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雨霖铃
“都是你把我儿子变成这样的,”王老板真情实感地恨他,深吸一口气,保持理智,“他现在吸毒要毒品,你不能不给,我现在去找你。李景川,你给了好说,你不给,你就完蛋了!”
李景川紧张地啊了一声,语调却不急不缓,深为认可道:“唉,王哥。你这说的是什么?你儿子磕的不是毒,只能算烟瘾啊,烟瘾而已,别说太多。你现在来找我也没用,我手上没烟,我给你去取货,送你们家里怎么样?”
王老板还想说话,李景川比他嘴还快,“你要来也好,我怕耽误你儿子拿烟的时间,我现在就出门,帮你取货。行不行?”
继续不下去了。盛辞燕没想到李景川承认得这么果断,再多说下去就会暴露。盛辞燕临时制止下一步行动,“你说行,说今晚上不送给他,你就把真正的线索交上去,让警官抓走他。”
王老板把这句话说完。
李景川咳嗽两声,目光划过一丝狠厉,“行,哥,你还不知道我吗?不可能让自己出事的,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儿子出事的。我现在就走。”
通讯设备里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李景川穿上鞋,秦瑾明监视到他从小区里出来。
秦瑾明问盛辞燕,“追上去?”
“嗯,”盛辞燕思考道,“他现在反侦察意识一定很重,你不要出现在他视野里。你直接走,换人开车,务必谨慎。”
秦瑾明让旁边的警员接替自己,他下车,新的警员开始追踪。
盛辞燕本来想继续指挥,孤儿院的警员告诉他,“盛先生,后面的庭院里有三个井盖。”
盛辞燕马上站起来,他接过手电筒,开始观察庭院。
第一个井盖在孤儿院的秋千下,因为秋千很大,所以被压住。庭院的树很久没有浇水了,根部干涩。盛辞燕用手电筒照到第二个井盖,是正常的按在旁边的排水区。第三个在角落里,旁边有一个破洞。
盛辞燕淡淡道:“全掀开吧,毕竟我们没带警犬,闻不出区别。”
他好像为了让大家放松讲了个笑话,但警员们来不及笑,他们先掀开看起来最正常的第二个井盖,月色作为倒影,挂在里面,里面的水流走得过分缓慢。
年轻的警员离得近,大着胆子把手伸进去,“我觉得里面有东西挡着。”
他在水流里抓着里面,没多久抓出一点黑色的物体,然后将东西从一层层的管道里抽出。
一股浓厚的血腥气传来,被挤压变形的骨骼看不出原貌,像剁碎的肉块,新鲜蠕动。盛辞燕凭着骨骼的大小,知道这是一块没切好的孩童腿部。
盛辞燕没说什么,“收集起来。去下一个。”
年轻的警员恶心得想吐,年长的警员代替他掀起井盖,里面有一个狭窄的楼梯。年长的警员目测了一下,不禁皱眉道:“这口也太小了,我先下去。”
他下去打头阵,年轻警员殿后。盛辞燕在中间,他踩到楼梯角,爬下去时还能感受到上面的铁锈,蹭在了他的腿上。
里面太黑,不好打手电筒。三个人一起下去,盛辞燕的脚接触到地面,判断是瓷砖。
他打开手电筒,沿着瓷砖,带人一路走进去。
泥土的气息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医疗消毒水的味道。盛辞燕将手电筒照到最左边,光线揉杂着灰尘飞舞,俄文镌刻在一张纸板上。
警员看不懂,盛辞燕不自觉念道:“Калбты засёды захавантэлект……”
盛辞燕的眼睛靠近这张说明书,他用指尖捏在上面,残留的血迹混着干涸的液体,凝结在白皙的指尖。
“将智商永远维持在小时候的阶段,你会觉得无比的快乐。长大太累了,我们一起做小孩子。”
“我小时候,我的哥哥对我很好,他会恨我,但会爱我,他永远没有离开过我。他流下的泪,是我对家人最初的印象。
无论我做什么,他都像牵线的风筝一样,哪怕飞得再高,线还在我手上。
我派人研发这份药物,是为了我们大家的理想国,让我们永远都是小孩子,让他永远活成我小时候印象的模样。
盛仓,留。”
盛辞燕松开手,嫌恶地让开。警员正在拍照留证,盛辞燕靠在一边,根本不愿意再看。
他等警员拍完照,继续往前走,前面是一些机械设备。盛辞燕摸上最外面的机器,已经冰凉,看来撤走已经有一段时间。
他掀开帘子,里面放着一个空床,还有很多柜子。
柜子上面放着编号,大体分为孩童的脑髓液、血液等各种组织。
盛辞燕开口道:“这是重大发现,你们平港市的警员要继续调查,但不要告诉阳嘉市的警员,除了秦瑾明。可以吗?”
