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八鹿
岑谐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应逐直接去了厄舍,秘书在他办公室,抬头看到他进来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问:“你去哪了?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你。”
应逐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摇头:“这几天有没有出什么事?”
陈秘书:“厄舍没什么事发生,你家里来过一次电话,我说你出差开会去了。”
应逐点点头:“知道了。”
在厄舍待到下午,应逐就离开了,直接回了老宅。
应奶奶坐在廊下的摇椅上,阳光被桂花树筛过后笼罩着她。应逐看到这个画面,就忍不住站在原地,欣赏一幅画似的不敢靠近,害怕打破这种宁静。
如果说整个星郡在应逐心里还有什么是和战前一样的,那就只有奶奶这里。
一阵风吹来,桂花香弥漫,他走到奶奶面前,蹲下身把头枕在她的膝盖上,喊:“奶奶。”
下一刻,一只温柔的手覆在他头上轻揉:“小应回来了。”
应逐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一个中年女性omega从一旁端着茶盘走出来,看到应逐,脸上带了笑:“应逐出差回来了?”
女人是应逐的一个远房姑妈,是应逐已经为数不多的亲戚之一。她不工作,又爱张罗,是那种喜欢联络亲戚感情的人,时不时来看望应奶奶。
应逐工作忙,回来的时间少,有这样一个人帮忙照看奶奶挺好,故而一直对她很尊重。
应逐点点头,起身:“嗯,姑妈好。”
姑妈走上前,上下打量他,说:“你每天忙得不见人,咱们都好久没见面了。”
应逐:“工作太忙了。”
午后阳光明灿,两人在奶奶旁边的桌前坐下,晒着微醺的太阳,喝茶聊天。
姑妈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一个omega整天待在厄舍那种地方还是有点不像话,政府又不是没有别的缺,随便做什么都比这个强。说起来,厄舍里面关的都是alpha吧?”
应逐虚心受教似的听着,没和长辈顶嘴,这是他的教养。
姑妈又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过完年就三十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omega说到底还是要嫁人的。”
话说到这里,应逐不得不开口了,说:“我现在以工作为重,不想考虑结婚的事。”
姑妈:“你不考虑自己,也该考虑一下你奶奶啊。”
她视线转到摇椅上的应奶奶,说:“每次我来看她,她脑子不清醒,但是总是问,小应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来看她呀?”
应逐没说话。奶奶不记得事,但是在自己交男朋友这件事上却一直很关注,几乎每次都要问。
姑妈看了他一会儿,转了话题,唏嘘道:“你说说,战时死了多少人。咱们剩下的这些亲戚再不多走动,更显得人丁稀薄了。”
应逐点头说是。
姑妈突然问:“你还记得你的小侄子吗?”
应逐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男孩儿的脸,想了想,问:“青阳现在,该上初中了吧?”
姑妈笑道:“初三,都要毕业了。下周他过生日,他从小就喜欢你,还问你会不会到。”
也许是午后拉家常的娴静时光让人变得柔软了,应逐问:“周几?”
姑妈:“周六,你有空吗?”
应逐:“我会到的。”
姑妈点点头,说了时间和饭店名字。
又坐了一会儿,姑妈就起身告辞了。应逐留下来吃晚饭,饭桌上,奶奶果然又问:“你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来?”
应逐没说话,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岑谐。
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后,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和岑谐的关系。在这之前,他还要先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一个一直以来都自认理智冷静的人,突然被别人看到了放荡的另一面,过度暴露的感觉让人心焦。他想象不出岑谐会怎么看待自己,也不知道在狂乱的fq期后该怎么面对岑谐。
就这样,应逐陷入到一种无所适从中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青阳生日当天,应逐带着礼物按时到了饭店,报了姑妈的名字后,被服务员带进了包厢。
一进包厢,应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包厢里除了姑妈还有两个人。女性omega长辈看起来和姑妈差不多年龄,身边坐着一个高大英挺的年轻alpha。
这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给家里孩子过生日的样子。
姑妈招呼他:“应逐,坐我身边来。”
应逐深吸口气,全靠涵养压制心里的反感,走过去坐下,问:“青阳呢?”
姑妈笑了声,说:“青阳嫌我们这些大人无趣,要跟同学一起庆祝,我在顶楼给他们定了包厢,让他们小孩子闹去。”
接着又说:“你难得出来,给你介绍个朋友认识。”
应逐抬头看着对面的alpha,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互通姓名后,姑妈对两人说:“这孩子性格比较腼腆,话不多。”
对方长辈问:“小应在哪里工作?”
应逐放下茶杯,回答:“厄舍监狱。”
这话一出来,空气中凝滞涩了两秒,对方尽量用自然的语气问:“在监狱能做什么?”
