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迪克羊仔
但陈景明还是不开心,因为他早就看得出来楚峰总是这样,明明不认可也顺着自己说。
想到这里,陈景明醍醐灌顶看着楚峰:“其实你也觉得我做饭很难吃吧!”
楚峰额角流汗。
“宝宝。”
“别叫我宝宝!”
“哥错了。”
“你没错!”
楚峰暗道实在是糟糕,但是在开车也不能动手,只能先忍着到家再哄。
到家停了车,陈景明拎着菜就往家里走,楚峰在后面追着伸手拉他,但陈景明像泥鳅一样根本抓不住。
楚峰一着急直接把他扛起来。
“哎呀!!你干嘛!”陈景明手里拎着菜,不能打他,看到他头顶的纱布也不敢挣扎怕碰到伤口。
楚峰揪着扛着,站在原地,也不往家里走。
“哥,你放我下来。”
“不行,除非你不生哥的气了。”
陈景明噘嘴,“你说我胖。”
楚峰实在是冤枉,“那是赞美。”
“胖了有什么好赞美的。”陈景明不接受。
“胖了很健康,气色好,手感也好。”
“……”
“真的,肉肉的一只手都抓不住,哥很喜欢。”
陈景明脸都羞红了。
“大白天的你说什么呢……”
“大白天你俩干嘛呢?”
陈景明和楚峰一转头,看到七叔拎了个桶路过,登时尴尬得手脚僵硬。
七叔拎了个红色的水桶,里面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鲫鱼,“快把景明放下来,吊着脑袋都充血了。”
楚峰把陈景明放下来,“七叔。”
陈景明脑袋红得要命,确实充血了,他也乖乖地打招呼:“七叔好。”
“好。”七叔把水桶递给楚峰,“今天钓的野生小鲫鱼,给你们拿点过来,炖汤也行炸也行。”
“谢七叔。”楚峰接下来,仍有些不自在。
在家怎么样都行,七叔是镇上的长辈,从小看着自己长大,让他看见自己这么打闹臊得慌。
七叔笑着,忽然发现楚峰脑袋上有纱布,指着说:“你这头怎么了?”
楚峰忙说:“不小心摔了。”
陈景明微微上前半步,想跟七叔告状说是三坪村的人打的,叫七叔去给楚峰出头。
“宝宝。”楚峰拉着他,跟七叔说:“没事,一个小伤口。”
七叔总是皱着眉,脸上都是岁月的沟壑,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总像是“怀疑”的表情。
“都受伤了还这么跟景明玩,多大了都。行了,我回去了。”
“七叔拜拜。”陈景明说。
陈景明和楚峰对视一眼,尴尬地抖肩膀,然后一起回家做饭。
今晚还是楚峰做了饭,陈景明知道陈朗嫌弃自己做的饭菜了,这么多菜要是做出来陈朗不吃多浪费。
虽然陈景明自己觉得好吃,但也知道自己是出了名的什么都觉得好吃。
天气热,没人喜欢喝热汤,煮了个素瓜豆放凉。
还有黄焖排骨、素炒南瓜藤、豆豉炒豆干,还有七叔送来的鱼。
鲫鱼处理干净了炸一炸用糟辣椒和蒜苗爆炒,这个做法味道非常好,就是鲫鱼刺多且细,楚峰反复提醒一会吃的时候要小心。
陈朗去买啤酒来晚了两分钟,买了一打啤酒还带了今天家里做的泡椒柠檬鸡爪。
“我姐的配方,全世界最好吃的泡椒鸡爪。”陈朗说着,使唤陈景明:“给我拿个大杯子,水果呢?切点水果我想吃。”
陈景明:“好的朗哥!”
楚峰:“……”
陈朗长腿交叠翘上二郎腿,“这怎么了?我们俩就这样,你根本不懂。”
“你懂。”楚峰把米饭往他面前一放,“有本事使唤傅总去。”
陈朗笑:“你怎么知道我没使唤?”
