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砚时
碰不到。
气球在把盛青禾往水深处拖。
这是盛家的私人泳池,周边没有其他人的存在,现在充救生圈太慢。陈念一下跳入水中,涉着水拼了命地追过去,去够。
而就在她终于要触碰到盛青禾时——
缠住女孩的气球从水底上浮,转过角度,气球内部浑浊的死人双眼,正好迎上了陈念的脸。
与此同时,气球的另外一端用力,生生扯断了女孩的一只胳膊!
池水变成了鲜艳的红。
听不见撕心裂肺的惨叫,女孩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却分毫毕现,她失去了一条胳膊,挣开了气球的束缚,却再没有力气挣扎。
而在一边焦急着的盛安桐猝然看到这般血腥的景象,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盛青禾痛得不能思考,本能地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向母亲伸出了自己另外一只,完整的胳膊。
气球里的人头在笑。
陈念的手腕一颤。
两人的指尖生生错过。
盛青禾亲眼看着,原本来接她的母亲撤回了手,被恐惧打败。
就在她难以置信,往下沉的间隙,气球再一次抓住了她。
于是她只剩最后的视野,看着陈念在水里转身,逃跑,身影越来越远。
不要去追逐气球……
剧烈的疼痛里,盛青禾闭上眼,眼泪和血水混在一起,流不出来,气球继续缠着她,绞杀她,让她无比清楚地知道——
她被放弃了。
当晚,为掩盖这件事,陈念找来谢桐,捉住诡物的同时,谢桐用灵异道具缝起她的尸体。
被他们亲手带到了会所,装成在会所里玩耍时溺毙的假象。
视频的内容就到这里。
小米起身,打开电视机底下的DVD机,从中取出一张薄薄的光盘。
第178章 White moon 21
“我看到一片贫瘠又荒凉的土地, 荒草稀稀,可它曾经野草肆意,夏天的繁茂滚烫又热烈。被焚烧过后, 只留下焦黑的灰烬。”
“新草枯黄干瘦, 再也回不到的过去。”
*
盛大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绽开, 一簇接着一簇,闪耀的火花璀璨漂亮, 红的金的,明灭在路白月的眼底。
名为“生日快乐”的怪谈,处处皆舞台。台下的所有人,都在按照既定的演出轨迹行走着。
路白月给出的演出要求没有规定他们必须要去做什么。
可这些人的每步都行在他的预料之上, 一模一样。
至于唯一的,出乎他意料的变数……
大概就是被他藏起来的遗物,在第二天的夜晚, 直接被公之于众。
他原本的设计是——在戏剧的终幕,以演出的方式将曾经的场景展现。
当然,现在也不会变。
路白月以为这两个人会把证据带到外面去。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样快, 在怪谈里, 就把消息转移。
而得到消息的人, 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出风声。
像是精挑细选,可路白月知道,范意此前与这些人并不认识。
烟花仿佛放不完, 接连炸响。
“好看。”路白月的声音很凉。
他静待了一会儿,忽然问身边的诡物道:“你在这场烟火里看到了什么?”
白粥就在一旁:“死亡。”
“烟火里藏着你的生死, 路白月,这则怪谈结束之后,你将彻底消散。”
“这样啊, ”路白月笑了,“果然,就像烟花一样。”
拼尽全力点燃一瞬后随风消散。
白粥问:“做到这个地步,你不后悔吗?”
路白月托腮:“你在担心什么?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他说:“我后半生就是为此而活的。”
白粥没有吭声,似乎很不认同路白月的观点。
路白月也不在乎白粥的看法。
他从阁楼的窗台往下跳去,淹进人潮。
此时此刻,舞台旁边的音响,正在播放着路白月准备了多年的录音。
录音并不完整,原文件被谢桐拿走了,这份是路白月完成到一半的备份。
声音有些失真,但并不影响大家听出,这是盛天原的声音。
“处理干净……”盛天原问。
“嗯。”
谢桐的声音响起,有点远。
他回答:“除了他……没有后顾……了。”
“晚些……通灵者协会……删掉‘命数’的资料……查不到……”
前面的部分大多模糊不清,到这里,声音才终于连续了起来。
谢桐的声音停了停,又对盛天原说:
“别太掉以轻心,被你们换命的那个小孩,得注意着点。”
“怎么了?”
盛天原问:“一个孩子而已,能做些什么?”
“就算有报应,也合该应验到我身上。”
录音卡顿了片刻,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衣衫蹭到树叶,又像录音者在认真调整自己的位置。
片刻后,谢桐的话音再次传出:“他有成为通灵者的预兆。”
“我上次来的时候,他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里面有诡物。”
“而且,他现在就在另一边偷听。”
盛天原并未在意一个孩童的动作,无所谓地回应道:“成为通灵者也正好,就让他死在怪谈里。”
“杨昼不能死,”谢桐说,“死了,‘命数’就会失效。”
“行了,”盛天原的语气明显变得不耐烦起来,“这些事我不想再管,不要再讲。若他真不能死,你护着点就是了。”
“你在逃避什么?”谢桐依然平静。
“害人全家的事已经做了,不是装不想理就能回头的。”
盛天原:“不要再讲。”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
“你自己不听劝,到时不要怪我。”谢桐道,“通灵者协会不缺你们家这一条线。”
声音越来越远,逐渐模糊。
但录音还没结束。
片刻之后,那边一个孩子颤到发抖的声音。
路白月自己的声音。
他似乎太久没说过话,话音听上去有些哑,也有点结巴。
但他十分努力地嚼着字,尽力想要把话讲清楚。
“这是、我、第二、次……”
“听到、他、们对话。”
男孩说:“我、家人、全被、害死。”
“我进过怪、谈,是、通灵者。”
到这儿,他深吸了一口气,齿间像是能出血来。
兴许这样控诉的话语在路白月的心里早就被模拟过无数遍,他接下来的话语终于变得流畅清楚:
“父亲从工地坠落,母亲抢救无效。”
路白月的声音很轻很轻:
“爷爷带着一袋子赔偿金去城里讨公道,结果被那个人,刚刚的人,骗走了全部的钱,把老人丢在荒野,导致爷爷中暑死亡。”
“幕后主使是刚才那个大叔,我听得出来。”
“因为在我爷爷死掉当天,他找了人来绑架我,他和绑匪有过交流,声音一模一样。……”
“听着很荒谬,但他们的确想要将我囚禁。”
“还好奶奶报警、叫人,带着村子里的一大票人找到我,把我救下。但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一个老人精疲力竭,回去的路上,她从坡上摔下去。”
“我、见过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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