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外星来的熊猫
他是个自己流血受伤不怎么在意,甚至懒得去医院的人。
但他看不得沈迩雪白的皮肤上出现瘀痕,听不得在赛道旁被上亿观众瞩目的沈迩说疼。
他避开小臂的淤青,轻握住沈迩的手腕,内心坚持的色厉内荏。
谢至峤把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将由来已久的问题问出口。
声音低沉而冷静,他问:“你说你不属于北京,那么我想知道,沈迩,为什么会要回来。”
虽然没有真的拥抱,两人轻薄的衣服隔绝不住两颗剧烈跳动的心脏,隔着紧贴的胸膛,几乎要跳到对方身体里去。
沈迩等谢至峤的呼吸平复了些,才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声音同样干涩:“原因很重要吗?我已经在这里了,来到……”
你身边……
谢至峤是直射的太阳,沈迩则是封闭的。
不打算让任何人接近他,不解释,不宣泄。所以他的行为和言辞在别人看来是无解的,沈迩自己已经习惯了,他不走进,外界也伤害不到他。
只是真正爱他的人,会遍体鳞伤。
谢至峤被凝视着,不自觉的吞咽,像执着挂掉彩票灰色的涂层。
“重要。”
“不是所有人都只看结果。”
“我可能真不是一合格的商人,不管是感情还是赚钱,我必须清清楚楚的。”
沈迩又偏头,用脸颊贴上谢至峤的睡衣,嗅着谢至峤脖颈的香气,哑着声音说:“因为我想见你。”
他拉过谢至峤的手,环住自己的腰身,呼吸也跟着急促,沈迩的胳膊往下滑,搭在谢至峤的手肘,撑着身体。无力的攀缠,侧过头,用嘴唇去碰谢至峤的侧颈,下颌线。
从触碰到亲吻,最终停在谢至峤的嘴角。
“I miss you”
沈迩用气音说。他说完,低头去吻住谢至峤的喉结。谢至峤闷哼一声,虚虚贴着沈迩腰侧的手,实实在在的握住那一把细腰。他用了力气,惹得沈迩倒吸一口气。
沈迩没有推开,他舍不得,这样近的距离,他等了好久。
谢至峤丧气的说:“沈迩,你总是很难懂,让我……”
痛苦。
“不会了。”沈迩急着补充。
睫毛闪动,视线钉在谢至峤饱满的唇瓣。
他只喝了半杯,却像醉了一样,眼里的光晕不断跳动。他想要用目光锁住谢至峤的唇,却怎么也对不准。
“以前那样不好吗?我们可以继续……”
睡衣下摆被探进一只手,谢至峤却本能的彻底清醒。
他不可置信,觉得荒唐又可笑:“继续?怎么个继续法儿?继续不清不楚的上床?”
“不是。”
沈迩怔怔的望着谢至峤,但谢至峤充耳不闻,眼里的温情随着沈迩那句话最后一个字而消失殆尽。
“你觉得我照顾你,是因为想跟你上床?”
“没有我们,只有你……只有你想回到那个时候。”谢至峤用力推开沈迩,挣脱他的手。
“我想跟男人上个床,还不至于付出这么多真心。”
真心二字,谢至峤着实是自己在心里未愈合的伤口上补了一刀。
去年夏天实在是一笔烂账,糊涂账。
突如其来的疾病,如胶似漆亲密无间的合拍,没有说出口的告白。
谢至峤知道那不是好的时间,他也并不气恼一个没有结果的仲夏。
他只是……他只是伤心。
伤心沈迩离开的方式,干脆又冰冷。
伤心沈迩回来的态度,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伤心他永远被试探,而不是坚定的被选择。
就连一个原因也回答不出来。
又或者是不屑解释,跟对所有下属,所有愚蠢的追求者一样,Alber总是游刃有余的穿梭其中。
天之骄子的自尊心在面对沈迩的时候,被一脚踩进尘埃里。
沈迩的眼眶微湿,泛着红。他深吸一口气,反手,用力握住大理石台沿。
目光凌乱仓促的闪动,“抱歉……我不该这么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解我。”
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
平静再次被打破,沈迩只能哑着嗓子又说了一遍:“我没有那么想你。”
谢至峤语气冲,语速又快。质问一串接着一串,深深看沈迩的眼神也跟刀子一样,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来,和着血肉,插进沈迩心里。
沈迩不像他那么会说话。
他静默下来,低声念:“谢至峤,今天的比赛是你赢了,你可以用这个彩头让我再也不来打扰你。”
沈迩抵上大理石台,冰冷坚硬刺激着侧腰的淤伤。似乎只有这样的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保持理智。
他像一只产生应激反应的猫,背弓的高高的,指甲扒住地板。整个人采取进攻的姿态,
戴上Alber面具的小猫,看向谢至峤隐于光影中的眼睛,脚尖抵着他的拖鞋,情绪像细小掉落的雨滴,从他眼睛里流出来。
问:“你要用吗?”
