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生
裁判也在那儿笑,说现在的小同学真有趣,从来都没见过跑得这么卖力的。
喻挽桑干脆拉着他去领奖台。
姜其柯比完赛后才知道岑道州去跑三千米了,他拿了奖牌就赶紧跑过来看情况,一看岑道州跑完后跟没了半条命一样,就着急:“谁让他逞能上比赛场了?”
“他自己上的。”
“张泽那个不争气的,昨天晚上跟他爸去吃了一顿火锅,比赛开始前他在厕所拉肚子,上不了场,小少爷替他去比的赛。”有人解释原因。
姜其柯着急岑道州的情况,就跑到三千米比赛的领奖台这边看情况。结果他看见小少爷手里拿着葡萄糖水在喝,喻挽桑拿了金牌,转手就把三千米长跑的金牌挂在小少爷的脖子上。
“金牌好丑,”岑道州嫌弃,“哥哥你说这块金牌是真金做的吗?”
喻挽桑顺手拿了他手里的葡萄糖水,也没嫌弃,自己就着他的那瓶喝了一口:“肯定不是金子做的。”
岑道州撇撇嘴,不以为意地说:“那我用我的零花钱给你打一个真的金牌怎么样?肯定比这个更值钱。”
恰好过来的姜其柯听见岑小少爷的发言,眼睛都快直了:“你零花钱多少?够打一块金牌吗?”
岑道州有点为难,说:“我不知道够不够,加上过年的红包的话,保守估计有五十万多一点,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把我的钢琴卖掉,还有我的限量版球鞋和衣服,还有——”
受到一万点暴击的姜其柯:“够了够了!小少爷你不要打击我。”
喻挽桑补充说:“你没有把你爸妈和叔叔伯伯给你买的礼物算上。”
“算上有多少?”
喻挽桑说:“最少也得两百万吧。”
姜其柯:“我要跟你们有钱人绝交!”
喻挽桑说:“你要是算有钱人,就别算上我了,钱都是他的。”
姜其柯哭唧唧,过去扒拉岑道州的肩膀:“小少爷,我能不能继承你家的垃圾,我就当你的垃圾桶就行,你那些不要了的限量版球鞋衣服都可以给我,我不嫌弃的。”
岑道州躲到喻挽桑的另外一边去,扒着喻挽桑的胳膊,说:“哥哥你看,姜其柯他好变态。”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回到自己班所在的位置。运动会结束后,大家要负责把自己的凳子搬回班级。岑道州抱着自己的凳子跑到一班来找喻挽桑,找了半天没见人。
周照朝他招手说:“班长被老范叫走了,好像是让他准备一下,参加数学竞赛。”
岑道州哦一声:“他的凳子在哪里?我帮他搬回教室。”
周照指着角落的一张凳子,说:“那件被外套盖住的凳子就是他的。”
岑道州搬着凳子,跟着大部队去了一班。一班的学生都紧绷着弦,跟明天就要中考一样,拼了命地学。运动会刚结束,大家就在班里刷题看书了。
岑道州放下喻挽桑的凳子,就逃也似的跑开了。一班和八班的教学进度完全不一样,如果他沉溺在普通班的教学进度中,并且自满地觉得自己这样的成绩很不错的话,他就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一班。
文桦在班里叫了他一声,岑道州没有停留,而是跑回了八班,拿起喻挽桑给自己准备的 书,开始卖力地学习。
姜其柯跟一堆男孩子在打闹。
“你今天去比赛了,都没看见一班的班长就跟钓鱼一样跑在我们小少爷前面。”有人对姜其柯说。
“就是就是,小少爷可逗了,一边跑得跟条狗一样,一边乖乖喊哥。”
“说到底还是张泽不争气,比赛前十分钟,他蹲厕所里起不来。这笑话我能笑他一辈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班的班长真的牛叉,成绩好,有颜值,运动神经还发达。怎么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
几个男孩子商量这个周末去张泽家里玩儿,姜其柯喊了岑道州:“小少爷来不来玩儿?张泽说他请客。”
张泽抢白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请客了?”
“小少爷帮你跑完三千米,你请个客不算过分吧?”姜其柯嘻嘻哈哈地说。
张泽应了下来:“小少爷的那份算我的,其他的你们自己各付各的。”
张泽家开饭馆的,饭馆生意特别好,在某美食软件的中餐排行榜上,都能排进前十。
岑道州没有去过同学家玩,他觉得挺稀奇的,于是问:“可以叫上我哥吗?”
