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祝辞酒
唐末心态很稳,只是晚上比以往早睡了半小时。
***
U大,大礼堂后台。
今天有节目演出,后台换演出服化妆的同学挤成一团,乱哄哄的。
唐末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烫的耳朵往外走,不和大家一起凑热闹。
唐末不爱运动,昨天爬完山回来没感觉,今天一觉醒来腿疼腰疼肩膀疼……
浑身上下,只有脖子以上不疼。
不止他一个,小群里其他人也在嚎肌肉酸疼,下楼梯都要扶墙。
离自己上场的时间还早,见宋长渡没在群里说话,唐末私戳他:
【爬完山你身上不疼吗?】
宋长渡说还好,还问唐末是不是昨晚睡前没有按摩放松肌肉。
唐末:……
他还真没有。
动了动酸痛的肩胛骨,唐末问:【你来看大礼堂看演出吗?】
他记得宋长渡今早没专业课。
消息发出去后宋长渡那边一会儿没动静,唐末以为他又在卷,刚要放下手机,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唐末。”
“你回头。”
第39章
看见宋长渡出现, 唐末有些意外:
“你不是没时间吗?”
他还记得宋长渡为什么当初在最后关头弃权,他刚才只是顺口一问,没想到对方真来了。
宋长渡在唐末身边坐下:“下午再去。”
再怎么赶时间也不差这几分钟。
唐末闻言笑睨他一眼:“你当时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为了宋长渡临时弃权特意跑过去找他的事, 那时候他还想找机会揍这人一顿。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两人的关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竟然能心平气和的当朋友了。
现在想想, 之前的针锋相对,仿佛都变得遥远。
宋长渡没接这话茬, 看向他手中的演讲稿。
“喏。”唐末把手中的稿子递给他:“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的?”
宋长渡对辩论社的王牌辩手写的稿子很有信心:
“已经很好了。”
唐末笑他敷衍:“你看都没有看。”
见唐末时不时揉肩膀, 宋长渡微蹙眉:“很疼?”
唐末皱眉点头:“还越来越疼了。”
说完后唐末看宋长渡:“你浑身不疼吗?”
问完唐末才想起来, 宋长渡会晨跑, 是经常锻炼着的, 爬山那点运动量对他来说应该很轻松。
果然,宋长渡摇头:“还好。”
讨厌运动、体测三千米要命的人表示羡慕,但一想赵玉成仲天庆他们也疼, 唐末心里平衡许多。
知道这人娇气怕疼, 宋长渡看时间还早, 提出给他按按肩膀。
唐末眉梢微挑:“你还有这手艺?”
经常运动的人多少都知道一点如何缓解肌肉疼痛,宋长渡:“要不要当第一个实验者?”
学神的按摩服务,唐末有点心动,转身背对他,状似勉为其难开口:
“那我就牺牲一次。”
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转过身后还不忘叨叨:
“你下手轻一点。”
他身上是真疼。
唐末脊背挺得直,严正以待等着宋长渡上手, 从宋长渡角度,垂眸视线刚好落在唐末后颈。
今天要上台演讲,是比较正式严肃的场合, 唐末今日穿了黑色长裤搭配白衬衫,一双大长腿修长笔直,配上这张脸,走到哪儿都是引人注目的风景。
开学典礼还没开始,他的照片就已经在论坛刷了几栋高楼。
无数学弟学妹跟帖求联系方式的人就坐在自己面前,伸手就能碰到。
因为不停抬手揉肩膀,唐末白衬衫的领口向后敞了些,露一小片莹白皮肤。
刚好能看见他后颈的那一粒小痣。
盯着那个颜色略深的小点,宋长渡神色微动,抬手在那一小块凸起按了下。
“痒哈哈哈。”唐末脖子一缩,笑着往旁边躲:
“你按肩膀,不要摸我脖子。”
“那你坐好。”宋长渡扶正他肩膀。
唐末乖乖不动了,但在宋长渡按第一下时,他还是缩了缩肩膀,嚎了一声:
“疼。”
本就肌肉酸痛,按摩的过程不可能没感觉,但把揉开之后就好了,宋长渡没让唐末躲,让他先忍着。
唐末……唐末根本忍不住,在宋长渡按一下他哼唧一声,肩胛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翅膀一样乱颤:
“不、不行……宋长渡你轻点……”
宋长渡手下力道不减,按到唐末肩膀某块地方时,扑面而来的酸疼感让他整个人一颤,忙不迭往旁边躲:
“不来了不来了。”
眼泪都快给他疼出来了,说话语调都不是很稳,飘着的。
要不是清楚的知道宋长渡的为人,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公报私仇了。
唐末往长椅的另一边挪,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怜巴巴的告饶。
仔细看他眼角还挂着一点疼出来的生理眼泪。
唐末避之不及,宋长渡没强求,只是问:
“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好像有一点。”唐末活动着肩胛骨感受了下。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揉按的力道下去后,他真的感觉没有之前难受了。
按摩就是这样,过程很痛苦,结果很舒爽。
宋长渡问他要不要再按一会儿,唐末忙摇头:“不了不了。”
在钝钝的长痛和尖锐的短痛之间,他义无反顾选择了前者,享受当下。
接下来的时间宋长渡便安静的陪唐末坐着,不说话干扰他,让他抓紧时间再顺两遍稿子。
***
唐末上台时,大礼堂的欢呼和掌声达到了最高,台下不少人喊他的名字,还有人胆大包天,不顾现场这么多领导在,直接大声表白:
“唐学长,我爱你!”
有人立马跟:“糖是送的,不甜不要钱!”
主持人出声压了压场,唐末趁这时间思考了一下后面这句话,反应过来这是他和宋长渡两人的cp粉。
台下人那么多,唐末视线不知道宋长渡到底坐在哪儿,不过从下面的躁动中,还是大概摸清了宋长渡所处的区域——
毕竟那一片的尖叫声格外的大。
视线在一群黑压压的脑袋中扫过,唐末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开始自己的演讲。
驾轻就熟的流程,短短几分钟的演讲,按理说不应该出现任何失误,可演讲稿才念一半,话筒突然出现一道刺耳嗡鸣。
话筒出了问题,拉长的电流声让离两边音响比较近的同学条件反射捂耳。
离话筒最近唐末眉头拧紧,感觉那道声像是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本来全身上下只有脖子以上不疼的人,瞬间感觉脑子都被搅散了。
嗡鸣阵阵,差点没给他搅晕。
漫长的电流声过去,唐末双手撑在木质台上才稳住身形。
唐末闭了下眼,压下心里的不适,接上自己的话:
“……责任以行,金融系全体……”
那一声嗡鸣像是导火索,又像是提前为唐末敲响的警钟,难受感并没有随着时间消失,反而一阵盖过一阵。
像是深夜大海掀起的巨浪,仿佛要把他溺毙在里面。
不仅如此,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了大|腿处的炙热,不是幻觉——
那是他放福牌的地方。
事情不太妙,心里的不安像涟漪扩散开,唐末抓着桌沿的手用力到手指泛白。
强撑完整场演讲,鞠躬下台时,唐末死命掐着自己手心,疼痛让他勉强维持表情,没失态,没被任何人看出此时的异样。
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却还要强装镇定和路过的同学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