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渐却
谭欢小跑几步追上去, 问迟与非:
“你都买什么啦?我看看包什么馅的饺子。”
迟与非吃的东西买了不少, 但一点年节的装饰品都没买。
谭欢翻了翻大冰箱,又关上了, 再次扯住迟与非的衣摆。
迟与非已经脱掉了大衣, 谭欢把迟与非的衬衫衣摆都给扯出来了。
“咱们一起去商场呗?我想买-春联和鞭炮。”
迟与非一点点往回扯自己的衬衫,“没必要, 贴了还要撕。”
谭欢不肯松手,迟与非便一根一根掰开谭欢的手指,谭欢只剩两根手指捏着衣角了,可怜巴巴地晃了晃, 小声说:
“非非。”
迟与非掰谭欢手指的动作一停,大手一张把谭欢的手都包在了掌心。
“你叫我什么?”
谭欢见有戏, 凑近了一点,仰起头,脆生生地又叫了一声:“非非!我们去买-春联嘛。”
迟与非微微皱眉,看着很冷淡:“别这么叫我。”
谭欢眨眼睛:“非非!非非非非非非……”
迟与非松开谭欢的手,转身:“走, 去商场。”
谭欢欢呼一声,跟着迟与非出去,去了最近的大型商场。
除夕当天的商场人并不多,关门时间也早,他们去的时候距离关门只剩一个小时了。
谭欢推来购物车,带着迟与非直奔春联区,他专挑花里胡哨的类型买,还买了很多福字、贴花,还有一盏插上电就会亮起五颜六色灯光的胖头鱼灯。
买完这些,谭欢又求着迟与非带他去买烟花。
别墅区是不禁烟花的,但谭欢也没买很多,主要挑了一些五颜六色的焰火棒。
结账的时候迟与非很自然地付款,谭欢看着笑眯了眼睛,他有种被迟与非护在羽翼下的感觉。
回到别墅后,谭欢马不停蹄地跑去厨房。
他倒出面粉,用手机播放教程,开始和面。
但他实在没有做饭的天赋,厨房很快像打了一场面粉仗,到处都白花花的,谭欢把自己的脸也抹得全是面粉。
迟与非看不下去了,主动接手,很快将面揉成团。
谭欢惊奇地看着,一边看一边夸:“非非你好厉害呀!你很会包饺子吗?”
迟与非:“没包过。”
谭欢惊讶:“无师自通?”
迟与非指了指谭欢还在播放的教程:“那不是在放?”
谭欢还是很惊讶:“你看看就会啦?还是好厉害!”
说好了谭欢包饺子,可最后谭欢只是打下手,还一直在添乱。
他也不是很专心,总是时不时想起系统交给他的任务。
迟与非在旁边揉面,谭欢站在一旁,视线悄咪咪地往迟与非的下面看。
迟与非也不是那么专心,注意力都不动声色地放在谭欢身上,谭欢一乱瞄,迟与非立刻发现了。
他将手里的面团摔在面板上,道:“你来继续。”
“哦哦,好!”谭欢被吓了一跳,赶紧接过大面团揉来揉去,将面团搓成条,揪成小的面疙瘩。
这种不需要动脑子的劳动很容易让人走神,谭欢就走神了,揪了几个面疙瘩后,又开始想他要怎么做那个任务。
面团在他手里揉来揉去,揪出来的几个面疙瘩又被他给揉回去了。
谭欢低头,看着手里的大面团,一边思考一边把面团揉成胖胖的圆柱体,再把圆柱体竖起来放在面板上,一左一右扯出来两个面疙瘩,搓成圆形,用手不停拍拍拍,拍得表面十分光滑。
他这完全是发呆的产物,没等他自己回过神,迟与非突然站在谭欢旁边,语气阴森森地问:
“谭欢,你在做什么?”
谭欢回过神,低头一看,一门大炮正对着他,他脸颊瞬间烧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说:
“我我我揉面团……”
“这叫面团?”迟与非反问。
谭欢戳了戳又胖又憨的大炮台,嘴硬道:“当然是面团啦……”
迟与非一拳锤扁了大炮台,沾着面粉的手掐着谭欢的下巴晃了晃,“谭欢,别想些乱七八糟的坏主意。”
谭欢无辜地保证:“没有呀,我什么都没想。”
“没想你脸红什么?”迟与非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谭欢往脸上抹面粉,“没红,你看错啦!”