应逐:“我是监狱长。”
这是一个非常不适合omega的工作,对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那个alpha倒是又看了他一眼。
S级omega在社会上的处境其实很尴尬,最高的级别加上最弱的性别,好像做什么事都很难得到理解。
好在应逐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理解了。
应逐坐正,说:“姑妈跟我说今天侄子过生日我才过来,来之前不知道这是相亲,我目前以工作为重,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他站起来说:“我出去打个电话,几位慢慢吃,这顿算我的。”
说完,他不顾在座几人的表情,推门出去了。关门的那一刹那,他还透过门缝听到姑妈笑着找补,对另外两人说:“这孩子就是工作忙,不然也不能耽误到现在还没结婚。”
应逐站在大厅绿植后面,顺便看了几封邮件,处理了一些工作,准备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
一抬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岑谐和一个alpha从大门进来。
服务员上前询问两人:“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应逐听到那个alpha说:“定了包厢,就那个668包厢。”
透过绿植的缝隙,应逐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认出了岑谐身边的alpha。就是岑谐脚受伤自己送他回去那次,当时就是这个alpha接的他。
这个alpha显然是岑谐极信任的人,连受伤后会暴露异能这种事都不瞒他。
668包厢。
程天亮正在认真研究菜单,他问服务员要了纸笔,自己写,让服务员过一会儿再进来收单子。
岑谐手托着腮,百无聊赖:“试菜这种事找个人办就行了,你真的有必要每次都拉上我吗?”
程天亮快结婚了,婚宴定在一个月后。没有长辈帮忙操持,他又极度重视这件事,所以这些天一直在星郡各大饭店穿梭,试菜,要选婚宴场地。
而且还总是要拉上岑谐,岑谐这些天跟着他到处吃大菜,把星郡叫得上名号的饭店都快试遍了。
程天亮说:“试菜最少得两个人吧,我自己的口味太主观,能试出什么来?”
说完,又写了一道清蒸鲈鱼。
岑谐正好看见了,说:“鲈鱼不太行吧。”
以婚宴来说,有点不够诚意。
程天亮:“只是试水产新鲜程度,还有厨子的灶头手艺,鲈鱼够了,婚宴当天再改石斑。”
岑谐撇了撇嘴:“是,我就不配吃个好的。”
程天亮笑了声,问:“你今天怎么这么计较?”
岑谐喝了口茶,没说话。
为什么这么计较?其实压根不是跟程天亮计较,就是看着程天亮为了那个即将过门的omega这么认真地试菜,选婚宴场地,心里有点酸。
他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自己别说婚宴婚礼了,连戒指都是刷自己的卡买的。
岑谐觉得跟自己fq期快来了有关系,这几天心思特别敏感。
应逐那边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个多礼拜都过去了。他发了两次信息,应逐没回,他就不敢再发了,拿不准应逐现在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程天亮:“你信息素跑出来了。”
岑谐哦了一声,收回信息素。
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服务员是个女omega,闻到空气中的味道后,脸色变得很怪异。她接过程天亮写的单子,看了眼,提醒道:“先生,这些东西你们两个人吃不完的。”
程天亮:“没事,就按这个上。”
服务员便不再说什么,拿着单子出去了。
菜一道道上,冷盘,热菜,甜汤甜品,炖煮煎炸蒸烤,几乎各种做法的菜都点了个遍。每样尝几口就放下筷子,留着肚子尝后面的。
嘴闲着就想喝茶,岑谐中途起身去上厕所,走到拐角处突然停下,看着大厅门口站着说话的几人,在里面看到应逐的身影。
他又去看应逐身边的人,两个长辈,还有一个年龄相仿的alpha,又是在这种较为正式的餐厅,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在相亲。
岑谐很想上前问个清楚,又想起应逐说过的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个结婚的事。于是站在原地没敢上前,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明明他手上就戴着应逐送的结婚戒指,可是遇到这种场面,却连问上一句的资格都没有。
目送两人离开,应逐转头问姑妈:“我送您回去吧。”
姑妈看着他,无声叹了口气,说:“不用,我今天带了司机。”
于是应逐又站在路边和她等司机,看出姑妈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但是应逐冷峻的脸庞还是让她把话都咽了回去。
姑妈离开后,应逐转头看了看饭店大门,想着岑谐现在就和那个alpha在里面一起吃饭,吃完饭会去干什么呢?
犹豫了一下,他准备给岑谐打个电话。手插到兜里却摸了个空,手机应该是落在饭店包厢了。
于是应逐又回到饭店,跟前台说明了情况。前台就让人去询问刚才收拾他们包厢的服务员有没有捡到手机。
等待的时候,应逐时不时往668包厢方向看。打电话?还是直接进去?
直接进去会不会不太好?像捉奸一样,而且万一岑谐真的和那个alpha有什么,自己要怎么办?
离婚?可是他们本来就不是因为感情才结婚的,因为这种事离婚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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