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 第36章

作者:致哈莉特 标签: 娱乐圈 HE 近代现代

推开门时,我以为燕鸣山带错了路。

整个房间的陈列简单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一张床一个衣柜。

床上的被子被叠成方块,衣柜旁边的垃圾桶里空无一物。如果不是在墙壁上还挂着个巨大透明架子,展示着他从出生到现在所有荣誉的奖牌奖杯,说它是样板房也完全不为过。

我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没什么人情味儿的房间,是燕鸣山从小到大住着的地方。

他从多小起,过上了这种一板一眼,没有感情的生活?

我握着燕鸣山手腕的手松了松,往他远处走了几步。

燕鸣山一把反手抓住了我,低声道:“干什么去?”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

“我想打开你衣柜看一眼。”

我说这话时,重新站回了燕鸣山身边。一瞬间,燕鸣山周身的躁郁因子重新消失不见。

我暗暗记下,没敢再离燕鸣山太远。

“为什么?”他不解,却依旧拽着我的手腕来到柜子前。

我笑着回他:“因为我听别人说。你有个盒子,装了所有你的东西,里头还有个烂苹果。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听谁说的?”他问我道。

“成箫。”我不对燕鸣山撒谎。

“你练过散打,别把他打死了。”

燕鸣山语气不明:“他轻易死不了。”

我知道这是他委婉地说“不会”的表达,于是明智地岔开话题。

“所以,有这个盒子么?”

燕鸣山沉默片刻,然后道:“……有。”

“我能看吗?”

“能。”

我没再犹豫,拉开了衣柜的门。

里面衣服不多,款式我大多眼熟地不能再眼熟。

在几件黑白灰基础款衣服下的衣柜最底端,有个上了锁的箱子。

我蹲下来,盯着它看。

“密码是你阳历生日?”

“嗯。”

“这么简单的密码,不怕被人解开吗?”

“不会。”

我按数字的手顿了顿,轻声笑道:“因为没人记得?”

燕鸣山没说话。我知道自己八成说中。

“错咯。”我干脆地按了最后一位数字,密码锁应声解开,“这不是有人记得住么。”

盒子开了,我将注意力放回手上。

我吸了口气,掀开了盖子。

说实话,我对可能看到的东西做足了准备。

按照燕鸣山的占有欲等级,我可能会看到密密麻麻一箩筐的东西,再考虑到他的偏执程度,哪怕真是有个腐烂的苹果,我也不觉得吃惊,只会觉得可爱。

即便说是里面有个什么活物或者标本,以我的病态溺爱程度,恐怕接受并爱屋及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眼下的这种情况。

诺大的盒子里,除了一根炸了毛的粗油画笔,一张试卷,和一只玩具兔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正常,无趣,又少的可怜。

我怔在了原地。

“很惊讶?”

燕鸣山的声音渐渐变大,于是我知道他在向我的背后靠近。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附在我耳边。

“我说过的,我拥有的东西很少。”

本能感受到了危险,情感却让我心甘情愿冒着被屠宰的风险,也要待在原地。

“明知道我在痛苦,明知道我会拿你发泄愤怒,明明我一个多月根本没有主动搭过你一回……”

窗外雷声惊天,一双手将柜门猛地合上,挤压着我的脊背,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柜子里摔进去,下半身却还卡在外面。

“疼……”

我努力试图调整自己的双腿。

“还真的是条赶不走的狗。”

我听见他喃喃道。

这句话,我听他说过不止一次。

头一回时,我当作对我的羞辱,再听时,我觉得那是燕鸣山的自我保护,最后地最后,在这个关卡口,我才琢磨出点确凿的意味。

像是在确认。

一遍遍地反复测试,一遍遍的试探,只为了得到那么一个不会错的,永远忠诚于他的真的答案。

“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那种爱慕,不解,也觉得恶心。”

“你想从我这儿得到的东西,我从记事起就没有那种能力。”

“知道么?每次被你知道我的事情,我的心情就糟透了。你说,明明一模一样的垃圾话很多人都听过,很多人都在说,为什么偏偏你知道了,却让我这么反感。”

按压柜门的手愈发用力,燕鸣山的语气变得有些疯狂。

“怎么着你才能滚呢……”

柜子“砰”的一声合上,我缩起了我的身体。

衣柜里的空间很小,一个一米八几身材的少年钻进去后,空间更是被无限极压。

燕鸣山的衣服被我的头撞的七零八落,尽数掉到我怀里,我统统抱在胸口前,悄悄放在鼻口下,闻着令我安心的气息。

衣柜外没了声音,我不放心,又等上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用头顶开门,探出一个脑袋。

入眼的,是燕鸣山如同被解构的,茫然无措的表情。

他看着我的神情,让我觉得他在看一道他一辈子也不懂怎么解的题。

我嗅了嗅怀里的衣服,对他道。

“你的箱子里东西还是太多了,我塞不下。”

“但你可以把我关在柜子里。”

“别难过了燕鸣山,我把你的箱子填满,你有没有开心一点?”

然后我被人拽了出来。

我抱着他的衣服,他抱着我。

我至今还记得那一个怀抱的气味,温度,力量。

阴历七月二十日,木质香,36度,很紧很紧。

那天的燕鸣山恳求我,我那种令他恶心的目光,一辈子,永远永远只看向他一个人。

那天的我靠在他胸口说会的,并许诺他从今往后每一个有我相陪的暴风雨夜。

第37章 可否斩断

自那天以后,我仿佛更深一层触碰到了燕鸣山。

我拥有着他如同禁忌似的秘密,知道他讨厌下雨天,害怕打雷。

来不及窃喜,为他心疼的情感快要将我贯穿。我使尽浑身解数,试图将燕鸣山拽离阴冷潮湿的回忆留下的阴影。

如我先前所说,我曾一度成功过。

每到下雨天,我会呆在燕鸣山身边,给他撑伞。肩膀碰着肩膀,我传递给他我温热的体温。

雨声太大时,我跟他讲我在下雨天遇到过的有趣的事,打雷时,我会伸手捂住他的耳朵。

后来燕鸣山没再在雨天躁郁,听见雷声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所以离开燕鸣山的那几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会复发。

直到我重新回到他身边。

我不清楚在那段时间里燕鸣山遭遇了什么,才会让厌恶和恐惧之情变本加厉,几近到了情绪奔溃的地步。

还好,我不怕受伤,也不惧他色厉内荏,一点一点哄着陪着。于是后来,燕鸣山抗拒雨天的心变成了对我的偏执执着。有我,他才能平静下来

年少最炽热真挚时许下的诺言可抵山盟海誓。于是在违背后被愧疚蚕食吞没,在让他等我等空时更觉绞痛。

智被感性击败而溃不成军。

我感受着他环抱着我的,状似索取的臂膀,脑子里什么也不想再想了。

我最终丢盔弃甲,放弃自我抵抗,只要他还需要我,只要他依旧不想让我离开。

第二天我们从巴黎启程往回飞。

分明只呆了不到半个月之久,我却觉得许多东西都变了,我有那么不适应。

此次在巴黎的社交以及杂志拍摄的反响都十分出色。我以旧日的形象和身份重新回到大众视野面前,昔日的王座似乎还在为我设立,一时间,国内国外大牌都想起了我这个前名模的身份,争先恐后要来找我接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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