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烧栗子
章洛生不听,“怎么样,认输吗?”
程泽死死咬住唇瓣,不服输,也开始挠章洛生。
一时间,两人在床上翻滚不停,被子枕头都蹬落在地,最终程泽筋疲力尽,四肢张开瘫在床上,章洛生骑在程泽身上俯视他,眸色渐深。
程泽故技重施:“周荷庭,你怎么来了。”
章洛生轻笑:“这次我可不会再上当。”
“快从我身上下去,重死了!”程泽推搡。
章洛生缓缓俯身,宽大手掌捏住程泽小巧下巴,迫使他微微上抬,程泽眼看章洛生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章洛生是寸头,单眼皮,眉毛长而浓,脸部线条利落,野性十足,程泽心中忽然升起胆怯,但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程泽。”章洛生意外温柔。
“其实外面的春色更好。”
“不信你尝。”说着章洛生吻在程泽的额头。
程泽眼睛慢慢睁圆,章洛生还在动作,吻在程泽脸颊:“外面的怎么样?香吗?”
“一点也不香,你快滚下去!”程泽羞臊难忍,用手掌抵住章洛生胸膛不让他靠近:“你快滚。”
章洛生不滚,他强有力地抓住程泽的手,在胸膛来回游动,“怎么样?好摸吗?”
程泽移开视线沉默不语,其实很好摸,章洛生一直在健身,身材令他十分羡慕。
“程泽,别理他们了。”章洛生仿佛变成知心大姐姐,“他们太复杂,心思太多,你跟他们在一起很有负担,一点也不快乐。”
“谈恋爱如果不快乐那还谈什么呢?”
“其实你可以选择更好的。”
章洛生抓住程泽的手,将它们带进衣服里,蛊惑道:“你摸摸我。”
程泽:“章洛生,你太不要脸了!”
章洛生不以为意:“脸有什么用,有些时候脸是一种累赘。”
程泽深以为然,但‘不要脸‘一向是他对别人的行为准则,万万没想到有人将这个行为准则用在他身上,程泽心中有气但无可奈何。
章洛生无赖道:“你是第一个摸我的人,人家可是黄花大小伙,你摸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滚你的。”程泽想抽回手:“是你强迫我模你的。”
“那也是摸了。”章洛生带着程泽的手往下,在小腹附近游离,程泽摸到一条条凸起的青筋。
见状,章洛生暗笑,“我还有更好的,你要摸摸看吗?”
“不,不,不用了!”程泽真恨自己读懂了章洛生的隐喻。
章洛生低下头,用鼻尖摩挲程泽的鼻尖,用嘴唇轻触程泽的嘴唇,低声呢喃:“别跟盛礼在一起,好不好?”
“也别跟周荷庭在一起,好不好?”
章洛生含住程泽的唇,探出舌尖舔了一下,“程泽,我比他们更合适。”
“外面的花香着呢。”
一番话听下来,程泽脑子更乱了,他侧过头躲过章洛生的吻,忽然瞳孔骤缩,慌乱道:“快起来,盛哥来了。”
章洛生不信:“又骗我,这招不好用。”
“真的没骗你,你快起来。”程泽急了,疯狂扭动身躯,章洛生感到怪异,刚想抬头,眼前却闪现一双大手。
盛礼拽起章洛生一把将他扔下床,周荷庭还没等章洛生反应一拳挥在章洛生面门。
周荷庭怒气冲天:“贱人!不要脸的贱人!”
章洛生笑了一下,利落从地上爬起,“人盛教授都没说话,你瞎激动什么。”
盛礼额角青筋暴起,再次挥拳:“章洛生,你太不像话!”
三人打成一团。
第78章
程泽心烦意乱,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三个人因为他打起来听起来很爽,但他大爷的是三个男人啊!
男的,带把的!
程泽对天比了个中指, 坚信老天爷在玩弄他。
三人打得昏天黑地,程泽没有上前拉架, 而是出了门,直奔墓园。
太阳下班了,天咻一下黯淡, 墓园更为冷清,半个人影也没看见, 程泽将鲜花放在赵淑芳的墓碑前, 席地而坐, 头靠冰凉墓碑。
程泽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墓碑:“妈, 我来看你了。”
“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跟程富强断绝父子关系了, 从此以后他不是我爸,我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还有你儿子现在手里有几个钱, 估计以后真的能当上大老板, 妈, 你真厉害, 是个预言家。”
程泽笑笑:“我现在过得很好, 对了,盛哥现在在我们学校教书, 学校里也不会有人欺负我。”
“就是吧……”程泽小脸皱起:“妈,你当初一定把我生错了,我应该是个女孩才对,不然怎么尽招惹一些男的。”
“唉。”程泽长长叹一口气, 迷茫道:“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盛哥对我那么好,虽然当gay也没什么,但我,但我就是觉得怪怪的。”程泽从地上捞起一朵花,一下一下揪着,好像揪完了烦心事也就没了一样。
程泽又叹了一口气:“唉,妈你说,你干嘛把我生的那么优秀呢。”
“我感觉我没办法面对盛哥了。”
“盛哥,盛哥他……”
程泽想起盛哥带他离开程家,想起盛哥挤出时间给他开家长会,想起盛哥陪他熬过高三,想起盛哥一晚又一晚的国际长途,想起盛哥给他叠的雪花,想起他们在温泉里的荒唐。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鲜活,仿佛就在昨日。
程泽吸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妈,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啊?”