警员本来也只会跟自己的上级汇报,“好,那我们撤走吗?”
盛辞燕嗯了一声,他爬上楼梯,新鲜的空气涌入,他的状态平静而疲劳。
他连接通讯设备,询问道:“跟上李景川了吗?”
警员有点着急,“跟不上,不对劲。他走得这条路不对劲啊!”
盛辞燕道:“怎么不对劲?”
城市的另一边,树木在秋天丧失了太多朝气,夜半的乌云飘在空中,如同笼子般罩在头顶。
“娘的。”李景川相貌斯文,难得蹦出一句脏话,他没有听到汽车跟踪的声响,但这样反而让他更警惕。
他比盛仓混这行混得更久,见状更确定警察其实在跟自己。
李景川神情晦暗不明,他拿出手机,打通电话。
“谢云朝,”李景川果断询问他,“狗崽子(警员)在追我,告诉我怎么逃出去。”
谢云朝道:“好。”
第53章
一个小时前, 谢云朝从警局里出来。
联合训练让他身体疲惫,精神却很满足。谢云朝走到夜色流淌的高架桥上,他看到底下的车水马龙, 人民平静安宁地穿梭着, 前所未有的笑了出来。
他带着少年时期从未卸下的朝气与得意, 在高架桥上看了很久。直到夜风灌入他的袖口,谢云朝才觉得发冷。
他走下桥,街角的花店还在开着,橙黄色的暖光洋溢着欢乐的气息。花店里,看店的是一位女人, 她面前只剩下几支花。
女人尴尬道:“本来剩下这几支,花快谢了, 不好卖,准备打烊了……”
谢云朝道:“没事,把那支没谢的黄玫瑰给我吧。”
黄玫瑰花很小,后面枝叶也枯了。女人只能剪短枝叶,给他包一个小袋子, 收了谢云朝一点钱。
她道:“这身警服,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警察也太辛苦了。”
谢云朝将花放在警服的口袋里,心情不错, 莫名其妙道:“快了,很快我就不会让他们这么辛苦了。”
女人一愣,没太听懂, 但附和地笑笑。谢云朝离开花店,准备回家时,接到了李景川的电话。
他指尖一划, 眼里不自觉露出防备,他跟李景川的关系非常差,在盛仓重用他之前,李景川一直是二把手。
谢云朝抽出烟,一边吸一边接电话,“怎么了?李哥。”
“L,”李景川果断询问他,“狗崽子(警员)在追我,告诉我怎么逃出去。”
谢云朝的计划实施到一半,如果临时出问题,很容易前功尽弃,他故意沉默,让李景川狠狠捏了一把汗。
谢云朝才道:“好。李哥你听我的,你走警局后面大院的路,我去接应你上车,记得每次绕小巷前你都走得慢,转弯前按照我说的做。”
李景川没吭声,他心里对谢云朝自有一番计较,现在是要靠谢云朝逃命。他按照谢云朝说得做,七弯八拐后看到一辆浅棕色的女式轿车,又飞快地继续拐,直到李景川看到谢云朝黑色的汽车,才放下心。
李景川马上钻进去,不徐不急地出了口气,“云朝,这事真是多靠了你。咱们快去找盛仓。”
谢云朝启动汽车,却没有开起来,淡淡道:“李哥,你不会怀疑我也是狗崽子(警察)吧?仓哥也没怀疑我,你怎么想的。”
李景川叹了口气,“哥怎么可能怀疑你,哥要是怀疑你,就不可能第一个给你打电话。你先快走,咱们不要被抓了。”
谢云朝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一路开车上了山路,绕大道送李景川去盛仓的别墅。
谢云朝停车,示意李景川离开,他又打开一支烟,“当时我是在这段路上找人撞的秦瑾明,李哥派的人,没把人撞死。”
李景川也挺可惜的,“那司机没肯下死手,后面就不好再杀。今天来找我的就是秦瑾明。咱俩一块进去呗?”
