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垂天青
第75章
“学长, 我是64届的骆建言。”
“学长你好,好久不见!”
“我们之前在优秀毕业生交流会上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闻学长, 我叫骆建言……”
骆建言蹲在安全院职工寝室门口, 打了半天的腹稿。
巡逻的守卫都往这边瞟了好几眼,要不是看这位是刚从会议室出来的年轻要员, 还以为进贼了。
“我刚刚在大会上那么反驳他,他不会讨厌我吧?”
骆建言像个精分一样, 半天又摇头,
“他肯定记得我,毕竟当年那么多学弟学妹找他合影,他只跟我握了手。”
“况且刚刚在会议上, 他也瞥了我好几眼。”
“肯定是眼熟我的吧?”
骆建言想着都要自嗨上了。
暂且不提闻烛在临大念书的时候有多风云、战绩有多耀眼,
如果你在大一的时候,大汗淋漓军训完还要站在报告厅里听一群大腹便便的人在讲台上吹牛逼,突然看到闻烛这种自带一阵清风拂面的冷气, 并且寥寥两句就结束说教的,你也会心动的。
不过实在可惜, 那时候闻学长已经都快硕士毕业了,跟着导师出国走项目,
骆建言托人约了几次没把这位鼎鼎有名的学长给约出来。
后来再听到闻烛的消息的时候,他已经结婚了。
犹豫就会败北!
骆建言现在已经深谙这一规则,他对着瓷砖折射出来的画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估计是闻烛没听到,他缓缓的捂住自己剧烈的心跳,又敲了一次。
“咔嚓”一声,这次门打开了。
骆建言的视线第一眼就落在了闻烛有些凌乱的浴袍上, 刚刚做了一个小时的准备迅速变成东流水,耳根红了个透:“学学学学长,我不知道你在洗澡!不好意思!”
“?”
闻烛脸上写着“有屁就放”四个大字。
骆建言轻咳了一声:“你还认识我吗?”
“嗯,那个说我是暗桩的。”闻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这么晚了还要打一架吗?”
“不是。闻学长……我们在临大见过的,”骆建言边比划边说,“毕业生交流典礼,64届那一次,你记得吗?你还跟我握手了,让我好好努力。”
闻烛后来留校当老师,见过的临大学生多如牛毛,闻言只是扬眉道:“你有什么事?”
“我就是听说了您和那位的事儿,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骆建言可不像是来帮忙的,半夜三更出现在闻烛房门口,倒是像来趁虚而入的,但偏偏这人理直气壮的很。
“你要帮我们什么忙?”话音刚落,闻烛身后就升起一个冷硬又嘶哑的声音,一双恶鬼一样的眼睛从他背后大大咧咧的冒了出来。
裴青山冷眼看着这不知道从哪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学弟”,手臂环住闻烛的腰身,紧紧贴住,高大的身躯半边陷入阴影里。
这还是骆建言第一次在失控后见到裴青山真人,这位褒贬参半的传奇人物跟之前比起来的确是判若两人,他站在那里就仿佛被没有实体又遥远的恐惧锁定了一样,好像下一刻就要被吞噬掉,鬼气森森的。
难怪安全院严防死守到这个地步。
“闻烛,裴长官还没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吗?”骆建言春心荡漾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严肃,他把“自己的房间”这五个字咬得很重,一边朝着闻烛使眼色。
闻烛看出来了他的意思,大概类似于“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对于裴长官夜深人静怎么又摸到他房间来这件事情,闻烛也是持反对态度,但这毕竟是在外人面前,他稍微动了动身子,试图摆脱裴青山那双掐得太紧的手,一边神色淡定:“怎么,我们晚上睡一个房间还要跟你们打报告吗?”
骆建言委婉道:“他现在很危险。”
“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闻烛心说现在你们这群人才看起来更危险吧,他要不是在会议上给这群东西来一个下马威,让他们忌惮上他的能力,估计现在早就被围攻了。
把骆建言这样一个小辈派出来干什么?
还打起莫名其妙的同窗牌了?
闻烛沉下眸,一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
骆建言清了清嗓子,神色认真的看着闻烛,然后道:“我就是想问一下,能不能邀请您吃个饭。”
“吃谁?”闻烛纳闷。
骆建言的脑子生生卡了好一会才转回来,硬着头皮解释道:“……就是餐厅。”
闻烛这才后知后觉他玩得什么把戏,有些好笑:“你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吗?”
