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江一树l
“这小子真邪门。你说他是不是把药典都给背穿了?”姜辞跟江惟英都在四组,死心地接过他手上的牛蛙,不小心捏得那丑东西“哇嗡”一声,分贝又大又难听,顿时招来无数记白眼。
“我怎么知道?”
“这家伙不是你们家特地送进来的吗?”姜辞吊儿郎当地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也不奇怪,机会难得,不好好背咋行”
江惟英也把嘴角提了提,没说话。
国内历来有省跟省,直辖跟省市对口扶持计划,他也不是本地人,只不过他家里不差,在这座城数不到一二,挤到前五还有余地,产业多到数不清。何况其中江合私立医院是国际友好医院,他要接班院长,走医学院的路是必然的,这里的扶持项目对口甘西,没有记错的话,听说林预还是两年前那届高考的理科状元,加上他填的就是这个志愿,江合私立选中了他,跟保送有什么区别?
要是他争气,毕业直接入院,工作前途有什么还有可担心的,江伯年打了一手冠冕堂皇的好算盘,江惟英看林预的目光跟礼物是一样的,毕竟他长得好看,比女人有趣。
在江惟英的认知里,林预再聪明再厉害,是书能背穿,还是能得到哪个教授大师的厚爱,他都无所谓,哪怕他的身份背景全是假的,都无所谓,从变成礼物被献给自己那天开始,他就被冠了名,林预以后的一切只能是江合的,是他江惟英说了算的,他很喜欢这个礼物,主要还是他长得比较好看,林预不像是在那干涸的黄土里生长出来的产物,他甚至比祖上三代盘踞苏杭的姜辞更符合江南特质。
把这个人装扮起来,视觉效果要比一个矜贵的小少爷更有牌面。江惟英瞧他是很顺眼的,他身上有无知无畏的自我跟冷清,只凭副好皮囊,就能把天生贫穷又低劣的出身冲刷得了无痕迹,在江惟英看来,这是一种天赋。
姜辞看不上林预,处处抨击挤兑,认为他占尽了江合的便宜,只有江惟英十分清楚,林预对他们这种先天优势很麻木,这个人的淡漠是来自于骨头缝里对“自我”以外的不在乎,他在用自身固有的思维跟所有人相处,并不能感受到诸多关注外界对他的态度,当然也包括其他人的鄙夷。
江惟英看着林预笔直的背,觉得缥缈,这个一无所有的依附品,竟然也会让他感觉遥远。
但那也不会怎么样。
他想要个好看又干净的人来打发无聊的时间,林预就是那个人,他想要个好看又干净的宠物放在床上睡觉,林预就是那个宠物。
他看林预从头到脚,全身上下都明明白白“姓江”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想占有林预,包起来占有,最好要像卷心菜一样,包得密不透风。
13-3
浸了氯仿的脱脂棉扔进了玻璃罐里,姜辞即将处死一只牛蛙,江惟英把目光从林预背上撤走,漫不经心地找了只笔,记录四组的观察步骤。
姜辞把蛙拿了出来,捏在手上放在水下冲,解剖针捣毁了中枢神经,牛蛙彻底瘫了,姜辞脸色难看地换了把剪刀,无奈地向江惟英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组里还有另外还有两个女生,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动作,江惟英耸肩,他伸长腿用脚轻踹了下右前方的凳子,林预回过头来。
“帮忙,我就不举报你”他话中带笑,熟悉他的人听了能知道这几乎算是亲昵,偏偏林预面无表情,甚至真的瞥了一眼偷偷放进包外层的兔子。
文教授的课,原则上一般谁先做完谁就可以先走,今天林预的三组几乎不算任务,他听了江惟英的话,乖乖抬脚走过来站在江惟英旁边,伸手接过他给的手套,姜辞见状连同五官一起皱了起来,介于江惟英,又什么都憋了回去。
林预动作迅速,用大头针钉住了四肢,镊子提起腹面皮肤,剪开小口直至下颌,又向后剪只后肢基部之间,露出清晰可见的血管以及皮下淋巴腔,每完成一步,他就会自动让开点位置,好方便组里另外两个人留拍照视线,他大概还有什么事要做,手下的动作逐渐加快,完全不再需要姜辞的配合,姜辞绿着脸被越来越多围观的人包围起来。展示了完整地肌肉系统,接下来就是内脏观察,林预的剪刀再次沿着腹中线往左右剪开,江惟英见他十分自然地避开了腹大静脉,又迅速剥离腹壁上的静脉,内脏暴露出来前后,他几乎连吸血棉都没怎么用,完整地消化系统一一被拍照记录,林预直起身向后退了一步,江惟英坐在那里适时抬起小臂挡了挡他的腰,姜辞这才没有被踩到,但即使如此,姜辞也已经要气炸了。
原位观察已经基本完成,剩下的消化系统和呼吸以及泄殖基本也就是翻动翻动了。
