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紅桃九
“没问题,”荣湛被挑起一丝胜负欲,“他俩谁来。”
平时过于和蔼, 脾性都压在心底,赛马就是为了释放。
荣湛在赛场上从不搞圣母心那一套,虽然不会刷阴招, 但也不会谦让对手。
临时加进来的参赛者是祁弈阳,据说钟先生不太喜欢这项赛事,更喜欢看热闹。
小插曲并未掀起什么风浪,2000米友谊赛马上开始。
骑手们各就各位,不知是有意无意,祁弈阳驾着马来到荣湛身侧,转头把他打量个遍。
他任他打量,浑身都散发着自信又自然的光芒,仿佛这里是他的天下。
这话也没错,无论正规赛还是友谊赛,马背上的荣湛从未输过。
祁弈阳的目光像一件不合身的衣服黏在他身上,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他的身材确实惹人羡慕,肩宽窄腰大长腿,如猎豹般充满攻击性。
荣湛真的从头发丝到脚底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抛开身份不谈,光是看脸和身材,谁说想跟他睡一觉也是正常。
祁弈阳突然理解了钟商。
“荣博士,好久不见。”祁弈阳开了口,同时把墨镜往下滑两寸,露出一双茶色的眼睛,眸光不是特别友善。
荣湛回一个礼貌的笑,顺便端详几眼。
显然,钟先生是个重度颜控,不跟丑男混。
下一刻,鸣枪起跑。
千澜早就等不及了,四蹄扬起,像一道黑色闪电冲出起跑线。
荣湛的身体前倾,抓住缰绳,感觉浑身热血沸腾。
他和他的马儿很快脱颖而出,预料之中,千澜是马场最漂亮最专业的赛级马,它的主人是最棒的骑手。
阳光斑驳的午后,赛马场的氛围相当热烈,围栏外不知不觉汇集不少观众,他们高声欢呼,为认识或不认识的骑手加油打气。
一匹匹骏马飞驰而过,掀起一片尘埃。
钟商混在人群中,用小型望远镜观察赛马场的动态,他看见荣湛和千澜一骑绝尘,很快把对手们甩出半圈。
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弧度,脑海中浮现一幕幕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就是那个场上疾驰的男人,无数次将他圈在怀里占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对方有多强壮勇敢,从青春期开始,懂得什么叫做喜欢时,他就渴望得到他,永远。
后来,这个愿望实现了。
钟商拥有了自己想要的人,哪怕只有黑夜。
“钟先生。”猝不及防的男中音打断了钟商的思路。
他放下望远镜转头,先看见贝都人标志性的大胡子。
是俱乐部老板,正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他:“好久不见,昨晚怎么没跟荣博士一起来?”
钟商眼里迸出几点惊讶,转瞬即逝:“嗯..最近人多吗?”
他刻意又礼貌的转移了话题,显然不想多谈。
老板向来识趣,笑了笑:“还行,都是老朋友捧场,主要是荣博士,他总能介绍大客户。”
“他是股东,”钟商轻飘飘接话,“可以从中分一杯羹,何乐而不为。”
老板发出朗朗笑声:“别人是这样,荣博士不一样,他是真的喜欢。”
钟商不再反驳,而是回了一个赞同的眼神。
赛场上,荣湛的表现完全验证了老板的话。
其他选手或马儿跟他和千澜根本不是一个量级,2000米比赛轻而易举,对千澜这种带有高贵冠军血统的赛级马来说相当于热身。
角逐片刻,他们远超对手一圈半。
这场友谊赛的胜负已经明了,大家觉得合情合理,被超了一圈并行的骑手冲荣湛竖拇指,一行人加把劲往前冲,笑声在空中散开。
然而有一个人不想让荣湛这么轻松赢下比赛,一场比赛中若是不出点小插曲,那真是太没意思了。
祁弈阳勒紧缰绳,一只脚狠踢马腹,迫使马儿朝一个方向追赶,在最后的半圈,他抄了近路挤进荣湛身侧,摘下胸前装饰的徽章刺向马肚,以疼痛刺激马儿凭经力量撞过去。
荣湛转头瞥一眼,被墨镜遮住的眼眸看不出神态。
先不说主人是什么心情,千澜根本受不了这种委屈,前蹄一扬,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荣湛赶忙勒紧缰绳制止。
祁弈阳坐下的马儿被千澜的气势压倒,由于疼痛紧张而受到惊吓,应激的马不再受控,转瞬间,两只蹄子高高抬起,一边发出受惊的惨叫一边疯狂甩背,试图把身上的累赘甩掉。
突如其来的变故,惹得全场骚动。
老板和钟商同时变脸,前者是害怕在自己的地盘出事故,后者是害怕荣湛有危险。
其实危险的是祁弈阳,尽管马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马匹,但受惊后根本无暇顾及,这匹马突然失控,像无头苍蝇一样无目的地往前冲。
祁弈阳是有基础的业余骑手,却是第一次遇到突发事件,仅凭他的力气与技术无法安抚马匹,一不留神,他竟被甩下马背。
糟糕的是,他的一只脚卡在马镫里,整个身体以倒立姿势被拖行,视野瞬间变得模糊,后背掀起一阵被火烘烤般的疼痛。
见此情景,老板对员工大喊:“叫救护车。”
为避免其他马群受到惊吓,老板在短时间内驱散马场上的马匹和骑手,然后吹一声口哨,利落地跳过围栏,一匹棕色骏马疾驰而来,老板帅气的翻身上马。
钟商也紧张地看着跑道上被拖行的祁弈阳,不由攥紧拳头。
唯一庆幸的是,祁弈阳身上的防护用具齐全,头戴安全帽,不至于太惨。
那匹马着了魔似的无方向奔跑,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撞上训练场的围栏,这对被拖行的骑手来讲有着致命的危险,千钧一发之际,一匹高大修劲的黑马出现在视野里。
千澜再次发出严厉的吼叫,依照主人的命令,它的头一歪,壮硕的脖子猛地撞向发疯的马匹,力道勇猛,直接把那匹马撞到失了蹄,因此,避开了前方的铁围栏。
祁弈阳暂时捡回一条小命。
趁此机会,荣湛扯出受惊匹马的缰绳,以极快的速度换马,他从千澜的马背跳上受惊的马背,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割断马镫的绳具,所幸绳具不宽,没费多少功夫。
一切发生的太快,祁弈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重获自由,眼前事物慢慢变得清晰,他仰面躺在地上,全身已经麻痹,只能喘着粗气,享受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时,一条黑色马尾在眼前晃了晃,他疑惑地“嗯”一声,紧接着就被踢了一脚。
他呲牙咧嘴的翻身,发现是千澜用后蹄子给了他一脚,他不可置信:“哎呦我操!这是什么东西..”
