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总不肯离婚 第26章

作者:一扇轻收 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婚恋 近代现代

  时间太晚,两人也是真的饿了,只简单拌了调料,没做什么其他花样。

  吃完南钺去浴室匆匆冲澡,江景白收拾好锅碗岛台,又提起南钺随手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细心拉平肩袖,整齐挂到玄关处的衣柜。

  主卧的窗帘还开着一半,江景白上前正要拉起,云层间乍然游出一道电光,顷刻便将雨幕映得白亮。

  江景白被刺得眼花,刷地合严窗帘。

  不出几秒,外面果不其然炸开一道响雷,隔着玻璃还像鞭子似的抽在耳边,特别符合夏季雷雨的声势浩荡。

  光线明暗切转太快,江景白眼前一团一团地发黑。

  “打雷了?”南钺在浴室突然开口,声音隔门模糊传来。

  “对。”江景白闭了闭眼,抬手轻揉眼皮缓解。

  等再一睁眼,卫生间门已经被打开。

  南钺套好睡衣,探身出来看了看他,又回到盥洗池的镜子前准备吹头发。

  他头发还是湿的,发尖滴水,后面的领口很快被沁湿了一小片。

  江景白在南钺回家前洗了澡,只是还没刷牙。

  他索性走过去,抽下挂架上的干毛巾,一半搭在南钺颈后,一半拿在手里,先给南钺擦了擦发根,然后才取了杯具挤好牙膏。

  外面轰隆轰隆又是两声。

  江景白注意到南钺透过镜子往自己投来视线,联系对方刚才开门看来的那一眼,心里恍然,拐着弯儿地贴心安抚道:“夏天就是雷雨比较频繁,听说好多人因为害怕打雷讨厌夏天。”

  南钺听江景白冒出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一时间琢磨不出他的意思,只能含糊回应:“嗯。”

  “其实真正怕打雷的人少之又少,绝大多数的人根本不是害怕。”江景白继续往下说,“因为有些人听觉太过敏感,外界声音太大的时候,神经系统做出反射传向效应器,从而引起心跳脉搏的加快,本质上只是一种反射活动,和胆量没什么关系。”

  南钺听他温声科普完,琢磨过来了,鼻腔里哼出一声笑:“我不怕打雷。”

  换做以前,说完不怕也就罢了。

  可南钺一想到才答应江景白要和他多多说话,又慢半拍地将心理活动表述出来:“我是担心你怕。”

  江景白看向镜子里的南钺,意识到误会了对方。

  他嘴里含着牙刷,不便说话,弯眼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怕。

  南钺看他眼底一片坦荡,估计是忘了前天晚上才看的小说。

  他也不出言提醒他,平白勾起那几章的记忆。

  江景白低头漱去嘴里的牙膏泡沫,耳后的头发跟着滑到嘴边。

  南钺伸手帮他重撩回去,淡淡道:“嗯,不怕就好。”

第二十二章

  这场雨没辜负气象局的那条暴雨预警, 只在下半夜消停了一会儿,第二天一大早又泼回来,完全不心疼朝八晚五甚至晚九的工作党们。

  好在城市主干路的排水系统还算靠谱,车辆出行并不困难。

  南钺尽可能将车停靠在距离花店最近的路边。

  江景白抖开伞叶,同南钺道别,正要下车,又意识到今早好像哪里不对。

  他停下开门的动作, 转头瞧向对方。

  南钺掌住方向盘, 不说一句回应他的话,只沉默地和江景白对视。

  江景白接到目光里的暗示,脑子里瞬间炸开一朵小小的烟花。

  他握紧伞柄,稳住呼吸凑过去, 主动向南钺邀了一个吻。

  有了晚安吻的前车之鉴,江景白这次亲得又慢又小心,生怕被南钺打回重来。

  两人唇面分开。

  江景白抬眼看他, 活脱脱一位被老师留堂罚做作业的认真学生。

  南老师对上江同学的小眼神,一时间竟然有种自己枉为人师, 恃势凌人的错觉。

  “去吧。”南钺放行。

  江景白松了口气,这才撑伞下车。

  雨实在太大了,落到地上就水花飞起,江景白没走几步就湿了裤脚。

  他进店前回头, 伞杆搭肩后放,远远冲南钺挥了挥手,笑意在雨幕里有点朦胧, 不过脸边略微发红的颜色似乎没受影响。

  南钺隔窗看着那张笑脸,驱车离开时隐约有点恍惚。

  昨晚的事情犹如大梦一场,现在夜去昼来,一切还在按照正轨运行。

  ——

  雨天客流量少,花店难得冷清到下午,基本只跑了线上销售。

  生意不忙时,江景白向来乐得让员工们撒欢放松。

  除了几个手头有单子的花艺师,处理完杂事的店员全聚在一处嬉笑八卦,气氛比客人上门时还要热闹。

  今天风大雨大,几位女店员都特意穿了露出小腿的短裤短裙,虽然没有被雨溅湿裤子的烦恼,不过谁瘦了怎么瘦的话题还是很磨人的。

  林佳佳对自己没毅力瘦身塑形这事特别有自知之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了几句就开始兴致缺缺。

