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养 第12章

作者:凉凉生 标签: 甜宠 HE 竹马 近代现代

姜其柯就看他俩热闹,跟看戏一样。

姜其柯说:“他不护你,你就该哭了。你说你以前小时候哭得明明那么好看,跟女孩儿一样,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可恶了呢?老开你哥的玩笑,他又不是你童养媳。”

喻挽桑出去接水了。

岑道州说:“我就只是开开玩笑,你不觉得他生起气来特别可爱吗?”

“并没有……”姜其柯说。

生气的喻挽桑,身边的气温低得跟能冻人一样,哪里可爱了。

因为喻爸爸工作上有事,岑道州就和喻挽桑骑自行车回家。下午放学那段时间,路上车很多。

“哎,你等等我。”岑道州在后面撵着。

喻挽桑骑在前面,到红绿灯十字路口,喻挽桑停下来,从书包里拿了保温杯出来,递给岑道州,让他喝水。

“哥,你还在生气呢?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和我计较。我今天挺感谢你的,你护着我,不让别人欺负我,我特开心。”岑道州说。

喻挽桑的水杯很好看,是他以前送给喻挽桑的生日礼物之一。

“这杯子都旧了,今年你生日,我送个新的保温杯给你。”岑道州喝完水,把保温杯拧紧了递回去。

本来十字路口变绿灯了,他们该往前骑,结果喻挽桑忽然变道了。

岑道州在后面追,他不知道喻挽桑要去哪里:“哥,你等等我。”

喻挽桑一直往前骑,速度越来越快。

后来,喻挽桑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下来。岑道州以为喻挽桑要买花,他从书包里拿了钱包出来,准备付款:“哥,你要买花送给阿姨吗?”

岑道州跟着喻挽桑走进去,门口的贝壳风铃响了起来。

岑道州看见喻挽桑在柜台旁边一个小男孩儿身边停下。这个小男孩儿刚跑进来,还在喘气,脸红红的,手里还拿着作业本。

“沈夏。”

那是很低又很缱绻的声音。

岑道州听见喻挽桑喊出了这个名字。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一直包裹着他,岑道州很不开心,他从来没有见过喻挽桑露出这样的表情。

“哥,你要买什么花?不买花就走了吧,我打电话叫我爸安排司机来接我们好不好?”岑道州拉了下喻挽桑的袖子,心里莫名地开始着急。

喻挽桑回过神来,他点点头,终于察觉出自己的鲁莽了。他很后悔,为什么在路上看见了沈夏,就突然跟了过来。

他要跟岑道州走,沈夏突然叫住他,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我吗?”

喻挽桑说:“你胸前的校服上有写你的名字,我只是来买花的。”

沈夏觉得眼前的男生很奇怪,他的眼神明明不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两个跑来自己店里的男孩儿一前一后又离开他家的花店,矮一点的被牵着手,高一点的男孩儿顺手买了一束向日葵花。

“夏夏,你在外面吗?”妈妈在喊他。

“在,刚刚店里来了一对很奇怪的兄弟,”他说,“他们穿着一中附小的校服,妈妈,我也想要去一中。”

初冬的晚风冷得让人发抖,喻挽桑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岑道州身上。岑道州一直盯着喻挽桑手里的向日葵,花材不是很新鲜。又因为是倒季节的花材,所以花束价格昂贵,喻挽桑没有花他的钱。

他想要那束花。

岑道州想。

喻挽桑好像听见了一样,下一秒把花塞到他手上。他们站在家门口,喻挽桑说:“恭喜你,终于不是年级倒数。”

岑道州有点高兴:“那是,我这么聪明的小帅哥,怎么可能成绩一直倒数。”

他摸了摸鼻子,说:“我是天菜好吧。”

“你今天不高兴了吧,我去花店的时候你一直低着头。”喻挽桑说,“有件事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你,等你长大了,我就和你说。”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对,很重要。现在我不能说。”喻挽桑揉了揉岑道州的脑袋,“以后你也不要再和我开今天这种玩笑。很无聊。”

