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生
岑妈妈答应下来。
晚上,岑道州换上了属于自己的睡衣,丢掉了自己的毯巾,缩进喻挽桑的被子里。
“听说感冒都能传染,”岑道州把自己脑袋凑过去,挨着喻挽桑的脑袋,“哥哥你把感冒传染给我,你就好了。”
喻挽桑关了灯,给岑道州捏了下胸口的被子:“传染给你干什么?”
“我替你生病。”岑道州说。
“不需要。”喻挽桑回答他。
岑道州还要爬起来,喻挽桑摁住他,难得严厉地说:“不要闹了,快睡吧。”
小孩子的睡衣都特别柔软,特别薄。岑道州半夜醒了,他拨开自己放在桌上的笔记本,上面的很多画都是哥哥。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走不出的迷宫里,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只想要挨着喻挽桑。
“哥哥,”他喊了一声,喻挽桑没有回答他,“我能不能抱你一下?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他的手刚伸过去,脑袋刚挨着喻挽桑的胸口,就听到喻挽桑问他:“还没睡?”
岑道州说:“睡不着,我认床,我习惯抱着我的兔子睡。”
岑道州的兔子布偶,是他刚出生那会儿,岑妈妈给他买当一个玩具。他小时候一直抱着那个布偶睡觉,现在长大了,也习惯把布偶放在床上才能睡着。
按照岑妈妈的话来说,这就是大人惯出来的坏毛病。
“在我的床上你也认床?”喻挽桑笑话他,“以前在我床上睡得跟只小猪一样的人是谁?”
岑道州说:“那是因为以前我都抱着你睡,比起认床,我更认哥哥你。”
“我现在也没不让你抱,”喻挽桑张开手臂,“抱吧,我今晚上换了一床薄被子,两个人抱在一起睡觉也不会太热。”
岑道州扑过去抱住喻挽桑,脑袋下意识讨好似的蹭了蹭喻挽桑的下巴,说:“不愧是聪明的班长哥哥大人!考虑周到。”
喻挽桑笑得不行:“你又给我起什么称呼?”
“好听的称呼。”
喻妈妈像往常一样过来看儿子和小少爷睡着没有。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听到两个孩子在床上讲小话,无奈地笑。现在两个孩子都升到初一了,小少爷还这么黏自己儿子。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儿子房间外面偷偷摸摸地干什么?”老喻起来偷偷去外面抽了根烟,怕被自己老婆发现自己抽烟,于是只好先发制人。
“儿子发烧,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喻妈妈把门关上,“结果刚在门口站了会儿,就看见小少爷朝咱们儿子撒娇。你说他们都是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老喻说:“小少爷才十一岁出头,正是撒娇的年纪。再说了,男孩子会撒娇是好事,以后长大了懂得心疼人。”
喻妈妈啧一声:“那您小时候肯定就没撒娇过,现在一点都不知道疼媳妇儿。”
老喻心里慌了,因为自己刚抽了烟,心里更加心虚:“我怎么不心疼你了?”
喻妈妈从老喻身边走过,闻到老喻身上的烟味,更是生气:“好啊,我说你怎么大半夜不见了,结果是跑外面躲着抽烟了。喻成文,你今天晚上别想进卧室!”
两口子在外面吵架,岑道州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中,喻挽桑睡不着,干脆用手给岑道州把耳朵捂住。小少爷细皮嫩肉,耳垂特别软,摸起来也很舒服。
“哥哥?”岑道州迷迷糊糊地喊了声。
“睡吧。”喻挽桑尽责地当起了降噪耳塞,帮小少爷捂住耳朵,“明天还要早起,他们大人的事,不关我们小孩子的事。”
“嗯呢,哥哥你靠过来一点,”岑道州额头抵着喻挽桑的额头,“明天我们要一起上学,我叫你起床。”
“你起得来吗?”喻挽桑对岑道州早起这件事表示怀疑。
“一定,起得来,”岑道州说话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好像下一秒他整个人就会睡着一样,说话断断续续,“因为,要跟哥哥,一起,上学……哥哥今天,不在,我……好孤单……”
那一刻,喻挽桑抱着怀里的岑道州,心情很复杂。废墟下岑道州的脸一次次地在脑海里出现,医生说岑道州的腿断了,因为腿在废墟下被压的时间太长而无法再接回去。在废墟下,岑道州总在自己质问他还有多少食物时来亲他,那副揩油的态度,让他一直以为岑道州没什么事儿。
第二天起来,喻挽桑是被噩梦吓醒的。他浑身都是冷汗,看见岑道州的第一眼,本能反应是紧紧地抱住他。
“我要不能呼吸了,”岑道州被勒得喘不过气,无奈地结束掉在哥哥怀里装睡的小把戏,“哥哥,你怎么了?”
