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被豪门哥哥找回后 第33章

作者:吃蔬菜嘛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古早 HE 追爱火葬场 近代现代

“找到了。”

“找到了就好。”院长放下心来。

“其实我今天来找您是想和您询问关于领养小伞的事情。”纪棋开门见山。

院长愣了一下,表情复杂:“你说你要领养小伞?”

“这孩子疑心非常强,从他刚进孤儿院到现在都是自己一个人玩,并且对于来孤儿院之前的经历有……”

“我是想来帮余安声办领养手续的。”

劝阻的声音戛然而止,其实她说那么多就是因为小伞除了余安声谁也不认。她没去过问余安声和纪棋的关系,只是点点头又咳嗽起来,嘴里说着:“如果是小余就好,是小余就好。”

院子里不再像以前一样热闹,余安声告诉小伞自己在试着开口讲话。小伞高兴坏了,缠着余安声不停地问他是不是以后可以给自己聊天讲故事了。

看着余安声点头后,小伞认真问他:“哥哥,你今天为什么和那个人一起过来?还坐他的车子。我不喜欢他,他欺负过哥哥。”

余安声卡壳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与纪棋的关系,思索了半天正准备打手语,就听见背后传来懒洋洋的音调。

“好像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呢?”

小伞一个激灵站起身,脸上丝毫没有被抓住后的尴尬,他仰着头盯着纪棋,警告意味极其明显。

“院长让你去找他。”纪棋拍了拍余安声的肩膀道。

余安声有些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起身离开时小伞跟在余安声屁股后,大喊:“我也要一起去。”

还没抓住余安声的衣服,小伞就被人提溜住了后衣领,他在半空中扑腾好几下,冲着纪棋嚷嚷着放他下来。

“大人的事小孩子掺和什么,”纪棋朝着余安声抬抬下巴,示意让他过去,“你就给我好好在这待着。”

院子里小伞跟纪棋大眼对小眼,纪棋坐在台子上,也没嫌脏,从地上薅了两根狗尾草低头在手里捣鼓着。

兔子耳朵还没编出来就看到前方多了一双灰色小鞋,纪棋抬头看到小伞叉着腰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十分坚定。

“爱护花草树木,你们老师难道没教过你吗?”

纪棋一听这话笑出声来,敢情来这当小班长来了,他手上动作没停,指着不远处一只正在刨地的猫说:“我打报告,它也没爱护花草树木。”

顺着纪棋的手看过去,小伞看到了小白,这是花花生下的孩子之一,另外两个都被人抱走了,只有小白一直在孤儿院里。

花花上一次出现是在三天前,孤儿院的东南角有院长为它们做的猫窝,花花每天都是上午去村子外逛一圈,等到傍晚才会回来。

有时候它会带小白一起出去,有时候不会。

回过头小伞理所应当道:“你能和小白比吗?”

小白可是经过孤儿院和哥哥认证过的猫,别说刨土了,就算是把院子里的草全拔了都不算什么。

“你这是搞区别对待。”纪棋手里的兔子头已经编好,他伸手递给小伞。

小伞没接,幽幽问道:“你和哥哥是什么关系?”

纪棋收回胳膊,手指夹着狗尾草随意晃动,“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嗯……你们是好朋友吗?”小伞表情认真,问完后眉毛皱成毛毛虫,“可我不喜欢你和哥哥是朋友。”

敌意太明显,纪棋本来没打算和小孩子较劲,这会儿也沉不住气,用一种十分得意的语气一字一句道:“那不好意思,我是他哥,比朋友还要亲近。”

话音刚落就面前的小家伙就仰头哭嚎起来,动作突然,音量巨大,吓得纪棋脱口而出一句:

“我靠”。

纪棋哪见过这场面,匆忙从台子上下来弯腰给他擦眼泪:“别哭了,不就是他哥嘛,有那么难以接受吗?”

小伞哭得更大声了。

正手足无措时,不远处出现了余安声的身影,纪棋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全然将把小家伙惹哭的罪恶感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纪棋没料到余安声竟也红着眼眶,眼泪哗哗往外流,一时不知道该先安慰谁。

小伞鼻涕和眼泪混成一团,嘴巴里的字黏糊糊:“余安声,我不喜欢你了。”

“我不喜欢你了。”

小伞重复,脸在胳膊上蹭了好几下,袖子上的泪水晕开,布料变成了明显的深色,他声音逐渐变大:“你不是……我的了,你有新的家人,新的哥哥。你说好会一直当我哥哥的,你不能骗我。”

余安声着急,身体抖动着快速打手语:[我没有骗你,再过几天我就可以。]

“说谎!”尖锐的童声打破了余安声的动作,“你们都在说谎!其实妈妈早就死了对吧,她根本不会再回来了!”

[谁告诉你的。]余安声的表情破裂,身体发麻僵直,血液倒灌,[谁告诉你的!]

纪棋握住余安声的手,皮肤传来冰冷的触感。

“谁都没有告诉我,是我……”声音已经不再连贯,之前断断续续的记忆小伞从来没有忘记,“是我自己发现的。”

“那天她根本不是想带我出去玩,在到公园前妈妈就带我去了河边,她一直都不想要我,所以,连死都不愿意带上我,对不对!”