迟与非看着快把自己糊成面粉小人的谭欢,终于放过了他,继续包饺子。
迟与非的动作很麻利,除了饺子,还做了一桌子菜。
谭欢去贴春联,还把所有他看到的窗户都贴上了窗花,最后郑重地把大胖头鱼灯挂在了客厅旁的阳台。
他打开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春晚,谭欢把音量调大,环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空荡冷清的别墅总算有了些年味。
等迟与非从厨房出来,看到大变样的客厅,愣了一下。
谭欢张开手,“非非!好看吗?”
迟与非仔细看过每一张窗花,看过亮着七色光土里土气的胖头鱼灯,看过电视机里热热闹闹的春晚,最后看向谭欢。
这是很普通的一个除夕,却也是迟与非从没经历过的除夕。
迟与非看着谭欢,看了许久,声音很轻:“好看。”
他们一起坐在客厅边看春晚边吃饭,谭欢虽然不会包饺子,可还是在迟与非包的时候,努力包了两个丑不拉几的饺子,里面偷偷塞了两枚硬币。
吃饭的时候,他特意把自己包的两个丑不拉几的饺子夹出来放进迟与非的碗里,期待地看着他。
迟与非本以为谭欢只是想让他尝尝,却不想两个饺子都吃出了硬币。
明明是谭欢自己包进去的,他却表现得特别惊喜,不停鼓掌,夸迟与非幸运:
“非非!吃到包了硬币的饺子,一整年都会行大运的!你吃到了两枚硬币,就是双倍的好运!”
明明这不是什么惊喜的事情,迟与非却在谭欢的感染下,也跟着笑了。
吃过年夜饭,谭欢扯着迟与非出去放鞭炮和烟花。
听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谭欢开心地蹦蹦跳跳,他特意没放焰火棒,打算等过了晚上十二点再放。
放完鞭炮,迟与非和谭欢回到别墅,继续看春晚。
迟与非从没看过春晚,谭欢坐在他旁边 ,时不时笑得人仰马翻,靠着迟与非笑得直抖,这对迟与非来说是很奇妙的体验。
与其说在看春晚,不如说是谭欢看春晚,迟与非看谭欢。
谭欢中间好几次都困了,就是不肯去睡,他缩在沙发上,枕着迟与非的肩膀,很认真地说:
“非非,这是守岁!我想跟你一起守岁!”
迟与非便不再赶他,两个人继续看春晚。
看了一会儿,迟与非竟然也困了,他和谭欢头靠着头,一起睡着了。
临近十二点,谭欢因为心里有事,竟比迟与非先醒。
他缓缓睁眼,偌大的别墅只有春晚的声音。
别墅区很安静,不像普通居民区那么热闹。
谭欢悄悄动了下,发现迟与非枕着他的肩膀。
迟与非睡得很熟,谭欢下意识视线向下,看向了迟与非的那里。
这可是个完成任务的好机会!
谭欢缓缓伸出手,指尖勾住了迟与非的腰带。
他抿了抿唇,还是松开了手,转而轻轻拍了拍迟与非的肩膀。
迟与非一睁眼就看到了凑得很近的谭欢。
谭欢小声说:“嘘!非非,我们在做梦哦。”
迟与非沉默了一瞬,没有拆穿谭欢的小把戏,他想看看谭欢特意搞这一出是要做什么。
谭欢将电视开到最大声,声音大得有点震耳朵。
他牵起迟与非的手,走出别墅。
迟与非的别墅并没有多用心打理,院子里种着几棵大树,年头久远,但也半死不活,冬日里更是掉光了叶子,光秃秃得很难看。
此时,那几棵大树却全都焕发生机,盖上了绿茵茵的大树冠,树冠连着树冠,遮天蔽日,树冠下漂浮着许多绿莹莹的光点,看起来如梦似幻。
谭欢牵着迟与非,走到树冠下,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大把焰火棒塞到迟与非的手里。
“非非,我们来玩焰火棒吧?”
谭欢说着将一个打火机也塞给迟与非。
迟与非没拒绝,他点燃一根焰火棒,在呲啦的燃烧声里,漂亮的焰火在他手中燃烧,映亮了两个人的眸子。
谭欢看看焰火棒,又看向迟与非的眼睛,很认真地强调:
“非非,这是梦哦!”
他伸手抓住树冠下漂浮的绿色光点,绿光没入他的掌心,渐渐有更多的绿光自谭欢身上逸散出来。
谭欢的眼眸变成翠绿色,耳朵变尖,身后长出半透明的绿色翅膀,身形也越来越小。
眨眼间,谭欢变成了一颗亮闪闪的绿色小灯泡。
小灯泡飞到迟与非面前,露出小精灵的面目。
一根焰火棒很快熄灭,迟与非又点燃了一根。
谭欢向迟与非要了一根,拿着点燃的焰火棒往上飞,绕着大树粗粗的树干飞舞,又穿过茂密的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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