“你干脆把原位图也顺手画了吧”姜辞冷不丁的把剪刀往盘子里一扔,面色不善地说道。
江惟英刚想说话,林预已经接上了,他看着江惟英的眼睛,坦诚地说道“我不想。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的。”他语气温软,对江惟英俨然跟别人不一样,略微皱起眉来有一丝请求,让江惟英有一种监护人的感觉,这在很大程度上满足江惟英的所有感官,他点头同意“我知道了,我画。”
“嗯”
林预见他同意,转身收拾东西,先离开了教室。
13-3
一组二组用空气针枪毙了三只兔子,他们任务一样,合作解剖速度更快。
包里的兔子免于一死,还活着,只因为二组的女同学见林预摸了兔子耳朵,所以就送给了他。
林预带着兔子,没有立即返回宿舍,出了医学部后沿着路边树荫往北面步行。
“要不你给他再赞助个车算了,这都下课多久了,他是乌龟吗,不知道扫个车?”姜辞很无语,他迫切需要回到公寓沐浴净手躺着。但江惟英吩咐司机一路20码,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林预。
江惟英有点不耐烦“不是让你打车先回去么”
“我就不”
他跟江惟英认识了起码二十年,从小穿开裆裤的交情,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称一句兄弟,是真真正正的嫡亲表兄弟。
江惟英的父母在他一出生就分开了,姑姑在江家受委屈,江惟英自然也不会多畅快,爷爷更是心疼外孙,这么多年寒假暑假都要把江惟英叫过来一起过,最后干脆把亲孙子都送到江家去陪读了,一眨眼就是这么多年。
姜辞熟悉江惟英,自然对林预也是一清二楚,怎么看怎么不爽。
“诶?那是谁?”姜辞眼尖。
林预侧身站在树荫下,他对面跑来一个比他大一些的青年,面目清秀白皙,跟林预极为亲热熟稔的样子。
姜辞一脸奇怪地回头看向江惟英,只见江惟英目光寒冷阴鸷,眯着看着林预不发一语。
很快,林预卸下书包,从包里拿出了什么递过去,藏在他包里的兔子往外一跃,掉落在地。
江惟英看着那青年沿街抓兔子,林预没动,等兔子抓回来,林预却笑了下,真笑了。江惟英没见过,他皱着眉,那是第一次知道不爽的滋味。
“送给你。”他应该是这样对那个人说的。
江惟英发觉自己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有这么生气,竟然仅仅是一只兔子。
他是打算给林预时间的,并没有想过这么快把他拆吃入腹,至少他觉得林预是干净的,不应该太早沾染欲望。
可那笑还是太刺眼了。
“干什么去”姜辞一把按住了人,江惟英脸上的宁静很阴鸷,颊上肌肉紧绷,盯着林预的目光像一头捕食的隼,凶恶狰狞。
江惟英甩开他,回弹的力道把姜辞的手背狠拍在车门上,他顾不得疼,大声喊着江惟英的名字“江惟英!”
林预果然停了脚步回过头来,不解、疑惑,眉头又皱起来。
皱眉,就是他永远对自己的回应。
江惟英从小不认识“忍”是个什么东西,他个头不小,身量也高,眉宇阴郁,陡然横插在两人之间戾气大到立马能被人察觉不善,可林预不懂,他只会皱着眉问江惟英“你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江惟英冷笑着从裤袋里抽出一只手,修长洁净的手指轻缓地落在另一青年怀中的兔子身上,他看着林预,嘴角轻提,语气却阴“我想要这只兔子。”
“江惟英!”姜辞避开车辆穿过马路,气喘吁吁“林预,你在这干嘛”,他不得不紧张,作为从小跟江惟英一起长大的人,实在太了解江惟英,一举一动,眼神语调,他完全能知道江惟英心里在想什么,林预要是不懂事,怕是要死才对。
“我说,我也想要这只兔子。”他盯着林预的眼睛,手中却卡着脖子将兔子拎了起来,那面色迷茫的青年见状立即伸手要抢,却没来得及。
“你...你要兔子直接说就好了啊”
江惟英没理会,林预看着那兔子垂坠的腿拼命蹬着,张了张嘴,也伸出手来,江惟英没给,往上提了提“咔哒”一声后,兔子的腿便不再动弹,松松垂挂在那里。
“为什么!?”
能有什么为什么?因为他要的不是兔子,是你。姜辞忍不住翻白眼,看着江惟英把死兔子像垃圾一样又放回那个惊呆了的青年手中,腾出手来钳着林预
“因为它本来就该死。”
林预像兔子一样挣扎起来,想脱开他的手,但江惟英又企是那么好摆脱的?从拉变成拽,最后林预几乎被拖到了车子里,被江惟英一把扔了进去。
“江惟英,你怎么能这么做?我还有别的事情。”
皱眉,他总是这样皱眉,江惟英不懂。
“如果你想要兔子,你下课时就应该..”
