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往昔
半年后,依然吱嘎吱嘎。
一年后,接着吱嘎吱嘎。
两年后,还是吱嘎吱嘎。
……
傅西泽有些意外。
辛瑷的天赋好像在小提琴那里失灵了。
有一回,傅西泽刚好路过辛恩和辛瑷,他礼貌地喊了声“辛姨”就走开,还没走远,便听到辛恩和辛瑷的对话:“辛瑷,小提琴你真的不能再学了,很吵。”
略微停顿,又道,“而且,宝贝儿,你真的学不会,妈妈不是不支持你,而是,我觉得你在足球、数学、画画上更有天赋,你把精力放到你擅长的项目上显然事半功倍,音乐这一块,我感觉你只是在制造噪音。”
辛瑷很是不服气,这是个要强的小孩儿,不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小提琴也不例外,辛瑷嗓音清稚:“我再练练。”
辛恩无奈扶额:“可你已经练了两年了。”
辛瑷抿着嘴,很倔强,不愿输给小提琴,他定定地道:“我肯定能练出来的。”
辛恩对某个噪音制造机有些绝望:“你一年前就是这样说的。”
辛瑷沉默,他小腮帮鼓鼓的,显然在生闷气。
辛恩转身,蹲下身,盯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也就这种时候,辛恩会觉得,这小孩儿,还是遗传了沈遇,那是和沈遇如出一辙的倔强、要强、固执,哪怕不擅长,也要做到极致,但是,实在太吵了,因为学不会,更要卖力学,小提琴课已经不满足辛瑷了,辛瑷天天定闹钟不到六点爬起来练,嘎吱嘎吱扰民,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你家装修,一装就两年,而且还是不到六点就开始装修,她和沈遇每天一大早被吵醒,对家里的娃又欣慰又痛苦,还有点担心他睡眠不够影响身体。
辛恩语重心长地道:“辛瑷,妈妈很欣赏你这种要做就做到最好的心性,但,已经两年了,你想想你练足球、上奥数课、学画画的状态,这些东西你只要学,一两个月就能上手,很快就能做到在同龄人顶尖,但小提琴,两年了,你还是没入门。”
辛瑷瘪着嘴,有点想哭,这种笨拙感让他既委屈又痛恨。
辛恩连忙安抚道:“宝贝儿,别哭啊,你得知道,人并非万能的,就算不会小提琴,也无损于你的完美,你还会画画、足球、数学。我跟你爸,虽然连着两年都被你的琴音叫醒,但是,我们始终觉得,你很优秀,单单每天早上不到六点爬起来练琴、平时一有时间就抓紧时间练琴,这整件事都很棒,你只是需要把这些时间花在你更擅长的领域,这样你会更优秀。另外你也要注意身体,小孩子不要这么早起,不然容易长不高,你总不能以后当个小矮人吧。”
辛瑷委屈巴巴:“……好吧!”