喻挽桑没有说话。
喻妈妈进来叫他们起床,看见两个小孩子抱在一起,还揶揄喻挽桑。小少爷乖乖地被抱着,很笨拙地拍喻挽桑的后背:“姨姨,哥哥好像做噩梦了。
喻妈妈把他们的校服从衣柜里拿出来,放到床上:“让他自己缓一会儿,州州你快换衣服下来吃饭,别管他。”
岑道州听话地下床穿衣服,喻挽桑不肯松开他:“再让我抱会儿。”
喻妈妈拿手机,弯腰把两个孩子都用视频记录下来。喻挽桑把脑袋藏进被子里,小声嚷嚷:“不要拍我,我马上就起来。”
岑道州对着镜头比耶,还wink给喻妈妈看:“姨姨拍我,我起来了,哥哥还要睡懒觉。”
喻妈妈喜欢把两个小孩儿的日常记录下来,家里电脑里专门存岑道州和喻挽桑日常的文件夹内存就有十几个G
“州州真贴心,对我们家鱼鱼真好,还知道帮鱼鱼挡镜头了。”喻妈妈捧着手机对刚进来的喻爸爸说。
喻爸爸说:“不一直都是这样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14章
一中实验班有入学测验,如果测验成绩不理想,就会被从实验班踢到平行班上去。
姜其柯一点也不慌,他是靠关系和特长招生混进的实验班,本来就是为了跟岑道州和喻挽桑继续当同学才来的。他妈和副校长是亲戚,他家又给副校长塞了不少钱,就是喻挽桑被踢出实验班,他姜其柯也不可能被踢出去。
谁知道在测验前两天,副校长调走了。听说是被调到二中去当校长了。
二中和一中常年以来都是竞争关系,两个学校的学生互相看不上眼。每年市里的理科状元都在一中,文科状元都在二中,文理科的前十里,有十个都是一中的好苗子。
“你们听说了没,老唐走了。”有人围着一块儿讨论。
“听说二中的校长因为贪污被抓了,结果教育局那边就把老唐调过去了。”
“现在当官的,十个里有八个贪,还有两个在贪的路上。啧啧。”
讨论还一阵接一阵,姜其柯趴桌上,没精打采的。老唐被调走了,他的“保护伞”没了,这次入学测验他考不好,那是铁定得被撸到平行班去。
“小少爷,”姜其柯用笔戳岑道州的后背,“你帮帮我,我这次考试要是考砸了,铁定得被我妈骂死。”
岑道州转过身,拿了一沓补习资料给他。这是喻挽桑给他整理的,他还没有来得及看。
“我哥给我的,先给你看吧。”岑道州说。
姜其柯看见这一大摞资料就头疼:“我要是能看得懂,就不至于考试吊车尾了。”
岑道州把这一沓资料,又宝贝地塞回到自己的抽屉里:“听说这次考试不仅要考初一到初三的基本知识,数学还要考奥数题目。”
姜其柯嗷了一嗓子:“你们学霸都是这么变态的吗?我现在刚小学毕业,我连小学都没学明白,就要我考初中卷了。好变态。”
岑道州说:“变态吗?我觉得还好啊,我哥今年暑假就拉着我一块儿学初中的内容了,我妈还给我们请了家教老师,我已经学到初二下册了。”
文桦刚给大家发完作业,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姜其柯拉着他说:“桦桦,你快来看,这里有个变态学霸!他欺负我!要是文文还在,我肯定不找小少爷帮忙。”
孙文文打算学美术,升到一中后,认为这种高压下的教育模式不适合自己,就报考了一所专攻美术的中学。没过多久,她就从一中退学了。岑道州刚知道这个消息时,还有点遗憾。
文桦了解完之后,好奇地问姜其柯:“难道你没有提前学初中的书吗?班里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报过补习班学完初一的内容了。”
学渣姜其柯:“……”不和你们变态玩了。
喻挽桑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数学老师给了他一套初三的中考数学卷子给他做,他做了半个小时,考了满分。数学老师建议他跳级到初二去,他拒绝了。
学校的实验班经常出现跳级的同学,毕竟时间就是金钱,如果跳级后依然能够成绩优异地考上理想的大学,那么早一点大学毕业进入社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喻挽桑回到自己座位,发现岑道州在刷卷子。有一道题,岑道州粗心地写错了,喻挽桑也不给他指出来,只是一直看着他。
岑道州后知后觉,心里发毛,他问:“哥哥,你看着我干嘛?”
