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岛下小雨
第二天,柏青趁着池湛出门办事,避开管家和其他人,装作在庄园里乱逛。
好在他平时也爱到处晃悠,倒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才不信池湛那天拙劣的谎言。
池湛好像瞒着他做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才需要瞒着他呢?
柏青一边思索一边走得离家的房子越远。
庄园之所以称为庄园,正是因为它的占地面积极其大,正好满足了池湛不想被人打扰的念想。
柏青知道后面好像是一片很大的葡萄园,他刚来就把周围给摸遍了,唯独葡萄园没去过。
管家没明说,只是让他少往那里面走,说有很多蚊虫,倒也不是完全禁止。
尽管柏青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在走了二十多分钟后,望着不见尽头的路和葡萄园,心里开始叫苦。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拐了个弯,一幢小房子映入眼帘。
柏青走近一看,木门上挂着牌子,牌子上写的是【恒温酒窖】。
与此同时,池湛结束工作后,打开远程监控程序,手机屏幕上,小蓝点慢慢往后山的方向移动。
男人脸色旋即沉了下去。
“吱——呀——”
木门发出沉重的响声。
柏青探头往里扫了一眼,发现里面只有几个酒架,架子上摆满了酿好的葡萄酒,每瓶葡萄酒上都贴了年份种类标签。
他正想关门离开,木地板下传来微小的响动。
很轻微,像是有人在拿什么东西在敲。
柏青停下要离开的步伐,仔仔细细观察这里的布局和结构,然后在踏上一块松动的地板时呼吸停滞了。
那块地板和其他的完全无异,是长宽高大约为一米的正方形,只是……
柏青又踩了踩,发现脚下这处比其他处要更松动一些。
他蹲下来,用手指在那块地板上细细摸索,果然在摸到某处时发现了异常。
微微凸起的一小块仿佛被人有意与周围隔开,就像是大木板上嵌入了一块小木板。
柏青把那一小块往下一按,只听咔的一声,大木板猛地翘起了一边,发出的动静吓了柏青一跳。
他咽了咽口水,没想到这机关如此灵敏,只是轻轻一按这一小块,就弹起这么大一块地方。
柏青把整块木板抬起,发现了一个秘密通往地下的通道。
这里竟然有一个暗窖!
到这里他还觉得正常,地下酒窖很常见,有的酒对储存的地方和温度都有严格要求,而地下室是很常见的藏酒地方。
他看了眼楼梯蜿蜒往下通往不见一丝光亮的黑暗,有些犹豫不决。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怕鬼。
特别是这时下面突然窜上来一股妖风,发出阵阵呜呜声,像是有人在哭。
柏青当机立断,立马收回了伸下去的脚尖,决定等池湛回来后,拉着他一起来看看。
可刚一收回脚,下面就传来一阵疯狂的嘶吼和骂声。
“池湛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怎么?不敢下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吓尿了不成?!以前我能打你!!现在照样能把你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哈哈哈……”
池湛以最快的速度驱车赶了回来,一路上他都在想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柏青会怎么想?会觉得他可怕吗?会觉得他残忍吗?会从此恐惧他的靠近吗?会想要……离开他吗?
可是怎么办?
他就是这么一个眦睚必报的人!他要将池胜全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百倍!千倍!全部奉还回去!
昨天他命人把池胜全打了个半死,然后把他丢进了地下室里,做这一切时,强制何筝泉在一旁目睹了全程。
何筝泉被男人的狠厉吓到瘫软在地,**流出腥臊的黄色液体,池湛蹲下身,口吻阴沉又扭曲。
“如果你再做多余的事情,或者再出现在青青面前,惹他不快,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他更惨。”
池湛悠然自得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吓到魂飞魄散的何筝泉,抬手让人把他给拖了出去。
何筝泉被丢出去后,像只濒死的狗一样趴在地上,良久,才慢慢找回自己四肢的知觉,头也不敢回地跑了。
一想到柏青会离开他这个可能,男人冷峻的轮廓更染寒霜,他面上一凛,飞快往酒窖的方向赶过去。
池湛拉开酒窖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被抬起的木板,心一点一点地坠了下去,脸上故作冷静的面具一寸一寸碎裂开来,池湛袖下的指尖微动,竟有些不可控制地发起抖来。
所以当看到柏青将池胜全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挥向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时,池湛不由得一愣。
柏青拳拳到肉,几乎是下了死手,池胜全昨天被打了一顿,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再加上这些年的声色犬马,早已不复当年年轻力壮的模样。
不过他也没有束手就擒,抬起拳头就打算反抗,可没想到手刚一抬起,就被一只脚狠狠踩下,只一下,就把他的手腕骨给踩裂了。
仍不够,脚的主人毫不留情地就着他骨裂的地方慢慢加重力道碾压,地下室响起池胜全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那惨叫绕梁不绝。
可惜在场唯二的两个人没有一个人在乎,柏青只是一味的发泄,池湛又一脚把池胜全的另一只手踩骨裂,确保他再没有余力伤害柏青之后,才将视线落回柏青身上。
不对劲。
青青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终于在柏青打掉池胜全的一颗门牙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池湛瞳孔一颤,急忙把陷入魔怔的人抱开。
柏青还以为池湛在阻止自己,疯狂挣扎:“你放开我!我打死他这种人渣!要不是他!要不是因为他!我——”
“你冷静一点!”
