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致哈莉特
换言之,就是他根本不是正常人。
俗话说得好,谁会同神经病较劲。
他爱怎么想我怎么想我。既然觉得我是赝品,那么我支持鼓励他寻找他自己的维纳斯。
我暗自诽谤。
活该他一把年纪也没娶妻生子。
一旁的赵开霁和林梦见我同意地干脆利落,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被一线品牌不惜违约也要拒绝,这是留给外界编排我的一个巨大把柄。
眼看着Rochecauld方的人对我有不小偏见,自然不会给与我的解约找上什么漂亮的由头,大概率就是模棱两可,官方客客气气的语气一糊弄,就算过去了。
于是乎,讨厌我的媒体便能以各种喜欢的方式对我进行编排,业务能力不过关,耍大牌……都能成为我被“辞退”的由。
赵开霁皱着眉,拽住了我的手臂,没让我往外走。
“怎么了?”我问道。
“这约不能解。”他小声对我道。
我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林梦。
再出声时 ,我没刻意收着声音。
“道我都懂。”我笑道,“但不好意思,不是只有他们有原则有脾气,我也有。”
我拍了拍方才拍照片时弄脏了的手背,说地轻描淡写:“我不和没什么未来的老腐朽品牌合作。”
我抬头,再次看向Rochecauld。
“还有,”我笑得意味不明,“我是不是赝品,我不知道。”
我的眼神暧昧,向下扫视,意有所指。
“但对着我这张脸起不了爱欲的,不是性冷淡……”
我满意地看着面前人黑下来的脸色,轻飘飘补上了最后一句。
“就是性无能。”
转过头,我冲赵开霁道:“让公司的人开始拟通告吧。”
“违约金我付双倍。”我定声道,“这个约,不该由他们来解。”
解约倒是比签约的流程走得还要快。
我当场就签了解约合同,还毫不亏的以肖像权之名白嫖走了拍好的一套图,解约全过程嘴就没闲着,看似和林梦闲聊,实则当着Rochecauld人的面,把整个品牌嘴了个彻底。
“Alex Wang是不是约我吃饭来着?”
“跟他约时间吧。我挺欣赏他们品牌的。”
“那种只靠着一个人同质化又墨守成规的设计苟延残喘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字号,被淘汰只是时间问题。”
“有些大品牌,虽说家大业大,灵气还比不过一些三四线的牌子。”
我抓着林梦疯狂输出,林梦坐在我旁边,绷直地像块木头。
我嘴里的什么剪裁啊,风格啊,市场啊的她一个字也听不懂,只能点头一个劲说“就是”“没错”。
我夹带着私人感情,把Rochecauld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颇有一种明天就不在圈子里混了的既视感。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听我一个劲的念叨,老Rochecauld看我的眼神却诡异地没再像之前一样反感。带着些之前没有的探究,和几分怀疑。
上车之前,他还一反常态地跟了出来,还叫住了我。
“你父母是哪里人?”
他问的莫名其妙,我那会儿还在气头上,不觉得有好好回他的必要。
“我是哪国人,他们不就是哪国人么?”
他看向我的神色有几分奇怪,语气尴尬:“都是中国人?”
“对。”我不耐烦道,转身上了车,没再搭他。
坐上了车,我闭目养神,冷静下来琢磨,发现Roger Rochecauld这个人身上,有许多我没能弄明白的点。
我起初认为,他对我的反感,源于对纯种人对混血人种天生的高傲。
可转念一想,他的中文虽说音调拿捏的并不完美,但在流利度上已经快要接近母语使用者了,一个有钱有地位有翻译的法国人,倘若不喜欢中国,何必花费大时间去掌握这样一门并不轻松的外语?