周荷庭和章洛生的出现如当头棒喝,敲碎激情下的高.潮幻想,令程泽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
接受盛哥,他害怕自己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即使在一起还是伤害盛哥,不接受盛哥,他害怕盛哥因此离开,他们早已亲如兄弟,程泽不能接受唯一的家人离他而去。
北风大而猛烈,程泽落下的眼泪顷刻间就被吹散,但那痛苦的呜咽却随风飘得很远很远,穆清皱了一下眉,抬起眼帘,即使在黑夜里,也能窥见对面的人哭得好丑。
穆清将奶奶的墓地打扫干净,对面的人还在抽噎。
“喂。”穆清喊了一声。
程泽抬起朦胧泪眼,谁在说话?
四周黑乎乎的,程泽左右看看没看见人,不会是…鬼吧?这里是墓地,也就是鬼魂的家,程泽不免害怕,哆哆嗦嗦站起来,“谁?谁在说话?”
“我是好人,一生没做过坏事,你要想害人千万别来找我,我可是优秀党员,真的……”
穆清无奈往前跨一步,站在程泽面前。
程泽吓了一跳,眼前的人一身黑,戴着黑色帽子,还戴着黑色口罩,神神秘秘的,只能看见一双泛着亮光的眼睛。
“不,不是,你是人是鬼?”
穆清递一包纸给程泽:“直男就该和女生在一起,别祸害gay。”
程泽愣了一下,“你都听见了?”
“不是,你真没礼貌怎么偷听我说话。”
穆清不欲废话,转身就走。
程泽站在原地拆开纸巾,擦了擦眼泪。
后知后觉感到丢人,本来仗着墓园没人才敢放肆哭一把,还说了很多埋在心底的话,谁知道背后窝着一个人,把自己的话,哭声,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程泽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开始巡视墓园,来回走了两遍才放心,还好没有别人。
心事重重出了墓园,忽然听见有人喊他,程泽回头,惊道,“盛哥?”
盛礼靠在车前,柔声道:“上车吧,我们回家。”
程泽鼻子又开始泛酸。
盛礼笑了一下:“怎么,不听盛哥的话了?还是说不想认我?”
“谁说的!”程泽小跑着过去,“你永远是我哥。”
盛礼揉揉程泽脑袋,又摸了摸他的脸颊:“快上车,脸冰凉。”
程泽眨眨眼睛,重重‘嗯’一声。
上了车程泽才看清盛礼脸上的伤,盛礼别过脸,“他们伤的比我重。”
程泽强硬掰过盛礼的脸,盛礼嘴角青紫,脸颊有几道血口,程泽嘴角不由紧绷,盛礼看得分明,安慰道:“一点小伤,我没事的。”
“盛哥。”程泽低下头:“是我害了你。”
“瞎说什么。”盛礼捏程泽后颈,迫使他仰头:“不要多想,好不好?”
程泽垂下眼帘,瘪着嘴巴不说话。
盛礼沉默良久,然后降下车窗,风把盛礼的声音吹得异常干涩:“是我太心急了。”
“也许不该那么快坦白。”
“我,我太心急了。”
程泽想说些什么,但他看着盛礼温润的侧脸,没有发出声音。
“本性是很难改的。”盛礼往前探了探身:“阿泽,我想抽一根烟。”
没等程泽回答,盛礼已经摸出烟盒,磕出一根烟,咔哒,红色的火苗舔上白色烟管,盛礼对着车窗吸了一口,白雾刹时消散在夜风里。
抽完半根,盛礼才徐徐说道:“本性难改,就像阿泽是直男,不能接受男性,就像我喜欢阿泽,一辈子不会更改。”
瞬间,程泽的心抽搐了一下,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抓住,然后毫不怜惜地抓挠,把一颗心揉得皱巴巴,把心里的血全挤出来为止。
滴答滴答,那是眼泪落下来的声音。
程泽看着盛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