池湛厉声打断柏青的语无伦次,柏青被他吼得一愣,有些无措,可随即立马勃然大怒:“吼什么!就你会吼?!你再吼我一声试试!”
池湛被骂得脖子一缩,赶紧软下声来:“没吼你宝宝,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怕你手疼?”
说着池湛牵起柏青的手,细细检查,只见他指节处已经有点破皮渗血。
柏青气一下就消了,刚才还没感觉,池湛这么一说,他还真的觉得有些泛疼。
地上半死不活的池胜全:……
池湛有些心疼地对着伤口呼呼吹气,道:“宝宝,你想教训他别自己赤手肉搏上。”
柏青闻言挑了挑眉,以为池湛会说让他来,可没想到男人掏出一把匕首,云淡风轻道:“用工具。”
柏青:……
还是地上半死不活的池胜全:……
这两个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啊。
池胜全缩了缩身子,嘴巴里吐出一口血水,努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柏青也就上头那么一会儿,这会儿发泄完也冷静下来了。
池湛还想要把匕首往他手心里塞,一副柏青杀人他递刀埋尸的模样看得柏青心里无语。
他把匕首扔到一旁,露出一个怅然若失的表情,摇摇头,警告道:“我不用,你也不许用!”
随即柏青推开池湛,对池胜全投去一个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眼神。
一直留意他的池湛心里暗暗惊奇,他对池胜全恨意难消尚且情有可原,可青青为什么也对池胜全抱有如此大的恨意?
可没等池湛想出个所以然,柏青又把视线移回他脸上,声线颤抖:“要不是他……”
柏青没在继续说下去,一句话留了半截儿,引人遐想,更令池湛心脏骤停的是,下一秒,柏青眼底泛起泪光。
“宝宝……”这下池湛真的慌了,想要去拭掉柏青眼角的泪水,被柏青偏头避开,手在半空中停滞了半晌。
“青青……你怎么了?别、别哭好不好?有什么不开心你跟我说!我替你解决!”
他手掌把住柏青两侧的胳膊,不允许面前的人把心事闷在心里,止不住地询问柏青到底怎么了,而柏青只是用一种池湛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柏青不容置疑掰开池湛的手,转身走出了地下室。
池湛愣愣盯着自己的手掌,他向来秉持着从柏青嘴里问不出来的话,那就找能够说出来的人。
他眼神一变,如毒蛇一般阴冷的目光一寸一寸刮过池胜全的全身。
神经质歪了一下头,整个人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大步快速逼近池胜全。
“你、对、他、做、了、什、么?”
池湛抄起被柏青随手扔在地上的匕首,匕首在他手中漂亮地翻转了一圈,随后抵在了池胜全的喉结上。
池胜全大气不敢喘,口水不敢咽,生怕自己一动,那冰冷的刀刃便会划开他的脖子。
岂料池湛一眼洞察他的恐惧,陡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池胜全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嚷嚷着叫唤:“你、你不能伤害我!我、我是精神病人!!!”
池湛闻言毫不犹豫刺穿他的手掌,中年男人瞪大双眼。
“啊——疼疼疼!救命!!啊啊啊啊啊你个疯子!你给我等着!啊啊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惨叫此起彼伏,中年男人的身体像被放了血的猪一样倒在地上颤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池湛并不罢休,面无表情还就着流血的伤口把匕首旋转了一圈。
池胜全以为自己像往常一样,搬出自己有精神病的借口,一切罪恶都能够被理解,都能够被原谅,可池湛不是仁慈的人,相反,他冷血至极,并且最厌恶池胜全拿精神病说事。
以前池湛被虐待毒打得奄奄一息时,不是没有想过自救,不是没有人怜悯他,可别人一听池胜全说自己有精神病,便都摆摆手,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久而久之,池湛便不再向人求救了。
反正结果都一样。
池湛眸光一沉,一把将匕首入池胜全的大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池胜全叫唤够了,池湛再慢条斯理道,声音又轻又冷:“说?还是不说?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那样?!”
“只要你肯说,我就给你叫医生,好好地医治好你。”
池胜全疼得背后全是渗出的冷汗,脸色青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一听池湛说要给他医治,眼睛都红了,忙不迭回答:“我说!我说!我全部都说!”
与此同时,柏青出了酒窖后,脸上魂不守舍的神情一下子敛得一干二净。
他回程的步调轻盈,甚至好心情地哼起歌来,不成调的旋律在他口中反复哼响,而他本人也不像来时那么紧赶慢赶,反而走走停停,这闻一闻花朵,那折一折树枝。
柏青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张开双臂,做了一个魔术师表演结束之后的致敬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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