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生
第16章
晚上要睡觉前,岑道州还抱着他的蓝色小本子在写写画画。喻挽桑要凑过去看,岑道州一下子把本子收起来。他警惕地看着喻挽桑,眼睛眨了眨,满是防备。
“不给哥哥看。”他宝贝地藏着自己的本子。
喻挽桑躺回床上:“我还不稀罕看呢。”
“稀罕稀罕,”岑道州把本子藏好,然后扑到床上来,滚到喻挽桑身边,“哥哥一定要稀罕看我的本子。”
“那你给我看。”喻挽桑说。
岑道州摇头:“现在不给你看,这是我给你的惊喜。”
“好啊,我们小少爷都背着我有秘密了。”喻挽桑起了玩心,扑过去挠岑道州的痒痒。岑道州怕痒,到处躲。两个人在床上玩得上气不接下气。
喻妈妈打开门,端来一碗糖水和一杯牛奶:“还闹呢?明天一早就要上学,差不多该睡觉了。”
喻挽桑从床上下来,懂事地端走喻妈妈手里的托盘,把牛奶递给岑道州:“快喝,喝了好长高。”
讨厌喝牛奶的岑道州,渴望地看着喻挽桑手里的糖水:“哥哥,可以给我喝一口糖水吗?我渴了。”
“渴了就喝牛奶。”喻挽桑毫不留情地说。
喻妈妈摸着岑道州的脑袋,说:“你长蛀牙了,章楠说你得控制甜食的摄取量。你章哥哥从小就照顾你,听他的话不会有错的。小少爷要乖乖听话哦。”
喻挽桑快起鸡皮疙瘩了,自家老妈从来不会这么温柔地哄他。小少爷真是所有人的宝贝,大家都宠着他。
等喻妈妈出去,两个小家伙都洗漱完,喻挽桑撩开被子,岑道州立马就上了床,缩在他身边,抱着他的一只手。
“今天的事情,你以后不准再做。无论是谁,都不值得你为他牺牲你的信用,也不值得你为他犯错。”喻挽桑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小少爷明白,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
岑道州也知错了,于是乖乖地点头:“我知道了,只有哥哥值得。”
“谁也不值得,”喻挽桑说,“我也不值得。”
岑道州反驳:“无论哥哥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无论对错。”
喻挽桑的心脏好像被小仙人掌刚萌发的软软的刺狠狠地扎了一下。
这毫无道理的信赖和偏爱,让喻挽桑心里一软。
第二天一早,喻挽桑起来,发现岑道州的蓝色笔记本就放在书包里。他很好奇里面写了什么。
岑道州还在床上熟睡,跟小懒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喻挽桑走过去,手已经放在笔记本的封皮上。正要打开,他想到岑道州说,这是给他的惊喜,他又放弃了偷看的想法。
小少爷自己都没有把笔记本锁起来,就是因为小少爷相信他,那么喻挽桑就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小猪起床了。”喻挽桑捏着小少爷的鼻子,叫他起床。
岑道州拿被子捂住脑袋,声音黏糊糊地说:“哥哥,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岑妈妈一大早就在喻家了。岑道州下楼梯看见了坐在客厅的岑妈妈,他差点踏错楼梯。他躲在喻挽桑后面,无助地说:“哥哥救我,我妈咪要揍我。”
喻挽桑说:“现在知道求我了,早干嘛去了?”
