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砚时
童谣诡物离去后,它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空荡荡的眼神扫过诗雨和范意。
范意当机立断:“我们也走。”
他们跳下舞台,越过观众席,在出口通道中快速狂奔着。
诗雨边跑边问:“云见雪不要紧吗,他那个方向不知道通往哪里,就剩三分钟了!”
范意:“他做的决定,相信就好。”
想了想,范意又补了一句:“如果他没出来,我会再进去找他一遍。”
因为纸飞机还在林寄雪手上。
无舌小孩没有离开舞台,它坐在中间,冷冷凝视着范意和诗雨逃离的背影。
张了张口,发出没有声音的字节。
【大兔子病了。】
【五兔子莫名死掉。】
【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第55章 The Little Mermaid
雨仍在下, 却不如来时那般又急又猛。
窸窸窣窣。
范意和诗雨冲出休息区时,外面不再是劈头盖脸的急骤,只剩小雨还在濛濛地落, 打在眉睫上, 且已有了停歇之迹。
天将转晴, 范意和诗雨一路跑,在休息区的门口止了步, 喘着粗气,遥遥望向剧场的方向。
还有最后一分钟。
诗雨站在外面,即便知道对方是那个在论坛上赫赫有名的云见雪,不会那么轻易出事, 还是忍不住犯起嘀咕:
“他往反方向引了诡物,还出得来吗?”
范意说:“不知道,等等看。”
他还是相信叶瑰的看人眼光的。
他抬头张开手, 细细的雨丝融进掌心,越来越小。
雨就快停了。
也就代表着摩天轮项目即将结束。
参与摩天轮项目的人,要么死了, 要么活着离开。
按照范意所见, 每个活着的人, 都应该会得到工作人员“来休息区”的友情提醒才是。
他们在休息区闹腾了这么久,也没见有其他人来。
所以其他人大概率凶多吉少。
范意低头瞥了眼,张慕川的会员单依旧在生效中。
雨没停, 也没人来休息区,说明他虽然还没从摩天轮上出来, 但是依然活着。
活着就好。
张慕川第一次被拉进怪谈,就是A+级这样的难度,他能在摩天轮那种地方好好地活下来, 比起其他人,已经非常难得。
范意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剧场门口,等待着林寄雪的冒头。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从剧场门口冲到休息区边缘,按照正常速度,只要十几秒左右。
现在还剩最后四十秒。
迫在眉睫。
诗雨忽然开口:“他出来了!”
红色的纸飞机从剧场里飞出,在雨中滑出不远的距离,很快就被雨珠打落在地。
林寄雪撑着检票机器的台子,直接从剧场的门口翻出,他身上挂了彩,奔跑的脚步明显踉跄,身后还紧紧跟着那个写下童谣的诡物。
“还给我!!”
诡物尖叫着朝前狠狠一抓。
林寄雪灵活扭身,腰部的衣料被诡物彻底撕破,放在里面正哭泣着的布偶娃娃,从口袋的烂缝里掉出了头。
诡物看到娃娃的脸,似被戳了一下,瞬间撤回了要袭击的爪子。
它不甘心地站在剧院门口,看着林寄雪迅速远去的背影,眼角淌出红色的血泪。
范意一个箭步上前,再次闯入休息区。
他抓起落在地上的纸飞机,又顺手拉了跑到他附近林寄雪一把。
他注意到,林寄雪的裤管已经全红了,完全是冲着那股要命的狠劲,才勉强保持住了速度。
诗雨没跟着回来,她站在休息区的边缘,心中默记着时间,匆忙道:“还有二十秒!”
范意是第二次进入休息区,倒没那么急。快赶不上的是林寄雪。
他受了伤,速度肯定比不了之前,也不知道最后这二十秒够不够!
“还撑得住吗?!”
范意语速飞快,动作也快。
林寄雪一言不发,咬死了牙,他的呼吸在抖,分不清额前的是雨珠还是汗珠。
脚下步伐却在加快。
范意手上也有伤,拽不动林寄雪,只能虚虚拉着他,只顾埋头往外冲刺——
“快到了!”诗雨掐着时间。
“十秒!”
“五秒!”
“四!”
头顶落下的雨丝越来越细。
明明眼前的画面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个宽敞的休息区,脚底的路却仿佛越来越窄,最后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缝隙。
奇怪。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再,快点!”
范意呼吸急促,狠了下心,忍痛一把捞住林寄雪的胳膊,把人往前一推!
他自己也紧随其后。
“三——”
没等到诗雨的倒数结束,两人便穿过那条看不见摸不着的缝隙,一同摔在了蓝色游乐区的地面上。
雨停了。
范意痛到脸色发白,一只手紧紧抓着纸飞机,尖角刺进他的掌心中央,沾到伤处的血,拔出来时嘶嘶抽疼。
“真狼狈。”
林寄雪坐在地上,歪头说他。
范意气笑了:“你也不遑多让啊,腿怎么弄的?”
“被诡物抓了一下,就这样了。”
林寄雪的腿不像没事的样子,但他说得轻描淡写,还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诗雨受的伤最轻,她把胳膊背到身后,掩盖住因被诡物诅咒已经蔓延到手肘的污染,过来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范意:“嗯?”
诗雨说:“最后几秒的时候,你们的身形一直在虚晃,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时隐时现,跟随时都能够消失一样。”
“但是当你们离开休息区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范意静了静,说:“当时我只顾着跑,没看见什么异样。”
除了感知上越变越窄的道路,周遭的一切都并未显露出任何端倪。
诗雨:“是吗?你一点都没察觉?”
她把话说得很轻,语气很弱,单拆开来,不会让人觉得是在质疑。
雨后,太阳已急匆匆地冒出脑袋,洒着一缕缕薄凉的金色光芒,贴着往下滴着水的外衣,反而更冷。
经历了刚才的一切,范意总觉得这阳光像是穿过深海,被沾湿后再落到身上,隔了层水,分外虚假。
阳光怎么可能是湿淋淋的呢。
范意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证据,不过,当时我的确感受到了些许怪异。”
他没把话讲满:“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或许之后还有确认的机会。”
诗雨松了松:“好吧,看来只能下次再探索了。”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诗雨问,“我想去趟购物区,买了糖盐水和刀后参加一下过山车项目。你们要不要一起?”
范意说:“过山车,我们去过了。”
诗雨很干脆:“行,那看来你们也有自己的安排。”
她没问范意拿那架纸飞机有什么用处,也没有要求他们和她分享线索的意思。
诗雨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牌子,指了指上面的号码:“此地不宜久留,晚上我就住在这个房间里。你们有需要,可以来敲三下门,我随时欢迎。”
她说:“别忘了我拜托的事情。”
范意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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