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轻信聊天短信 第52章

作者:树上行歌 标签: 幻想空间 校园 轻松 近代现代

他说的真情实感,即便不提他这段时间的确挺......禁欲,就算禁欲吧,以圈子的平均标准来看,他也是个挺爱干净的人了——什么玩意儿都行也太没品味了吧!但这话也不能和闻绛说。

林巡到底私生活如何如何,闻绛本质没有兴趣,他只是想确保数据真实可信,好帮助自己把握演的人设,他干脆提醒林巡:谢启和钱朗也填。

人家不会给你夸大也不会帮你隐瞒,所以你最好坦诚一点。

闻绛对林巡作出重要指示:重填

十分钟后,林巡没精打采地回了他一个:好的。

闻绛又截了个图问林巡:这里不改吗?

截图里是林巡填的喜好类型,连续几版,对方在这一栏里都雷打不动地填了“缪斯”,感觉也不像是瞎填一气,但完全意义不明。

林巡发了个羞涩的表情包:不用改

牌友2号好奇怪的癖好。想想以前见过的跟在林巡身边的人,也没哪个像缪斯啊,闻绛想了想,改问:别人知道这事吗

林巡:啊

林巡:不知道

那就好办了,闻绛果断地回他:那删了,改成以前喜欢的。

本来还在思索要不要发个“你想知道吗”的林巡:......

林巡这个“基础胚子”固然重要,但闻绛认为任务的核心其实不在于扮演“真实的林巡”,而是扮演“别人心目里的林巡”,为了增加挑战难度,直到正式上场的那天,他甚至都不能针对性摸底调查别人对林巡的印象。

基于这个道理,如果所有人都不知道林巡喜欢什么“缪斯类角色”,那这个点,在这次的任务里就基本不重要了。

对什么样的人会感兴趣,感兴趣时会怎么做,面对搭讪和讨好是会羞涩,拒绝,还是会心一笑——林巡本人当然可以随便选,进可当花花公子,退可称浪子回头,但闻绛要是在该暧昧的节点表现得自重自爱,或者在该拒绝的时候反向迎合,很可能会影响别人眼里的“真实性”。

像小圈子的人们对林巡的印象,肯定也和聚会上的那些人对林巡的印象有所不同吧,不能完全照着演,但可以拿来做参考。

钱朗已和霍夏彤正式重修旧好,最近你侬我侬,互诉衷肠,沉迷于二人世界,闻绛也没催他,只说这周有空后可以看着填一下表,钱朗过了几天甜蜜充实生活,在闻绛即将正式开工的前一天,急匆匆打了个电话来。

他上来就以一种天塌了的语气对闻绛说:“你怎么对林巡感兴趣了?!”

“......”这话已经退版本了。闻绛语气没什么起伏地提醒他:“这是实践作业。”

“……哦哦。”钱朗反应过来,长舒一口气应了几声,他今天要做很多项身体检查,属于抽空打了个电话,钱朗稳了稳心神,匆匆叮嘱了几句“林巡不是好人”,在挂电话前例行问道:“你和谢启最近还好吗?”

闻绛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平静地说:“还好。”

姑且算还好吧。

……怎么还沉默了会儿?钱朗刚稳定的心微妙地提起来,如果不是现在有时间,他觉得他又想开“唠家常会议”了。

闻绛在那头想了想,觉得他们的确算不上不好。

回顾一下这一周,他们找完霍夏彤,也解决了一次情潮的那天,谢启在送他回家的车上,给他表演了一个非常完美的“错位”,然后感动地抱住了他。

再之后,因为自己后遗症基本结束了,就算还剩下一次也完全能独立解决,闻绛在两天后对谢启表达了自己理论上不再需要对方提供帮助一事,结果和对方小吵了一回。

前面还相处得好好的,后面突然就起了争执仿佛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的相处规律,好消息是虽然摩擦次数多,但他们的摩擦也结束得越来越快,这一次的事态,理所当然般既没发展成冷战,也没发展成绝交。

只是……果然有点怪。

很早之前就觉得哪里怪了,最近越来越觉得怪了。

眼下还是先专注于明天的实践作业,不过等钱朗有空后,闻绛觉得可能他会想找钱朗谈一下谢启的事。

闻绛听着钱朗在那边“嗯啊好”地说了好几个词,挂断电话后,他感受了一下风的流动,偏过头去,对打电话之前就一直抱着他的谢启说:“可以了。”

