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总不肯离婚 第56章

作者:一扇轻收 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婚恋 近代现代

  像刚才那番话,换个时间点,南钺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男人掌心的温度和吐息间的热流一同涌到脸上,江景白怀疑自己烫得都要冒出红光了。

  有些人表面严峻,不近人情,私下躺到被窝里说的话却和“冷淡”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江景白不想让南钺摸出自己脸上的温度变化,低头偏脸, 往南钺肩膀和枕头中间的缝隙里埋, 声音被堵得瓮瓮的:“……我不会再误会的。”

  分明是被南钺道貌岸然讲情话的正经操作撩得害羞了。

  “那样最好。”南钺笑了笑,松开江景白的手,按回自己腰侧,顺势将人拢进怀里。

  第二天清晨, 南钺醒的还是要比江景白早上一些。

  江景白没感受到旁边人的温度,迷迷糊糊地翻身看向衣柜,南钺果然站在那里换着衣服。

  察觉到来自床上的视线, 南钺面不改色地继续扣好扣子:“早餐去你昨天说的那家汤包店吃?”

  江景白昨天吃过店员打包打来的一小枚汤包,立马被汤汁的鲜甜俘获, 他问店员要了地址,下午就在微信念叨,说要带南钺也去尝一尝。

  江景白伸手把被口往下拉了拉,躺在床上冲南钺点头。

  他心里小算盘打得飞快, 去外面吃的话,就不用提前起来摆锅做饭收拾碗筷了,扣除掉杂七杂八的零碎时间, 他少说也能在床上多赖五分钟。

  江景白刚下了“五分钟”的定论,余光扫见南钺取了条领带出来,顿时把定论推翻:“等一下。”

  南钺停手,回身看他。

  “你离得太远了,靠近一点儿。”江景白坐起身,爬到床边,对他招招手。

  南钺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嘴角不由提了上去,依言上前,非常自觉地上交出手里的那条领带。

  江景白原本是顺着爬过去的动作曲腿跪坐,结果南钺太高,即便躬身下来也有段不方便的身高差距,江景白于是也不坐了,挺直了腰杆去翻南钺的衣领,认认真真地帮他把领带打上。

  他刚从被窝钻出来,睡眼惺忪的,头顶还有两小撮金毛不听话地往外翻翘,双膝分开,支架在身体两侧,像只毫不设防的漂亮狐狸,从南钺的角度看过去,无辜无害到了极点。

  江景白束紧领带结,轻拉着小领前端调整骨架,又向南钺一伸手,掌心向上。

  南钺心有所感,默契地依次抬起手腕,让江景白帮他一一将袖口扣好。

  完成这一切,江景白重新坐下去,手撑着床沿,昂头弯眼看他:“怎么样?”

  南钺没说话,一把将他压到床上,对着江景白的耳垂锁骨好好侍弄了一番,最后在他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吮咬了一口。

  身体力行地通过动作作出最直白的应答,“特别好”。

  健康男性刚起床时本就精神,江景白再被南钺连亲带啃地刺激了一通,差点没把持住,大清早的哼出声来。

  南钺有分寸,不可能这时候跟他胡闹,逗得差不多了就从江景白身上起来,目送他通红着脸一扫困倦,趿拉着拖鞋直奔卫生间过去,准备洗漱。

  ——

  周末是七夕,江景白和南越订了周五下午的飞机。

  周五吃过午饭,江景白被姓毕的那位司机接到了新亚大楼,只等南钺在内部会议走完过场,一起飞去七夕度假的南方小城市。

  南钺不可能把海面“软禁”的那点小心机暴露给江景白看,该有的游艇出海还是不能缺,新亚大楼到机场的距离比从花店出发要近很多,江景白既然忙完了店里事务,南钺索性差人先把他接到自己身边来了。

  顶楼一共就两间办公室,一间有耿文倾常驻,另一间八百年才被南钺用上一回。

  江景白进了南钺的那间,发现房间布局除了面积够宽敞,跟小说里描写的总裁奢豪办公室完全不一样。

  入眼就是简洁干练的商务风,根本没有昂贵罕见的沙发地毯。

  当然也有可能是江景白眼界不够,看不出来它们很贵。

  江景白好奇打量着办公室,南钺静静用目光追随着他。

  江景白打量完了,对上南钺的眼睛,发表观光感想:“和你很搭。”

