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文
段嘉瑞有些后悔了,他当时不该问花溪愿不愿和他私奔的……
但他不出头的话,花溪就会被他二叔糟蹋。私下里相处能发现花溪性格娇矜,看不顺眼的就是看不顺眼,当时他还特别欣喜地亲了段嘉瑞,明显是赞赏他的做法。
“柳影没有试过带他儿子跑么,他丈夫还活着时。”
【宿主请稍等,正在加载中。】
【宿主,原文里写的是柳影丈夫扣留了他的证件,到死都没有给他,即使他有机会跑出去也回不了家。娇生惯养的双性人和不通人事的幼儿组合,有些困难啊……】
段嘉瑞了然,这就是明目张胆却没处说理的人口拐卖。
真他妈好笑,时至今日在他身边发生的事都是有所耳闻的,并不新鲜。
他现在彻底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接下来系统又撺掇他去扮演正直的禁欲继父,可拉倒吧。等到世界线完成60%,他就立刻带花溪回去,跟这个狗屁倒灶的世界说再见。
到了柳影家里之后,花溪把了下脉,摸了摸杨清磊的额头的温度,又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
段嘉瑞很自觉地和两个双性保持距离,但为了防止花溪叫他,他离得也没有多远。
花溪向柳影要了根绣花针,在烛火上烤了一会儿,便摸索着杨清磊的耳朵,刺破了耳朵尖尖上的皮肤。很快一点红色的血液流出,他拿了一张纸在下面擦拭。
灯光黯淡。
段嘉瑞满是欣赏的注视着花溪忙碌,认真工作的人总是格外有魅力,和白天黏腻撒娇的花溪判若两人。他很难说出这种感觉,强行沾边的话应该是骄傲?……毕竟人前人后的花溪是两幅样子,对他特别好。
他眸中的笑意渐浓。
忙完后,花溪用手背贴了贴少年的脸颊,还挺烫的,蹙眉问道:“嘉瑞,你着急回去么?”
“不着急,怎么了?”段嘉瑞有些讶异,终于不对他直呼其名了。
花溪解释道:“他烧的厉害,我想在这儿等一会儿,等温度下来点咱们再走。”
段嘉瑞看他认真的模样,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笑道:“小孩没事儿就行,要是老太太把门锁了,咱们就跳墙回去。”
“你妈肯定给你留门。”花溪怕吵着杨清磊休息,压低了声音,“柳哥,你去给小磊淘两条湿毛巾吧,敷一会就下来了。”
柳影连着应了两声,着急忙慌的小跑着出去了,这会儿花溪就是他的救命稻草,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他丈夫去世没多久,杨清磊就发了一次高烧。
村里人没有愿意帮双性看病的,和他丈夫交好的朋友说可以看看,但得让柳影和他睡一觉。柳影将人痛骂一通拒绝了,他好端端一个清白的人,干嘛要被他糟践了。
也就是在这场高烧中,柳影的孩子成了哑巴。
柳影吓得六神无主,只能去求那个人帮孩子看病。但那人把他睡了之后也表示没办法,谁让他来晚了,要是早点愿意脱光了让人睡也不至于殃及杨清磊。但又给他一丝希望,让他去找别人问一问。
问来问去,杨清磊的病没好,他身上的衣服反倒越来越少。
是个男的就可以和他睡觉。
柳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起初有几分不食嗟来之食的骨气,但经不住现实磋磨。即使他想找正经工作也没人要他,还不如脱下几块破布做暗门子,这是他能最简单养活他和杨清磊的办法。
被杨清磊发现后,他也有些理直气壮,说要不是为了杨清磊,他也不至于去跟别的男人在一块。
对,都是为了孩子。
他自欺欺人。
直到前一阵,段熊扛了两袋大米来找他亲热,杨清磊挡在门口不让段熊进来。他的孩子身子骨还没长结实,瘦瘦高高的,却和黑壮的段熊扭打在一起,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赶走段熊后,杨清磊将柳影拽回屋里,粗暴地去扒他的衣服。