谢云朝道:“我把烟抽完着。”
李景川想骂谢云朝这瘾一天比一天大,他还着急找盛仓商量事情。谢云朝抽完一根烟,终于和他一起进去。
盛仓大半夜被吵醒,本来想发火,看到他们两个人觉得好玩,最后只是斜靠在椅子上,玩味道:“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同时来了?”
李景川把事情原封不动地说出来,开始分析,“我觉得这群狗崽子肯定是查到我们了,我这么多年都没暴露过——”
“嗯?”盛仓忽然抽起枪,枪对准他的脑门,开玩笑道,“你暴露了,把你杀了不就行了?”
李景川心中一动,用余光撇到旁边的毒贩混混都没有动弹的,咧嘴露出一个笑,“什么啊,小盛。你要是想杀哥,分尸多麻烦。”
盛仓确实不想杀他,李景川是他爸时期的老人,在Z国的威信比盛仓手下的人要高,杀了他没人可用。盛仓挑眉,“好吧,我知道了。让他们查就行,到时候我带你去俄罗斯玩,不好吗?”
李景川面上挂不住,“不是去不去俄罗斯玩,小盛。你想想,我们为什么会暴露?”
他目光似有若无地靠在谢云朝身上,又快速收回,仿若理智分析道:“之前都好好的,盛祯军出事死掉后,就不太对了。小盛你的想法我也知道,你就是想让谢云朝把盛辞燕带进我们组织,但我看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带啊,这是?”
有些人没出力,比如谢云朝。盛仓知道谢云朝有自己的算盘,但他道:“怎么,盛祯军是谢云朝帮忙处理的。你不清楚?没谢云朝,哦,还有我们顾老师,我们早就被抓进去了,顾老师不是也是谢云朝帮忙杀的。谢云朝就是我的二把手,你不服?”
谢云朝在旁边摊开手,李景川看了他两眼,干脆道:“小盛,你的想法是,我陪你去俄罗斯,留谢云朝管Z国剩下的人?”
“对,”盛仓说了几句俄语,阴狠的面上竟然带着几分愉悦,“边境有俄狗(俄罗斯警察)找事,我们去把他们端了。至于Z国这里——”
他深黑色的眼珠在眼睛里转了一圈,盯向谢云朝,“你给我整点好玩的嘛,谢云朝。杀个警察,出息一下,别让别的人看见了,觉得你二把手坐得这么难看。”
他直起身子,把旁边的谢云朝按在椅子上。
谢云朝耸耸肩,“杀哪个?”
盛仓哈哈笑了两声,“随便。”
皮质的椅子靠在背后,谢云朝才察觉出背后略有热汗。他不动声色地写下一个人名,“这个怎么样?”
盛仓哦了一声,却突然又加了一句话,“今天杀了警察,明天去贩毒。谢云朝,你还是不知道贩毒多好玩。我在俄罗斯等你的消息。”
旁边的毒贩把门打开,盛仓特别喜欢少爷做派,他打了个哈欠,又跑回屋子里睡觉。
李景川没话可说,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事他和谢云朝都没捞到好处,还是盛仓自己玩得开心。
李景川又开始后悔当年的事情,面上笑道:“小谢,你从保险柜里再抽点临时货吧,我得找个人给王老板的儿子送过去。”
谢云朝无所谓,他打开保险柜,白色粉末用小包整齐地装在里面。
谢云朝道:“请。”
警局里,盛辞燕把跟丢的警员带回来,他一早上又没有吃饭,直到凌晨还在看监控。
盛辞燕看着李景川过分娴熟地反侦察举动,不禁皱眉。
不对,一般人也不可能做得这么好……谢云朝,这次真的是在妨碍调查。
盛辞燕将指节捏得泛白,舒缓着情绪。他大脑仍旧清醒,樊婧怡似乎还有把柄在毒贩手中,死活不肯说出谢云朝的名字。而且,再没搞清楚谢云朝的行为前,抓捕他也会让毒贩组织的上层得到风声。
盛辞燕放弃直接抓捕这件事,他将另外一个监控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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