  这话听着像夸奖,又不像是夸奖。

  南钺余光环顾周围冷冰冰的色调搭配,心下无奈又好笑。

  “过来。”他把江景白叫到窗前,下巴一扬,示意他看出去。

  江景白站到他身边,发现站在这面窗户前可以俯瞰到楼后的一半影视基地。

  南钺对他说:“影视基地就在后面,有参观兴趣的话,让徐蕾带你一起过去。”

  徐蕾便是上次围观自家老板翻车大戏的特助小姐。

  南钺:“没有的话就留在这里休息,等我回来。如果觉得无聊,也可以给我发消息。”

  江景白笑了:“给你发消息?你不是去开会吗?”

  “可以发。”南钺道。

  这场会议主要针对的就是雪鸿参赛的那档选秀节目。

  时代大浪潮强逼着文娱产业革故鼎新,旧有的艺人培养模式进入疲软期,新亚这次推出的选秀节目综合性强,表演、唱跳乃至创作型选手一应俱全,可谓是次大胆的换血尝试。

  每期节目剪辑出来只有那一百二十分钟的进度条,哪位选手可以拥有更多的镜头机会,这不是拍完了做后期才开始考虑的问题,节目组赛前就会对选手做出相应评估,市场潜力大的重点关注,优先培养,省得被其他公司捡了漏。

  南钺参与这场会议不是为了听他们的赛制调整和评估结果,只是过来露个脸,表明持有的重视态度,给底下的人紧紧发条,起完了压镇作用就可以离开了,和江景白聊天摸鱼根本不算什么。

  南钺又对江景白多叮嘱了几句,低头看了眼表盘:“有其他需要一样和徐蕾提,我先过去了。”

  江景白乖乖点头,全都应了。

  徐蕾把南钺送进电梯,原路返回,再看站在办公室窗边往外俯瞰的江景白,眼底流露出几分敬佩,要不是仪态不允许,她都想给江景白鼓个掌。

  能让南钺说出那么一长串老妈子似的唠叨话,她不服不行。

  “江先生,”徐蕾唤他,“我稍后要去影棚那边找个人,您要不要顺便跟我过去看看?”

  她这么问是因为江景白在落地窗边站了半晌,显然是存了好奇心的,但似乎又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徐蕾把话说得也巧,没把带江景白参观说成工作。

  既然是顺道,江景白也乐得下去走走。

  影视基地和主楼基本相连,中间只隔了个绿化景观小广场,高处看下来基地并着广场感觉很迷你,实际面积委实不小。

  徐蕾说找人就找人,没有工作也能现场编出一份工作,她带江景白把主要几间影棚大体逛了逛,当真去灯光最亮最热闹的那间找了个人,出来后向江景白解释:“新亚年底的那档节目你应该听说过吧,他们最近都在为进入决赛圈的选手们拍摄赛前拉票的自我介绍VCR。”

  这可不是个小工程,要给每位选手做造型,要拍视频也要拍硬照,上百号人少说也得大半个星期才能搞定,这几天每天都有不同批次的选手来来去去,徐蕾和江景白说话间便有工作人员带领一小波人从等候室出来,排着队往摄影棚的方向走。

  江景白听到决赛圈选手的时候,不由联想起那位叫雪鸿的coser。

  他脑子里刚闪过对方印在玻璃手机壳上面的素颜照,下一秒就在队伍末端看见了一张极其相似的面孔,只一眼,又不见了。

  江景白目光顿了顿,心说不会这么巧吧。

  他正惊诧着,选手队伍里有的人比他还诧异,交头接耳起来。

  “这发型?……这人像不像微博上前几天火起来的金发小哥哥???”

  “别吧,他来这儿也是为了拍VCR?他微博粉丝几千万来着?我们还有的比吗?”