岑妈妈没有怪岑道州,甚至她也没有提昨天岑道州作弊的事儿。她只是给了岑道州两万块钱零花钱,然后叮嘱他要按时吃饭。
岑道州心里很愧疚,他上车去学校前,不舍地抱了一下岑妈妈:“妈咪,我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不会再帮同学作弊。”
岑妈妈摸了下他的脑袋:“妈妈永远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所以妈妈希望你以后遇到事情,可以和妈妈说。不要怕做错事,更不要怕妈妈会怪你。”
岑道州立马就懂了,妈妈这是知道他因为害怕所以躲来了喻挽桑家里。
“我今晚要吃糖醋排骨,要吃妈妈做的。”他撒娇道。
岑妈妈自然是答应。
看完小少爷撒娇,喻挽桑心都化了。
就跟看完小狗狗表演完拜拜和摇尾巴后的好心情一样。
中午午休期间,除了住校生,大家都在教室里午休。
岑道州把喻挽桑给自己的零食放进抽屉里,结果却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包发霉饼干,以及一张写着【作弊可耻】的纸条。
一中的判卷速度很快,入学测验卷的卷子,在今天下午就能全部登分完成。姜其柯肯定得被刷到平行班去,至于岑道州,因为数学这科成绩被判零分处理,肯定也会被刷到平行班去。
纸条里还塞了一个刀片。
岑道州打开纸条到时候,手指被刀片划开了一条口子。他嘶了一声。喻挽桑连忙拿了纸巾,给他擦拭手上的血。
“谁干的!”喻挽桑站起来,直接在班里质问。
监控昨天被带到校长办公室去查监控录像了,所以今天教室里没有监控。有人钻了空子,就搞了小动作。
姜其柯原本还在打盹,他被喻挽桑的声音给吓醒了,等他看见岑道州手上的血,睡意直接秒没:“我去!谁这么恶心,往你桌洞里塞刀片。”
喻挽桑曾以新生代表的身份发言,加上喻挽桑曾在一中附小就很出名,所以他的威信力还是有的。
“不说话是吧?不说话就当我查不出来吗?”喻挽桑走到讲台上。
刀片被他用纸巾包着,血淋淋的。
“不知道同学你放刀片和纸条的时候有没有消除你的指纹,既然你不肯站出来,那就等我把检查结果给警察和老师,到时候我看你还能藏多久。”喻挽桑说。
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说话。
笑话,他们谁不知道岑道州的家庭背景,现在岑道州出事,谁敢出来扛这个锅?万一沾上,轻则从学校被退学,重则可还得进局子喝一杯。
现在的技术,指纹提取是可以办到的。只是喻挽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也没有那个能力查大家的指纹。他就是唬唬人,不过对这些十几岁的小孩儿来说,这种程度的威胁就够吓人的了。
姜其柯也沉着脸,就连一向不爱惹事儿的文桦,这回也都生气了。
“这人真贱,别说岑道州根本没抄袭,就算抄了又怎么了?抄了就该被在抽屉里放刀片?”姜其柯说。
文桦碰了碰他的肩膀:“你少说点,这件事就是因你而起的,我看搞不好过两天你的抽屉里就该被放刀片了”
“有种他来放!”姜其柯说。
他现在身上还背着处分。抄袭未遂,教导主任直接给他安了一个处分,要是在中考前,他的处分没有消,那他连中考的机会都没有。
喻挽桑下了讲台,把刀片和纸条包起来,放到自己的抽屉里。下午第1节 是体育课,他牵着岑道州的手出去。
他们跑完操,岑道州就发现喻挽桑不见了。他只看见姜其柯跟文桦站在一起,他走过去,问他们:“你们看见我哥去哪儿了吗?”
姜其柯说:“班长在帮你找犯人,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一块儿上去看热闹吧。”
热闹?
什么热闹?
岑道州隐隐有些不安。
岑道州也不明白姜其柯在说什么,他就跟着他俩上了楼。
教室里,喻挽桑正抓着一个男生的手。
监控上罩了一件校服。
喻挽桑把那个男生踢到了地上,周围的椅子倒了好几根。
“有种再惹我试试?”喻挽桑骨子里自带的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又来了,原本重生后,他已经克制得很好,“我护着的人,你也敢惹?他是我教出来的,我能不知道他几斤几两?他还需要作弊?他就算是闭着眼睛考,也能甩你这种杂种一条街。就算他作弊了,你就不能走正常途径举报吗?塞刀片显得你很正义?”