他太紧张,胜过任何一次等待结果的盼望,而谢至峤迟迟不答。
沈迩有点急了,跟自己较劲,一手握住手肘,用力掐住关节,忍着呼痛。
他的城墙早就不再固若金汤,一身铠甲在也疼痛里软成一洼盆地。
一场漫长绵延的气息在他们之间交换,除了水管里偶尔发出的声响再没有其他声音。
当尖锐的输出和沉重的隐忍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你会不由自主的好奇,探究。
被刺痛,伴随着心疼。
谢至峤把沈迩的手拿下来,他仍是不说话,很认真的看沈迩手上的伤,半晌低头轻轻碰了一下沈迩的头发,说:“行了,别试探了,说了没用的。”
伴随着水龙头最后一滴水珠落下,无疾而终的对话落下帷幕。
谢至峤:“出去吧,我去拿药油。”
药油刚找到,赵森来了电话。
“你回家了?”
“嗯。”谢至峤对沈迩招招手,拔开盖子。
“不知道Alber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本来还想约他去崇礼滑雪,你有时间问问他的伤。”赵森提醒道,“他毕竟是你费劲挖回来的下属,别端着。”
把药油倒在手心搓热,问:“哪天去滑雪。”
“就下周三,白沉说今天没玩儿好。春节前还想再出去玩一次,诶你记得问Alber啊,雪场的房间不好定。”
“我现在就问。”
谢至峤放下电话,掌心覆盖着淤青,用了巧劲,缓缓揉着,表现的自然又绅士。
他问:“赵森说下周三去崇礼滑雪,问你去不去。”
是赵森约他,自己只是传话,谢至峤没什么心理负担。得到答复,夹着手机,手里动作不停。
“问过了,他说去。”
赵森挂了电话,怔怔的看着时间。
半夜11点,Alber在谢至峤家里?
第46章 新的生活
柔和的灯光装点着整个空间,客厅的花瓶摆着一束精心挑选的花,散发着幽香。
安静地和谢至峤对坐,沈迩之前没想过。
温暖中的宁静,比湿吻还亲密。他和谢至峤之间有许多性,许多锋利。像这样的亲昵,在沈迩的记忆里少得可怜。
他屏住呼吸,在心里一秒一秒地数着,盼望时间能再慢点。
但是没成功,谢至峤仿佛也感觉这种比性还亲密的暧昧空间,揉了几下就停了。
他说:“药酒带回去,回吧,太晚了,不送。”
出门前,谢至峤看着大门的方向,淡淡的,说:“你今天说的我就当没听到,我的问题你好好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咱俩什么时候聊。”
甲门被关上,掌心里属于沈迩的温度还没有褪去,谢至峤苦笑,眼里透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沈迩学会了示弱,但没学会服软。
他只会拙劣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试探,鱼死网破的逼问。
那个彩头……如果谢至峤狠狠心,说要用,沈迩又能如何呢?
终究是一只不会喵喵叫,只会伸爪子挠人的小猫。
谢至峤捏着酒杯,酒是沈迩带来的那瓶,倒了整整一瓶,顺着窗外看出去,漆黑的天空,一切喧闹和沸腾都隐匿于这片黏稠如墨汁的夜。
他生气,生气沈迩总提以前,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
他心疼,应激依赖褪去白孔雀一身漂亮的羽毛,而现在,骄傲的小猫也低下头,一次次靠近。
从他降落北京,入职车企部,就将主动权交给谢至峤。
沉浮商场,谢至峤当然有冷面的时候,此刻却不禁反问。
自己较什么劲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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