去了河边,余安声听到这几个字后全身的力气都泄了下来,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怎么也抬不起来。

小伞是在公园被发现的,被发现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警察很多,周围都是来看八卦的人。

那些人聚在一起,事不关己地讨论着,声音像苍蝇一样惹人烦。盛夏天气炎热,空气潮湿,乌云遮住了太阳,一切都显得压抑且令人烦躁。

小伞一声也不吭,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秋千两边的绳子,蓝色儿童雨伞就放在旁边。

他母亲被打捞上岸的时间就在发现小伞后的两小时,警察确认女人身份,发现没有家属认领后,盖上白布的车子就运往了停尸房。

没有人会让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孩认领自己母亲的尸体,那是件太残酷的事情。

大人编造的善意的谎言成了每个人的默契,小伞没有说过自己被带到河边的事,他和这群大人一样,在谎言中沉浸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余安声迅速往前一把抱住小伞,头抵在他肩旁摇头。小伞哭的撕心裂肺,余安声从没见到他这样过,就连第一天到孤儿院他都没这样哭过。

或许是哭累了,小伞靠着余安声睡着了,余安声不敢动,维持着一个姿势很久,脚麻到动弹不得。

还是纪棋从她怀里抱起了小伞,将他送回了房间。

[我今天不回去了。]余安声眼睛很肿,眼眶周围一片红,小伞今天的情绪太激动,他心思本就比普通孩子敏感,余安声害怕他会做什么过激举动。

“你睡哪?”

[我和小伞一个床就行。]

“嗯,那明天一起走吧。”

余安声猛然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揉揉耳朵,却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听到纪棋肯定的回答后,心情突然变得轻松。

晚上三人挤在一张床上,小伞躺在两人之间,床不大,就一米五。

老旧木床因长时间的使用而发出陈腐味道,床单被罩上面的花纹被洗得泛白,看不出原来的形状。纪棋睡不着觉,直勾勾盯着屋顶。

乡下不如城里,没路灯。这会月亮又没出来,只要一把灯拉灭,黑得不见五指。平稳的呼吸声响起,纪棋知道余安声睡着了,帮院长忙活了一下午,又哭了那么长时间,肯定累坏了。

想翻个身子,但床实在太小,只要动一下就会吱吱呀呀响个不停。纪棋索性放弃了,却听到一个猫儿似的低语,声音微弱,稚声稚气说着对不起。

“你哥睡着了,听不见。”

纪棋善意提醒,忽的感觉身边有人动弹一下,即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投过来的目光。

“睡不着?”纪棋问,“也是,白天睡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能睡着就怪了。”

没人回答他,纪棋自讨没趣也不说了,就在他以为就这样安静下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带着鼻音的童音。

“你真的是哥哥的哥哥吗?”

“如果我说是,你不会又要哭吧。”纪棋有点PTSD了,半开玩笑说着。

小伞没说话,纪棋将两只手垫在后脑勺,自顾自地说:“小屁孩,你以为死是什么很容易的事吗?”

“跳楼的话身体会摔得四分五裂,痛不欲生;吃药的话会恶心呕吐,比拉肚子难受一万倍;就算是上吊也得被勒得眼球突出,手指蜷曲。”

恐怖的话在纪棋的嘴里跟问今天吃什么一样平淡:“所以,哪有妈妈舍得带孩子去死的呢。你哥没骗你,他只是怕你误会。”

“那你现在是在安慰我吗?”小伞这小大人一样的语调逗得纪棋想笑,总觉得这故作成熟的样子好熟悉,想了半天,居然觉得和小时候的自己很像。

“谁安慰你,咱俩不是互相看不顺眼吗。”

这句话小伞倒是没反驳,纪棋觉得这孩子在某方面还真是诚实得可怕。

窗外不知道什么虫子一直在叫,纪棋很久没听到过这种声音,快要睡着的时候小伞低声说了段话,纪棋的困意立刻消失不见。

“下午的时候,哥哥告诉我你不是坏人。他说你是来爱我们的,和哥哥爱我一样。”

纪棋怔了好久,直到温热的小手握住了他的食指,他才反应过来。

月光透过窗子幽幽打进来,纪棋看到小伞睡在中间,另一只小手握住了余安声。

第36章

领养手续要等下个周末去办,从孤儿院回来后纪棋就让刘姨提前打扫了间客房,房间不大,但作为儿童房绰绰有余。

幸福突然砸下来的眩晕感让余安声晕头转向,他根本看不到这份带有目的性的好处,只沉浸在被爱的表象中。

中午去食堂吃饭时收到了工作群的消息,群内通知上写着团体聚餐,这是余安声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

以前他兼职时常被排挤,不是把他推到后厨干些重活就是让他去跑腿,团体活动更是没有他的影子。

不过余安声也不爱参加这种活动,他又不会说话,既活跃不了气氛也不认识什么人,只是这种活动如果不去参加很容易会被孤立。

犹豫了一分钟后他还是老老实实得在手机群里扣了一个收到,转而第一件事就是和纪棋发去消息。

[今天晚上我不回家吃了,要参加员工聚会,可能会晚一点回家。]

消息是下午的时候才看到,手上的材料被放到一边,纪棋有种自家孩子出门和同学鬼混的感觉。

[晚上几点?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一连串的问题发过去,纪棋眉头皱得要夹死一只苍蝇,想着这破书店搞什么聚会,余安声人胆小,又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也不知道出声拒绝。

他发消息再次确认:[真要去?]

[要去的,晚上没说具体时间,你要接我吗?]

[当然。]

捧着手机一脸笑容的余安声:[那我到时候给你发定位。]

提前告诉刘姨不用做自己的饭,余安声返回群里看到季与秋发了一则通知,说是明天额外放一天假,带薪假期,为了大家今晚能玩尽兴。

员工小群里讨论声不断,大家聊得火热,一群人猜测今晚会去哪儿玩。

下午临下班前手机工作群发布了餐厅定位,余安声出门正拿着钥匙走向电动车时,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