柳影对这个流程习以为常,他赤身垂首而立,白嫩的手臂挡住胸前的丰盈,另一只手挡住身下,犹犹豫豫着……但他的孩子没有更进一步,反而哭了出来,温凉的泪水落在白肉上,可以清晰感到水迹流淌。
他隐约在杨清磊破碎的抽泣声中听到妈妈,模糊不清。
在杨清磊放开他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换了一种方式。
柳影不被允许出门,一旦流露出这个念头,杨清磊就会将他锁在卧室里,留下一天的食物和水便离开了。等到天黑才放他出来,将挣的钱全都给柳影,带着疲惫去厨房里做完饭。
柳影问过他去干嘛,但杨清磊只是冷冷得斜他一眼,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这时节病倒大概是累坏了。
“花大夫,给你。”柳影将湿毛巾递过去,焦急地望着。
花溪这会儿抱臂站在一边,垂睫思考着开什么药,被叫住时明显一怔,有些惊讶:“我是个瞎子,看不见。”
柳影伸着手没有收回去,担忧的着急道:“花大夫,你帮清磊敷上吧,我什么都做不好。”
花溪蹙了下眉,没多说什么,抬手在空气中摸了摸。柳影上前一步递到他手下,见花溪拿起来叠了叠,又摸索着坐回床沿,探寻着哪一边儿是杨清磊的头。
段嘉瑞看着自己媳妇儿在别人身上摸来摸去,心里不太舒服,要不是知道柳影是个可怜人,他就得怀疑是不是故意针对花溪了。
冷敷就是把毛巾放到额头上,根本不用讲究技巧,还差使一个瞎子动手。
他起身挤在花溪和柳影之间,拉着花溪的腕子落到杨清磊额上,淡声道:“别摸了,在这儿呢。”
接着他就看到花溪不出意外的放错了位置,真服了,明知道花溪看不见还差使他。
【宿主,这也是您的攻略对象之一。】
“报一丝,我祖籍山西的。”
柳影也看到毛巾放错了位置,诶了一声,想上前去调整。手伸出一半,就撞到了段嘉瑞看向杨清磊厌烦的神情,接着段嘉瑞斜眼看了过来,吓得他声音小了很多。
其实段嘉瑞不是看小孩烦,他就是不太喜欢柳影做事的风格,这小孩长大不是个妈宝男,他的段字儿倒过来写。
柳影害怕段嘉瑞,但还是帮儿子调整了毛巾,心虚的觑了眼专注在思考的花溪。花溪很尽责,不时用手背去感受杨清磊脸上的温度,比那些想和他睡觉的男人靠谱多了。
他缩在胸口的手攥了攥,鼓起勇气解开了胸口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露出一道鼓囊囊的肉线才罢休,让大片的乳白色暴露出来,大着胆子拉了拉看向花溪的段嘉瑞。
他真不要脸,仗着花溪看不见,用身体勾引花溪的丈夫。
柳影看到段嘉瑞皱了下眉,刻意压低声响地向外后退,并且将扣子又向下解开几颗。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有几分自信,那些人总是把玩着软肉,在他耳边说他天生就是个让人操的贱货。
段嘉瑞回过头没有理他,拨开花溪的手臂,让他离杨清磊远一些。
【宿主,你这样很难完成任务,不是说了要从他儿子下手么。】
“花溪是我媳妇。”
段嘉瑞不予理睬,花溪看不见是一回事,他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况且他另有主意,他是陪花溪帮助弱小的,又不是当着老婆面儿做鸭的。
柳影现在把花溪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稍微离杨清磊远一些,便止不住的恐慌等到杨清磊醒来后会不会失明、烧傻之类的。他太没用了,不该为了莫须有的尊严去堵上孩子的健康。
他抱着胸前的白胖,上前贴近段嘉瑞,维持着正常的声音:“花大夫,你出诊需要多少钱?”