“一班班长?”有人嘀咕一句。
“当然可以!他要是过来玩,我能跟我朋友吹一整天牛!”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
班主任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生。
岑道州觉得这个男生莫名熟悉。男生个儿不算高,跟他差不多,穿着一件粉色外套,头发短短的,头发颜色有点偏棕色,皮肤特别白,比好多女生的皮肤还要白。
他一边转笔,一边在想数学竞赛的事儿。
直到那人做了自我介绍,他的脑子就跟被谁给打了一闷棍一样。
第19章
“大家好,我叫沈夏,‘沈从文’的沈,‘夏天’的夏。我本来该在半个月前和你们一起入学,因为身体原因,我到京南去看病,昨天才回来。”沈夏解释,“我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
他略微有点紧张,因此说话的速度快了点。
他表现得很礼貌。大家纷纷鼓掌,有人在底下小声议论这个新来的同班同学,但大多数人讨论的话都是善意的。毕竟在这个看脸的社会里,沈夏长得不差,给人的第一印象至少能在九十分以上。
不过现在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小集体,所以他也不那么好融入进来。
沈夏坐在岑道州那一排靠窗的位置,和岑道州中间隔了两个人。
姜其柯凑过去跟岑道州讲小话:“我第一次见比你还要好看的男的,你说他干嘛要穿粉色?穿得跟个小姑娘一样。”
岑道州回过头,不经意间打量了一下沈夏。沈夏这个人就像是夏天的山,山上云雾缭绕氧气充足,让人放松,尤其是沈夏笑起来的时候,就跟阳光照进山谷一样,让人眼前一亮。
他没想到沈夏会忽然抬起头来看他。沈夏朝他笑了一下,笑容腼腆。岑道州又把脑袋面向黑板。
他在心底里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要让哥哥知道这个新同学的事情,甚至最好干脆就不要让他们两个见面。
这件事想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每天早上,喻挽桑雷打不动地在大课间给他送酸奶。每次喻挽桑一到门口,八班的人就会冲里面喊:“小少爷,你哥来给你送奶了。”
班里好几个女生都在笑,岑道州看见她们围成一圈在讨论什么。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走过去,把喻挽桑拉到外面走廊上,就怕喻挽桑看见沈夏。
“哥哥你这周末有空吗?”岑道州接过酸奶,把吸管插进去,吸了两口又不想喝了,把酸奶塞回到喻挽桑手里,“姜其柯约我去张泽家玩儿,张泽你知道是谁吧?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就是上回因为拉肚子没跑三千米的怨种。”
喻挽桑拿起酸奶看了一眼:“今天的酸奶不好喝?”
“没啊,好喝的。”岑道州舔了舔唇上的酸奶,“只要是哥哥给我买的酸奶,就是最好喝的。”
“那你怎么不喝完?”喻挽桑抱臂看他。
岑道州不想说自己在担心沈夏和他见面,只好转移话题:“哥哥你周末要跟我一块儿去吗?”
喻挽桑周末本来要上补习班,他想要报名参加今年的初中数学竞赛,因此还要再多下一点功夫。
“你们几个人?”喻挽桑问。
“四个,张泽跟姜其柯你都认识,还有两个人也是我们班的,叫郭奇睿和王杨。”
好像是为了让喻挽桑相信他说的话,岑道州还很认真地盯着喻挽桑的眼睛:“哥哥你来嘛。”
姜其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掐着嗓子学岑道州说话:“哥哥你来嘛~来嘛~”
他回过头对张泽那群人说:“小少爷又跟班长大人撒娇了,快过来看!”
“真的假的?”
“一班班长又过来送奶了?他爹的,我怎么就没个这么好的哥哥。”
“你要不问问你妈,让她给你再生个哥哥?”
“我去你的。”
几个男生打打闹闹。
岑道州把喻挽桑往开水房拉,恰好沈夏拿着保温杯从开水房出来。岑道州情急之下,干脆直接伸手捂住喻挽桑的眼睛。他个子矮一点,踩在喻挽桑的球鞋上去捂喻挽桑的眼睛。
沈夏好奇地问他:“马上要上课了,你不回教室吗?”
岑道州没好气,又心虚得紧张兮兮的:“关你什么事?”
周围好些人都在看他们。岑道州听见别人小声议论,耳根子瞬间就红了。哥哥看见沈夏了吗?应该没有吧?
就算看见了又怎么样?哥哥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在一起生活的那么多时光,难道比不过一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人?
等沈夏走了,岑道州立马后退。喻挽桑的鞋子也已经被踩了两个黑色的印子。他的目光落在岑道州身上,带着一种若有所思的探寻:“你为什么要捂我的眼睛?”
岑道州支支吾吾:“就——好玩儿啊。”
岑道州本来以为喻挽桑会说自己,毕竟他编的理由很扯。然而他没想到,喻挽桑只是让他快进教室上课。
他张了张嘴,只没精打采地说了一句:“哥哥拜拜。”
喻挽桑回了一班教室。这节课是体育课。但是一班的学生都在教室里上自习。
文桦看着他手里的草莓味酸奶,问:“岑道州今天不喝酸奶了吗?”
喻挽桑看了眼被咬得很扁的酸奶吸管,很自然地叼住吸管,把剩下的酸奶吸干净:“也不知道他今天发什么脾气,他就喝了一口酸奶就不喝了。”
文桦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这是岑道州用过的吸管?”
喻挽桑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里表现出的就是“你这不是废话”的意思。
恰好这时候范建拿着一沓数学卷子进来,文桦剩下的话就没来得及说出口。他不禁感慨,这两个人之间的分寸……简直就是完全没有分寸。就算是亲兄弟,好歹也会象征性地嫌弃一下被咬出牙印了的吸管吧?
“文桦,你过来把这套数学卷子发下去。”范建说。
教室里一片哀声哉道。
喻挽桑却还在想,刚才岑道州捂他眼睛的事儿。在岑道州捂他眼睛前,他就看见了沈夏。现在的沈夏,比上辈子记忆中的沈夏要更年轻一点。
遇到沈夏并不是特别意外的事情,喻挽桑早就知道沈夏会考上一中,只是他不知道沈夏初中在哪个班。上辈子,他俩是上了高中才认识的。
关键在于,今天岑道州为什么要捂他的眼睛?难道岑道州也是重生的?
既然他都能重生,岑道州为什么不能?
喻挽桑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
如果岑道州也有上辈子的记忆,那就能解释为什么岑道州今天会避免让他见沈夏。
喻挽桑的表情变得很阴郁。岑道州这小子藏得够深的,一边喊自己哥哥,一边占便宜要抱要糖吃,一边还打算抢他媳妇儿。
岑道州现在跟沈夏一个班,肯定近水楼台先得月。喻挽桑想,他得想个办法,把岑道州给先拐回一班,最好就在自己跟前看着,让他不能跟沈夏近距离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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