岑道州没有说什么,就只是抱着喻挽桑,他的眼圈有点红。果然能够把他惹哭的就只有哥哥。

小学六年级的小升初考试,喻挽桑不出意料地考上了一中。他原本有跳级的机会,可是为了不影响未来的进程,他还是选择留在了原有的班级。

他不想遇不到沈夏。

他想要搞明白,沈夏上辈子对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岑道州喜欢他,那岑道州又为什么非要纠缠沈夏,后来岑道州又为什么非要出国?当年的太多疑惑,他一个也没有搞明白。

第13章

小升初的录取结果也很快出来了,岑道州和喻挽桑都考上了一中。小学的小升初试卷比较简单,因此成绩排名的参考价值也不是很大,例如数学语文和英语,都有不少同学得了满分。其中最具有参考价值的是一中最后一次的期末大测,出题范围十分广泛,大部分题目来自奥赛,是一中内部的特殊筛选考试。又称作一中魔鬼小测。

喻挽桑在这场考试里正常发挥,考试成绩在一中排名第一,老师因此建议他考虑跳级到初二。

姜其柯在一中录取分数线的尾巴上,勉强靠体育比赛的额外加分上了一中,成了一中田径项的体育特长生。

“你说明明在一年前,我们两个都是差生,一直在班级倒数前十里溜达,”姜其柯抱怨,“怎么一晃眼,你还跑到年级前十去了?你还有个什么钢琴比赛的附加分,我不服气!明明我们都是废物,怎么你一下子就丢下我跑了。”

岑道州推开姜其柯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自己废物,千万别带上我。”

姜其柯拍了下岑道州的背:“放学后去不去蓝天玩儿,最近新出了一款特别好玩的游戏,我约了我表哥他们一块儿开黑。”

岑道州最近染上了游戏瘾,偶尔会偷偷溜出去跟姜其柯去网吧玩游戏。蓝天就是他们学校附近一家特别受欢迎的网吧。

“蓝天?你俩要溜去蓝天?”从一中附小一个班升上来的文桦和孙文文也凑过来,文桦说,“班长今天怎么还没来?今天报道第一天,班长不来,你小子就撬墙角,把州州给拐去网吧。姜其柯,你小子做个人吧。”

文桦成绩很好,是以前班上的学习委员,他比较擅长文科,经常负责给广播站写广播稿。刚升到初一,他就申请加入了广播社。

“什么叫撬墙角?这叫交往自由。”姜其柯拿着新发下来的书,看了两眼,就把书丢桌洞里,“岑道州,你到底去不去?”

岑道州果断地说:“我不去。”

“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我可是跟那几个妹子说好了你要来,她们才肯答应我一块儿玩的。”姜其柯一不小心把真相说出口了。

孙文文在笑话他:“你拉着小少爷泡妞,也不怕班长知道了,回头找你算账”。

姜其柯找补说:“谁让少爷长得好看又有钱,你去问问,年级里有几个小姑娘不知道他的。”

岑道州收拾书包,把喻挽桑的书规规矩矩地收好,码整齐,再在书的第一页写上喻挽桑的名字。他在写“桑”字的最后一笔时,喜欢把那一捺拉得很长,再把那一捺的尾巴往上翘,画一个小爱心。

喻挽桑的字比他的要好看很多,因为喻挽桑练习书法的原因,喻挽桑曾一度看不上岑道州的字。喻挽桑总说,他的字跟他的人一样,看上去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岑道州心里洋洋得意,这次“营养不良”的州州字体要占满喻挽桑初一上册的每一本书了。

“我要回家陪我哥,他发烧了。”岑道州说。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铃声一响,岑道州就收拾书包走了。姜其柯怎么叫他,他也不肯留下来。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在小少爷心里,班长大人最重要。”文桦说。

“就是就是。”孙文文附和,“你就别去当舔狗了。”

姜其柯啧一声:“他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每次出去玩都不叫上我。班长这回发烧也不告诉我,你说他们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不拿我当朋友啊这是。”

作为很有自知之明的普通同学文桦和孙文文:“……”人家好像也没有必要告诉你一个只会添乱的普通同学。

岑道州拜托喻爸爸直接开车到喻家楼底下。他在车上问了好几次喻挽桑的情况,喻爸爸都说情况很好。他只有自己亲眼看见才能相信。

喻爸爸安慰他说:“你不要这么紧张,男孩子生点病也没什么。”

“我不放心。”岑道州说,“哥哥很少生病。”