傅西泽从两人身边经过,莫名想笑,原来还有辛瑷做不好被迫放弃的事情,但,诚如辛恩所言,这无损于辛瑷的完美,你甚至会觉得这很有趣。
那天以后,傅西泽上这些音乐类的课程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
抓紧吧,这是你唯一能卷赢辛瑷的领域。
小时候的傅西泽必然没想到以后他会跟辛瑷在一起,哪怕半个月前,傅西泽都不太确定,但有些人你只要得到,便再也无法承受失去。
辛瑷很好很好,好到你想一辈子据为己有。
不论是谁,都不能成为他跟辛瑷的阻碍。
如是想着,傅西泽从来淡漠的脸上,罕见地染了些许戾气和肃杀。
辛瑷洗完澡出来,就见傅西泽杵在窗边,瞭望着窗外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西泽听到动静,转身,望了过去,见辛瑷换上了秋冬睡衣,因着头发没吹干,多少有些湿漉漉的,他哑声道:“吹风机呢,我帮你吹。”
辛瑷确实习惯了傅西泽照顾自己,但也要看情况啊,这都大半夜了,马上要睡了,辛瑷连忙道:“不用了,你先去洗澡吧。”
顿了顿,又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起来,“你的换洗衣服我刚才帮你拿进去了,睡衣毛巾内衣这些都是干净的,热水的话往左边开,洗护用品你随便用。”
傅西泽点点头:“行。”
他迅速前往盥洗室洗漱,心底竟隐约有些遗憾,这种遗憾叫做“无法给漂亮猫咪吹毛发了”,害,我们猫奴就这么点兴趣爱好。
辛瑷麻溜给自己吹头发,接着上面霜、涂唇膏、抹身体乳,收拾完毕躺在床上拿了平板开始记日记。
傅西泽洗完澡出来,拿了辛瑷用过的吹风机,吹头发。
几分钟,傅西泽头发吹干,放下吹风机,往床的方向缓慢地挪,想到要和辛瑷同床共枕,傅西泽口干舌燥,只觉得一切暧昧又躁动,以前也不是没睡一起过,城中村出租屋,甚至傅西泽宿舍,两人都睡过一张床。
这里很不一样,这是辛瑷家,这间房间,是辛瑷从小长大的地方。
因着这份时间感和空间感,你就是会觉得这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辛瑷日记记完,抬起眼帘看向傅西泽,又想到的桌子上的面霜和唇膏,道:“你随便抹点吧!”
傅西泽嗓音嘶哑:“不用。”
辛瑷又问:“你不干吗?”
这是北京的深秋,怎么可能不干,但是可以扛啊,傅西泽低声回:“有点。”
辛瑷追问:“那干嘛不抹。”
傅西泽给出了答案:“懒。”
辛瑷失笑,他干脆放下平板,起身下床,先是去卫生间洗了把手,再给他男朋友抹香香,他抠了面霜乳化给他上脸,还抠了一坨给他抹手,至于四肢和躯干,不是不想给他抹,而是真上手,这是哪里来的油腻男,找理由揩油吃豆腐占便宜……吧!
咱是正经人谢谢。
对了,还有唇膏。
辛瑷的唇膏是罐装的,他无名指沾了些膏体,指头抬起,抹上傅西泽纤薄又柔嫩的唇。
似乎是很寻常的画面,辛瑷画素描的时候不止一次懒得抽纸巾直接用指头擦阴影,偶尔上色,他都觉得指头才是最棒的画具,灵活又好用,那些各色各样种类繁多的画笔想来不过是某种消费主义。
偏偏,这一切都透着不同寻常。
这是傅西泽的唇,你哪怕盯着,什么都不干,都有种赤|裸又直白的情|欲之感,更何况辛瑷不仅要盯着,还直接上手,细致摩挲。
开始觉得自己不是正经人了。
我或许就是找理由揩油吃豆腐占便宜的老流氓。
傅西泽的脸和手,因着辛瑷给他抹面霜和手霜,被辛瑷缓慢细致一遍遍抚摸过,本就给撩得肉紧情热。
而且,今晚这局,辛瑷攒的,又都是熟人,许尤、周宴深也会帮忙看着,没有安全顾虑,不论傅西泽还是辛瑷都喝了酒,还喝了不少。
滚烫热水兜头淋下,酒意和爱意持续升腾,傅西泽想到辛瑷,是满腔的柔情蜜语,大半夜又容易神志不清下半身托管,再被辛瑷纤长如玉的指头一遍遍蹂躏过他的唇。
傅西泽喉结滚动,他失控一般,就着那根指头,吮了一下。
