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生
岑道州自然是不干的,他想要拒绝。喻挽桑要是知道他帮着姜其柯作弊,得骂他了。
“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从幼儿园起,我们就认识。现在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考试,又不是中高考,你帮我一次又没什么。”姜其柯着急了,他妈说他要是从实验班被踢掉普通班,就给他好看,“再说了,这只是三个实验班的考试,又不是全部新生的考试,谁会开监控?大家都知道,这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姜其柯确实是他很好的朋友,岑道州也不能真见死不救,他前几天想要拉着姜其柯补习,可姜其柯压根不想学习。
“当初你哥回老家了,是谁带着你去乡下找你哥的?要是没有我,你能平安找到你哥吗?”姜其柯也不想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出来说道,他纯粹是昏了头了。
岑道州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帮助姜其柯。
考试当天,岑道州写完数学卷子后,刚检查完一遍,姜其柯就踢他的椅子。岑道州拿一张稿纸,写了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以及部分大题的答案,传给了姜其柯。
结果姜其柯抄完之后,不知道脑子秀逗了还是怎么了,竟然把答案又传回给了岑道州。他的手根本没有准头,小抄丢到了两排桌子正中间,恰好老师看到了。
监考老师走过来,弯腰捡起小抄。
“这是谁的小抄?”监考老师拿起小抄,和副监考老师一起看。
班里的同学除了还没有写完卷子的,都抬起头去看热闹。
副监考老师就是他们班的语文老师,她一下子就认出了小抄上岑道州的字迹。她把岑道州叫出去,并且没收了他的卷子。
“继续考试,看什么看!”监考老师回到讲台上,用板刷的背面拍拍桌子。
教室里又只剩下刷刷刷的写题声和翻卷子的声音。
喻挽桑冷冷地回头看了姜其柯一眼,那一眼好像要从姜其柯身上挖下来一块肉。姜其柯后背都是凉的。
完蛋了,他把岑道州给坑惨了。
第15章
这科数学考试是这天的最后一次考试,考完试后,大家还得留在教室里上晚自习。考完试是五点半,晚自习开始的时间是七点。可是直到晚自习开始,岑道州都没有回到教室。
“怎么办?岑道州不会被退学吧?我他爹的真是糊涂。”姜其柯对文桦说。
只有喻挽桑和文桦知道,岑道州是因为帮助姜其柯作弊才被叫走。教室里其他的同学都以为,岑道州是自己想要作弊才被带走的。
“人家小少爷真是牛掰,靠作弊都能上一中实验班,简直牛死我了。”有人阴阳怪气地说。
“跟作弊的人待在一个班里,我都觉得被侮辱了。我下午出去打球,人家说我们班靠作弊就能进。我打球赢了都觉得没面子。”这是体育委员周照在说话。
周照不是体育特长生,成绩特别好,就是性格特别虎,十分仗义。
姜其柯脑袋低着,特别懊悔:“要不我去和他们解释一下,岑道州本来就是因为我才被老师带走。”
他说着,看了眼喻挽桑。谁都知道,最护着小少爷的就是喻挽桑。可是喻挽桑从考完数学到晚自习都快结束了,他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其柯简直要被折磨死了:“我去自首行了吧!班长,你说句话啊,岑道州现在还没回来,万一他被退学,我罪过可就大了。”
喻挽桑把给岑道州做的补习资料笔记放下,他说:“以后你别总拉着他一块儿做坏事。”
姜其柯如临大赦:“我肯定不会再拉着他干坏事,我凡事都听班长你的。我要是再这么糊涂,你就揍我,揍到我妈都不认识的地步。”
就在姜其柯以为喻挽桑会有什么办法时,喻挽桑却继续开始看书。
“班长你真不着急吗?”姜其柯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让他长长记性,”喻挽桑咬牙切齿地说,“让他明白什么人该信,什么人不该信。”
被分类到不该信的人当中的姜其柯:行,您意思就是让您的小少爷别靠近我呗?那……我滚?
姜其柯还是没敢滚。
晚自习下课前,喻挽桑出教室了一趟,班里的人都看向他,噤声不敢说话。
“桦桦,你说班长能把岑道州带回来吗?岑道州不会真因为我被退学吧?”姜其柯问。
文桦说:“你也不看这所学校的校长是谁,岑道州就是最牛的关系户,他就算是作弊一百次,也没人敢把他开除。”
姜其柯现在对一切走后门和关系户都敬谢不敏:“靠山山倒,还不如靠自己。我发誓,只要岑道州今天回来,我就努力学习,考他个年级前五十。”
前后桌的人都在笑他,毕竟姜其柯是真的学渣,是连二十六个字母表都会背串的人。
“就你,你还是算了吧。”
“就是就是,姜其柯,你别跟岑道州一样作弊,丢脸死了。”
姜其柯站起来,走到那个说岑道州丢脸的人面前:“他没有作弊。”
“他没有作弊又怎么会被带走?”那人说,“难道是老师冤枉他了吗?”
姜其柯脸憋红了,他要么承认自己作弊,要么默认别人说岑道州。总归是他的错,要不是他拉着岑道州帮忙,岑道州也不会被带走。
办公室,岑道州还在被罚站。
他站了一下午,脚都酸了。老师和教导主任都过来和他谈了话,就连他那个当校长的四叔都来找他了解情况。
“你干嘛作弊?”老校长都快哭了,咱们又不是没这个能力,就算宝贝你成绩不好,考不上一中,我作为叔叔的,还能不捞你一把吗?
