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秋秋会啾啾
全息投影屏悬浮在审判庭中央, 将最终判决书的内容放大到每个角落。
审判长苍老而威严的声音通过扩音系统传遍整个帝国:
“经帝国最高审判庭三次合议,现判决如下——”
鎏金的判决锤重重落下, 在实木桌面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剥夺林克所有爵位头衔及政治权利,终身不得恢复。”
“认定其犯有叛国罪、谋杀罪、贩卖罪等二十七项重罪,罪大恶极,判处最高监狱单独监禁三月, 期满执行枪决。”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
几位曾与林克交好的老贵族面色惨白, 深觉下个对象简直就是自己。
直播镜头扫过旁听席前排——林莫面无表情地坐着;温莱亚克一身军装, 站在林莫背后。
当法警给林克戴上特制的抑制镣铐时,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前伯爵突然癫狂大笑。
他的绿发早已灰白,在镣铐的蓝光映照下像团枯萎的苔藓: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帝国的阴影里还有无数个我!”
押送车穿过帝都的主干道时, 愤怒的民众将腐烂的蔬果砸向防弹玻璃。
在最高监狱的探照灯下, 林克佝偻的背影被拉得很长,最终消失在合金大门后的黑暗里。
同一天清晨,林莫站在林克伯爵府的门前。
这座曾经金碧辉煌的建筑正在被拆除, 将染尘的家徽一块块撬下。
他静静看着童年时代的噩梦化为废墟, 直到温莱亚克为他披上军外套。
“走吧。”温莱亚克轻声说,“如果阁下不介意的话, 可以去我那休息一会儿。”
林莫看了看温莱亚克, 点点头。
朝阳终于完全升起,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新铺的柏油路上。
远处,
主星帝都的钟楼正敲响, 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这并不是这场案件的结束。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帝国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肃清风暴。
谋杀,贪污,以权谋私……各种各样的案件,各种各样的罪行,就像在趁机为这个帝国挖去最后的腐烂的血肉。
阿塔兰陛下在金色议事厅,亲自签署任命状,将象征最高执行权的黑金徽章别在西瑞胸前。
黑发的雄虫难得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单膝跪地接过镶着帝国玺戒的委任书。
"特殊执行部"的铜牌在军部大楼三层挂起那天,整条走廊都回荡着档案搬运的声响。
西瑞叼着能量棒,赤脚踩在堆积如山的卷宗上,全息屏幕上不断滚动着被红色标记的名字。
黎明时分,军队直接包围了三七处贵族宅邸。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帝都早间新闻已经开始播报某贵族因涉非法集资案被捕的消息。
民众聚集在电子屏前,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被套着黑头套押出豪宅。
三个月之内,审判庭的灯再也没有熄灭过。
白发苍苍的法官们轮班审理堆积如山的案件,投影屏上不断更新着判决结果。
中央广场的断头台用的最多的那天,下着蒙蒙细雨。
西瑞面色冷淡,撑着黑伞站在监刑台上,看着雨滴顺着铡刀锋利的边缘滑落。
当罪犯们的头颅滚落时,围观民众群中爆发出叫好声。
帝国的毒疮必须挖去。
帝国的前路必须照亮。
错的就是错的,该得到惩罚的,绝对会得到惩罚。
哪里有错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敢于反抗的声音永远都不会止息,这世上没有纯白的世界,但是会有无数勇士,愿意用鲜血换来公平,哪怕赌上一切,哪怕赌上性命。
这是带血的公平。
但这条路,会一直走下去。
因为,这是最走得通的一条路。