辛瑷指尖被不轻不重地这么一吮,触电一般收回了手,心脏咚咚咚狂跳,这人怎么这样啊,比我还老流氓。
他抬起视线看傅西泽,傅西泽目光沉得像是窗外夜色。
辛瑷愣住,心跳骤停。
傅西泽已然凑过头,去亲他。
好像突然变得很爱接吻。
随便找个地方,随便找个理由,如此草率,却极其认真地亲在一起,恨不得这世间只余下彼此,永无止境地相拥、亲吻、缠绵。
听说雄性一生都要和他的繁衍欲望做斗争。
以前真不觉得,又脏又麻烦,谁想不开天天倒腾这事儿,除了浪费生命有什么用处。
原来,我的欲望如此之重。
辛瑷本有些疲惫和困倦,他忙了一天,又到了十二点多他熟睡的时候,他原本的想法也只是……太晚了不放心傅西泽一个人回去,不如在他家住一晚。
他从未想过还要发生点什么。
可是给傅西泽这么一亲,辛瑷立马就不困了,他变得激情、热烈、疯狂……
他的身体诚实地给出了反应。
他在渴望傅西泽。
而摆在辛瑷面前的傅西泽,很诱人。
十八岁洁身自好初夜还在的男大,洗刷得干干净净,穿着他的睡衣甚至他的内衣,用着他喜欢用的洗发水沐浴露,抹着他爱用的面霜护手霜唇膏……
感觉就是把所有美好的事物汇集在了一起。
辛瑷满脑子都是……搞他。
辛瑷在搞傅西泽这事上,很有想法,但又有点矜持,毕竟是个奔三老流氓,理应成熟稳重、克制隐忍,于是乎,他被傅西泽搞了。
自始至终,傅西泽衣衫完好。
辛瑷的上衣被脱下,男人的唇舌,搅过他的口腔,又流连于他的耳垂,临睡前的辛瑷,自是摘了耳坠,耳朵上没了金属质地的硬物,只有极其柔软的嫩肉。
傅西泽还舔刮到了那个耳洞,莫名的涩。
他失控一般地往下。
因为在辛瑷的家,这样私密又隐蔽的空间里,傅西泽动作难免大胆。
他看到了辛瑷陈列纤秀的胸肌和腹肌,耀眼的白,胸口星星点点的痕迹,是他昨晚留下的。
今夜,他全部替之以热吻。
傅西泽近乎疯狂,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是辛瑷家,家里还住着沈遇和辛恩,他明早本就难以面对两位家长,要是这样拉着辛瑷在家里胡搞,他会被沈遇和辛恩打出辛家……吧。
傅西泽死死忍住。
忍完又被自己的自制力惊到了,这种时候我居然忍住了,我是忍者神龟吗?
最后,他搂着辛瑷钻进了被窝。
灯已熄,只余两人剧烈的心跳,昭示着刚才的情|欲。
辛瑷被傅西泽好一通亲,腻腻乎乎地往傅西泽怀里拱,他隐隐觉得自己哪怕重生了,也病病的,他好喜欢傅西泽这样亲他碰他啃他咬他,有点粗鲁,但极其情动和疯狂,给他一种真实地活在当下的感觉。
不像上辈子,傅西泽缓慢温吞、小心翼翼,连亲密都只敢亲半边,傅西泽对他就像是在捧着一块薄而脆的玻璃,生怕力气稍大一点,玻璃就碎了。
去他妈的隐忍克制!!
辛瑷不再掩饰自己了,不,应该说,辛瑷忙了一整天,又跟傅西泽乱来了一通,已经神志不清了,他直接翻了个身,整个的趴在傅西泽怀里。
身体贴身体,胸膛贴胸膛,身体全部的重量都交给对方……
辛瑷觉得,这才是小情侣应有的睡姿。
傅西泽被辛瑷压着,也不在意,反倒很配合地搂住辛瑷纤细柔韧的腰肢,没了布料的阻挡,辛瑷皮肤肌理的温润细腻触感真实地传来。
辛瑷本就有种简单粗暴的皮相美,这种皮相美是建立在辛瑷的好皮肤上的,他皮肤不仅白,还细腻有光泽,他养得也好,用Lamer的面霜当身体乳,可能其他男孩子这个季节身体一摸都是皮屑,但辛瑷摸起来跟缎子似的,又软又滑。
像是一只大型猫咪,不论怎么撸都说不出的快乐。
我真的超喜欢他。
傅西泽现在胆也很大,亲都亲了,摸两把有什么,他男朋友也不矫情,大大方方让亲让抱让摸。
要不是感觉有点猥琐,他的手能顺着睡裤往下。
这不是……还多少有点男神包袱,会稍微注意一下。
不过,男神包袱显然也已经所剩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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