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alpha又离了? 第17章

作者:阿镜不知道哦 标签: ABO 轻松 万人迷 近代现代

不应该啊, 虽然我之前只在宴会上见过默索一面,但也足够让我认识到这个omega高傲脾气火爆, 一个张口闭口就是信不信我杀了你的人被我泼了居然这么冷静,难不成我泼错人了?

被默索这个反应一打岔,我都忘了还有一句台词, 我模仿着那天宴会上默索不屑中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 微微仰起头拖长调缓缓说:“看见酒洒下来为什么不躲,害我白白浪费一杯酒。”

气不气,同样被莫名其妙泼酒,还来上一句不痛不痒的风凉话, 我不信默索不气,我就等着他气急败坏跑上二楼,我再给他泼上一杯,然后端着架子以一副高姿态的威严模样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师,我教你的第一课就是换位思考。”

我设计的剧本如此美好,可惜演员不配合,默索把脸上的酒擦干净后,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缓缓将额前的湿发掀起,露出明艳的五官,他故作冷艳高傲抬起头看着我:“你就是我的老师?”

奇怪了,怎么这么镇定,明明那天我抓住他手腕的时候,他情绪激烈得跟个点着火的炮一样,总不能他被酒泼爽了吧?

报复戏码能给人带来快感有一个重要前提是,被报复的人会产生愤怒屈辱等情绪,如果对方压根不在乎,甚至不记得你,那这个戏码就会索然无味。

我默默将默索的名字从记仇小本上划去,勉强算扯平了吧,我看走眼了,本来以为又是一个熊孩子,没想到这人脾气还可以,还有救,我这个冒牌教师不存在的师德突然冒了出来。

默索不在意我的沉默,走了几步到音响处,将刚刚的歌重复放了一遍,我记得这首歌是有些年头的老歌,还被奉为过伤感神曲,楼下的播放器没更新,来来回回只会放这些歌。

我没什么艺术细胞,对于歌曲只有新鲜和听腻了的区别,恰巧这首歌快要结束了,我寻思该下去打个招呼,接下来抬头不见低头见好歹先认识一下。

这栋楼是旧式的老楼,一楼和二楼的楼梯被故意设计成看着高端,但走起来又绕又晕,据余廖三的说法走楼梯还不如直接从二楼跳下来方便,我走的时候龟速下楼,生怕还没见到默索就先晕楼梯摔了个满脸灰,有损教师颜面。

那首老歌已经播放完了,我才走到一半,这时,一种咒语一般难懂的外域语从楼梯下方传来,好像在叫着什么,随之而来的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楼下不就只有默索一个人吗,怎么回事?着火了?我疑惑加快脚步下楼,着急的后果就是,“碰”的一声,一个酒红色的身影直接撞到我怀里,这时候谁的速度更快一目了然,上楼的默索直接把我撞得向后倒。

我一个踉跄勉强稳住,眼前的默索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额前的头发垂落下来,呼吸有些急促,脸上浮起一层后怕的虚汗,我想不至于吧,这不是才半截楼梯吗,体力这么差?

默索嘴里还重复念叨几个词,叽里呱啦听不懂,我记下了几个关键词,等会用翻译器查查。

默索应该是为了维持平衡,手指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透露着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我纳闷了,短短几十秒能发生什么,让这个默索怕成这个样子,仿生人变异暴乱了?我问他怎么回事。

默索这才意识到他的模样有多失态,理了理衣服扯了几句有的没的,他通用语太差,主谓乱用,死活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等我下楼看到那台播放器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估计是被谁踹了一脚。

我看着默索,想起了记仇本子上还有一个项目,我冷漠说出那两个字:“赔钱。”

真是稀碎的师生关系,晚上我想起来查默索说的外域语意思,翻译器识别出几个名词和助词动词。

大概是“幽灵”“的”“我”“失踪”“要”“抓住”“他”。

“幽灵”这个名词出现最多,我沉默了,今天默索是见到鬼了?他们外域人还有这种本事?

