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鳄人行山
冉步月冷漠地指了指门外,用中文道:“中二病犯了就出去治。”
埃温斯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兀自陶醉道:“我知道的,你想约我出去吃饭。放心吧亲爱的, 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见面的。”
站在不远处的云巅负责人突然走过来, 在埃温斯耳边说了些什么, 他面色稍微变了变, 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埃温斯对冉步月抱歉道:“冉先生, 我有些事要处理一下,先走了。”
学校工作人员也正好走过来,通知冉步月去候场, 不久后就要上场。
冉步月转身就走,埃温斯挡到他身前,笑着说:“活动结束后,我们一定还能见面的, 期待到时候他的精彩表现。”
语气随意而猖狂,有恃无恐,完全没有隐藏意图的意思。
工作人员礼貌地提醒, 赞助企业可以去休息室候场,负责人点点头说好。
他们走后,冉步月被工作人员带到台边,脚步有些机械。
疑点并不多,零散的线索也没有那么难串起来。
冉步月面若寒霜。
很快就到了要正式上台的时间,冉步月第一个进行演讲,所有人讲完之后,会一起参加圆桌讨论会。
主持人报到冉步月的名字,在热烈的掌声中,冉步月走到讲台正中央,笑着环视全场。
演讲厅里坐着满满当当的学生,没有舒枕山的影子。
冉步月的心脏忽地往下一沉,条件反射地感到酸,紧接着被一阵巨大的焦躁包裹。
他在哪?出什么事了吗??
“今天我想分享的是……”
冉步月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大型音箱里传出来,在空旷的演讲厅内回荡,突然觉得这声音非常陌生,似乎并不属于自己。意识好像从身体里抽离了出来。
冉步月停顿了两三秒,用力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视线投向大屏幕,继续讲完后半截句子。
他没有再看向观众席。
-
一段时间前。
舒枕山坐在车里等待活动开场,一直安静的耳麦里突然传来两声轻叩,一道女声迅速汇报:“刚刚看到埃温斯进了演讲厅。”
是Patti。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舒枕山呼吸滞了一瞬,简短道:“搜寻周围。”
埃温斯不可能单枪匹马地过来,他肯定还带了人。
他去演讲厅做什么?找冉步月?
如果埃温斯能只冲着他来,舒枕山会轻松很多。
如果他是去找冉步月联手坑自己,舒枕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最坏的情况……就是埃温斯推测出舒枕山当年出手是为了保冉步月,这很可能让冉步月陷入险境。
埃温斯不是傻子,只要他意识到现在和舒枕山合作的设计师,就是当年比赛的冠军,看穿这件事其实是很简单的。
这也是舒枕山如此防范的原因。
很快,派出去的保镖回复说,在学校外面的公园里发现了埃温斯的人,比较明显的有五个,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藏在暗处。请求舒枕山的下一步指示。
舒枕山看了眼时间,活动就快要开始了。
即使发生了最坏的情况,埃温斯也不可能傻到在活动之前动手,太多双眼睛看着了。
所以只要舒枕山看着冉步月演讲结束,顺利接到他,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有任何情况随时跟我说。”
舒枕山说着,打开车门。
他要去演讲厅,不能迟到了。
舒枕山弯腰下车,道:“Patti,你跟我走。”
Patti:“好。”
舒枕山走了几步,后背上突然被一管冰凉的金属抵住了。
一个欧美大汉低声说:“舒先生,我劝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咔嚓一声,保险栓打开的声响。
舒枕山只轻微地敲了敲耳朵,神情自若地继续往前走,仿佛那管顶着他的枪口完全不存在。
大汉沉着脸拦到舒枕山面前,枪口从他袖口中伸出来,直接抵住了舒枕山前胸。
“你再动一步,我就开枪。”
壮硕大汉的表情非常狰狞,正常人见到都会觉得胆战心惊,舒枕山却神色淡然地握住了枪口,道:“我能让你这一枪变成外交事件,你想好了?”
大汉骂了一串侮辱性的句子,把枪口更用力地抵住。
舒枕山反握着枪口,面不改色,一寸一寸、稳定地往旁边推去。
“麻烦让一让。”
舒枕山把腕表露出来,示意道,“我赶时间。”
“操……!”
