作者:落回
张博:“那你准备去哪旅游带着我呗!我真快烦死了,这几天我爸妈天天催婚,我一口气把我年假都请了,咱俩出去逍遥去。”
应叙应该是没有时间,以前的寒暑假应叙也都是忙得不见人影,跟平时上下班的时间一样,早上走得早,晚上回得晚。
裴砚想了想,答应下来:“行,到时候我再看看。”
第37章
裴砚打算在这个冬天把求婚这件事提上日程,圣诞节那天恰好是应叙的生日。恰逢圣诞节,又是应叙的生日,氛围感肯定到位。他的生日太好记,以至于裴砚觉得这样应叙会不会太吃亏,要是真的在这天求了婚,以后圣诞节、应叙的生日、结婚纪念日只能三合一,简直是亏大了。
他们当然有一个官方版本的结婚纪念日,两人从没过过,那个日子对他们来说也根本不算有意义的纪念日,所以裴砚的想法是把这次求婚的日子重新定为两人的结婚纪念日。
寒假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应叙每天还要继续上班,但裴砚有大把的时间准备求婚,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答应张博的旅游邀请也是裴砚考虑后的结果,旅游可以当一个障眼法。
好巧不巧,过几天是元旦假期,就连应叙都放一天假,提起路三组了个滑雪局,特意问了应叙裴老师想不想一起过来玩。
滑雪场是路三发小开的,应叙也熟悉,是个实在人,到时候路三他们直接包了高级道,没有别人打扰。到时候去的人也全都是熟人,正好可以介绍给裴砚认识。
裴砚听在耳朵里,滑不滑雪的不重要,怎么听都觉得这么看的话实在很适合求婚。一时也有些紧张,故作轻松地问应叙:“高级道啊?我都没滑过雪。”
应叙不太在意:“有教练,高级道也不全是陡坡,放心。”
裴砚又问:“你会滑雪吗?”
应叙:“不算会,以前也玩过,不多。想去吗?想去的话我跟路三说。”
裴砚答应下来,心思完全不在滑雪,第二天就找越冬说了这件事,说天时地利人和,求婚计划提前。
越冬和应叙最近接触不少,裴砚帮他争取到的机会抓住了,不过应叙要求春语为弧光的新设备量身定做一款游戏,越冬最近也忙得焦头烂额。越冬的游戏公司虽然刚起步,但用应叙的话来说,能力和想法都不错,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刚起步的公司体量太小,他们有理想有目标是好事,可是能不能跟上弧光的节奏还是个问题。
以前裴砚的消息越冬基本上都是秒回,这次上午的消息午休才有回复,越冬的语音条弹过来,语气充满绝望:“你快跟他求婚吧小裴老师,让他有点别的事做,别天天盯着我们春语了,你老公真是个工作机器啊,给我们的ddl都是卡着人类极限来的。”
裴砚面不改色地听着,越冬的吐槽在裴砚耳朵里跟夸奖没什么区别:“他信得过你才这么对你。”
越冬有气无力:“那我真是谢谢他了,算他有眼光吧。这几天我们公司从上到下,就连保洁阿姨都得加班到晚上。更别说我们几个技术骨干,我昨天晚上就睡了两个小时。”
吐槽完应叙,越冬说回正事。
越冬:“怎么提前了?”
裴砚把滑雪的事情说出来,越冬很快回复:“挺好的,想求婚还有人帮你包场,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我帮你点什么忙?具体的求婚流程还是你自己来吧,省得应总又吃醋在工作上折磨我。”
裴砚笑着:“那肯定是我自己来,不过我心里没底。”
越冬:“你心里还没底?你往他面前一站他就愿意了。”
话是这么说,但裴砚这几天还是被紧张占据了心情,短视频平台收藏了许多求婚视频。求婚这件事情裴砚没有任何经验,光有一颗真诚和想原创的心,一边觉得求婚完全借鉴别人的模式很不真诚,一边又觉得也需要借鉴一些成功的经验。
最要命的是这件事得背着应叙,还得背着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被他们看见也不好解释,都结婚这么久了,突然开始看求婚视频,这怎么解释?在学校也不方便,应叙下班回家之后也不方便,持续了几天,就连应叙都发现了裴砚这几天多少有些鬼鬼祟祟。
连上厕所和洗澡都要特意带上手机,应叙观察了几天,每次裴砚拿着手机进浴室洗澡,浴室里都要安静一会儿才有流水的声音,大概率是在玩手机。
应叙对裴砚有绝对的信任,哪怕当初吃越冬的醋也不是因为不信任,所以应叙的第一反应不是怀疑或生气。应总吹了头发,睡衣穿得端端正正,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鲜橙汁,坐在沙发上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等裴砚洗完澡。
两个人现在都睡在一个房间,平时谁先洗完澡就先回房间等了。
裴砚低着头打开浴室门,手里拿着手机,看得相当认真。裴砚应该是在看什么视频,视频音量调得很小,应叙依稀听到“今天的场地大概就是这样”之类的话。
裴砚一手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一手拿着手机往前走,走了好几步才发现沙发上还坐了一个人,一只受惊的猫似的,差点原地蹦起来,连着往后退了两步,下意识把手机息屏往身后藏。等做完这一串的动作,两人就这么对视,裴砚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你怎么……没上楼啊?一抬头看见你吓了我一跳。”
应叙有话直说:“想问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裴老师这辈子也很少撒谎,撒过最大的谎就是自己和应叙的婚姻关系,裴砚老老实实回答:“你先别问,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应叙看了他一会儿:“几天?”
