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白木
黑衣西装的alpha正准备再按门铃,就看见江晚楼从里头出来,他眼前一亮,急切地开口问:“你有没有看到个大概这么高的小孩?”
小孩?
江晚楼眨了眨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们是谁?”
他没开门,而是站在距离大门两三步的距离,冷眼审视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alpha竟然从这样小的孩子身上感到了冰冷的压迫感。但这种感觉很浅、很淡,风一吹,就被高温带走。
“我们是……嗯,你听说过小山居吗?我是哪儿的医生,有个小朋友生病了,害怕打针,跑了出来,我们来找他。”
医生俯下身子,让视线与少年齐平,他微笑着,儒雅的面孔透出和蔼的善意:“你看,你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男孩?”
江晚楼往前走了半步,低头仔细地看医生手中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孩很干净,阳光下,白白嫩嫩的小脸圆圆润润的仿佛能反光。
原来是只很漂亮的小狗。江晚楼想。
“没有。”江晚楼抬头,认真地回答。
“怎么——”
医生还没说话,他身后的alpha先叫了起来,只是话没说完,就被医生一个冷眼吓得闭上了嘴。
医生重新回过头来,又是那副温柔的模样:“你再仔细想想呢?真的没有吗?”
江晚楼没有因为被人怀疑和恼怒,而是顺从地按照医生的意思认认真真地思考。
许久,他重新抬头,漆黑的眼眸对上医生含着笑意,充满鼓励地眼睛:“没有。”
他没有撒谎,他只是捡到了一只小狗。
一只被虐待过的小狗。
“……”
医生脸上的笑渐渐淡下来,他站起身,准备离开:“那好吧,叔叔就不打扰你——”
“小朋友,你的衣服上怎么有血?”
江晚楼低头看,天蓝色的衬衣下摆被血染成深色,斑驳不堪。他的左手自然垂在身侧,手腕内侧贴在衣服上,从医生的角度没法看清里头的伤口。
“啊……”江晚楼皱眉,神情有些苦恼,小声抱怨,“我被狗狗咬了。”
“……”
医生的眼里透出不相信的神色,他审视着眼前不过八九岁的孩子,思考着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真的吗?是那里来的小狗?如果是外面的流浪狗,可是要打疫苗的。”医生笑了笑又说,“你害怕打针吗?”
江晚楼摇了摇头,认真地逐一回答::“真的,是我养的小狗,不是流浪狗,不需要打疫苗。”
“谢谢叔叔,我不怕打针。”
少年神情认真,黑黝黝的眼睛真诚明亮,让人难以报以更多怀疑揣测。
医生长叹了口气,选择相信半大的孩子,说:“好吧,那你一定要叫爸爸妈妈帮你处理好伤口哦。”
“我会的,谢谢叔叔。”江晚楼说。
眼见着医生就这么要走,alpha不免有些焦急,再往前就是大海了,如果他们在这儿都没找到那孩子,那么他到底跑哪儿去了?
他压低声音:“不进去找吗?”
医生回头,少年仍旧站在门口,人畜无害地望着他,看见他回首,还勾起唇,露出浅淡的微笑。
“你要硬闯?”医生声音冷淡,语气森森,半点没有面对孩子的温柔。
“你不知道这儿住着的是谁吗?”他冷笑一声,说,“这是国家重点芯片项目领头人江许望教授和晏闻婉教授的住宅,你要当着他们独子的面硬闯进去搜?你有几条命?”
alpha被怼地无言以对,只能悻悻闭嘴。
“再往前面找找,他是那家的人,要是找不到了……后果你们都知道的。”
江晚楼不知道那群人再说些什么,他等人走远了,才快步跑回去。
小狗胆子很小,他不知道小狗会不会沉趁机跑走。
江晚楼跑到刚刚的灌木丛前,绿叶几乎完全遮盖住了小狗的身形,好在他有足够的耐心,窥见了其中不太明显的黑色与亮晶晶的琥珀色眼睛。
“小狗。”
他伸出手,躲在里面的男孩却没动。
“出来。”江晚楼命令着他,但动作却没有半点强逼的意思,只是摊开手,将勉强止住血的手腕翻过来,暴露在小狗的视线范围内。
“……”
很久,久到江晚楼的腿都有些发麻了,小狗才慢慢地从里面钻出来。他没急躁地动手捕捉自己要养的狗狗,而是耐心地等待他主动到他的怀抱里来。
男孩缓慢地伸出双手,在草丛里面躲藏了太久,裸露在外的胳膊手掌不可避免地被划出条条细小的红痕。
他试探着抱紧了江晚楼的腰身,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颌。
像他小时候无数次,面对妈妈撒娇一样。
“好乖。”
江晚楼的心都快萌化了,他慢慢抚摸小狗的脑袋,毫不吝啬夸赞:“你是最乖的小狗。”
瘦骨嶙峋的男孩后背轻轻颤动,他的整个脑袋都埋进了江晚楼的胸口,滚烫的眼泪从眼眶滴滴答的落下,慢慢打湿了江晚楼的胸口处的衣裳。
所有的无助和痛苦在此刻宣泄,他依赖着初次见面的,与自己相差不大的孩子,在情绪的倾轧下,将他视作唯一的依赖。
微弱的信息素从犬牙注入血管,经由流动的血液带向全身,种下alpha的标记,牵引着、等待着,许许多多年后的重逢。
……
“!”
