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砚时
他插进来:“……这玩意能吃吗?”
南晓雨:“你觉得呢?”
蒋英不吭声了。
他不敢想, 如果范意当时没弄晕自己,任自己进了小吃街,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范意说:“这东西不能吃, 但是那些在小吃街的人全都吃了用布偶做成的食物,对吗?”
她点点头:“就像烹饪鱼一样, 先把这些东西开膛破肚,取出‘内脏’,然后切段煎炸。”
南晓雨戳了戳密封袋, 里面的布偶还在流泪:“如果我没有和摊主说,‘我要生的’,恐怕它已经进了别人的肚子吧?”
范意没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
或许在植物园见过树木开花结果的那一幕后,他就知道,这一刻早晚会到来的。
娃娃是死人的灵魂被做成的果实。
可食用灵魂吗?
范意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第一天在花园的时候,接待员说这些布偶娃娃是送给他们的“礼物”。却从没有提过这些“礼物”的具体用途。
它们反而带来诅咒,吸引着诡物前来袭击。
现在看来,布偶在诡物的眼里,都是树木结出来的“果实”,是可食用的。
……不会是要他们吃下去吧。
范意不愿细思,他叩叩手指:“这个事我明白了。”
“不过,你发现的不止这些吧?”
关于布偶娃娃的真相,就算南晓雨不特地告知,范意也早晚都能察觉。
他甚至已经在植物园就知晓了布偶的本质。
对方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个而刻意找上他。
南晓雨静了一会,看着范意:“你说得没错。”
她说:“有通灵者和诡物做了交易,加害其他人,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并不乐意,也不热衷于干涉别人寻求生存的方式,除非这个人威胁到了我……虽然没到那种地步,但他的行为已经非常危险了。”
范意猜测着南晓雨接下来要说的话:“你遇到那个卧底了?”
南晓雨:“准确来说,是正好撞见。”
“撞见他杀了人,将人的尸体卖给小吃摊上的诡物。”
她看见蒋英捂住嘴,估摸着是怕他吐出来,多解释了一句:“不过,诡物并不拿人的尸体做食物。”
“它们先是搜身,如果人身上有布偶娃娃,便取下来作为食材。如果没有就算过了,尸体就送进一条通道里,不知要运到哪去。”
“卧底我不认识,是个男的,我装作路过,往他身上洒了点药,无色无味,两个小时后,他会全身瘫软,不能动弹。”
“反正这里活着的人就只剩一点了,只要能再见到他,我就可以直接认出来。”
自打她的马甲被叶玫扒了个干净后,南晓雨也不打算装了。
她倒不担心自己的行踪会因此被发现,还用沾过药水的手指碰了碰池水。
范意看她从容而谨慎的模样,问:“你来过温泉?”
南晓雨:“嗯,昨天下午来过。”
也不奇怪。
昨天南晓雨在游乐区里受到的污染侵蚀不小,范意当时不经意一瞥,都能看见她的手掌已经微微泛黑。
到了晚上,却又恢复正常,很可能是已经来温泉区清理过了。
既然如此。
范意搓了下手指,问:“你昨天在温泉区探索过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然有,这个度假村,哪里都很奇怪。”
南晓雨转了转,拨开帘子:“那时候温泉还有三四个人在,今天一个人也看不见了。”
她回头:“不过我找到的地方,似乎需要钥匙才能打开,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可以,”范意点头,“先找位置。”
南晓雨:“跟我来。”
温泉区只有一层。
除了温泉之外,还有更衣室和不少房间,据说也是给人提供休息的地方。
支撑着温泉区光亮的不是一盏盏电灯,而是排排密密的蜡烛,它们仿佛永远烧不尽,白蜡就像布偶的眼泪,安静地熔落、凝固台底。
南晓雨带着范意和蒋英转了好几个弯,左绕右绕。绕到蒋英晕头转向,几乎记不清回去的路时,他们总算停在了一扇上锁的门前。
“就是这里,”南晓雨拧了下门把,“里面卡死了,我还试过撬锁,但没什么作用。”
“在真正打开之前,它像和周围的墙壁牢牢固定住一样,合为一体。”
范意若有所思:“我来试试。”
温泉区里到处都萦绕着令人舒适的暖意,独独这扇门如此冰冷。
范意把手按在门把上,吸了口气,轻轻一压——
门开了。
蒋英:?
南晓雨:?
她愣了一瞬:“你是怎么做到的?”
范意收回手,门里面没有灯和蜡烛,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说:“既然他们要藏东西,自己又不能轻易靠近,当然要考虑有人找到这里的情况。”
“那么这扇门,一定是就算有人接近,也不会被轻易打开的。”
范意把手往后藏了藏:“很简单,锁只是摆设,这是一扇只有诡物能打开的门。”
南晓雨明白了:“原来如此,可能那些诡物也想不到,世上还有你这种肯打头阵,又不怕死的灵鬼。”
范意体内的灵异能量太纯粹。再加上他方才抽手及时,没有将自己身上的污染清理干净,他稍微松了松自己对污染的抵御,身上的灵异值立刻就被侵蚀转化,力量搭在上面,足够混淆这扇门对人和诡物的感知。
范意从旁边的墙壁上拆下一支蜡烛,微微照亮了前方的黑暗。
似乎是通往地下的阶梯。
蒋英咽咽口水:“好渗人的地方。”
南晓雨有样学样,也从旁边拆下一支蜡烛,往门里面伸脖子。
她问:“现在进去?不喊上你的朋友吗?”
指的是林寄雪。
范意不想透露林寄雪被拖延的事,挑着回答:“算不上朋友,合作关系。”
南晓雨:“这样。”
范意:“我一个人下去探探路,你们在上面等等。”
说完他又停了停,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硬,抿唇找补了一句:“或者……想一起下来就一起吧。”
南晓雨说:“我倒没有问题,有人探路,求之不得。但你带的新人肯定不愿意。”
“我不带新人,”范意端着烛台往下走,头也没回,“他是膏药,剥都剥不掉。”
南晓雨走在后面:“是呀,都是第一次当新人,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没让蒋英听见。
她在提醒范意走心一些,不要忘记自己“第一次”的身份。
范意听懂她的潜台词,盯着蜡烛的火光,没多言语。
其实也没关系。
他又不在意别人信不信,编造次数,只是为了避免麻烦。
他最讨厌被别人问东问西。
蒋英起初还有些害怕。
但看范意和南晓雨都进去了,身影自顾自地往深处去,逐渐被黑暗淹没,左顾右盼一咬牙,也拆了个烛台,跟着下去了。
这段楼梯不长,看来诡物无法把东西藏得太深,一下就到了底。
底下还有一扇门,范意这回压了压门把,他打不开。
门上没有锁孔,被一道独特的气息保护着。
地上残存着大片未干的水渍,范意用烛火照了照,发现是红色的。
没有血腥气。
真眼熟。
“这么宝贝,还要加双重保险。”
南晓雨指缝夹着银针,往手里搓了些药粉,把烛台交给蒋英,蹲下,就这么直接碰到了地上的水。
“好黏,”她说,“很像那些黑影死后流出的东西。”
“是吗?”范意低头。
“如果是黑影的话……”
它们或许能因为布偶的泪水而苏醒。
范意思索着,单手从口袋拎出那一串布偶娃娃。
自从离开了玻璃栈道,那个完整的娃娃再也没说过话。
向来哭哭啼啼的布偶娃娃破天荒地没有哭。
上一篇:隐秘的囚笼
下一篇:盛宠入骨:亿万总裁的天价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