裴砚为难:“总之你肯定会知道的。”
这件事情裴砚自己很难办,他想在滑雪场地求婚,总得跟场地那边联系,要跟场地联系,路三就肯定会知道。
裴砚纠结了两天,还是主动找了路三,但没说实话:“路三,帮我个忙呗?”
路三这时候总是很积极的:“这么客气裴老师,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呗!”
裴砚:“元旦不是约了我们去滑雪吗?听应叙说你们打算包场。”
路三:“是啊,要是平常就算了,元旦是个假期,不包场的话杂七杂八的人太多了。咋了裴老师?”
裴砚语出惊人:“你们借我个场地用呗?不会占用你们太多时间,我想在那天跟应叙求婚,等我结束大家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路三:“???”
路三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手机上裴砚发过来的消息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又让人有些难以理解。路三憋了半天,开口问道:“不是,这是什么意思啊裴老师?”
裴砚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当初我跟应叙没办婚礼,你也知道。只请了双方最亲近的几个亲人朋友,也没有仪式,也没有求婚。那会儿觉得不在意,我们两个都忙,也不看重这些,现在觉得有些东西还是得有的。”
路三又说:“那也不对啊,那怎么说也应该是应叙跟你求婚啊,怎么是你跟他求婚啊?”
裴砚回道:“这话说的,我和应叙两个男人,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路三:“唉,裴老师,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那句话,又盼着兄弟好,又怕兄弟开路虎。他结婚之前,我总担心他单身一辈子,跟你见面之前,我又担心他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生活。现在跟你见过了,也熟悉了之后,我真是从心底觉得,应叙这小子烧了高香了吧,遇见裴老师这么好的人。”
裴砚笑笑:“小路总就别捧杀我了,那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路三飞速回复:“铁定帮啊!”
元旦的前三天裴砚已经差不多制定好了全部的求婚计划。按理来说裴砚和应叙肯定是要同时去滑雪场的,虽然说滑雪场那边的东西交给路三他们去准备也可以,但裴砚总想亲自看着心里才放心。
这个环节就交给越冬了,越冬会在元旦当天拦住应叙,用双方的合作出现了春语那边解决不了的问题为理由,紧急约应叙见面。
元旦的前两天,裴砚终于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买一对戒指。他一个求婚新手,看了那么多求婚视频,在自己身上竟然差点忘了这件最重要的事情,求婚总得有求婚戒指吧。
应叙的戒指号裴砚不知道。
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结婚时确实是有婚戒的,婚戒是应叙买的,当初只有应叙问过裴砚的戒指号。结婚戒指就放在抽屉里,可将近三年的时间过去,裴砚不敢确定应叙的戒指号有没有发生变化。
这个问题太敏感,裴砚不敢问,怕应叙发现自己的计划,只能又去求助路三。还好路三认识一个珠宝设计师,理由也很好找,说这个珠宝设计师最近想设计一款同性情侣对戒,实验款没打算售卖,路三捡了个便宜,正好拿来送给应叙和裴砚。
戒指号有了,裴砚直奔商场。
第一次结婚的婚戒裴砚没带在手上,应叙也从来没有带过。以两人以前的关系,不带婚戒是正常的,也正因为如此,裴砚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应叙对自己的感情,觉得这段婚姻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手上的结婚戒指一样。
后来两人谈起恋爱,好像也没有人想起那对婚戒,两枚男士戒指躺在抽屉的角落里,大概都蒙了灰。
裴砚也曾偷偷查过那款婚戒的价格,比他想象中便宜不少,对于打工族裴砚来说,仍然价值不菲。这次他自己来买婚戒,心中犹豫,觉得总得超过上一次那对戒指,可裴砚的存款对比上一对戒指的价格来说实在有些凄惨。
裴砚知道应叙绝不会在意这个,可还是狠了狠心,把自己的几乎所有积蓄拿出来,定了一对看得过去的戒指。
元旦的前一天,裴砚几乎一整天都呆在滑雪场里。元旦学校放假三天,给了裴砚充足的时间。
买完婚戒之后的裴砚几乎一穷二白,刚见到裴砚的时候路三心生好奇,问裴砚买了什么牌子的戒指。他问这个问题其实也有私心,想劝着点裴砚。
毕竟应叙和裴砚的身家差别摆在这里,话虽然说的不好听,可事实如此。路三担心裴砚心里多想,买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婚戒。
结果听到了戒指的牌子鲁三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第一句话就是问:“当老师这么赚钱吗?”
