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袁舟律
美芝姐不放心,又比划几下。
“真的没事。”
王美芝这才离开。
宝宝从下午一直睡到晚上,还没喂过东西,温砚刚把他抱到怀里,立即往温砚胸口上啃,温砚忍不住笑,“别着急,妈妈有很多。”
然后解开西装和衬衣的扣子,奶香味弥漫,被吮得红艳艳的,温砚耳朵一热,还来不及羞耻,蔺奕景的小嘴便已经吃住。
像小猫一样。
温砚无奈地看着他。
吃了大概十分钟,蔺奕景的小肚子鼓起来,是已经吃饱了。
但他总是吃饱了也要继续吃,温砚答应了蔺川鹜,所以掰开他的嘴,让他吐出来,然后把旁边的奶嘴拿过来。
蔺奕景之前也不肯吃奶嘴,温砚只得把奶嘴沾上他的气味,蔺奕景才肯吃。
蔺奕景含着奶嘴,很快眼睛便睁不动了,温砚高强度社交一天,也闭上眼睛,和蔺奕景一起睡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楼下也寂静极了。
他听见浅浅的呼吸声,这才从黑暗中隐约辨别出一个沉默的轮廓。
“川鹜……”温砚拧开床头的夜灯。
蔺川鹜衬衣微微敞开,一缕发丝垂落在眼前,看起来有些疲惫。
温砚坐到他旁边,“怎么不出声坐在这里?”
蔺川鹜凝着他的脸。
“你看起来很累。”
“是有点。”
“川鹜,你要吃吗?”温砚脸庞发热。
蔺川鹜滚了一下喉结,把他从床上抱到自己腿上。
“给你留了一些。”
温砚把蔺川鹜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
尾椎骨涌起酥麻的电流。
温砚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把他散落下来的头发重新拢到后面去,露出英俊的眉眼。
“……你和奕景都是我的宝宝。”温砚呢喃。
很快感受到苏醒过来的。
温砚轻轻颤抖。
等蔺川鹜吃完。
“川鹜,你想做吗?”温砚脸红着问。
蔺川鹜呼吸沉重,抱紧他,“不累?”
“我刚才已经睡一会儿。”
“没关系,你要是不想就算了。”温砚轻声。
却很快感受到alpha汹涌的欲。
“川鹜,安全措施。”温砚呼吸凌乱。
蔺川鹜停下。
“不然会怀孕的……”温砚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不会怀孕,所以并不在乎他做不做安全措施,可他显然小瞧了蔺川鹜的生殖能力。
“等奕景一岁的时候,可以不做……”温砚又道。
蔺川鹜盯着他。
“到时候你可以让我怀孕,因为我还想再要一个和你生的宝宝。”温砚羞耻道。
“好。”蔺川鹜眼眶骤然发红,却很快低下头。
“你帮我。”
“……”
“我要那个有倒刺的。”
温砚脸庞热极了。
时隔三个月,生殖腔再度被川鹜打开了。
一开始很排斥,可认出是川鹜,便很热情。
想要喂给自己东西,然而却迟迟没有。
已经习惯了之后,竟然会感受到一丝失落。
温砚趴在蔺川鹜的肩头,一边歇息一边看着垃圾桶里的避/孕/套。
打着结,每一个都鼓鼓的。
竟然会这么多……
每一次都这么多吗?
怪不得自己会怀孕……
温砚抱紧他。
蔺川鹜抱着他去清洗,洗完之后,温砚像抱蔺奕景一样,把蔺川鹜抱在自己的怀里,亲了亲他的眼睛。
蔺川鹜心脏酸涩得厉害,却还是道:“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去看樱花吗?那我们带奕景也去,正好可以试一试谢衍送过来的婴儿车。”
“蔺奕景不去,只有我们两个。”
*
“川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砚站在车门前,蔺川鹜正把一件厚厚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帮他拉好拉链。
“等到地方后我会告诉你。”蔺川鹜打开车门,扶着他的胳膊,让他上车,温砚上车后,他也跟着,帮温砚系好安全带,吩咐司机开车。
一路上蔺川鹜紧紧握住温砚的手,温砚越发惴惴不安起来,他现在的生活幸福顺利,除了温时钏……
警局的标识越来越清晰,车子停下。
蔺川鹜没急着下车,而是捧着温砚的脸,抵着他的额头,哑声道:“温时钏找到了。”
“但是……找到的是他的尸骨。”
蔺川鹜的胳膊忽然被狠狠地抓住,温砚眼眶泛红,却没有一滴泪落下,也说不出话。
蔺川鹜扶着温砚下车,赵玉枳在等他们,赵玉枳的旁边还站着一位警察。
“这是我爸的下属,他会带我们过去看温时钏的尸体。”
赵玉枳担忧的目光落在温砚身上,赵玉枳始终相信,人过得幸不幸福是能够体现在脸上的,昨天赵玉枳见到的温砚,脸色红润,没人说俏皮话也一直笑着,可现在脸比鬼还白。
“走吧。”
来到停尸房,警察公事公办地打开储尸格。
连一具完整的人形都拼不出来了,几截白骨,骨头上残留着没有腐蚀完的血肉。
温砚呆呆地盯着,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他只是觉得,这个东西怎么可能是温时钏。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小钏不是这样的。”
赵玉枳道:“这个法医的鉴定书。”
“你弟弟去世已经一年,尸体在野外被腐蚀的很严重。”
温砚没有去看鉴定书,蔺川鹜接过来。
“可以让我单独在这里待一会吗?”
“当然可以。”
“川鹜,你,能不能也出去……”
蔺川鹜呼吸一窒,“好。”
停尸房外面。
赵玉枳点了根烟,“其实我觉得,你不用和他说实话,就让他当温时钏一直失踪就好了。”
“刚生完孩子,你们两个正是感情好的时候,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赵玉枳递给他一根,“他要是意外就算了,还是自杀。”
蔺川鹜没接,笑一声。
“你以为我不想瞒?”
“怎么瞒?”
“能瞒多久?”
“现在如实告诉他是残忍,但过去就过去了,我和温砚没有后账,但如果真的瞒着他,等他发现那一天,我怕是和程响余一样孩子和妻子都没有了。”
“你根本不知道他对温时钏的感情有多重,有时候会让我觉得,如果我离开了他,或者我死了,他都不会像对温时钏那样对我念念不忘。”
赵玉枳啊一声,“我看您老人家疑心病又犯了吧,温砚对你还不够好,他都愿意给您生孩子,你还想他怎么对你念念不忘。”
“婚姻的事情,外人不会了解。”
“您好,我是温时钏的家属,你们通知我,说我的儿子的尸体找到了。”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
走廊尽头走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腿脚似乎不太好,一个朴素的女人搀扶着他。
蔺川鹜看着他们。
“温砚的养父母?”
“温砚的继父。”
他们进到停尸房里,很快传来男人悲恸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