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鹿魚魚
秦徵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地伸出一截舌头,舌面上不断有血点往外冒,这是他舌头被黎听遥咬破的证据。
黎听遥愧疚得无地自容:“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秦徵一言不发,只是搂着黎听遥的手臂收紧,两个人紧贴在一起。
黎听遥向下看了一眼,犹豫:“这行吗?你现在只有一条腿能用。”
怎么不行了,秦徵立马证明他明明还有两条好腿。
黎听遥纠结:“伤患是不是该静养?”
秦徵露出小狗般委屈的眼神:“还不是怪你,一直哭,都给我哭精神了。”
“那真是对不起,”黎听遥羞愧,又忍不住辩解,“可是我刚刚没哭。”
秦徵继续用那种三分委屈四分埋怨两分难为情一分寻死觅活的眼神盯着他。
两人对视良久。
黎听遥妥协,别开眼,拉开裤子上的绳结。
事实证明,一条腿的缺失是对两个人的为难,黎听遥已经很努力地接纳一切不适,但还是有受不住痛的时候。
他不忍心咬一个伤患,只能吸着凉气咬自己的手背,还得省出力气骂秦徵。
“扒衣服的速度倒是比做什么都快。”
——下次闹别扭最好也快点去找他和好。
【作者有话说】
新的一年,说什么也得给我和好!do一天!
贝贝们元旦快乐!看小说看一天好吗好的。
第93章 93.这床可不结实
大概是又下过一场短时的雨,黎听遥站在窗前,看到玻璃外侧挂着不规则的水珠。
窗户打开,沁凉的风扑了他一脸,与此同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他套了一件棉质外套,拖着脚步去开门,然后呆住——
“秦徵?”
秦徵拄着拐,身体斜斜倚在墙上,笑容明亮。
“早上好,听听。”
“早啊……不对,”黎听遥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我们才分开六个小时,而且,”他狐疑地看向秦徵那条断腿,又看陈旧老化的楼梯,“你是怎么上来的?”
这里是他租的那套老房子没错吧?秦徵从哪儿拿到的单元门密码?单腿蹦上来的?
犹记前一天晚上,黎听遥克制地咬着自己的手背,连声音都压抑着,算作是对伤患的贴心照顾。
但是秦徵向来变态,捉住那只已经被咬出白印的手,主动把肩膀送到黎听遥的牙下面,讨着咬。
黎听遥骂了一句“有病”,收着力气用尖牙在秦徵锁骨上压了一下。
力道太轻,秦徵像不满意似的,不讲章法地横冲直撞,听到一声委屈的闷哼才停。
而后他肩膀上出现一个报复性质的深红牙印,人却是更兴奋了。
“没见过比你病情更重的……”黎听遥分出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下了狠口去咬,用力到五官变形,嘴里都能尝到肉味,再去看秦徵的反应。
陶醉、享受、鼓励。
确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不会存在比秦徵病情更重的人。
趁秦徵病情严重,黎听遥心思灵活起来,尝试提出那个酝酿了很久的想法。
他重新搂抱上去,脑袋抵住秦徵的颈窝,声音很没有底气但是充满期盼。
“我们可以接着分开一段时间吗?”
像是一盆冷水砸了下来,秦徵脸上出现短暂的呆滞。
“为什么?”秦徵不解,眼睛一下子红了,“我还有别的错要检讨吗?”
“啊,你你别误会,”黎听遥搂得更紧,藏住脸上的忐忑和羞臊,“是我想体验一下被追求的感觉。”
他退开一点,开始紧张而认真的论述:“我们是跳过了很多程序直接结婚的,所以我既没有被追求过,也没有体验过朴素的恋爱。我也知道一个已婚人士还在做这种青春期小孩子的梦会很奇怪,可是我……说不出什么道,就是想被人追一次。”
话是这样说,黎听遥越说越觉得自己变成了撒泼打滚和家长索要玩具的不讲小孩,声音一点点低下去。
好幼稚啊听听,总是有很多常之外的念头。
他蒙住自己的脸,想想又放下,不抱太大期望地看向秦徵,眼尾还红着。
“拜托你,追我一下好吗?”