我表示对他们的文化不理解但尊重,转头开始我的备课环节,想想就好笑,我一个听不懂外域语的人要教外域人了,首先准备好翻译器,其次准备一些外域语书籍,明天让默索当成作业翻译一下,再讲解一些基础主谓宾知识,完事了。

第二天我见到默索的时候,他俨然一幅精致贵少爷的气派,衣物剪裁贴合着他矜贵的身形,他昂起头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他的发尾处有一抹显眼的红色挑染,我以为默索今天回过神来会找茬,已经做好了管熊孩子的准备。

谁知默索支支吾吾叫了我一声“老师”,整个早上跟有多动症一样,不是理他的衣袖,就是摸他手腕上的表,还时不时往我这边乱瞟,我看过去他又低着头,难不成这是什么新型的木头人游戏吗?

教学结束后,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名著翻译作业,说出期待已久的话:“作业认真写明天我要检查,记住不但要翻译恰当还要充分体会作者的情感,完不成就抄十遍。”

潇洒转身,完成教学。

——

默索看着alpha离开的背影看入了神,精致到发丝都一丝不苟的 omega,此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站在原地,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随后他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甩掉,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的alpha而已,世界上好看的alpha一抓一大把。

这一切都是凑巧,这个alpha恰巧在《幽灵色彩》即将到达尾曲的时候出现,又恰好在歌曲结束的时候消失而已。

默索稳住慌乱的心跳,那杯冰凉的酒水没有让默索平静下来,短暂的对视令他心跳陡然加快,心跳带动着全身的血液如汹涌的潮水般快速涌动,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在和心脏交错,搏动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眩晕,让默索有些恍惚。

热爱幻想的omega肢体僵硬,压根没听清楚楼上的alpha在说什么,可能是关心吧,alpha的声音仿若寒夜中流淌的月光,清冷澄澈,不带一丝杂质,在空气中悠悠飘荡,钻进默索耳中,alpha在关心他“为什么不躲开?”

这很正常,默索是一个能力出众、长相出色的omega,会被alpha关心很正常,alpha可能是不小心把酒洒下来,也可能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默索看过很多爱情作品,总有一些人为了吸引心上人的注意做出浮夸的举动,总之,默索决定原谅alpha的无理。

当然,默索是一个高傲的omega,他是不会为这一点点关心触动的,这个alpha过于狡猾,突然出现又眨眼间消失。

他在故意勾着我上楼,默索这般想着。

那我就看看他要做什么?默索不愿意回想自己急促的脚步和慌乱中喊出来的幽灵二字,都怪这个alpha,他才会这么狼狈,alpha绝对是早早站在楼梯中央,就为了看他慌乱的样子。

这世界上心机的alpha太多了,眼前的这个人也是一样的,默索看着alpha的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淡漠的神色仿若蒙着一层薄纱,却在看到破碎的播放器时透出丝缕迷茫,alpha果然心机,他以赔钱作为借口就为了要到默索的联系方式。

回家时一想到alpha的眼神,默索就鬼使神差把这件被弄脏的酒红色衬衣收了起来。这样的alpha怎么能当他的老师呢,默索坐在椅子上,一笔一划写出三字的通用语:余行轩。

就当是大发善心配合他好了,默索听着alpha清冷的声音,知识点有一搭没一搭过脑,默索无聊间看向alpha轮廓分明的侧脸旁,线条优美的耳朵上有一个黑色小巧的翻译器,仿若一颗精致的耳饰,他冒出一个猜想,这个alpha是不是故意吸引他。

几分钟后,默索知道了,alpha只是单纯喜欢他罢了,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么会布置这样一个作业。

桌面上,摆放着一本外域版本的书籍,书名《忍耐》,讲述的是一个背德的师生恋故事,也是余行轩亲自布置的翻译作业。

默索想着,不能让alpha过于得意,这种“体会作者情感”太过明显,很显然是在等待默索自己上钩,不过,看在alpha这么认真暗示的份上,他就勉为其难装作知道的样子吧。

第38章

我总算能理解老师看到学生乱写作业无语愤闷的心情了。

我看着默索的翻译作业, 欲言又止,我记得我让他翻译的地方是名著里日常用语的部分,怎么他翻译出来的全是主角挑明情感后小情侣甜甜蜜蜜的剧情,这本名著我查找的是“最适合翻译为通用语的外域名著”。

名著剧情是老套的狗血爱情, 我特意节选了适合翻译的常用语部分, 没想到默索把原著找出来翻了一大段我没给的部分。

我怀疑他在故意和我对着干, 阴阳怪气说:“你上课听得挺认真。”

