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 第81章

作者:致哈莉特 标签: 娱乐圈 HE 近代现代

谈话被拍卖师打断,台上儒雅的女士用清亮的嗓音宣告着带走这件瑰宝的最低限。

“起拍价,十万欧元。”

即便有名师效应,和名人加成,这件礼服的起拍价相较同为拍品的礼服来说,有些高了,几个行业内的人显然明白其价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都纷纷选择了观望,没有率先出手。

但我却生出了势必要拿下的念头。

倘若我要拿下人生中第一件拍品的话,相较于用来做戏的那副画,我更想要面前的这一件。

我举起了牌子。

“我出二十万。”

我有意翻倍,喊得高些,希望能快速结束战斗。

“付先生二十万一次。二十万两次,二十万……”

“四十万。”

这道声音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四十万欧。

一件宝石零落的旧裙子而已,竟然再次翻了一番,价格快要赶上一件崭新的顶奢品牌新款高定。

然而旁人震惊的是裙子被哄抬了的价格,而我却在意出声人的身份。

他坐在我的右边,刚刚落下手。

“愣什么?你接着喊啊。”我身旁,Rochecauld给了我一下。

我这才意识到拍卖师已经喊到第三声,再次叫价。

我做好了燕鸣山会再次翻抬我价格的准备,猜测他纯粹是想给我找不痛快,让我亏个大发。可出乎我的意料,接下来的叫价,他咬的很死,总是堪堪比我高上一点点,像是在玩儿什么与我缠绵的游戏。

又一次倒数。

Rochecauld有些惊讶地凑过来:“怎么不喊啊?这点小钱你心疼什么?”

我将牌子丢到一边,有意做给右边的人看,声音也放得很大。

“没什么意思了。”

“既然这么喜欢就拿走,我不要了。”

接下来的一整场拍卖,我都冷着一张脸。

心情前所未有的差劲。

Rochecauld家的藏画出场,经几波人争抢,最后被我以千万价格断层拍走,配合我臭着表情的脸,杀伐果断到令人可怕。

我毫不怀疑这场拍卖过后,越来越少的人会觉得我像个柔柔弱弱的花瓶。砸碎了拿起来,割手得要命。

结束后,我被引导着前去付款。

画作的钱是Rochecauld来出,留下信息时,我却没写Rochecauld的账户。

我全款买下了这幅画,没事先知会任何人。

付完款,我双手插兜,往会场外面走。

慈善拍卖年年都受到关注,一些家族甚至还会专门聘请财经记者过来进行采访,为自己写下报道。

Rochecauld显然便是喜欢利用舆论这把双刃剑的家族。

Rochecauld身边早早围了几个记者,在无数镜头下,他显得更为高傲而目中无人。我看着难受,但偏偏整个欧洲都因为才华而宽恕了他的傲慢,倒让我时不时的斤斤计较,显得分外小心眼。

我朝他走过去,记者们便识趣地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今日成稿价格第三高的拍品,便是我拍下的画作,这当然值得大做文章。

“付先生,请问您……”

一个记者将话筒递到了我嘴边。

肌肉记忆牵引着我熟练地摆出了面对摄像机最漂亮的笑容,可还没等到面前的人问出什么完整的问题,一道人声仓促将这场“表演”打断。

“付先生!”

我皱了皱眉,闻声看过去。

来人我认得,是方才引导我付款的工作人员。

“怎么了?”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是结款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来人摇了摇头,“是12号拍品的获得者燕鸣山先生,他想托人来转告您。”

“他为您拍下了12号拍品‘禁忌’,将作为礼物送给您。希望您能够查收。”

我站在无数镜头下,在无数人的视线中。

可偏偏如此神奇,我便能够轻松分辨出哪一道是属于他的,逆着所有看向我的视线朝他看过去。

燕鸣山站在会场的门口,黑色风衣敞怀,沉重衣摆被风刮起来,他整个人都染上静默与肃杀的色彩。

我们遥遥相望,跨越无数人,也跨越无数年。

我没数时间过了多久,或许长,或许短。

率先移开视线的人是我,我抿唇,提起个笑容,冲来人,也冲周身的摄像机道。

“替我谢谢燕先生的好意。”