花溪先前就颇具奉献精神,要个药本费就行了,但这次他也开不出什么药,自然是没有要钱的意思。唯一麻烦的就是让段嘉瑞跟着自己大晚上的跑一趟。他想了想,笑着对段嘉瑞道:“嘉瑞,你觉着呢。”
段嘉瑞不动声色的侧身躲开,他明白花溪的意思:“我就是陪你来,都行。有仨瓜俩枣的给了也可以,现在没钱欠着也行。”
柳影惊异地望向他们,不敢相信这里有那么好的人,他鼻腔酸涩:“花大夫,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我去给你们拿钱。”
听到柳影离开了,花溪张望着去看段嘉瑞,段嘉瑞抬手扳住他的下巴,这才没对着空气继续说话。这会儿他心都快化了,花溪怎么那么可爱,宝宝你是个草药味的小猫咪。
花溪仰着他,摸着他的手臂起身,在他耳边轻声悄悄道:“嘉瑞,他们家条件不好的话,就别要他们的钱了,也不容易……”
段嘉瑞欲言又止,静了几秒后才在他唇上亲了口:“行,都听你的。”
他爸说了,听老婆的话能发家。
“那你快去吧,别让柳哥找了,我跟他交代几句就可以走了。”花溪笑着推了推他,“今天真是辛苦你啦。”
段嘉瑞的不开心被最后一句话赶走,想装正经却忍不住暗爽,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流露出来。就这么一句夸夸一句辛苦的,能给他哄成春田花花幼稚园的优秀毕业生。
他清咳一声,低头在花溪下唇咬了一下才离开:“应该的。”
花溪脸颊微微泛红,羞涩道:“快去吧。”
第92章
“你没必要这样。”
柳影一怔, 对他来说和段嘉瑞睡一觉比花钱容易,他不相信这里人可能存在平白的善意。花溪是个双性,但仍是个医生, 让一个医生到家里来要花费不少。
就是花溪同意, 段嘉瑞一个男人, 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嘴边的利益。
不如开门见山的好。
“不好意思,我家里确实没有多余的钱了,您要是不嫌弃我的身子,我想伺候您一次、两次也可以,用这来偿还这次的医药费……”柳影赧然的望着他。
在借口找钱的间隙, 他去换了身衣服。
这里的双性的服装类似于长袍,有的在下面穿衬裤, 有的则赤着腿。柳影将一条斜着的盘扣全部解开,软绵的白在胸口的衣领呼之欲出,看不见的地方更是将布料顶起,穿出了旗袍的韵味。
段嘉瑞心烦意乱地垂下眼:“你先披个外套遮一遮,我不会和你睡觉。”
柳影走近他几步, 边将披散的发用木簪盘起,柔媚地轻声诱惑道:“您要是实在不愿意和我睡觉,可以用别的地方,您要不要试试?”
“你站那别过来!”
段嘉瑞慌乱地呵斥道, 向后退了一些。人怎么可以堕落成这幅模样。他本身对柳影是平视的态度,但随着这几句话,彻底转变为同情的改观。
【宿主, 你在犹豫什么,是男人就上!】
滚。
柳影眯了眯眼,有些不解:“您在犹豫什么?”他沉默几秒, “花大夫看不见,即使被发现了,您也可以说是我强行勾引您的……很多人都喜欢我和睡觉,您试一试,肯定能理解他们的。”
段嘉瑞不为所动,深吸一口气去平复心情:“你是自愿的么?”
柳影笑着点了点头:“双性不是生来就该被男人睡的么。”
妈的。
段嘉瑞皱了下眉,这都什么狗屁话,好在他善于换个角度看问题。比起柳影坦然说出这句话,背后更可怖的是趋使他说出这句话的原因,估计在柳影丈夫去世后的时间到现在都不好过。
在这里双性并不配称为人,生下来随便养一养,大点了就卖到祠堂里等着被虐杀。
平日里男人想要睡一睡老婆之外的,就可以拿上一笔钱去祠堂里和双性做,可以尽情的换下人前的伪装,将所有劣根暴露出来。因为他们觉着双性是被诅咒才生下来的,只有男人身上的阳气才能驱散厄运。
他沉默凝噎,闭了闭眼:“你别这么自甘堕落。”
“您言重了,这是我的荣幸。”柳影笑着回答,再次靠近过来,“我想请您抓紧时间,如果被您的妻子发现了,可能让您不舒服。”
“你现在就让我挺不舒服的。”段嘉瑞冷声坦白道,他有点想恼火了。
都说了不做不做不做,一是他说了不想做,二来是柳影总在说花溪。
柳影抿了下唇,攥了攥拳,用手指抓着衣摆一点点勾上来。露出一双润白无暇的小腿。他没有穿底裤,他不相信段嘉瑞和别的男人不一样,那些人见到脂肉做出的蝴蝶便变了嘴脸,贪婪地拱着嘴啃咬。
他们不会在意柳影的感受,那时他所有的反应都是对他们男人气概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