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砚时
叶玫一噎:……
还好范意背对着他,叶玫想。
*
范意一语成谶。
那诡物真的在外面盯了他们一夜。
通过柜子的缝隙,一双无形的眼睛与他们遥遥对视。
柜子逼仄狭小,还不能碰到光线,两人挤一时还行,一个晚上下来,任谁都会觉得腰酸背痛。
范意最后实在不想写些什么了,抱着腿,偶尔挪挪位置,面无表情地想着,他为什么非得进这个柜子呢?
因为是叶玫拉他进来的,他没反抗。
站在外面的黑暗角落都比这里好,好歹宽敞。
两人乏味地等了三个来小时,连叶玫也打了个哈欠。
直到早上六点整。
摆钟准时敲响,钟声悠扬悦耳,和他们最开始抵达这里时听到的广播音如出一辙。
想来一楼的广播,就是用这钟声做的素材。
与此同时,逡巡在柜子门口的黑影,骤然消失。
如石头般沉甸甸压在心头的预感散去稍许,范意觉得身上轻松不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木头人只会在夜晚寻找“深夜”仍游荡在外的玩家。
阴影走后,范意没有立刻出去。
他先试探性地往光亮处伸了伸腿,确认没有问题,才把柜门的缝隙推大了些,一有情况,可以立马反应过来。
就是保持蜷坐的姿势不动久了,腿有些麻。
终于可以开口,叶玫低声问他:“还好吗?”
范意:“还好,小事。”
小事个鬼。
他先探路,从柜里出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
走廊里已经没有多余的影子了。
范意扭头看了眼楼梯间的方向,通向四楼的路依然存在。
叶玫紧随其后,松了松自己的胳膊:“哎,那玩意折磨谁呢,我现在肩膀都疼。”
“谁知道。”
范意已经在重新审视三楼的走廊。
先前被诡物在后紧逼,他没来得及细看,除了四楼的方向,三楼的情况一切正常,没有让他感到生理性难受的因素。
不过,四楼是为什么?
范意回头问道:“要不喊岁聿上来看看?”
叶玫:“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不急。”
“先在三楼转两圈,顺便聊聊你的发现,怎么样。”
范意同意了。
毕竟这种状态下的三楼,不是说进就能进的。
范意问:“你来的时候,也遇到了通往四楼的阶梯吗?”
叶玫:“不然呢?”
范意“哦”了声:“没什么,就是想夸夸你,这里有那么多房间不进去看看,偏偏挑个柜子,还那么小。”
范意不觉得在未知的情况下,柜子会比房间安全。
叶玫:“嗯哼,我喜欢。”
范意:……
不信。
他吸了口气,抬手按下一个房间的门把——
压是压下去了,可门锁着,开不了。
范意晃了晃,发觉房间门纹丝不动。
与其说是锁住,不如说,它更像是和周边的墙壁粘合在了一起,融为一体。
叶玫:“嗯哼。”
范意又试着拉了几道门,全部打不开。
他好像知道叶玫那几个“嗯哼”是什么意思了。
行吧,难怪叶玫要钻柜子。
没有一扇门中用。
倒不算没有收获,这些门的状态,更让范意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他抬头看门牌。
门牌是蓝色的,上面糊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就像刚洗过澡的浴室,被水雾蒸过而朦胧的镜面般。
范意看不清楚,够也够不着。
“怎么样?”叶玫明知故问。
范意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是镜子吧?”
他抬了下头,看着天花板的位置。
他要联想到这一点,并不难。
先是脚步,原本应当在一楼的脚步声,当他来到三楼那一刻,突兀地出现在了四楼。
为尽快找到藏身处,以及解决三楼楼梯口异样的问题,范意在发现不对劲后立刻往走廊的西侧奔跑而去。
跑到半途,却反与不断朝他而来的那道阴影拉近了距离。
就像一个环,他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或者说……是镜像。
他抵达的根本就不是三楼。
范意现在有了时间,可以细细调查。
尤其是在范意来过三楼的情况下,他和叶玫所在“三楼”的不对劲之处,便悉数暴露了出来。
首先是他们躲藏起来的摆钟。
范意之前上三楼查探时,没有在这里看到过类似的摆设。
而现在的“三楼”,两只摆钟位于东西两侧走廊的尽头,面对着面,正滴答前进。
这样的钟,二楼也有,而且在东侧楼梯口。
范意慢慢走到走廊的中间,比对了一下两侧的位置,果然,除了方向相反外,东侧和西侧两边的布局几乎完全一样。
呈对称型。
可是原本的三楼并非如此。
范意记得,三楼作为羊皮纸指明的游戏区,西侧应该有一个巨大的跳舞机。
其余的房间功能各不同,大小不一,门的分布并不规律。
如今这样齐整,门与门的间距相等,排列在一起,只会让范意想到二楼。
就像一个经由裁剪过后,再复制粘贴的虚假空间。
现在的三楼,几乎和二楼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二楼的西侧有餐厅。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这附近最起码竖立起了两块镜子,”范意说,“一面是二楼的天花板;另一面位于三楼走廊的中间。”
看不见摸不着,但镜子的确存在。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正处于二楼的镜像里。”
“因为镜子无法映照到这些房间的内部情况,所以,我们打不开镜像空间里的门。”
至于为什么在三楼的走廊中间,还会有一块镜子。
也许是为了防止三楼和二楼长得太像,被过早地发现端倪吧。
叶玫点评道:“很合理的分析。”
范意回望叶玫,正要说些什么,话到临头,他突兀地刹住了口。
咦?
这一次,叶玫眼里的他没有笑。
不知为何,范意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叶玫说:“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范意一时失了声。
他想继续和叶玫讲自己的发现,张开口,可什么也没能发出来。
怎么回事?
“橘子?”
叶玫等了范意一会儿,感受到他的异样,用手背去探范意的前额:“怎么了?你不舒服?”
叶玫嘀咕:“没发烧呀……”
范意:“没有,我……”
我什么?他说到一半,没了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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