  “唉……他脸那么小肯定很上镜,先不说比粉丝,首先比脸就是比不过的吧。”

  这几位窃窃私语的选手话说得很丧,脸上却堆满了好奇和兴奋,隔着老远就把探询的视线抛了出去。

  倒是跟在队伍后面的某个人老实闭着嘴,在前排人的遮掩下瞪大眼睛望过来,满眼的不可置信。

第五十四章

  偷看别人的人可能觉得自己隐藏得很绝妙, 可偷看的人一多了,超过三个就能让被偷看的人产生被探照灯聚焦的错觉。

  江景白本能使然,原想往队伍后边多看几眼,结果好些双眼睛先后瞄向他,江景白也不好意思多跟他们视线接触,走在徐蕾身侧直接离开了。

  最后去的这间影棚规格偏小,和动辄上千平米的大棚不在一个地方, 这种小规格的摄影棚使用频率反而比较高, 集中安置在7号楼,离园区的综合楼近,从综合楼大厅对穿过去就是停车场。

  徐蕾路上当作闲聊般把制景车间拉出来提了两句,道具加工局部搭建, 要论专业,外面绝大多数工作室肯定刚不过就靠这个赚钱吃饭的技术人员。

  她前面只官方的给江景白引路,到现在才点到南钺的意思上。

  江景白含笑听她说话, 眼里透出道不明的无奈。

  徐蕾也想笑,她感觉江景白就是专克南钺的, 本着拿钱办事老板好自己也好的原则,徐蕾又道:“我下面要说的话,可能有点抹黑南总的形象,但事实就是这样。”

  听到南钺的名字, 江景白转头看向她。

  “江先生经营着一家私人花店,那周末应该不轻松吧。”徐蕾继续说,“能够安排给爱好的时间, 我想应该大都在工作日?”

  说中了,江景白婚前没定过限制预约的事项,每天在店里比现在忙多了,尤其周末,客流量更大,除了参加漫展等线下活动,他出片子的时间基本都在工作日。

  见江景白点头,徐蕾笑起来:“那就是了,只要你在这里,那位岂不是就可以借工作之便,‘顺路’过来看看你了?”

  南钺平时忙归忙,可工作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全天连轴转的说法。

  徐蕾清楚记得有一次她刚交了三大报表,没来得及多说,南钺突然抬头问她,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人习惯使用哪些表情包,当时就把她整懵了。

  二十三四岁,除了自家老板的先生,还有哪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人能让南钺对表情包产生兴趣?

  “你想想他的性格,如果你去了外面,你觉得他会对你说,‘我想你了,我想过去找你’这种话吗?”徐蕾说到这里轻咳一声,改口道,“类似这种话。”

  雷厉风行、成熟可靠的业内精英突然成了别有用心的死闷骚,确实是抹黑没跑了。

  江景白打她说上段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了,他垂眼去看脚下的路,耳根开始发热。

  就算南钺会提和他一起去,工作时间,江景白未必就会同意,南钺更不是被拒绝了还能软磨硬泡的人。

  不过让江景白感到不好意思的,不是南钺原来也有小心机,而是徐蕾竟然知道。

  南钺在公司究竟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才会让他的特助不费力地领悟到自己的真正意图。

  这年头能因几句话红耳朵的人可不多了,徐蕾心说难怪老板喜欢,这种类型的小青年养眼还养心,她也乐意天天看着。

  剩下那段路徐蕾没再提南钺,江景白耳根的颜色渐渐褪去。

  他听了徐蕾的话,突然更想给南钺发消息了,中途他就有这个想法,但是不确定南钺说的“可以发”是不是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一直犹豫着没动作。

  怀着这份犹豫,江景白被徐蕾从综合楼北门领进去,他走进大厅,绕过隔墙,一抬眼就瞧见正门方向站着一位挺拔悍利的正装男人。

  江景白认出他,嘴角一下子高高扬上去。

  男人也在同一时间看过来,他站着没动,也没说话,但是对江景白点了一下下巴。

  这是让江景白过去的意思。

  江景白顿时把徐蕾还在旁边的事抛到脑后,脚步越迈越快,到最后成了一阵小跑,噌噌噌地站到南钺身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已经忙完了吗?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一共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语调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