“我举报有用吗?他都被带到校长面前了,还能不背处分就出来。你们这些有钱有权的,凭什么还要靠作弊抢走我们的机会?”那个人不服软,坚持认为自己没错。
喻挽桑摁住他,从他的兜里摸出了一包装着刀片的袋子,姜其柯赶紧查了下自己抽屉,果不其然他的抽屉里也有几片刀片。就连文桦跟喻挽桑的抽屉里也都是。
姜其柯顿时怒了:“好,你说我们有钱有权,抢了你的那什么名额,我也认了,我是做错了事儿。那文桦呢?他一直都是贫困生,还是单亲家庭,他的学习成绩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怎么也要被你放刀片?”
那人说:“活该,谁让他跟你们走得近。”
姜其柯要去踢他一脚,被岑道州拦住了:“送他去老师那里吧,别闹大了,你本来身上就有处分,再多一个打架的处分,你以后中考怎么办?”
姜其柯这才作罢,他悄悄在岑道州耳边说:“班长今天也太帅了,你帮我好好谢谢他。虽然我知道他今天这么做,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真的,我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我要是再来一次,肯定不让你帮我作弊。”
“要是再来一次,我要还帮你,那我就是傻叉。”岑道州比了个中指。
姜其柯:“……”怎么一个两个的,人前人后差别这么大?一个在别人面前是冷酷班长,到小少爷面前就是绝世温柔好哥哥。一个在哥哥面前是可爱的邻家弟弟,到他面前就成了竖中指的小流氓……
紧跟着进教室的人,也开始骂起了偷偷放刀片的人。有人喊来老师,有人劝喻挽桑在老师来之前赶紧多打几下出出气。
老师过来把事情处理好后,喻挽桑被叫去谈话了。下午,岑道州自己去校医室换药。
“回去后,伤口记得不要碰水。”医生说。
纱布把他的手掌裹得严严实实,他受伤的右手像一根白萝卜。
他在医务室待了半个小时,医生做完记录后,问他:“怎么还不走?”
岑道州乖乖地坐在病床上,旁边放着自己的小书包:“哥哥让我在这里等他来接我,我能再待一会儿吗?我不会说话打扰你工作。”
校医看了眼表:“我出去买饭,待会儿你走了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岑道州忙点头答应。校医室里很安静,睡意上头,他忍不住就靠着校医室的小枕头眯了一会儿。
枕头的味道有点难闻,没有家里的枕头香,床铺也没有家里的枕头软。他想抱着哥哥睡觉。
因为认床,岑道州一直睡不着觉。所以喻挽桑一进来,他就发现了。
“哥哥,”岑道州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下了床,走到喻挽桑身边去,“我有在乖乖等你哦。”
喻挽桑的右边脸上有擦伤,岑道州从校服外套的兜里摸出一个肤色的创可贴,他朝喻挽桑勾勾手指头:“哥哥过来。”
喻挽桑无奈地俯身凑过去,低头:“快点贴,我爸在门口等我们了。”
他越说要快,岑道州的动作就越慢。他的手不灵活,撕开创可贴都费了老鼻子劲儿。
终于在喻挽桑的帮助下,他撕开了创可贴,成功把创可贴贴在了喻挽桑的伤口上。他露出满分的甜美笑容:“哥哥今天超帅的!姜其柯都快被你迷死了,他还说他要当你小弟,不过被我给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他?正好我看他手脚利索,适合当小弟。”
“他当了你的头号小弟,那我当什么?”
岑道州质问得理所当然。
喻挽桑拿起岑道州的书包拎在手上,转过身,让他摸自己的校服兜:“你当二哥呗,就姜其柯一个人当小弟。”
岑道州从喻挽桑的兜里掏出来一瓶酸奶,他满意地拿了吸管戳进去,吸了满满一大口的草莓味酸奶:“那可不行,哥哥的弟弟只能有我。哥哥你要是收了姜其柯当小弟,我会吃醋的。”
头一次见人自己说自己吃醋,这不就是摆明了想要自己去哄他吗?
他们刚要走,喻挽桑装作闻了闻空气的样子:“你有没有闻到酸味?”
“没有……”岑道州茫然地说。
“可是我怎么闻到了,好像某人已经开始吃醋了。我都还没认姜其柯当好兄弟,有人就已经吃醋了。”喻挽桑故意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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