谢启动了一下,发出声含糊的叹息,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闻绛的侧颈上。

炽热的东西隔着衣服,抵着闻绛的腹部。

第66章

谢启对闻绛不需要帮助一事的反应很大。

时间往回倒,在送闻绛回家的那晚,伴随着一个很讲兄弟情谊的紧紧的拥抱,谢启出现了短暂的异能失控现象,但很快收敛了下去,之后两天,谢启整个人就时不时地出现肉眼可见的状态发蔫和心情不好。

排除掉懊恼自己又没控制好异能的因素,常理判断,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让其很难过的事,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就难受得要命。

不同的人面对糟糕的心情有不同的疏解方式,谢启显然不是爱找人倾诉的那种,他这人不想说心里话时,动上酷刑都撬不开他的嘴,闻绛深知对方脾气,谢启不主动说,闻绛也不会去问。

与之相应的,谢启也变得更粘人了些。

彼时闻绛已经开始着手和林巡的实践作业,并拟好了给对方准备的信息调查初表,除此之外,他还有日常课业,课外练习,任务计划报告等事要做,这两天放学后走的比较晚,谢启就干脆去了闻绛待的教室,默不吭声地拉开闻绛前桌的椅子,然后转过身来趴在闻绛桌子上。

闻绛边在纸上奋笔疾书边说:“往左边点。”

谢启默默地左移一点。

闻绛写完一页纸,看了看谢启毛茸茸的脑袋,往他的头顶上放了一块橡皮。

谢启默默不动。

闻绛写完第二页纸,见橡皮还在,又往谢启的头上叠加了第二块较小的橡皮——这次是立着放的。

谢启默默不动。

闻绛尝试高难度的搭建,往第二块橡皮上面继续横着放了一支笔,笔晃悠了两下,j接着被没有形体的细小气流给托住,维持住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闻绛对谢启的好感度+7。

没人知道闻绛到底从中获取了什么样的乐趣,他又埋头专心写了一会儿,抬头时看见两块橡皮一支笔依旧稳稳地待在谢启头顶,满意地把东西拿了下来,然后摸了摸谢启的头。

左右现状不是那种“谢大爷突然逼你去学读心”类型的生气,闻绛对谢启的到来没什么意见,该干什么干什么,而且谢启不吵不闹,不会打扰自己干活,还很好“处理”,闻绛只要忙会儿后顺便揉两把对方,就感觉对方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谢启变奇怪的时间点应该就是那晚上在车上和自己分开之后,而继续根据常理判断,人在难受时会想远离难受源,去感觉亲近的地方寻求安慰,两点结合起来可以推出,谢启难受这事,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吧……?

难道是一边一看见自己就难受,一边又一看见自己就觉得舒心了吗?这具体得是什么情况才这么矛盾。

如果不是自己无意识间做了什么让人大受打击一蹶不振的事,那就是谢启后来又碰到了什么不愿提及的糟心事,又或者这皆是异能不稳定带来的情绪上的阴晴不定。

异能不稳定啊……想起来了和谢启的“互相帮忙”,闻绛写完自己的内容,拉开椅子站起来,他要去给老师提交材料,走之前顺便对谢启说:“谢启,我的副作用应该要结束了。”

“如果你觉得有效,我之后还会帮你。”闻绛体贴地说:“你不用再帮我了。”

多么不求回报、任劳任怨的付出,谁看了不说一句此人真是一位好朋友。

谢启趴在桌子上没有吭声。

闻绛本来以为对方正在考虑些人情世故的问题,或者目前心情颓丧到无心回答,但谢启几秒后慢吞吞地抬起头来,脸色有些发白。

他直勾勾盯着闻绛,脸上露出了十分茫然的神情,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有些错愕地问:“……什么?”

……看起来好像没在感动。

在闻绛说话前,谢启的嘴唇又动了两下:“我做的很差劲?”

大脑总算脱离了空白状态,但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混乱,谢启愣愣看着闻绛,在几秒钟后才意识到闻绛似乎要走,瞳孔顿时紧缩了一下。

“你难受了吗?还是我太勉强你了?”

闻绛察觉现状不太对的同时,椅子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谢启忽的站起来拉住闻绛的手腕,他惶然开口,语速越来越快:“我可以改啊,我不用做也行。”

那这逻辑不是反了吗?最需要帮忙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啊,闻绛垂眸看了一眼谢启的手,提醒对方:“不是好坏的问题,我只是不需要了,所以就不用麻烦你了。”

“我也不需要!”

