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八鹿
说的是他一直哭个不停的情况。
医生表示爱莫能助:“被标记的omega“丧偶”了都这样,没办法,哭几天就好了。”
应逐点点头,让医生离开了。
此时天已经要黑了,应逐打电话要陈秘书送晚餐过来,点名要遥珍脍的,这家专做清淡滋补的药膳。
陈秘书效率很高,遥珍脍出了名的出餐慢,不知道他截了谁的胡,半个小时后就把双人份的晚餐送到了。
岑谐还在哭。
应逐面无表情地把餐盒一一取出,摆好,又掰开一次性筷子,将装米饭的小盒打开,插在上面:“吃饭。”
岑谐抽抽嗒嗒,看着米饭流泪,看着清蒸石斑涕零,看着鸡汤痛哭。
应逐坐在他对面,嫌弃道:“你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
岑谐沉浸在“丧偶”的生理性悲伤中无法自拔,内心无比脆弱、敏感,他那么轻易地就感受到了应逐的不耐烦,脸一皱,哭得更伤心了。
应逐异常烦躁:“我真是多管闲事,我就不该去救你,也不该杀了周楠,不然你这会儿孩子都怀上了。”
岑谐一边哭一边吼:“我才没有这么想!!!”
他是真心不想哭,可是生理上的东西就是没道理。他控制不住心底连绵不断的悲痛,非要借助眼泪的排出才能消减这种感受。
应逐将话里的刺吐干净,又低头给岑谐拨掉石斑的刺,然后将一块鲜嫩的鱼肉喂到他嘴边。
岑谐止了哭,腾出空来张嘴咬下鱼肉,嚼了嚼咽下去,第二块鱼肉又送到了嘴边,他的注意力很轻易就被转移了,不哭了,开始认真接受投喂。
应逐见他好了,把筷子往碗里一插:“自己吃。”
岑谐嘴一瘪,又要哭。
应逐是真的怕了,连忙拿起筷子继续喂他。
吃完晚饭,岑谐又哭上了。
应逐恨不得一手刀给他劈晕过去,实在不想看他为了一个alpha哭成这个熊样。
第17章 方舟
药物观察时间结束时,陈九正好来了电话,应逐想趁机把岑谐扔回迦南会,然而岑谐死活不愿意让陈九来接他,哭唧唧地说:“我不要回去,我现在这样要是被手下看到了,老子以后还怎么混啊?”
应逐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确实有点不忍直视,混帮派的都讲究气势,当老大的哭得梨花带雨像什么样子?
为了不毁掉岑谐的职业生涯,应逐还是妥协了。
他跟电话那头的陈九说,岑谐这几天会待在自己这里,然后把人带回了家。
进门后,应逐走在前面,岑谐抽着鼻子跟在后面。应逐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应逐要上厕所,他蹲在门口哀求:“你不要关门嘛……”
应逐:“……”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岑谐抱着枕头,坐在床边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时不时抹眼泪,抽鼻子,因为应逐要让他一个人睡客房。
岑谐:“我不要自己睡。”
应逐:“我不习惯跟别人睡。”
岑谐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说:“你撒谎,在记忆卡里,你睡我睡得挺开心的啊。”
应逐:“……”
没办法把一个自己上过的,现在又哭成这样的人放着不管,应逐只好冷着脸在床的另一侧躺下来,并且警告:“那你就老老实实睡,不准再哭了。”
岑谐抽了抽鼻子,压着颤抖的哭腔:“我知道了。”
月光从纱窗透进来,屋内很安静。
岑谐就只老实了一会儿,翻了个身,往前拱了拱,又拱了拱,一点点缩短自己和应逐之间的距离,慢慢朝他靠近。
应逐:“你干什么?”
岑谐:“应逐,我能不能到你怀里待一会儿?”
应逐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臂,让他钻进来,心想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儿?他怎么都想不到今天这事儿会是现在这种收场。
周楠在地底下要是知道岑谐为了他哭成这个样子,还不得意死?
应逐想到这一点,忍不住有点牙酸。他低头看着轻轻啜泣的岑谐,觉得他看起来活脱脱一个刚死了alpha的小寡妇。
那自己现在的角色应该就是安慰寡妇的……
的什么?应逐说不上来自己是岑谐的什么。
周楠确实是死不足惜,就强制标记omega这种行为,就已经犯了应逐的大忌,这么不要脸的事,连郑匀都干不出来。
可是自己射杀周楠的时候,心里的愤怒好像也不是很纯粹。
看周楠第一眼就不顺眼,看岑谐跟他说话的时候就很生气。看到岑谐被他标记,跪在他脚边的时候,心里的暴虐更是直接火山般喷发。
若不是想着要速战速决,让岑谐少受点罪,周楠怎么可能只是一枪毙命那么简单。
这天夜里,应逐抱着岑谐睡过去,做了一个混乱又甜软的梦。两具omega的身体相互纠缠,彼此攀附,不分伯仲,难辩强弱。
不存在压制和臣服,是一种绝对平等的状态,那么自然,仿佛生来就该如此。
在来回变幻的交。合中,唇瓣也时常相连,到达顶峰的时候,应逐咬住岑谐的嘴唇,食欲忽生,咬了下去。
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桃汁一样的馥郁汁液。最后岑谐被他吃的只剩一个核,他并不惊慌,而是将桃核种在花盆里,知道会再次长出一个岑谐。
为什么他这么笃定?