楚峰:“这一锄头真该敲你脑袋上。”
“朗哥,杯子,西瓜。”陈景明完成陈朗的指令,又去给自己和楚峰拿了杯子,今晚打算跟他们两个好好谈一谈,所以陈景明觉得自己也要喝点。
他发现大家一要谈事情都要喝酒,自己也不能落下了。
“嗯,好吃。”陈朗一一品尝,做出评价,“上哪儿买的野生鲫鱼。”
陈景明:“七叔给的。”
陈朗:“七叔是真喜欢景明。”
“嗯,当然了。”楚峰嘴角挂着笑。
陈朗:“又不是因为你,你骄傲什么?”
七叔喜欢陈景明其实有爱屋及乌的成分,不过屋不是楚峰,是陈春怡。
陈春怡还在的时候,七叔的老婆患有肝硬化身体不好常年吃药,那会儿农村很多患有肝病的,多是遗传感染,没有防护医治的意识。
陈春怡回来之后跑了几次市医院了解了国家对这方面疾病的政策,回来跟乡亲们科普,又到处宣传生小孩之前一定要去大一点的医院检查吃药,打疫苗。
七叔的老婆也是肝病患者之一,受过陈春怡很多帮助。
当年陈春怡和楚毅因为山火去世他很痛心,所以这些年对楚峰是能帮的就帮,陈景明回来了更是心疼他。
“那肯定是因为我本来就很招人喜欢。”陈景明故意臭屁地说。
楚峰笑起来,过往那些伤心事没来得及挑起情绪就被陈景明的可爱赶走了,“没错,就是这样。”
陈景明热情地给两个哥哥夹菜。
吃得差不多了,陈景明就开始说正事。
“这件事我很认真的,你不要嬉皮笑脸。”陈景明说。
楚峰和陈朗立刻放下筷子,坐得笔直,等“领导”发话。
陈景明喝一口水,干咳一声之后说:“首先,你们得跟我说一下现在租地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朗和楚峰你看我我看你。
“你说。”
“你说。”
陈景明指着陈朗:“你说,我哥总骗我。”
陈朗:“好吧,简单来说就是三坪村的地挨得近面积合适但是他们要价高,不好沟通,钱是一方面,主要是他们实在是太蛮横太不讲道理了,真租了他们的地以后也全是事儿!”
“但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么?”楚峰说。
陈朗:“我都说了,值班室后面开条两百米的路,通到后面乡政府的地。月底养鸡场就走人了正好接上。”
楚峰皱着眉:“那么大一块地,再修路清理还要建棚子,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
“没钱也要办啊,实在不行再贷款,长溪银行的经理找我好几次了,他们要业绩我们要钱,正好。”
陈朗说着,看了眼陈景明,叹口气又跟楚峰说:“今年就是有这么多地方要花钱,没办法的事,大哥你现在怎么畏手畏脚的呢?你想给景明稳定的生活,景明难道不想你让你放心地闯吗?”
楚峰低下头,抿了下唇没有说话。
陈朗:“咱俩做到今天不容易,是不是?景明回来也不容易,但是景明回来了咱们哥仨不是应该更坚定吗?”
楚峰:“没有那么简单。”
“哪里复杂,你告诉我。”
“小朗。”楚峰抬起头,“景明以后会有他自己的事业,你也会有自己的感情……”
“我艹。”陈朗气得放下了筷子,“合着你想着这个。”
陈景明一直认真的听着,也意外楚峰顾虑的居然还有这些。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陈朗。
陈朗说:“我不会走,我一直会在长溪一直跟你一起养牛,这下你放心没?”
“朗哥……”陈景明轻声喊他。
陈朗:“我家就在这里,我还能去哪。”
楚峰:“傅总呢?”
陈朗沉默片刻,“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我们……看不了那么远。”
说完他抬头一看,看到楚峰和陈景明眉毛都垮着,一脸难受的表情。
“不是,你们真觉得我和傅聿会一辈子在一起啊?”
“为什么不呢?”陈景明说。
陈朗摊手:“一线城市上市集团老板的小儿子,和我一个养牛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以为自己表现得很洒脱,却不知在别人眼里他的眼神看起来都要碎了。
“好了不说这个。”陈朗舔舔嘴唇,“反正我不想跟三坪村租地,今年我也可以不拿分红,但景明也要打官司回家,我手里面客户只增不减我们必须得扩大,所以结论就是咱们贷款。”
楚峰双手放在桌面上,手指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