二十五年前,起义军为了理想,壮烈牺牲了太多的勇士,无数英勇无畏的灵魂前仆后继,用鲜血浇灌着每一寸土地,将金色的旗帜插满帝国的城墙。
二十五年之后,将有一代又一代,英勇无畏的后代,成为这个帝国的主人。
帝国的太阳永远会升起。
因为,那代表着公平与正义。
——
阿塔兰陛下的婚礼,举办在大地回春之时,在第二十五星系最大的礼堂之内。
春日的暖阳穿透高耸的彩绘玻璃,在礼堂内洒下斑斓的光晕。
穹顶垂落的永生花环散发着淡雅的香气,与无数绽放的星辉花交织成梦幻的帷幕。
这座被誉为"银河"的礼堂,今日被装点得如同神话中的神域。
纯白的丝绸从穹顶垂落,绣着帝国与皇室的金色鸢尾纹章,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地面铺着镶嵌碎钻的透明晶毯,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星河之上。
阿塔兰陛下身着白金相间的婚礼礼服,鎏金的长发被精心编织成传统的发辫,发间点缀着稀有的星辰宝石。
他站在礼台中央,宛如神话中走出的神祇,金眸中倒映着缓缓开启的礼堂大门。
西瑞作为今日的另一位主角,难得收敛了平日的散漫。
他一身黑色礼服,黑色的短发抹了发胶,露出凌厉的眉眼。
头上的黑色王冠与阿塔兰陛下的王冠交相辉映,象征着他们同为帝国的统治者,是不可分割的联结。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时,礼堂两侧的贵族与政要齐齐起身。
西瑞踏着晶毯走向礼台,黑靴每一步都精准踩在音符的节拍上。
他嘴角噙着笑,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阿塔兰身上,仿佛世间再无他人值得注目。
“真难得,看到西瑞这么正经的模样。”
观礼席上,休文小声对霍斯说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是一个纯种的恋爱脑。
第一军团长微微一笑,在这欢庆又幸福的气氛中,亲了亲休文的脸颊。
这场如此盛大的婚礼。
该来的都来了。
路易和珀兰斯秉承着只选贵的不选对的的原则,斥巨资送上了昂贵的贺礼。
现在,他们正坐在前排笑着鼓掌。
大殿下赫迪斯和伊安自然也应该出席,大殿下之前已经安全生下了一个虫蛋,现在伊安看到谁都会炫耀两句。
虽然虫蛋还在孵化当中,不过他们现在迫不及待地在等阿塔兰陛下为这个虫蛋取名字。
至于晋尔和阿弥亚。
他们当然也从副星赶回来了。
虽然阿弥亚的腿没有完全的好,但是正因如此——晋尔到哪里都会抱着阿弥亚,也算是从另一种程度上满足了阿弥亚疯狂的占有欲。
林莫和温莱亚克也坐在了一起,在小声的说着什么,林莫那张淡漠的脸上难得露出微笑的表情,
仔细看,温莱亚克大拇指上的戒指也已经不见了,转而已经戴到了林莫的右手无名指上。
而在这满堂的宾客当中。
混进了两个“不速之客”。
在观礼席的角落里。
一个浑身包的严严实实的虫族,搂着一个灰色长发的雌虫,从门口走到了这里。
他们在成堆的礼物中放上了一个小盒子——上面还夹着一封信。
聚光灯如星河倾泻,将礼台照得宛如神域。
阿塔兰陛下站在光晕中央,白金礼服上的暗纹流淌着月华般的光泽。
他缓缓伸出手,掌心朝下——
西瑞单膝触地的声响却打破了这份安静。
雄虫的黑色靴子碾碎了落在晶毯上的花瓣,他仰头时,碎光在那双黑眸中炸开万千星辰。
“我亲爱的陛下。”
他低声调笑,却从怀中取出一个黑丝绒匣子。
打开的瞬间,星核矿石特有的虹光如水波荡漾,那对钻戒静静躺在其中,戒托上缠绕的银丝宛如命运纠葛的轨迹。
西瑞的指尖罕见地有些颤抖。他托起阿塔兰的左手,将戒围较小的那枚戒指缓缓推入阿塔兰的无名指。
“亲爱的,该你了。”
西瑞哑着嗓子将另一枚戒指放在阿塔兰掌心,主动伸出自己的左手。
君王的指尖擦过他掌心的枪茧,当戒指完全戴妥时,西瑞突然翻转手腕,强势地插进对方的指缝。
十指相扣的瞬间,观礼席传来压抑的惊呼。
西瑞却俯身吻上那枚大钻戒,唇瓣贴着冰凉的宝石,吐息却滚烫:
“我将向你献上我全部的爱与忠诚。”
他抬头时,一滴紧张的汗正顺着锋利的颌线滑落:
“你的理想即是我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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