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砚时
反正他有事要忙。
范意切出界面,正好遇上张慕川给他发消息。
无非是在问他查得怎么样了。
他随意地在屏幕上敲了敲:“等。”
等诡物自己找上门来,才方便他捕捉源头。
范意嘱咐过张慕川,一旦陈梦珂再次接听到陌生来电,一定要立刻通知。
现在都还没有类似的动静。
看来这两天,那边风平浪静。
范意继续给张慕川发信息。
范意:白粥最近有说什么吗。
张慕川:什么?他怎么了?
范意手指微顿。
他回答:没事,随便问问,你陪你对象去吧。
张慕川隐约觉察到了有哪里不对,但他没有多问。
范意翻了个身。
看来,白粥依旧没有把自己接到陌生来电的事实告知张慕川。
范意关掉手机,用胳膊挡住眼睛,嘀咕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他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
酒店的墙上挂有时钟,范意什么都不想干,干脆看着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在心中默默地数。
直到耳机里传来熟悉的来电铃,才戛然而止。
“571秒。”
范意接通张慕川的来电:“急着找我?”
“急急急!”张慕川说,“梦珂又接到陌生来电了!”
范意:“接通了?”
张慕川:“不然呢!”
范意:“我之前给你们打电话,都没人接。”
张慕川给他跪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后面不是给你打回来了吗?是真的,我也听见了,做不了假!”
范意的语气古怪了一瞬:“你也听见了?”
张慕川:“你不信我?”
范意坐起来:“没有不信你,你让梦珂把号码记下来,发我。”
“好好待在家里,别出去。”
他说完就挂了张慕川的电话,从背包里找出一沓检测污染值的试纸,贴在手机背面,然后照着张慕川发来的号码拨了回去。
“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不出意料的答复。
范意重复拨打。
第二通、第三通,对面依旧无人接听。
他漫不经心地盯着试纸的颜色,每拨一次,颜色就深一度。
等白色的纸条被彻底染黑,范意拨出了最后一通。
“嘟、嘟、嘟……”
“滴。”
电话接通了。
与此同时,他的另外一边耳机传来了轻微的电流声。
两边耳机连接着不同的设备,一边电话,一边是他留下的布置。
范意摘下黑色的试纸,手机画面已经被诡物污染,错屏成一段无序的乱码。他在里面精准找到了一个卸不掉的软件——零零一号密室逃脱。
选择了内部通道,后台显示正在运行。
范意转了转耳机,调大手机音量,让自己能尽量听清每个细节。
电话对面有呜呜的风,电动三轮开动的嗡嗡声,以及响亮的喊骂。
“都说了别给我打这种骚扰电话,再打我就报警了!弄一堆噼里啪啦的声音给谁听啊?晦气!”
范意没吭声。
他只是借助污染,窃取到了诡物的行动路径,现在电话对面的人,正是诡物的下一个目标。
这种依靠电话为传播媒介的诡物行踪易变,不便捕捉。
但换个思路,它最常停留的隐藏点,也会变得非常好猜。
一个可供其频繁转移,信号良好,能够随时影响到目标的地方。
商业广场。
当然,在彻底落实之前,这些对范意来说,还只是没有证据的推测。
保险起见,他在这两天遍阅了陈梦珂浏览过的所有网页,仔仔细细,确认没有任何受过污染的电子信息。
这下,八九不离十了。
他前天就在商业广场做了些布置,只要诡物行动,立刻就能收到污染值变动的消息,并将定位反馈到密室逃脱APP上。
是通灵古店的APP。
范意拎起东西就走。
不出意外,这件事今晚就能解决。
出了意外另谈。
从他居住的酒店到手机上显示的定位点非常近,只需十几分钟就能赶到。
范意手里的电话一直没挂断,左边耳机还在滔滔不绝地响着男人的骂声。
虽然范意知道对方不是在骂自己,但实在耐不住对面的声音实在响亮,叫得也难听,一路上总想摘下耳机,到广场再说。
范意拨了两下,没摘。
他站在路边,等红绿灯。
夜晚的车流并不逊于白日,尤其正值下班高峰期,车来车往,川流不息。
再忍忍。
范意深吸了口气。
现在,唯一需要他担心的,就是怪谈的等级问题。
如果不是“D”级……
他正思考着,耳边的声音却在不断扰乱他的思路。
“你再换着号码给我打骚扰电话试试,来一次我骂一次!不是喜欢骚扰吗?你全家都s……”
范意倏然抬头,猛地意识到了不对!
刚才,现实里的声音,与耳机中的声音重合了。
目标就在身边!
按理来说,诡物暂还在影响对方的手机,理应能被他找出来!
可是这个时候,范意的右眼皮直跳。
他看见红绿灯由红转绿,行人纷纷踏上人行道,还有不少开着电动三轮车的摊贩,车上是炸鸡翅烤肉之类的街边小吃,他们横穿马路。
只有范意没动。
好像是慢动作,每次他预感到自己可能会死时,精神就总会游离天外,以旁观者的姿态,漠然地观测一切。
叶玫说,这是范意的体质问题。
以前有护身符压着,现在正逐渐苏醒。
前几天卖了他煎饼的摊贩赶在绿灯的最后十秒开了过去,他一只手握着车把,另一只手还在打电话,路人们说说笑笑,也不会有人在意一个骂骂咧咧的人。
范意瞳孔骤缩。
一辆车正摇摇晃晃地向路口冲来!
没减速!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上前两步奔到斑马线上,拽住离他最近的一个行人,使劲往后面拖去!
路人猝然被范意拽了一个倒仰,愤怒扭头:“你有病——”
他还没来得及骂,头才扭到一半,眼前突然一阵模糊。
谁的血,溅了他一身。
热浪扑面,碎屑擦着路人的脸过去,割破一道血痕,车辆的爆炸声和骤然掀起的尖叫,震耳欲聋。
他软倒在地上,才看清。
在他的面前,躺着一条胳膊。
而火的中间,一枚小小的手机静静躺在地上,屏幕出现了裂纹。
还显示着仍未挂断的通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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