谢启的声音突然抬高,像情感的堤坝终于被冲塌出了豁口。

他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弯脊骨,隐隐失去了他一直以来尚能维持住的表象,可话到嘴边又说不明白,就像被什么给强行卡住了一样,只是反复说:“麻烦?你觉得是麻烦?你不做了吗?只有我?这算什么?”

“那没有意义。”风哗啦哗啦把纸张吹响,谢启扣紧了闻绛的手,“那没有意义!闻绛,你不能,你不能,你对我难道就没一丁点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看着闻绛平静的表情陷入了窒息般的沉默。

这可真奇怪,明明当初主张要互相帮忙的是谢启,现在从双向帮忙变成单向辅助,作为纯受益方,最感愤怒和崩溃的却也是谢启。

谢启的脸色越来越白,他握住闻绛的那只手的力道不会让人感到疼痛,扣着桌边的另一只手却用力到指肚发白,仿佛下一秒就能把那里掰坏。

气流立刻变得紊乱,在空间里积累无形的压力,关好的窗户发出喀拉的声响,在事态升级之前,闻绛抬手捧住了谢启的脸。

略凉的指尖触碰脸颊,触感轻柔的同时力度又很稳,谢启浑身一震,旁边的书哗啦掉在地上。

幸好现在是放学后,教室里没有别人,不然要做的事可就多了。闻绛看着谢启的眼睛,在那双眼里看到了矛盾的焦灼、痛苦和渴求,他轻声说:“谢启。”

就像揣摩角色台词一样,在说出对方名字时,让自己的语气刻意跟平时产生些许差别,并维持住这种差异,从而将对对方平时的称呼,和特定情况下的“命令”分开。

早在第一次就在这么做了,而如此几次,对方就会开始对声音形成种接近条件反射的反应,在听到这种特定的称呼时下意识趋向顺从和冷静。

“放松,呼吸,对,再呼吸一次。”

看来很有效。风吹起发梢,平淡的声线在乱窜的气流中丝毫不受影响,闻绛指挥着谢启渐渐调整,让呼吸的频率恢复正常,他在确定对方脱离冲动后停了一下,继续说:“谢启,你这么说,我没办法明白。”

即便要深挖对方内心最底层的核心情感,现在一两句话估计也说不清楚,说不定还会反向刺激对方。闻绛想了想,感觉自己也不是完全不懂谢启抗拒的理由,干脆主动问道:“你是想让我舒服?”

他说得平静,明明是带有情欲暗示的内容,说出来却不带任何暧昧,更像彼此相扣严丝合缝的齿轮,维持着精密而理性的运转,又或像是一把手术刀,要划开人的皮肤,将对方的内部冷静地审视一遍。

可也正因如此,这种话从闻绛嘴里说出来,就会自带着种别样的几近背德的刺激,像是雪山为你展现了旁人都不曾见到的另一面。搁在平时,这种反差会让谢启感到头脑发胀,脊背发麻,现在却又叫他觉得喉头发苦。

他的手指颤了颤,有那么几秒,他的内心其实涌现了阴暗的冲动,这种冲动不时升到最高,又在闻绛的注视下变得委顿。最后谢启抬起手,重新握住闻绛的手腕,总算挤出来一句:“是。”

“我又不是把你当......”后续的内容消散,谢启本来就对着闻绛说不出来任何贬损的话,更别提现在情绪混乱,他张了张嘴,却沉默了几秒,最后只说:“你不做我也不做了,我用不着。”

......听着还挺让人开心。

能从对方的话里感受到对自己的关切和尊重,闻绛轻轻眨了眨眼睛。

“嗯,我知道,我也没这么想自己。”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尊重是可以被感知的,自己当然不是对方拿来纾解欲望的工具,闻绛继续问:“你希望怎么做?”

我希望?

我希望——

“嘘。”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此刻悄然开口道:“别说。”

说了就什么都没有啦。

谢启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反复张了好几次口,闻绛感受到对方轻微的颤抖,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感觉对方像已然被逼到悬崖边上般走投无路。

“……你让我抱你吧。”

谢启最后开口道,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或许,他只是本能地在给自己的话寻觅更多纯理性出发的论据:“之前在车上那次,不就这样好了吗?”

“不做了。”他干巴巴地说,近乎一种请求:“就抱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