江惟英摇头“迟了,我现在想要别的。”
别的。
别的是什么,那青年激动地就想上前去帮忙,姜辞却发了一回善心,拦住了
“别去”
别去,是谁都承受不住的东西。
关上的车门重重一响,姜辞心里重重一沉。
他反感林预,林预的存在对江惟英有了影响和变化。
江惟英从小没有男女感情观,既不可能会懂谈恋爱,也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感情,他不需要,在他的环境里,女孩是被管家,被管事领成一排站在面前被挑选的使用工具,如果长得格外漂亮,那么这个队伍里偶尔也会站着几个男孩。
欲望很脏,江惟英不喜欢被控制,所以他什么都不会喜欢,姜辞也从来没觉得他喜欢林预,他不过是想占有,想冠为所有物,容不得半点背叛。这不是他的问题,他几乎没有见过他的母亲,哪怕一张照片,哪怕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他也没有得到过一切跟无私有关的东西,父爱,母爱,都没有。
爱情只代表背叛,比欲望还脏,江伯年也只教会他这一件事。
江惟英的人生是空心的,没有人能住进去,也没有东西能填满,林预如果足够聪明,就应该只当自己是一阵风,路过是最好,太长时间的停留,是很危险的。
他想江惟英应该明白。
13-4
“不..我们不熟悉,只是在图书馆里认识,他毕业前把所有的实验报告送给了我...我..”
“哦”江惟英把自己的衬衣挂好,边角的褶皱拉平“他为什么送你”
林预微微蹙眉,他想不出来原因,江惟英忽然伸手向他,惊得他下意识往后退,只听江惟英森然一笑,自嘲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几根轻而易举掐断兔脖的手指就落在了林预的眉间
“为什么总是皱眉。”
林预仓惶地摇头,他意识到江惟英的危险,他的声音越是温柔,林预越是觉得慌张,不断地摇头,却又无法回答他每个问题,只重复着“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你没有机会知道了”江惟英把他逼退到床沿,林预视线躲避着他赤裸的上身,耳根上的红一直蔓延到了脸上,江惟英凑近了他,蓦地拉住他的手,按在坚实的腹肌上,缓慢下移,直到碰到腰际的扣子,林预死死握着拳,反抗,可牢牢按住的手让他无法抽离丝毫,林预心跳如鼓,却不敢往深处去想,一味地颤抖“江惟英,你..你是同性恋....吗”
江惟英摇头“不是。”
林预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那眼睛真是漂亮极了,急得眼眶发红,带着水汽,活灵活现,很有些灵动。然而江惟英下一句话彻底击碎了他的挣扎“但不影响我使用你。”
他压着林预的手按在自己的扣带上,说道“我没有什么耐心,你选一个吧。”
“......什么”
“想想你是怎么努力才有的今天,也想想你还需要多努力才能走到明天,再想想,除了努力外,你的命运能容许你怎么活到明天。”
林预的颤抖越来越小,拳头却越握越紧,他暗淡下去的目光落在江惟英的眼睛里,就像是一簇即将熄灭的火,这份痛快的恶意大大地舒展了他的心,他不由得俯身贴近了林预的耳朵。“你对我不满意吗。除了我以外,你另一个选项是五十几岁的老头,也姓江,你认识的。”
林预的手渐渐松开了,通红的眼睛里迷茫不解,恐惧与无措挣扎不停,这份无可藏匿的脆弱很安静,江惟英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他感觉到了林预的落败,轻笑一声,一边用他的手解开了扣子,一边咬住了他的耳垂,低声道“未来的林医生,浣肠你会不会。”
13-5.
是很惨烈的一天。
那个在教室里备受宠爱的优等医学生,竟然连浣长都做不好。
林预跟他的第一次,流血比流汗更多,也许对未知的害怕或是对同性性行为的恐惧,他全程都在抖,浣肠抖,做的时候也在抖。
全身心的排斥,泄完吐,吐完继续吐,整整一个星期,林预都没有能从床上坐起来。
江惟英不仅没有嫌弃他,甚至每一天都亲自来给他上药换药,从抱着他下地到喂他喝汤,再到觉得麻烦把人带回家,不过是短短半个月的事情。
只是林预接受这件事花了很长时间,长到后来江惟英已经不记得林预在这件事之前,他是什么样的了,但只要林预乖乖听话,顺从配合,他也能满意,病不再计较他曾经会对别的人笑。
白天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做实验,一起下课回家,夜里他们做,用各种姿势,亲吻,在每一处别人看得到或看不到的地方,也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身体贴着身体。
皮囊和肉,精神与感官,在林预身上得到的是质量级别很高的享受。
当然,江惟英给予的也很大方,金钱,吃穿,住行的最优待仅是日常,医学设备,实验原料,哪怕是实验室,江惟英皆是想给就给,就是连林预远在黄土高坡的家乡,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父老母,兄弟姐妹,都会因为林预这个人,享受到江惟英的馈赠。
江惟英总会在林预急促喘息中,细吻臂弯里他不断上扬的颈部,他会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问林预跟他在一起好不好,林预每一次都会应答说好。
有什么不好,只要摒除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江惟英根本想不出,还有什么是比林预现在享有的一切是更好的。因此他从不觉得亏待过林预,他甚至觉得林预想获得一切,有时候只需要吻得虔诚一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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