笃定这个人死了还会活,走了还会再回来,忘记还会再相遇。
岑谐在满室晨光中醒来时床上只剩他自己,不能独处的小孩儿一样,他光脚跳下床,从卧室出来找人。
应逐在厨房准备早饭。
岑谐身上穿的是应逐的睡衣,光滑如流水的丝质面料,凉凉的,贴在身上的感觉像在被抚摸。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应逐,亲热地用脸蛋在他肩上蹭了蹭,喊他:“应逐……”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像在白砂糖上滚了一圈,沾满细小的糖屑。
应逐明显僵了一下,转身回头看他:“松开我,……不准哭!”
最后两人各自退了一步,岑谐答应忍着不哭,应逐答应让他抱着。
应逐就像身上挂了个无尾熊,在厨房挪动得非常不方便,早餐用了平时三倍的时间才做好。
到了要吃早饭的时候,岑谐甚至还黏黏糊糊地试图往他腿上坐,被他一声严厉的呵斥给阻止了。
应逐做的早餐很简单,但是味道都不错。吐司烤得刚刚好,咬下去滋滋响,又不硌牙龈。煎蛋火候恰到好处,流黄像果冻将凝未凝,培根也是焦脆不糊的完美状态。
吃完早饭,应逐按说该出门工作了,但是岑谐现在离不开人,他又不能把这个随时有可能哭个不停的人带到厄舍。
自己工作,岑谐坐他身边哭,那像什么样子?
于是他给陈秘书打了电话,说自己生病了,这几天居家办公,工作上的事发邮件,紧急的事打电话。
打完电话,应逐按照医生的交代,给岑谐的腺体换了药。恢复异能是牛逼,才一个晚上过去,创口已经掉痂,露出里面薄薄泛粉的嫩肉。
岑谐的脖子纤长雪白,衬得这个伤处看起来格外惊心。
刚换好药,陈九就来了电话。当时岑谐正哭着,看了眼没接,挂断,让陈九有事发微信。
陈九发消息来,说在处理周楠的事情时,把迦南会的所有干部都清查了一遍,发现了几个私下和周楠有勾结的中级干部,问岑谐怎么处理。
岑谐哭得两眼模糊,打字打不好,就用语音转文字功能,一边哭一边说:“全部给老子活埋了,埋的时候,让其他中层以上的干部都看着。以后谁敢背叛我,就是这个下场!”
发完消息,岑谐把手机一丢,坐着继续哭。
应逐在旁边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岑谐一会儿一哭,哭起来特别忘我,应逐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看书,找了本《小王子》给他。
岑谐也很配合,捧着书看起来,居然还看得很入神。半晌后抬起头对应逐说:“我好喜欢这本书,里面的每句话我都好喜欢。”
应逐随口道:“哦,你最喜欢哪句?”
岑谐低头又翻了翻,很为难:“有好几句,选不出最喜欢的。”
应逐:“那你都念来听听。”
于是岑谐就开始念。
“如果你要和别人产生羁绊,就要承担掉眼泪的风险。”
“你在你的玫瑰花上耗费的时间,使得你的玫瑰花变得如此重要。”
最后他声音慢了下来,停了许久后,又读道。
“忘记朋友是很可悲的事情,并不是人人都有过朋友。”
应逐眼神一颤,转头,在一片暮色中看向岑谐,然后他发现岑谐也在看着自己。
遗忘也许真的是一件可悲的事,就像现在,他们一起经历这么多事,还是没办法给对方下一个定义。
前提缺失得太多,所有定义都因记忆的断裂而显得单薄且不准确。
这让他们都有点小心翼翼。
就这样过了两三天,岑谐的腺体已经完全恢复好了。为了不暴露岑谐的异能,应逐带着他去了另一家医院。
岑谐因为“丧偶”,情绪低落,所以整个人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脸色还很惨白。医生看了之后,给出的建议是最好再等几天。
但是在这一点上两人的态度出奇地一致,一刻也等不了,必须洗,马上洗。
岑谐是哭够了,应逐是听够了。
于是医生就给岑谐开了几个简单的常规检查,如果检查结果没问题,就可以直接做标记清洗手术。
等检查结果的时候,应逐走出门外跟医生询问手术的事。
医生说,洗标记的手术要划开腺体,将alpha的信息素从腺体中剥离。并说,这种手术一般是不打麻药的,因为麻药会致使omega自身的信息素休眠,丧失活性,很难和被注入的aplhe信息素区分。
打麻药会造成清洗不彻底,需要承担二次手术的风险。
应逐听着,眉头紧蹙,觉得一枪毙命真的太便宜周楠了。
回到病房,应逐看岑谐,沉默片刻后说:“洗标记手术不打麻药,不过你要打的话也可以,但是要做好二次手术的准备。”
岑谐想都不想:“不打。”
应逐提醒他:“会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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