“我没有作弊。”岑道州说。
“没有作弊?没有作弊你能被逮到办公室罚站?”老校长说。
岑道州在岑家,那就是个宝贝金疙瘩。岑道州的爹以前是家里的老幺,本来就受宠,现在岑道州是老幺的孩子,自然更受大家宝贝。
小少爷脊梁骨挺得笔直:“我就是没有作弊。”
“打死不承认是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跟你妈说,让你妈来教训你。”老校长恐吓他。
“不要啊!”岑道州服软了,他几步挪过去,扯了扯自己四叔的袖子,“四叔你在我妈面前拍胸脯说了你要罩着我的,现在我是在你的地盘上出了事,你不能跟我妈告状,让我雪上加霜。”
校长笑了:“有你这样用成语的吗?”
从私心里来讲,岑觉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孩子会作弊的。毕竟岑道州没有作弊的理由,他连自己家教老师出的重难点卷子都能考接近满分,何必在一次入学测验上作弊?
“报告。”
敲门声响起。
岑觉看见了喻挽桑。他依稀记得,那是州州的小竹马,两个人一块儿长大,州州黏他黏得很紧。
“进来,”岑觉板着脸,从小家伙四叔的身份,切回到一中校长的身份来,“有什么事?”
喻挽桑认得岑觉,他说:“我过来带我们班的同学回教室,晚自习结束了。”
岑觉说:“作弊的事情还没查出来,你同学一直不肯交代事情的起因经过。”
岑道州站得腿麻,好像随时要倒一样:“哥哥,我没有作弊。”
好像真的很委屈。
喻挽桑说:“那你就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岑道州不愿意,姜其柯是他的好哥们,而且他帮了姜其柯作弊,说到底,他还是做错了事。哥哥要是知道他帮姜其柯作弊,肯定会讨厌他。
“我——”岑道州支支吾吾,“我说我没有作弊,你们都不信我。那你们就当我作弊了好了。”
他铁了心要把事儿自己一个人扛下来。
真是驴的脾气。喻挽桑心想,这小子宁肯心里帮着外人,也不肯解释一句,越长大越不听话。
“行了行了,你做没做弊,监控里都拍得一清二楚。你帮着你朋友不是为他好,是害了他。”岑觉又自然地切换到四叔的模式,他对喻挽桑说,“辛苦你带我们家小朋友回教室,他没有吃晚饭,我这儿有面包和糖,你和他都分一分。”
监控能够提供的事实很少,并不能完全排除小少爷的作弊嫌疑。毕竟谁知道他是不是提前买好答案,提前把答案写在纸条上?
只要有作弊传纸条的动作,那就是身上长八张嘴也说不清。
这也是老校长之前犹豫不决的原因。
岑觉拿出一袋准备好的零食。喻挽桑却拒绝了:“我帮他买了晚饭,他上周长了蛀牙,不能吃甜食。”
岑觉也不勉强,把零食塞回到抽屉里。
被拒绝了的老校长:我怎么好像被教训了一遍?小孩子不都爱吃糖吗?这年头,糖也 不香了?
喻挽桑牵着岑道州的手走了,到班级里,岑道州的手还是被喻挽桑牵着的。
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姜其柯还在。
“我真是混蛋,我对不起你州州,呜呜。”姜其柯跑过来,想要抱住岑道州。
却不料岑道州被人拉着往旁边倒,姜其柯什么也没抱着。
喻挽桑心里憋得慌,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把岑道州拉到自己怀里来。他瞪了姜其柯一眼,发现自己还是跟以前一样看姜其柯不爽。
“班长你干什么?我要抱一下我们小少爷而已,你至于吗?”姜其柯委屈。
岑道州虽然被罚站了一下午,却很高兴哥哥能够牵他的手,还主动抱他。
“你快走吧,我要跟我哥一起吃饭了。”岑道州挥挥手,想要让姜其柯走。
姜其柯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这次是我对不住你,我会找我妈跟老师解释。你别想着替我顶锅,我姜其柯行得端做得正,我做错事就是做错事,绝对不会牵连你。”
岑道州哦一声:“那你快去找你妈吧。”
发表完一大堆感人肺腑讲话的姜其柯:明明我和喻挽桑都是你的竹马,怎么区别待遇就这么大?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天都黑了。墙上挂钟显示九点。老喻已经打电话来催他们,喻挽桑偷着带的手机,已经在背包里反复震动起来。
“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岑道州问。
“没有。”喻挽桑违心地说。
他把给岑道州买的晚饭拿出来,有岑道州喜欢的虾饺,还有在小卖部买的酸奶、红豆面包和牛奶饼干。
小少爷饿极了,但在吃饭前,也没忘记先抱了一下喻挽桑,甜甜地说了一句:“谢谢哥哥。”
喻挽桑的心情莫名变好。今天下午到晚上一直持续的怒气,也消散了。这真的很奇怪,岑道州好像能够改变他的心情。
岑道州的脑袋靠着喻挽桑的肩膀,一边咀嚼红豆面包,一边嘀咕抱怨:“我本来也不想帮姜其柯来着,但谁叫他是我朋友,我朋友本来就不多,他又挺惨的。诶呀,哥哥你说我是不是今天也过得惨惨的?”
喻挽桑给他递了酸奶:“吃饭就好好吃饭,不要说废话。”
岑道州就着喻挽桑的手喝了一大口酸奶:“这不叫废话,这叫我想要和你谈心。哥哥不用跟姜其柯吃醋,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
喻挽桑把酸奶盒子塞到岑道州手上:“谁稀罕。”
眼见着岑道州的情绪低落下去,那双刚才还神采奕奕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失落起来。喻挽桑无奈地转移话题:“今晚你要不要到我家去睡?你今晚应该不敢回家吧?阿姨怕是已经在家里等着你了。”
岑道州没心没肺,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高兴地说:“好啊好啊,今晚我跟哥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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