“不过不用了。年岁大了,愈发不喜欢花别人的钱,给自己买喜欢的东西。”

我将手插在兜里,轻笑着看向Rochecauld。

“不过也得感谢燕先生点拨,让我想起人得懂得感恩,尤其是知遇之恩。”

在Rochecauld惊诧的目光下,我缓缓开口:“Rochecauld先生虽酷爱艺术,但也热衷慈善,不惜割爱赠出自己最喜欢的藏品。”

“那我不如就成人之美,帮Rochecauld先生将慈善事业进行到底,同时也不让他和爱的藏品分离。”

“《壁炉旁的女人》,送给Roger Rochecauld先生。”

说完,我朝Rochecauld飞快地吐了个舌头。

显然,面前的人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图,却还是没忍住投过来了个责怪我任性的眼神。

从一开始,我便没想过要Rochecauld家为这张画买单。

伯父想为我立地位,扶正我回到Rochecauld家,我却不愿意一开始就做菟丝子花。

回到祖宅一趟,Rochecauld家族的人是冷漠的精英。我得告诉这个家族的人,我不仅是家人,也是有价值的人。

三千四百万的画,就是我的第一声宣告。

是我给Rochecauld家族的,我的回门赠礼。

不花家族一分钱,为他们送上个好名声。

记者们纷纷反应过来,录音笔运转着,闪光灯闪烁着。

Rochecauld的手搭在我肩上拍了拍,整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站在他身侧,相似的面孔神色也大差不差。

天色渐晚,乌云开始聚集,狂风吹起来时,我没想着去看看燕鸣山是否还站在门口,大衣是否还敞着,任风雨侵袭着。

等到记者们离开,家族派来的车停在了离我们较近的路口,车后绕出来几个保镖,我认得是伯父派来的人。

“走吧。”Rochecauld揽过我的肩,带着我往车的方向走。

我没出声,放任他拉着我,一直走到车边。

我拉开车门,意欲坐进车内。Rochecauld却停了下来,一脸不悦看向车不远的方向。

“别管了。我们只管走就好了。”我试图将不必要的争端扼杀在摇篮里。

“但他跟了一路了,实在太烦人了。”他撑着车门,一双眼睛扫过去时,带着上位者的威压。

燕鸣山站在不远的地方,见他看过来,竟抬脚,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他站在Rochecauld面前,嘴角笑着的意味很淡。

“Roger Rochecauld先生。”他点了点头。

我的父亲并不愿意搭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从车里迈出。

“你先坐进去。”我冲Rochecauld道。

Rochecauld不爽道:“你护着他到什么时候?”

“不是护着。我有话跟他说,你听到心情又要不好。”

我这话说的有水平,仿佛将他排除在外,只是单纯的向着他为他好。刚刚还神色不悦的人,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仍旧不爽,但还是应了声。

“快点,三两句说完就行了。”

点了点头,我抬脚,没管燕鸣山会不会跟上来,抬脚往远一点的位置走去。

我停下脚步,他也停下脚步。

我向前走,他又重新走起来。

亦步亦趋的样子我没见过,但此刻的我生不出什么觉得有趣的心思,只是有种铺天盖地的疲惫朝我袭来,底色是从未淡去的失望与不甘。

彻底站定时,我没等他发问,便率先出了声。

“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大半年?还是一年?”

我笑了声,语气里却没多少愉悦。

“我分明觉得时间这么漫长,长到有些难熬了,整个人都像是蜕了层皮,强行把记忆分割,多出来了许多不敢想,不能想的东西。”

“但怎么就没一点变化呢?哪怕一点点。”

风又起了,刮得我脸生疼。

心也在疼。

我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按着他,将他猛地抵在了墙上。

“那条裙子你看不出我喜欢吗?”我仰着头质问,“我眼睛里写满了想要吧?”

“我想要,我喜欢,所以是谁送的有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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