江晚楼猛地睁开眼,大脑神经没有任何征兆地活跃给身体带来了极大的负担,一时间他心如擂鼓,呼吸紊乱。
梦境随着意识的逐渐复苏而变得恍惚寡淡,像是初晨的雾,伴随着越来越灼热的太阳逐渐消散,最后了无痕迹。
后颈被咬过的伤口隐隐作疼,昨晚失控的不仅仅是郁萧年,还有他自己。
最要命的是,郁萧年是收到信息素影响,易感期下做出的所有都事似乎都情有可原。
而他呢?
江晚楼缓慢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大片结实流畅的肌肉,他锻炼的恰到好处,健美的肌肉线条甚至能和拥有最完美比例的人体雕塑媲美。
而这样本该毫无瑕疵的身躯却密布着斑驳青紫的痕迹——这是昨夜郁萧年实在无力承受时,无意识挣扎所留下的痕迹。
太过分了。
江晚楼后知后觉地反思,但内心深处,却没有半点真正的歉意。
“嘶。”
冰凉的指尖摸过后颈,小小的腺体被alpha反复啃咬标记,hong肿的不成样子,即便看不到,江晚楼也能想象出那处的惨状。
他扭头看了眼身侧的郁萧年,蓦得,笑了。
相较之下,好像还是alpha比较惨。
这是自从好感度冒出后,江晚楼第一次瞧见郁萧年的睡颜,或许是因为他在昏睡中,扎眼的好感度条罕见的消失了。
习惯之后再看见alpha空无一物的头顶,他竟然微妙的有些不太习惯。
江晚楼伸手,摸了摸郁萧年的额头,隐隐有些发烫的触感让他的指尖颤了颤,他抿紧唇,眼底划过浅淡的愧色。
郁萧年在发烧,虽然温度并不算高。
alpha身体素质普遍优于beta和omega,共事这些年,除了易感期,郁萧年鲜少有因病请假的时候,现在却被他折腾到发烧……
江晚楼闭了闭眼睛,止住没有意义的后悔,他起身下床,从行李里翻找出给郁萧年准备的备用抑制剂。
易感期只有omega能抚慰,没有信息素的安抚,仅仅是身体上的发泄是无法填满alpha易感期里的渴求,他只能为郁萧年注射抑制器。
“……”
鲜艳灵动的红光照过眼睛,江晚楼眯了眯眼,这才发现是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反光。
他仍记得,昨晚弄到最后,半梦半醒地alpha仍执着地亲吻着他的手掌,对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爱不释手。
江晚楼生了妒意,当着alpha的面取下戒指,看着他的好感度骤然跌落至-99,欣赏alpha即便是困倦也止不住地失落神情。
含着泪的眼睛,像是将要被抛下的狗狗,望向狠心的主人。
江晚楼是个天生的恶人,他没有半点怜悯,垂眸欣赏着由他带给郁萧年的每种滋味而产生的情绪变化。
他掌控着他,也因为掌控他而愉悦。
可在身心愉悦的某刻,他难道不曾意识到,自己同样是被牵引,被掌控的人吗?
江晚楼盯着手指间的戒指,突兀地笑了下。
他记得昨晚自己最后将戒指戴在了郁萧年的手指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江晚楼捏着抑制剂回到床边,alpha尚未苏醒,即便是在梦里,他也并不轻松,眉头紧皱地忍耐着易感期带来的折磨。
由omega信息素诱.发的易感期远比正常的易感期更加难熬,标记与占有的欲.望被放大到顶点,无时无刻地驱使他做出违背理智与意愿的事。
江晚楼凝视着郁萧年紧皱的眉头,内心深处裂开短暂的缝隙。
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正不正确。
对于顶级alpha而言,信息素带来优势在易感期成倍的爆发出来,他们比寻常alpha更加需要omega的抚慰,更需要高匹配度的信息素结合——而不是选择一个无法标记、没有信息素的beta。
江晚楼手指发紧,抑制剂的圆筒严丝合缝地贴紧指关节,带来轻微的疼痛,他压下毫无意义地思绪,动作轻柔地扶起沉睡中的alpha,将准备好的抑制剂缓慢注入郁萧年的腺体中。
“……不、不要,”
郁萧年垂在腰间的手掌用力,抓紧了他的手腕,阻止着抑制剂的注入。
“不要抑制剂……”郁萧年眉头紧皱,面露祈求,“我、要你……江晚楼——唔!”
冰凉的液体完全注入腺体,郁萧年缓慢睁开眼,惺忪的睡眼里映出beta沉稳而近乎无波无澜的脸。
“江、晚楼。”
“嗯。”江晚楼丢开空了的抑制剂,手指轻柔的揉了揉泛红的腺体,低头吻去溢出的血迹。
他嗓音低哑,像白净的画布,有朝一日被浓墨重彩的绘画过,再不复往日清冷。
郁萧年意识仍旧混沌,他小口吞咽,喉头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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