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砚时
太冷漠了。范意想。
分明心愿和他们是一伙的,分明前一个夜晚还同他们一起谋划着行动,此刻对方死去,岁聿却毫不意外。
就像他早知道心愿会死一样。
*
另一边,二楼。
八号怒火中烧地回了屋。
他把门摔得砰响,坐在自己被塌凌乱的床上,咬了咬牙。
八号当然不是怕范意,在他心里,还不会把一个新人当回事。
他之所以退了回去,是他发现,范意是和叶玫一起下来的。
八号对叶玫印象不深。
他之前总是下意识地把人忽略过去,但他同样清楚,叶玫也是个经验者。
当自己注意到叶玫时,对方身上那近似诡物的气息,总让他没来由地感到心悸。
昨夜他回房间的时候,有看到范意和叶玫在最末尾交谈。
这么快就混到了一起。
一号和七号。
他没往两人认识的方向上想,毕竟一号手臂上的数字不会骗人,是货真价实的新人。
……所以,一号表面装得如此不屑,其实还不是在背地里勾搭经验者。
想到这里,八号握了握拳。
这时,他听到外面的动静,八号从床上站起来,偷偷开门往外看。
楼下的其他人在他离开后也已散了。
他房间的位置选得不错,这个角度,能够观察到走廊的全局。
距离九点集合还有两个半小时。
一号、三号、四号、九号和十三号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知是想原地躲着,还是打算休息。
其他人则三两成群,在外边商讨寻找线索的事。
看来他们没有忘记,这里的主题是密室逃脱。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找到钥匙,逃离密室。
八号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准备等其他人都走了再出门调查。
他可不愿意和别人共享自己的调查结果。
只是,他看着一号紧闭的房门,心中冒出了一点小心思。
一号仗着有七号撑腰,堂而皇之地与他对顶,让他挂不下面来。
可七号也是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顾着一号,何况,这种在怪谈里建立的关系是最为脆弱的。
八号不能随意杀人,但他可以利用诡物,让一号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走廊里的其他人都没打算留在二楼。
二楼除了餐厅就是房间,昨天他们选房间时,已经逛过了一圈,只有墙上的挂画值得探索。
几个新人抱起了团,开始大胆尝试,他们拆下挂画后,发现画的后面什么都没有,失望地摇摇头。
他们很快就往三楼走去,楼上内容丰富,可以拖好长一段时间。
二楼重新变得空荡。
八号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慢慢地打开门,放轻脚步出来。
八号快速来到一号的房间门口,蹲下去,从怀中摸出一枚小小的徽章。
这是他从上一个怪谈里带出来的东西,只需要一点点灵异值就能激活,它能够唤醒沉睡的诡物,并将其吸引而来。
而且,八号还有一个发现。
这个一号,是灵鬼体质。是怪谈里最脆弱,对诡物而言最美味的存在。
想要他死,实在太容易了。
八号把徽章贴到了一号房间的门底,想象到一号尖叫哭喊求人来救的表情,不由得咧开了嘴。
可正当他偷偷摸摸地办完事,准备离开时,八号的头顶却倏然一暗。
有道人影挡在了他的身前,影子遮住了光。
八号心生警惕,他立刻转头,做出一副狠厉的表情,想提醒身后的人别多管闲事。
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面露讥诮的神情,此时就站在他的身后,躬身看他。
对方把他的行为尽收眼底。
“挺好的,”来者认真评价道,“没想到你手里还有道具,不过你那玩意也不用拆,就这样放着得了。”
八号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看屋门,又转回眼前的人。
怎么可能……
他听见对方说:“别用这种表情看我,你不用紧张。”
“我现在不会动你,因为有人想亲自杀你。”
“没到时间。”
另一个更不可能存在的人从走廊尽头出现,抱着手臂,用稚嫩的声音回答。
女孩语气清冽:“我要他……晚点再死。”
*
与此同时,房间内。
范意顶着莫名疲惫的身体,坐到了床榻上,他揉着酸涩的双眼,有些昏沉。
他确实不舒服,被今天的事闹得难受,有种要感冒的趋势,范意决定听从叶玫的建议,先稍作休息。
他本想小眯一会。
可范意没想到,他刚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以前不会这样的。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怀着最后的疑惑,范意阖上了双眼。
或许是因为从昨夜开始,就有某种不可名状的诡异预感萦绕心头。不论是他和叶玫躲在柜中时徘徊不去的阴影,还是三楼的镜像空间,又或者心愿不知缘由的死亡,都让范意觉得违和。
于是,他做了个怪异的梦。
梦里是无数面镜子,里面倒映着无数的他,脸上无一例外,挂着诡异的笑。
范意在其中穿梭,不断向前。
他从镜面构筑的长廊中走过,直到抵达尽头。
长廊的尽头,也是一面镜子。
梦里的范意一顿。
这面镜子里映照出的人,竟是叶玫。
“橘子。”
叶玫微笑着叫他。
隔着一道镜面,叶玫将手贴了上去,他温和地与范意对视,用真心实意的语气发问道:“……你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
范意静了片刻:“你这什么破问题,做梦呢?还为你哭。”
可不就是在做梦吗?
叶玫低下头,掩着嘴闷闷地笑。
“这么无情啊。”叶玫有些落寞。
范意:“你才不会死。”
叶玫点头:“嗯嗯,我才不会死。”
“既然如此,”他的声音极凉,“那我就交给你了,记得下手不要犹豫,会疼很久。”
范意僵了僵。
什么意思?
第104章 Mirror 9
范意在八点五十分准时睁开了眼。
他开门的时候, 听到了徽章磨蹭地板的“嚓嚓”声,范意低头,大致能猜到自己的房间被人动了手脚。
谁对他有意见, 可想而知。
但是范意没有管。
他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放任徽章在自己门底摆着, 泰然自若地到楼下集合。
心愿的尸体还摆在楼梯口,看来这则怪谈的尸体不会自己消失。
她的面容安静祥和, 如果忽略血迹,就如同一个阖目休憩的窃听者,一人缩在角落,独自沉睡。
范意拉开一号的椅子坐下。
他看了一圈, 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就只剩二号和四号的座位还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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