除此之外,他身上那种熟悉感,我始终弄不清楚来源。
似曾相识,但又并非如此。我确定自己没结识过他。
“那个Rochecauld,之前在中国生活过吗?”我问身边坐着的林梦道。
林梦正低头看着手机,闻言抬头,诧异道:“没听说过,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摇摇头,重新坐了回去,“就是有点好奇他中文怎么说的那么好。”
我没再费神多想,靠在后背上,闭上了眼。
我让司机送我回了别墅。
马上就到和孟颖初约定的搬走的时间,我抽出来了两天的时间,用来简单收拾需要的行李。
下了车,我同往常一样推开门,朝房里走。
但没迈几步,我便注意到了些许不对劲。
客厅的灯,我走之前分明关掉了,可现在内屋分明一片灯火通明。
兴许是燕鸣山派到我身边的人提前进了门,替我开开了灯吧,我这么想到,没太惊讶。
我往里间走着,边走边随手脱掉身上的外套,解开了领口。
按照以往的习惯,我绕到沙发前,想将外套随手挂在沙发靠背上。
但当我靠近沙发的那一刻,我如同遭受雷击,直直地愣在了原地。
沙发上窝着一个人。
过高的身高,让他躺着的姿势不太舒展,好看的眉眼紧皱着,头枕在一边手臂上,睡得不太安稳。
我的唇张了张,甫又被我自己咬住。
我默不作声,转过身,轻手轻脚往门口走。
手搭在门把上,我松了口气,用力按下去。
“去哪儿?”
一只手覆住了我按在门把上的手,没有拉开我,但也没有用力阻拦。
我却像是被谁下了禁令,再不敢向下按。
他的另一只手缓缓搂住了我的腰,温柔却不容分说地将我揽进怀里。
他的唇习惯性的寻找我耳侧的那片地方,我怕痒,他知道每次轻吻触碰那里,我就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彼此太过熟悉。
我有些无助的闭上眼,唇缝紧抿。
“怎么不叫人?”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呼出口气,叫出了在心底,又或是在口中喊过一遍又一遍的名字。
“燕鸣山。”
第68章 他的我的疲惫
“松手。”
燕鸣山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我全身的注意力都在我那自尾椎骨蹿升而上的电流刺激感,与之顽强的对抗不想丢了性,却在燕鸣山半哄半骗下,卸了手上的力气。
我握在门把上的手垂落,于是整个人以更顺手的方式,被他禁锢在怀里。
“真乖。”
他一如往常地夸奖我,同样垂着的一只手搭上我的手腕,轻轻地蹭着我的手腕内侧,我脆弱的动脉在他划过的手指下跳动,似乎跟着他指尖游离的节奏起搏。
我只觉得背后的人,他的声音、气息、温度……全部都像是让我成了瘾的药。
无论我付出多少努力尝试去截断,再次沾染上哪怕一分一毫,都会让我神志不清,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无法抵抗对欢愉的渴望。
他感受着我的脉搏,而我的背贴在他胸前,能感受到他一下下的心跳。
我们彼此感受着彼此生命的跃动,灵魂却好像依旧隔了千万里。他仍在故土,而我身处异国。
“瘦了不少。”
他的手轻松地圈住了我的手腕测量着,话听起来全是心疼。
“特意控制的结果,”我的嗓子还是哑的,依旧没能找回它从前的发声方式,“之前还是懈怠了,现在这行竞争比从前大很多,得再轻一点。”
“别再减了,”他松开了对我的禁锢,搭在我手腕上的手却向下移,和我十指相扣,“抱起来不舒服。”
我的目光也向下移,移到我们交握的手心。
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合适。
“那少抱点。”我笑了笑,最后这么说道。
他拉着我坐回了沙发上,空着的手忍不住捏着太阳穴。
脱离了那种偏要完全掌控我的气场,我很容易便感受到了他扑面而来的疲惫。
“什么时候到的?”我轻声道。
“一个多小时前。”他嗓音有些沉。
“怎么突然过来了?”
闻言,他莫名抬眼看向我,眼神里有从前不会有的窥探意味,像是要从我这里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我如果不过来,人就跑了。”
“这种语气这么问我,我能解为,你不是很想见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