大汉神色骤变,在他背后相同的位置,同样冰冷的枪管抵住了他。
Patti的低马尾垂在颈边,轻声问:“你觉得,著名企业家和无名杀手,谁更有可能无声无息地死掉?”
大汉面容扭曲:“你什么时候靠近我的……”
接着,大汉似乎从耳麦里听到了什么,表情又变了变。
很显然,大汉听到的是他们的主要成员被控制的消息。
舒枕山已经绕开了枪口,继续向前走去,脚步迈得很大,时不时低头看一下手表。
不出意料的话,他将在二十秒内遇到从演讲厅里出来的埃温斯。
这是一道简单的小学数学题,相遇问题。
舒枕山在心中默念,20,19,18……
倒数到3的时候,埃温斯和舒枕山碰面了。
埃温斯开口就笑了:“人你还没追到吧?”
舒枕山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你为他得罪了我家,差点丢了命,结果过了这么多年,你居然只是雇佣了他,哈哈哈哈——”
“我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舒枕山绕开他,“借过,我赶时间。”
“舒,别走啊!”埃温斯像条泥鳅似的扭到舒枕山面前,故作神秘地说:“你知道吗,恐怕很快,你们连雇佣关系都不是了。”
舒枕山真诚地劝告:“如果你们想高薪将他挖走,劝你们早些放弃。”
“你这么自信他不会走?”埃温斯很有兴趣地看着舒枕山,遗憾道,“但冉先生看起来和你完全不熟呢!他什么都不知道。”
舒枕山好心支教:“如果你们想赢过我们,不如把时间多放在产品开发上,而不是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舒先生这么说没道理吧?”埃温斯惊叹,“要我们做正经生意,你却把我的人扣下了?”
舒枕山平静道:“如果你再靠近冉先生,你的人只会消失更多。”
埃温斯微微眯起眼,忽然露出一个难以描述的微笑。
“舒先生,如果你不把我的人还回来,我也不妨教教你,如何一晚上就让冉先生对你心服口服,任人摆布——我给你现场示范一遍,好不好?”
舒枕山目光似刀:“那你打我的那一枪,我会还到你脑袋上。”
埃温斯被他胆大包天的发言惊到了,盯着舒枕山看了两秒,突然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舒枕山真没时间陪他闹了。
他绕开埃温斯扬长而去,紧赶慢赶地跑到演讲厅,还是迟了五分钟。
冉步月已经在台上开讲了。
现场几乎不剩什么座位,舒枕山为了避免打扰其他人,直接站在了阶梯的最后排。
冉步月看上去很有活力,演讲清晰风趣,台下时常响起笑声和掌声。
但舒枕山看得出来,冉步月状态不算好。
冉步月没怎么把目光投向观众席,即使看,也只是轻轻一瞥,好像刻意避开着什么似的。
舒枕山始终追随着冉步月的身影,终于在某个时刻捉住了他的目光。
冉步月看着最高的那排座位边,站着身量高挑的男人,舒枕山成为整个演讲厅的最高的海拔。
冉步月的眼睛在舒枕山身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毫无波动地滑开了。
哎,舒枕山在心中叹了口气。
在下一次冉步月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舒枕山赶紧抓住机会,双手合十,小幅度前后摇摆,遥遥地求饶,表情颇为可怜。
冉步月冷冷地转开了视线。
但从这时开始,冉步月的状态渐渐回归,发挥得愈发游刃有余。
演讲的反馈很好,后来的圆桌讨论冉步月也讲得非常出彩。
全程中,舒枕山和冉步月总共对视了五次,每次冉步月都没什么好脸色。
最后在全场的掌声中,舒枕山高高地举起了两个大拇指,冉步月嘴角抽了一下,憋住笑,移开了视线。
舒枕山知道,冉步月应该猜到了。
舒枕山突然不想要这场演讲结束,他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冉步月,也拿不准他的态度。
更让舒枕山心虚的是,现在的冉步月还不知道他即将经历什么……
冉步月和其他嘉宾一起说说笑笑地走下台,进入后台休息区。
就在他独自穿过一段走廊的时候,一双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握着一块湿毛巾,猛地捂住了冉步月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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