裴燕有些无奈:“小路总,这是我们穷人的全部身家了。我平时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只不过每个月还点房贷,我都快三十岁了,这点存款总是有的吧。”
路三表情微妙:“我就是这个意思,买个戒指把你全部的存款都花了,我说句不好听的裴老师,应叙他真不在意这个,你花再多钱对他来说都是小数。”
裴砚好脾气地笑笑:“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也是我唯一能拿出来的真心吧。”
路三欲言又止,最后满脸佩服地朝裴砚比了个大拇指。
大概是被真爱无敌感动,路三相当大方,用他的原话说是为自己的兄弟幸福添砖加瓦,求婚场地布置里大部分额外的开销都是路三出的。
裴砚将求婚的场地设置在了高级道的尽头,设想中是很美好的。他跟应叙一起从上面滑下来,求婚可以自然而然开始。但看见高级道的那一刻,裴砚才知道自己多么天真。他是一个纯粹的滑雪小白,就连在短视频平台上都鲜少刷到滑雪视频。
于是场地的布置最终还是交给了路三和发小们,元旦前一天几乎一整天的时间,裴砚都在高级道请了私教教自己滑雪。
滑雪入门很简单,想精通却难。
好在裴砚不需要精通,只需要能完整安全地高级道上滑下来,哪怕狼狈一些也没关系。折腾了几个小时,裴砚浑身上下的骨头都酸了,露出来的那一点脸也感觉被冻麻了,手上戴了两层手套,层层叠叠地摘下来,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这才看见一堆来自应叙的未读消息。
应叙:“忙了一上午,午休时间还开了一个会。”
应叙:“在家吃什么?”
应叙:“刚刚妈给我发消息问我们元旦什么安排,想让我们回家吃饭。明天滑雪之后跟我回家吃饭吗?”
应叙:“上次因为你的手受伤推迟了。”
应叙:“在忙?”
最后一条消息是四十多分钟之前发的,在这条消息之后,半个小时前应叙打过来一通电话,无人接听。
裴砚心中暗道不好,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想打字,才发现手指早就冻僵了,又不敢发过去语音,怕一开口就能听到自己这边的声音,引得应叙怀疑。于是把右手举起来放到嘴边哈了半天气,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地在屏幕上戳出来一条回复。
裴砚:“我刚刚睡着了,手机没开声音。”
应叙:“好,要是在家无聊,可以来公司。”
裴砚:“不用了,你最近也挺忙的,我要是去了还分散你的注意力。”
应叙:“你在家吗?”
裴砚:“为什么这么问?”
应叙:“那就是不在。”
裴砚:“……”
裴砚:“我有些事情在外面处理。”
应叙:“是上次说不能跟我说的事情吗?”
裴砚:“对,但你马上就知道了,别生气,好不好?我不是故意骗你。”
应叙:“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班
第38章
以应叙的脑袋,打死他都想不到裴砚最近到底神神秘秘在忙些什么。刚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应叙以为裴砚在准备生日惊喜,这是很容易联想的,毕竟生日在即,而且这是两个人正式谈恋爱之后应叙的第一个生日。
可生日那天裴砚没有过多表示,两个人晚上一起吃了饭,裴砚送了一条领带作为生日礼物,甚至在应叙生日当天裴砚仍然有些心不在焉。
应叙向来是个十分有边界感的人,别人不愿意说的事情他绝不会再问,坚信该知道的时候一定会知道。但他不问不代表心里没有情绪,应叙也算是人生头一次体会到了“好奇”这种情感也可以充沛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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