坐我前面的默索,高傲抬起头,他佯装镇定,手指不自觉地缠绕着红色挑染的发尾, 轻轻拨弄, 听到我的话, 耳垂有些泛红,语调高昂:“当然了。”

他脸红个毛球,不会以为我在夸他吧, 我恨文化差异。

这段时间说默索难管吧,他会安安分分叫我老师, 听课做作业一个不落,说他老实吧, 他大半夜扩音放AI读书,读的内容还是那本叫《难耐》的名著。

余廖三为了防止默索再上演一出越狱的戏码,把默索的住所安排在了我们家附近, 这几天余廖三异常暴躁向我反应, 之前默索放《幽灵色彩》他只想把播放器砸了,现在不一样,他想杀了世界上所有搞师生恋的小情侣。

我和余廖三难得思维同步,一致觉得:装文艺的人早晚作死自己。

说什么来什么, 默索失踪了。

这事往大了说,余廖三要完蛋了,往小了说,余廖三也要完蛋了。

他不怕默索在中心城失踪,就怕默索作死惹了城外人,等找回来的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凑齐一个完整的人。

发现默索失踪的是位大爷,昨天晚上默索没有放那该死的AI读书,住附近的一位大爷每晚听着这个声音睡觉听习惯了,昨晚太安静大爷失眠找上门,发现里面门窗都开着,里面物品凌乱,就把巡逻队叫过来了。

昨晚我仿佛一个保不住编制的老师,心情复杂在风中飘摇,默索能去哪里,我倾向于默索被人套麻袋绑走了,余廖三倾向于默索文艺癖犯了玩失踪,不然不可能什么装置都没触发就消失了。

不过不管什么猜想都要找人,余廖三的兄弟和中心城管理层有关系,硬是把默索失踪的消息压下来了,给了我们三天时间去找默索。

余廖三真出什么事我也跑不掉,我回想着默索失踪前的事,早上还在学通用语,下午在听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专辑,晚上人就没影了,一整天我和他只交流了几句,唯一说得上不对劲的是,默索问我小时候家住F区哪里?

我回答得很干脆:住废墟里。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默索不会真去找那堆废墟了吧?

我抱着去找找看的想法回到了老家,小时候那场大爆炸没有到夷为平地的程度,但过了这么多年,原有的区域布局无影无踪,新的居民在这片区域搭建了众多无规律的违章建筑,对方向感差的人极其不友好。

这边地处中心城和外城区的交界,由于位置暧昧,两方都默契对这片区域采取冷管理,我进来完全凭借运气找,也没指望能找到默索,重要的是我要表现出一个找人的态度,顺便回来看看。

F区人非常排外,欺负外面来的人是这里的传统,按理说,我进入这边首先遇见的是装出热心大哥模样的偷子,再然后是拥有超绝演员信念感的碰瓷组,最后以指路小孩指引至小巷揍一顿收尾。

可今天整个区域异常平静,我来之前提前定好了位,知道老房子被炸的方向,还准备好了必备的麻醉剂电击器等防身用具,没办法,在F区alpha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我跟着定位一直走,发现老房子的废墟被改造成通路狭小,纵横交错的巷子,我就说这破地方对方向感差的人极其不友好,要不是定位显示我正在前进,我都要以为我在原地打转了。

我仰天长叹,真是没苦硬吃,默索就算真跑到这边来也找不到老房子的废墟。

绕半天,我走进了死路里,在当地有一个说法,走进“断头路”遇到断头人,原本的意思是死路经常会有人在交易,看到这些交易容易被盯上,后来衍生出了一堆吓唬小孩的鬼话,比如午夜的死路会出现无头鬼吃人。

我胆子大得很,连走进几个死路不带怕的,但我要控诉一下中心城那帮科学怪人,导航什么时候能准点,我面前这堵墙到底要怎么直线走过去?

