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砚时
小米抵住自己的手心,指甲压进肉里:“信不信我杀了你。”
范意直视着她:“你要能杀我,老早就杀了。当然,现在也可以动手。”
“何必口中威胁,等到下次见面。”
“你不起歪心思的话,第二次诅咒根本就不会发作。”
这也是林寄雪为什么能拖延小米这么久的原因。
她和林寄雪的实力差距不是很大,真正的目的也只是带着盛天原的残指坐上秋千。只要找准时机,林寄雪拦不了她多长时间。
如果小米没有借机报复,打算在坐上秋千之前,给林寄雪施加少量诅咒,意图教训的话——
她或许早就进入幻境了。
可惜,林寄雪的匕首划破小米的胳膊。
她身上的诅咒反噬,喉中泛起腥甜的痒意,险些呕血。
想到这里,小米下定了决心。
不止是记仇。
范意对她而言是个威胁,是个能够反诅咒她的对象,不能留。
哪怕对方是灵鬼,关键身份,解决怪谈的重要一环,又与她何干。
蝴蝶扑腾着翅膀,从小米的指尖飞出。
鲜红的文字密密麻麻地写在蝴蝶的翅膀上,带着如血的诅咒,直冲着范意的脸上扑去!
她好好算过,这个距离,范意根本来不及躲开。
血红蝴蝶的诅咒是恶毒的死咒,一旦生效便不可逆转,哪怕只有花粉沾到身上,都会全身溃烂,不出三日,坏血而亡。
“咔”。
在范意的几寸之外,蝴蝶倏而被人徒手截住。
叶玫的手指苍白又纤细,精准地在半空中捉到了那只蝴蝶,蝴蝶拼命挣扎,花粉抖落到叶玫的指缝间,瞬间将其腐蚀,深可见骨。
然而下一秒,白骨上又生出了新的血肉。
叶玫浑不在意地一把将蝴蝶掐死,迎着小米阴鸷的目光,笑道:
“黑巫女,你就这一点不好,一旦锁定了自己的猎物,眼里就只有他,看不到别的。”
“想不到会有通灵者会出手帮人。”
小米:。
也没有哪个通灵者敢这么帮。
谁碰谁死的东西,遇到天敌了。
真见鬼。
叶玫这诡物一样的自愈力,再加上通灵古店的庇佑,任何诅咒到他身上,效果都会大打折扣,本就是她诅咒的克星。
在这以前,她最不喜欢在怪谈里遇上的人,就是叶玫。
“你帮他?”小米嘲讽道,“通灵者的真心值几斤几两,他今天能设计反噬我,改天也能对你下手。”
“叶瑰,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在怪谈里付出真情,能得到什么好下场。”
叶玫不为所动:“那怎么了,我愿意呀。”
林寄雪在边上看了半天,啧啧道:“我一开始就和你说了,小米,咱们要晚点进去,不急着上秋千,免得他俩在里边暗戳戳秀,让我们变成他们Play的一环。”
“我是好意呀,可你当成驴肝肺,还对我大打出手,我真伤心。”
受害人静:。
小米:。
先动手的人究竟是谁?
“还要继续吗,”叶玫问,“黑巫女,这样下去,我们只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不用了。”小米收手。
虽然她心中还闪着阴鸷的想法,但小米拿得起放得下。她转身,背对着叶玫挥手:“希望下一次,你我的运气能好一些。”
“不要再撞到一起,遇见彼此了。”
说完话,小米和静一起离开。
血红蝴蝶的残骸落在地上,渗进土中。叶玫踩了两下,确定粉末埋得够深,不会波及过路的通灵者时,才朝范意做了个“OK”的手势:“走吧。”
范意跟过去,问:“你身体没事吧?”
叶玫在范意面前张开手:“看,干干净净,完好如初。”
没有伤痕。
范意想了想,给自己解释了一下:“我不是没准备后路,老板。”
“你动手得太快了,万一你真的被诅咒伤到怎么办?”
叶玫摊手:“那你下次在做什么之前,也先跟我商量商量,好吗?”
“不然我会以最坏的情况去揣摩你的下场,然后做出我认为最合适的选择。”
“二次诅咒的事,你学坏了,”叶玫用鞋尖踢着脚底的石头,“不仅一点风声都没露,还敢直面血红蝴蝶。”
范意:“嗯,我干坏事了。”
他拽拽叶玫的衣角:“你知道我的。”
“我怕死怕得厉害,特别惜命,所以我不会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就算要做,也是和你一起。”
“所以不用过于担心。”
叶玫:“我不敢赌,怕你出事。”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是觉得心疼,不过,这是我的活法。”
“受伤、疼痛、流血,都能让我觉得,我还活着,我徒手帮你截住蝴蝶,不是因为我这边没有道具,只是我想这么干。”
“仅此而已。”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笑了。
范意:“那就多给予对方一些信任吧。”
“信任对方随心所欲,不会出事。”
不管自己怎样谋划,总有一块坚实的后盾,替自己挡下未知的危险。
而在他们全都走远之后,白粥从角落出现,来到花田的边缘。
他弯腰,把沾了血红蝴蝶的泥土剖出来,捧进手里。
不知要带到哪去。
第172章 White moon 15
“他死了。”
“什么?”
“我说, 盛天原死了。”
神色憔悴的女人动了动。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昨夜没擦干净的残妆,颓败的气质也挡不了她保养得美丽精致的面容,瞧上去分外年轻漂亮。
很难想象, 这位夫人已然年近五十。
她是盛天原的妻子, 盛家的女主人, 陈念。
“他在帮忙搭建舞台时,意外从梯子上坠落, 刚好背板倒塌,总之,他死了。”
陈念坐在老旧的木椅上,闻言挽了挽自己的头发。
她嘴唇发白, 安静地听完话,从嗓子里挤出一声苦笑:“你的意思是,这是报应吗?”
“当初是你说, 这个方法不会有问题,没有任何副作用。”
“现在出了事情,又过来和我们说, 是报应?”
“我丈夫死了, 我们全家都得死。”
她抖着唇, 红了眼:“那之前说好的又算什么?”
对面那人听完这通撒泼般的言论,站起来,把这栋房屋的窗户关上。
“我是说过, 这个办法能让你们都活下来,且不会有副作用。”
他的声音很冷:“但我似乎也再三叮嘱过——‘命数’不是拿来, 是交换。不是换了就完事的,你们要顾好被你们换命的人。”
“而不是让他发现你们的小动作,私底下调查了八九年。”
“现在人死了快一个多月, 若不是他成了怪谈,你们还对此一无所知。”
“没有了可供你们交换命数的对象,你们偷来的生命,当然得还回去。”
“现在好了,盛夫人,”对方笑道,“他来报复了。”
“就没别的办法了?”陈念似乎还想挣扎一下,问,“这样下去,不止是我,你也得死。”
“他怎么可能放过你,你是出这个主意的人。”
“没有办法。”
男人说:“如果你们自始至终都没让他察觉真相,如果他直接死去而没有成为诡物,或许还不会这么麻烦。”
他拨弄着百叶窗的窗瓣:“可我们在怪谈里,在诡物刻意针对着我们的怪谈当中,还是A级怪谈。”
“我都不能保证自己没有事。”
话都说到这里了,陈念心如死灰,瘫软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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