这几天天气转凉,喻挽桑昨晚上就发烧了。岑道州今早过来叫他一起去学校上课,喻妈妈塞给他一袋早点,然后说喻挽桑昨晚发烧了不能去学校。

岑道州也想不去学校,他本来想要翘课的。

就在他早上犹豫时,喻挽桑在二楼阳台看他,拜托他帮忙去学校领书。

“州州放学回来啦。”喻妈妈放下手里的墩布,从厨房里拿出准备好的曲奇,塞到他手里,“拿上去吧,你跟鱼鱼一块儿吃。他今天白天一直在睡觉,你陪他多聊会儿。”

岑道州点点头。

他走到喻挽桑的房间外,敲了门,喻挽桑没有来开门。他自己推开门进去,哥哥还在睡觉。

他坐过去,坐了一会儿,就只是看着喻挽桑睡觉。喻挽桑的房间里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味,就是很特别,很好闻。他伸手碰了下喻挽桑的鼻尖,喻挽桑没有拒绝他。一个睡着的人没有办法拒绝他的靠近。

岑道州拿出一个蓝色的笔记本,用铅笔在上面胡乱地画画。他画出了一个睡着的喻挽桑,因为画得太满意,所以他满足地笑了一下。

小少爷笑起来就跟一块软泡芙一样,让人甜到了心里。喻挽桑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感叹自己这一世把小少爷养得太好了,总算把那个冰块脸小帅哥给养成甜甜蜜蜜小泡芙了。

“你在笑什么?”喻挽桑醒了,他撑着床铺,自己坐起来,口是心非地说,“笑得好傻。”

岑道州把自己的笔记本收起来,他开始给喻挽桑讲今天发生的事情。开学第一天,是特别有意义的一天。

他特意把姜其柯约自己去网吧玩,而自己没有答应这件事说出来。

他说:“哥哥你看,我还是最喜欢你的,我没有跟姜其柯出去玩。姜其柯他太烦了,怎么总是跟我们一个班,下回我让我妈跟四叔打个招呼,不让他跟我们一个班了。”

岑道州的四叔,是一中的校长,去年刚调过来的。岑家是一个家学渊源很深的家族。岑道州爷爷的学生有很多都在重要岗位上任职,岑家的叔叔伯伯辈要么是在重要政务机关工作,要么是知名上市公司的董事。

到了岑爸爸这一辈儿,不知道怎么的,就很少有子嗣,岑家出了好几个喜欢同性的后辈,岑道州是岑家这一辈为数不多的子嗣。因此岑道州也特别受宠。

“你不怕姜其柯找你闹?”喻挽桑拿了桌上岑道州给他带的笔记本,看了下上面的数学笔记。

岑道州说:“我才不怕他。”

数学笔记其实很工整,就是字有点“圆润”,像是一块又一块圆形的曲奇饼干码在上面。喻挽桑喜欢书法,也一直在练习书法,因此他总见不得岑道州的这一手字。

“字还可以再练练,”喻挽桑说,“你说了这么多话,喝点水。”

他递了一杯水过去,岑道州没有接,而是就着他的手喝水。

喻挽桑问他:“你手里的蓝色本子也是给我的吗?”

岑道州一下子脸红了,手里的本子是他的速写本,偶尔画来消遣玩儿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本子上全都是跟喻挽桑有关系的画。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脸红就更显得皮肤白。

喻挽桑看出了他的局促,就没有再多问。他是一个合格的玩伴,会尊重小朋友的所有举动。

晚上六点,岑妈妈打电话来催岑道州回去吃饭,喻妈妈直接让岑道州在家里住一晚。岑妈妈说:“这哪儿行,他现在都养成习惯了,老往你们家跑。”

喻妈妈特别喜欢岑道州,这孩子就是他看着长大的,跟她自己的孩子没两样。她说:“州州跑来跑去也麻烦,去主楼有一截路的路灯坏了,就别让他跑回去了,万一摔着了可不好。”

岑妈妈说:“行,明天一早我就让章楠那个孩子去修一修。”

“他从外省回来啦?”喻妈妈问。

“回来了,他这回跑得特别远,说是保送了研究生。学校就选在本地清北大学的医学院。他跟他老师一样有出息。”岑妈妈夸赞道。

“都是有出息的好孩子,”喻妈妈说,“明天你甭让他去修路灯了,我让我家老喻去修。章楠那孩子还要回去看他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