  她拐去更衣室,从自己的柜子里摸了两袋瓜子打牙祭,左右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一出来就见江景白站在外面,帮着隔壁美甲店收起伞布被吹瓢了的斜面遮阳篷。

  这会儿风正大,和早上根本不是一个级别,遮阳篷半边骨架歪下去,被风鼓得像要马上崩出去。

  美甲店的小员工在旁边给他撑伞,只保两人上身别被淋得太厉害。

  而江景白抬手昂头的跟遮阳篷较劲,水沿着胳膊往下淌,胸口湿了一小片。

  林佳佳看呆了:“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就刚刚。”有人解释,“隔壁店的人折腾半天收不起来,进来问我们能不能搭把手,店长就跟着过去了。”

  隔壁美甲店不比他们花店,很小的一间,今天天气太差,女老板没来,剩下两位美甲师个头不高,踮着脚才勉强够到蓬架,使不出力气。

  “早就看他们家遮阳篷骨架轻,下这么大雨也不提前收起来。”林佳佳没好气道,“要是砸到人可不是好玩的。”

  她抱怨完,江景白也提伞进来了。

  “裤子湿到膝盖的感觉如何?”林佳佳捞过纸巾盒丢给他,“我看你是上半年没生病,过得太惬意,净找不自在。”

  江景白身体抵抗力不太好,先天后天原因都有,虽然没到弱不经风的地步,不过稍不注意就得生上几天小病。

  江景白抽了几张纸,按在衣服上吸水,笑着:“我找不自在,总比让店里的女孩子们去找不自在强吧。”

  林佳佳听他说完才记起小张他们派货去了,现在留在店里的全是女店员。

  她抓着瓜子缩了缩脖子,贫嘴道:“建议你以后少说这种太有男友力的话,本来听着很感动,一想到你是个弯的,特别伤害感情。”

  江景白哭笑不得看她一眼,弯腰拧去裤腿的雨水,确定走路不会留下太多水渍才又放心往店里走。

  林佳佳磕着瓜子跟他过去,悄声问他:“妖都那场漫展快到了吧,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江景白肩腿被湿衣料贴着,空调吹来有点小冷。

  他把摆风片调转去其他方向:“言有明剑柄上的花纹有出入,工作室已经返工了,说是明后两天可以发货,应该没问题。”

  言有明便是《夺舍》男主角的名字

  “加油啊大大~”林佳佳做作地冲他握拳,“我究竟能不能突破次元壁见一眼梦中的老公,就全靠你了哟~”

  江景白被她娇嗔的小语气震慑:“你一年能换八百个老公。”

  “这能怪我吗?纸片人的魅力谁能抵挡得住?”林佳佳把瓜子壳撒进垃圾桶,“除非给我个正牌老公在家里镇着。”

  说起老公,林佳佳又想到一个还算重要的问题:“对了,你去妖都至少得待三天吧。”

  江景白应道:“嗯。”

  “和南钺说了吗?”

  “还没。”

  “打算编什么理由?”

  江景白正忙着把营养液按比例兑到清水中去,也顾不上抬头,眼睛盯着刻度:“……具体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他兑好营养液,把花泥放在水中浸泡,又绕去花架挑了一圈,回来后填满工作台旁的花材筒。

  “你负责的单子不是都搞定了吗?”林佳佳好奇问,“我记得你晚上没有预约啊,怎么还要忙。”

  “嗯,”江景白剪碎花泥,铺进内壁贴有防水膜的藤编篮底部,“这不是客人的订单。”

  “练手?”林佳佳猜测,又感觉不像。

  江景白拿的都是很新鲜的花材,花苞将绽未绽,娇俏可人,用来练手有些浪费了,不符合江店长一贯的贤惠作风。

  “不是,”江景白笑里透着腼腆,“我给自己下了单子而已。”

  “你给自己下的单子?”林佳佳没转过脑子,“什么意思?”

  她怎么没听懂。

  江景白:“……给南钺的。”

  林佳佳内伤发作,瓜子都磕不下去了:“于心何忍呢江店长,全店上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南钺过来接你时吃口狗粮已经够惨了,你今天竟然还要当众送花,伤害普罗大众?”

  “我没有想要当众送花。”江景白注意力集中在插花上,回答得很是搪塞。

  林佳佳也瞥到旁边他给自己打印的派送单据,地址是御水公寓,时间是晚上八点。

  她被已婚人士的浪漫因子刺激得牙酸不已。

  江景白斟酌着搭配花色,林佳佳靠在旁边嗑瓜子,等他忙完才问:“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给他送花了?”

  附着在花茎的水珠沾到手上,凉丝丝的,让江景白不由联想到昨晚南钺掌心的温度。

  他嘴角轻提:“算是赔礼吧。”

  “赔礼?”林佳佳惊了。

  江景白的脾气柔和得就跟小兔软糖似的,能被他惹急的人,据她所知,目前还没出现过。

  林佳佳正要细问,安分了将近一整天的迎客风铃突然叮当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