可能是想得太多,在路过某条幽僻的巷子时,前面明显是死路的地方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像无孔不入的阴霾霸道钻进口鼻,引人不适。

好奇心会害死猫,但不会害死一个带有电击器的alpha,我抱着微妙的探索欲往前走去,这时候天有些暗了,我走进死路先看到的是浓稠的鲜血一滴两滴落在地上,像专门指路的标记,标记的尽头是一个人。

我望过去只见这个人靠坐在角落,身上的黑色紧身衣已被鲜血浸透,紧紧贴合在他性感的身躯上勾勒出身体的线条,他的双腿交叠,一条手臂随意地伸展在一旁,另一只手臂上有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鲜血正缓慢渗出,这人脸上却不见丝毫痛苦,好像身上的伤不痛不痒。

角落离我的位置很近,两个大步就能走到那人的附近,但空气中弥散的硝烟味让我停下了脚步,这股硝烟味大概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刺鼻且浓烈,它带着灼人的热度,似乎能将周围空气点燃,闻着这股味道让我鼻腔有股微微的刺痛感,和往常我闻到的alpha排斥感不同,我能感觉到这股味道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和压迫性。

这股信息素以不容置疑的姿态占据高位,在被充斥肃杀冷酷的信息素死死包裹时,有种被死亡盯上的发凉感,明明眼前的人受着伤坐在角落,我却感觉如果我再多走一步,他也会立刻暴起攻击我。

很显然,这个场景我应该动动我的双腿跑起来,但远处传来的声响让面前的人先我一步有了动作。

这个人看着受了重伤,行动却敏捷得像鬼魅,他快速伸出手,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想把我的骨头捏碎,紧接着他把我往角落拉去,身形一转,将我摁在墙上,同时另一只手迅猛捂住我的嘴,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远处的声响是每个区域都有的仿生人定时巡逻,是几个只会按照固定路线行走记录的低智能仿生人,眼前的人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连巡逻仿生人都怕。

这人的手掌满是鲜血,捂着我的嘴,浓郁的血腥味熏得我想吐。

我的一只手被禁锢住,腿还活动着,刚打算蓄力给面前的人来上一脚,谁知下一秒,额头传来冰凉的触感让我心一惊。

这个人在刚才一瞬间把我的电击器抢了过去,我竟然毫无察觉,天啊,我这是什么狗运气,回老家第一天开出了F区隐藏款特产:断头人。

这人贴着我的侧脸,声音完全是从喉咙里挤出,脖子上应该是受了伤,听着异常嘶哑,我寻思着这人没有立马开枪,下一秒应该会说些威胁话,谁知他跟只大狼狗似的,突然用鼻尖蹭我的后脖子,说出来的话更是古怪,这个看样子是alpha的人,居然凑到一个同为alpha的脖子处呢喃说了两个字:“好香。”

你知道此情此景应该骂什么吗?应该骂:滚开啊,死A同。

这个人头侧回来看着我的眼睛,我才注意到他有一双诡异不详的暗红色眼眸,眼中是汹涌暗流的欲望,可细看之下,他的瞳孔微微涣散,眼波流转间满是恍惚,仿佛灵魂已在疯狂边缘摇摇欲坠,陷入神志不清的泥沼。

身为alpha,我很清楚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面前这个人百分百是易感期到了,而且他的信息素已经把他冲傻了,我看着他危险的凝视,眼前的人显然是把我当成可以标记的对象。

这我还能忍?我虽然电击器没了,但麻醉剂还在,趁着这个人恍惚的空隙我另一只自由的手将药剂打在他身上。

不是我说,中心城那帮科学怪人真应该因为虚假宣传关起来,说好的一针下去放倒大象呢?面前这个危险分子身形晃了晃愣是没倒下去。

我的举动让这个人瞬间应激起来,两个alpha扭打在了一起,结局当然我胜利了,如果我连一个受了重伤还被打了麻醉剂的人都打不过,那可以收拾收拾坟地准备躺进去了。

这个人在麻醉剂的作用下彻底晕死过去,我呢,心地善良,撕下这人的衣服作为布条把他的手脚都捆上打死结让他维持一个体面优雅的睡姿,并考虑到夜晚微凉,热心肠地给他找了个睡觉的地方,我看那个垃圾桶就不错。

日行一善的感觉真好啊,我感叹着。

挂了点彩的我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回到了中心城。

——

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默索。

余廖三愁眉苦脸跟我说,今天他兄弟要过来商量一下这件事具体怎么做,让我也一起过去。

我看着眼前这位活在余廖三口中的兄弟,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我小声问余廖三:“你兄弟的脾气怎么样?”

余廖三:“炸弹一个,一点就炸。”

我默默闭上嘴,爹啊,你儿子我干坏事了,我好像在某天晚上把你兄弟撕得只剩底裤丢垃圾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