而且婚姻对象就站在他身后,要不是闻烛死死的抵在门口,这只狗大概已经上獠牙了。
“年轻人胆子就是大。”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骆建言回复的极快,他耷拉着眼皮,可怜兮兮的,看起来很诚心,“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学长?”
他怎么知道闻烛最吃这一套!
不过还没等到闻烛做出反应,率先回答他的是门被某人“嘭”的一声关上的巨响,力道大到整层楼都能听到回音。
骆建言先是叹了口气,又遗憾的啧了一声,喃喃道:“还没离婚呢?”
“裴青山,你给我回来!”闻烛指尖勾着他的颈环,忍无可忍,“蠢货,你没看出来他是专门来逼你动手的吗?”
现在这么敏感,裴青山再动手把人送进ICU就好看了!
那姓骆的小学弟要真是这种时刻还敢来单纯进来约会学长的人,也不会年纪轻轻干到会议大厅的位置上了。
裴青山的视线沉沉的落到了闻烛身上,半晌,冷嗤一声。
这人才是蠢货,
看不出来那只开屏的花孔雀眼神有多黏腻吗?
就差贴他身上了。
他一边看着闻烛,又一边冷冰冰的想,
这个纯种也够不识好歹的,还敢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脸,
反正外面现在已经够危险了,他这样能闹腾的纯种估计也没个几年好活头了。
裴青山越想越蠢蠢欲动,
与其死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不如干脆先一步死在他手里,反正他会好好把人做成标本裱起来的。
至少不会痛。
“过来啊,愣着干什么?”
闻烛靠在床边,挑着眼看他。
裴青山一边缓缓的走过去,指尖划出一把轻巧的短匕,视线赤裸裸的游离在闻烛身上的各个部位,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手。
“愣着干什么?”闻烛看裴青山站在面前半天没动作,扬眉啧了一声,自顾自的低声,“不会这也忘得一干二净吧?”
话音刚落,裴青山就感觉一阵雪的味道浸入了鼻尖,顺着管道冰凉凉的洒进了胸腔了,仿佛要在他的胸口散开霜纹一样,
这人的唇瓣跟他的脾气很不一样,软得要命。
从唇峰到唇角,直到冰凉的唇瓣完全染上裴青山炙热的温度,他才算满意。
“你亲的是裴青山还是我?”
“?”闻烛脑袋还沉溺在晕晕乎乎的吻里,压着脾气哄,“你就是裴青山。”
裴青山看上去十分不满意他的答案:“我不是裴青山。”
如果裴青山没有像现在这样忘得一干二净的话,他应该闻烛的耐心只有一句话的功夫,果不其然——
“那你滚。”
闻烛懒得惯他。
“……”裴青山的手诚实的顺着散开的浴袍摸到了腿根,他看到闻烛敏感的泛起了晶莹剔透的蛇鳞,突然道,“给我看尾巴。”
“凭什么?”闻烛浅浅的喘了两口气。
“给我看尾巴。”
闻烛青筋直跳:“你别以为你现在变成傻子了就能为所欲为!你信不信我抽你?”
“那你抽我吧,”裴青山得寸进尺的蹭了蹭他的脸颊,压低嗓音,缓缓道,“像之前那样。”
“……”
妈的,现在用尾巴抽他一巴掌还得怕他舔上闻烛的尾巴。
深夜的月光清澈得过分,光晕散在墨里,一眼看上去像是月亮背面自带的斑驳起伏。
“停一下……裴青山!”
闻烛之前发情期跟裴青山用尾巴厮混过两天,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被深入到这个地步,蛇身的鳞片都泛着战栗的白。
失去理智的人这会却变成了裴青山。
“你抖什么?”闻烛能感觉到缠住他蛇身的手臂在发着小幅度的颤。
“嗯?”裴青山更卖力了,把闻烛顶得一句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来,才道,“是你在抖。”
他比之前不可控多了,闻烛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场欢愉里,他恶狠狠的牙印遍布在裴青山的肩膀上,但这人毫不在意,甚至好像更兴奋了,
那双深邃的眼睛比今晚的月光还亮,
熟悉的感觉不请自来的包裹住了两个人,像是波纹深深的融在夜色里。
快天亮的时候,闻烛终于□□哑的嗓子渴醒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大半夜的,看起来还怪惊悚。
罪魁祸首见闻烛醒过来了,又若无其事的挪开眼睛。
闻烛忍无可忍道:“你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