秦徵没回答,只是按着他接吻,将人亲成软绵绵的一团,再去咬他的耳朵。
湿漉漉的嗓音里夹杂埋怨:“好过分啊听听,我差点以为已经追求成功了。”
好可怜的秦徵,完成时一下子变成待完成了。
这就是黎听遥强忍酸痛也要回到老破小的原因,也是秦徵一大早在这里出现的原因。
战损但容光焕发的男人精神奕奕。
“听听,我来追你了,今天会爱上我吗?”
连夜开追,清早就来勒索爱情。
“……你比房东奶奶收租还积极。”
真是欠了秦徵的。
按说,追求者和被追求者不应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黎听遥对于追求过程的规划也是缓慢而纯情的。
可他遇上的是秦徵,破坏力和行动力都属于版本大爹的秦徵。
于是在这个清晨,秦徵收拾细软搬进了这个他之前根本看不上的老破小,第二楓天一早,两个人的衣服裤子在卧室地板上堆成一团,黎听遥闷在被子里生气。
说什么体验一下被追求的过程。
根本就是换了个场景搞凰。
这对吗?
他好恨自己的心软,就那样把秦徵放进来,赶都赶不走,备用钥匙还被薅走一把。
思来想去,黎听遥怒发短信将苏宁骂了一顿,骂他是可耻的叛徒,出卖朋友的机密——单元门的密码就是苏宁泄漏给秦徵的。
那会儿他住院治病,苏宁又不肯告诉他秦徵的情况,他卧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委托苏宁帮他把《精讲精练》带来病房,就在那个时候告诉了苏宁这边的单元门密码。
好哇,苏宁转头就把密码献给秦徵了。
谄媚之人!
而苏宁发来笑脸一枚,尽显厚颜无耻。
更加厚颜无耻的秦徵在狭小的卫生间里刮胡子,一边刮一边吐槽这里的光线好差,话里话外都是“老婆我们搬回家吧”的意思。
黎听遥冷笑一声,将自己埋得更深。
秦徵意识到他不高兴,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单腿蹦哒蹦哒,“啪”一下扑到床上,隔着被子把人抱紧,轻声细语哄。
床立即发出“吱呀吱呀”的危险警报。
黎听遥赶紧钻出来:“这床可不结实!”
租房又不是自己家,家具弄坏了少说也得赔套新的过来。
一语成谶,这张床,真成了黎听遥把秦徵赶走的契机。
还是一个早晨,黎听遥睁开眼,胸口微疼,呼吸的时候,衣料摩擦过去,更疼。
他忍着痛,盘腿坐起,眼神藏刀,刀刀落在秦徵身上。
秦徵还睡着,表情恬淡,比醒着的时候更有人样。
黎听遥眼神向下滑,突然气息不稳起来——
变态秦徵,人还睡着,小秦倒是醒了。
这么早就起来站岗,真敬业啊小秦,这个月要拿全勤吗小秦。
黎听遥不忍直视地移开眼。
“趁我睡觉偷看。”秦徵暧昧的声音飘过来。
黎听遥浑身一僵。
秦徵羞涩不已:“好色啊,听听。”
听听僵硬,听听身上有蚂蚁爬,听听忍不下去扔过去一个枕头。
“你少张冠李戴!说色狼谁是色狼你这个脑子里全是废料的变态,纯爱番都被你玷污成工口番了,我要纯洁的初恋不要你这条色狗。”
秦徵伸手一拉,把黎听遥整个人拽进自己怀里,坚定反驳:“没救了,你的初恋已经变成十八禁物语了,别想甩开我——”
“别动!”黎听遥“吧唧”捂住秦徵的嘴,“你听,这床是不是有声儿?”
秦徵不以为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今天的声音不一样。”
话音刚落,两人猛然下坠,一阵失重感过后,床板散成废墟,扬起冲天的灰尘。
黎听遥惊慌地去摸秦徵那条打着石膏的腿:“秦徵你的腿!”
秦徵也惊慌地摸自己的腿,小秦千万不能有事!
确认过秦徵的断腿没有遭受二次伤害后,黎听遥果断把秦徵赶出家门。
瘸腿秦徵拄着拐站在门口,睡衣还没换下来,五官皱成一团,头发都是塌的。
“那床本来就不是好床,怎么能把责任都算在我身上。”
“床的问题是其次,我要修正我的初恋物语。”要纯纯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