这马是成精了吗?
危机还未结束。
另一边,荣湛努力安抚受惊的马,好几次险些被甩下马背,他丝毫不慌,表现出令人吃惊的沉着冷静,通过轻触马鬃毛和轻拍马背来帮助马匹平静,这个过程并不快,但有效果,马匹不再漫无方向的猛冲,而是围着赛道跑起来。
荣湛勒住缰绳,这时老板骑马来到身侧,两人默契配合,通过绕圈来分散马儿注意力,逐渐让它从惊吓反应中恢复正常。
由于是千澜过于勇猛的原因,荣湛不得不叫人先把千澜送回马舍,避免两匹马再次交锋。
可现场工作人员没法敢近身,正在耍脾气的千澜无人敢碰,很容易成为蹄下之魂。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工作人员身边越过,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千澜的缰绳,另一只手落在马脖子上轻轻安抚。
钟商一边安抚千澜的情绪,一边观察荣湛的情况,看见那匹受惊马的速度逐渐慢下来,他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落地,但眉眼间依然有几分忧虑。
千澜喷着鼻息,扬了扬前蹄,似乎还想给那个罪魁祸首一蹄子。
祁弈阳费劲地挪着身子,有些疑惑地看着钟商,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它好像认识你。”
钟商低眸,霎时间眼里布满阴翳:“你是不是有病?”
祁弈阳满不在乎的嗤声:“玩玩而已,你怎么不关心我有没有事,我可是被拖了大半圈。”
钟商努力压着火:“他救了你。”
而你却让他身陷险境。
要不是手里握着千澜的缰绳,钟商真的会扑过去把人狠狠揍一顿,天知道,他刚才的心跳有多快。
接收到他的怒意,祁弈阳扯唇冷笑,沉着脸看向远处的荣湛,神情复杂,黯淡的面容下蓄积着波涛汹涌。
工作人员抬着担架小跑过来,几人合力把祁弈阳抬到上面,检查一番,没什么大碍,只是些皮外伤,不过脚踝骨折,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
祁弈阳被抬走,钟商牵着千澜往围栏外走去。
这一幕被跑道另一边的荣湛尽收眼底,看着千澜乖乖跟着那人走,眼里跳出几缕疑惑。
“荣博士,这边。”老板叫了一声,示意他把平静的马儿带到安全地带。
荣湛趴在马背上与马交谈,用低沉、柔和、舒缓的语调缓和紧张氛围,确定□□之马恢复正常后,他翻身下马,牵着缰绳与老板并肩前行。
两人没说太多,各怀心事,老板还在担心祁弈阳有没有受伤,荣湛则是有了另一个决定。
当所有马匹被送回马厩,赛场上陷入一片寂静。
祁弈阳被救护车送往最近的医院接受治疗,令人意外的是,钟商没有跟着离开。
俱乐部接待大厅,荣湛和老板在这里碰见了钟商。
三人互看几眼,一阵无言。
留下来也不错,正好荣湛有事宣布,他的目光从钟商脸上淡淡扫过,随后转向老板,声音无绪:“祁弈阳不尊重比赛,对待马匹如牲口,这种人不配,你把他的名字从会员名单里移除,至少在马场,我不想再看见他。”
从他嘴里很少流出这么决绝不留情面的话,他板起脸,和颜悦色尽收,气场变得冷峻不怒自威,没人敢忤逆。
老板不自觉地点头:“我会处理。”
得到老板的答复,荣湛缓慢侧目,视线对上钟商略微湿润的眼眸:“钟先生,你认为呢?”
钟商特别想解释赛场捣乱不是他的主意,但人确实是他带来的,依照他留给荣湛糟糕的印象,这事儿估计要算在他头上。他心里特难受,担心荣湛的安危胜过其他一切,表面还要装样子:“随你,我又不是股东。”
“那就这么办。“
语毕,荣湛转身就走。
钟商立在原地迟疑几秒,眸色一冷,抬脚跟上去。
老板一个人在厅中凌乱,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不明所以地摇头:“真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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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湛进了更衣室,刚把马术服的腰带解开,门口那里多了一道身影。
钟商靠墙而立,低垂着眼开口:“你没事吧。”
荣湛拉开衣链,褪下连体装,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头也不回道:“你应该问问你的好朋友,他伤的不轻。”
男人脊背肌廓线条分明,挺括有型。
钟商看得双颊发烫,又不是没摸过,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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