“看你做题。”喻挽桑撑着下巴,看着卷子上那些跟小曲奇饼干一样圆润整齐的字,心情莫名其妙变得很好。
岑道州立马去检查自己的题目。姜其柯说:“班长看你一眼而已,你干嘛跟自己要考零分一样着急。”
岑道州说:“你不懂,每次我哥这样看我,就是我肯定哪里又算错了。他人坏,都不给我说步骤和答案的。每次都要我求他很久,他才会给我一点提示。”
姜其柯说:“哦豁,变态小少爷遇到一个更变态的班长大人。”
上课铃响了,岑道州还在检查,他始终没有检查出自己错在了哪里。于是他就想要向喻挽桑求助。
喻挽桑看也不看他一眼:“像我们这种坏人,都是不会教别人答题的。”
岑道州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又看了眼喻挽桑,他央着喻挽桑说:“哥哥,求求你了。”
新来的数学老师范建是资深老师,平常特别严厉。他看不惯教室里学生吵吵闹闹的样子。
岑道州因为讲小话被抽起来回答问题。他一问三不知,刚刚他只顾着求喻挽桑给他讲题了,也不知道老师问了什么。班里几十双眼睛都盯着他,偏偏喻挽桑也没有给他解围的意思。
“我——”岑道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连题目都不知道,“这道题,总之,额——”
话跟烫嘴一样。
他伸手去戳喻挽桑,喻挽桑却指着他卷子上的那道题。他看了眼那道题,终于发现自己粗心代入错了一道公式,导致结果不对。
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喻挽桑还有心情嘲笑他错了的公式。
岑道州有点生气,因为紧张而憋得脸红。
姜其柯在给他念答案。岑道州也不过脑子,直接念答案呢,说:“选C。”
周围的人笑起来,老师在讲台上,叹了口气,说:“有些同学上课的时候不要开小差,要认真听讲,否则就会跟岑道州一样,被抽起来回答问题,牛头不对马嘴。”
接下来老师在黑板上板书问题。岑道州发现,老师讲的那道题,就是喻挽桑给自己指出来的那道题。
“哥哥……”岑道州心里更愧疚了,哥哥明明那么好,生气都在护着他,结果他却不相信哥哥,还恶意揣测他。
他撕了一张便签纸,写——
【哥哥,我错了,我不该说你坏,不该不相信你,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他写完后,就把便签偷偷塞给喻挽桑。
几分钟后,在老师看向黑板的一瞬间,喻完桑把纸条又还给了他。
上面写着——
【专心听课,还有,我原谅你了】
姜其柯趴在桌上笑,他终于把小少爷整蛊成功了。他刚笑了一会儿,喻挽桑就推了他的桌子一下,他哎了一声,刚要开口问喻挽桑是什么意思,他就被范建给捉起来回答问题。
岑道州看着抓耳挠腮的姜其柯,满意地在桌子下面牵了下哥哥的手。
哥哥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到了测验这天,姜其柯的座位又恰好在岑道州的后面。大家的座位是打乱了的,喻挽桑的座位在第一排,距离他们很远。
姜其柯让岑道州把答案写在便签上,偷偷丢给他。他想要岑道州帮他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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