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季阅
不知道什么时候压到了遥控器上面的开关, 电影开始继续播放。
低低的声音和阴暗忧郁的画面都给室内笼罩上一层低饱和度的色调。
孔温瑜一只手抓着沙发,一只手扶着聂钧的肩,想要以此缓解。
但聂钧根本不为所动。他显露出难得一见的侵略性, 这在之前只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孔温瑜哑着喉咙问:“除了订婚的事, 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聂钧想要的东西孔温瑜给不了, 他的身份注定他不会只属于一个人。
察觉到这次的动作不同以往, 孔温瑜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下一刻, 聂钧俯下身来,结实有力的胸膛紧紧贴上他的后背, 呼出的热气抵达耳后。
孔温瑜全身的毛孔都跟着舒张, 不等他开口,肩头就一烫。
聂钧咬在了那上面。
并不痛。
时针发出一声归位的细微动静, 时分秒针在这一刻短暂的重叠。
聂钧用睡袍裹着他往外走,拉开门出来看到Shola仍旧趴在门边。
“嘘。”聂钧盯着它说。
Shola围着他转了两圈, 发出欢快的哈气声。
“嘘。”聂钧重复了一遍,伸手制止他过来蹭孔温瑜。
Shola立马坐好,歪头等待着。
“……”聂钧摸了摸它后脑上柔软的毛,以示奖励和安抚, “没有了,明天给你带。”
Shola眼神一动,下一刻, 撒腿跑了出去。片刻后, 管家从它消失的拐角处上来。
聂钧脚下一顿, 往后退了半步, 站在阴影中看着他在二楼没停留,直接上了三楼。
等待的这会功夫,怀里人似乎觉得不舒服, 皱眉动了动。
聂钧轻轻拍了拍他,低声安抚:“睡吧,等下洗完澡我抱你去床上。”
孔温瑜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昏睡了过去。
管家的背影已经彻底看不到,聂钧又等了两分钟,才抱着孔温瑜去浴室。
第二天,孔温瑜睁开眼时窗帘拉得密密实实,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安静极了。
聂钧不知道几点走的,孔温瑜闭眼缓了片刻,再睁开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这对于轻眠的人来说十分难得。
他又躺了几分钟,才慢吞吞地穿衣服下楼。
客厅中央,富锡顶着一头新染的巧克力色的头发,正抻着腿打游戏。
孔温瑜坐在他对面,叹了口气,一开口嗓音沙哑:“几点来的?”
昨天通电话的时候他声音还又清又亮,干净得像薄荷加了冰。
富锡听得皱了皱眉,把游戏关了,有些不乐意地抱怨:“已经等你半个小时了,我说上楼去找你,你的保镖说你需要休息。都多大了还要睡到自然醒?”
孔温瑜去看门边的聂钧,聂钧微微低着头,没有接他投过来的目光。
富锡抓了一把头发,仰着下巴望着他。
孔温瑜翘起长腿,又因为这动作牵扯太广而僵了半秒钟,语气因此带上了烦躁:“你爸不是不让你搞这些?”
“回家我再染回来。”富锡戒备地打量他,“我可没有惹到你啊,一脸的不高兴。”
“起床气。”孔温瑜说。
“哇,现在都九点了!”富锡夸张地感叹,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我听说你前几天又出海玩啦?”
孔温瑜把余光从站在门边的聂钧身上收回来,神色不变:“消息挺灵通。”
“那是的,”富锡呲牙笑,得意地弯着眼睛,“是不是狄勋给你塞人,你没要?”
孔温瑜百无聊赖撑着下颌,默认了。
“为什么?”富锡问,“因为有婚约吗,你还在乎这个?”
富锡是享乐派的忠实拥护者,经常建议别人协议结婚。
“别人给你床上塞人你从来也不收,洁癖啊?”
孔温瑜看了他一眼:“谁让你来问的?”
被戳穿了,富锡笑嘻嘻地拿出手机来给他看照片:“刚签的模特,俄美混血。南极娱乐的老板说你看的上就让他过来陪你解闷,到时候新品牌的代言考虑一下。”
孔温瑜扫了一眼,随口发表看法:“一般。”
“这还一般?”富锡怀疑。
孔温瑜靠回沙发上,单手支颌低低一笑。
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摇头,真是贵不可言。
富锡收起手机:“怎么了哥哥,类型不喜欢?还有别的款,人家都找上门来,给个机会嘛。”
孔温瑜的目光飘向门边。
外面阳光大盛,更衬得那里阴影浓重,聂钧侧着身,看不清神情。
富锡跟着看了一眼,只觉得阳光刺眼,眯起眼来:“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外头养情人了?”
孔温瑜面不改色地回过神:“单纯不想。”
他侧头时领口滑了一下,微微敞开,露出一半锁骨。
富锡瞥见愣了一下,觉得上面红色的痕迹眼熟。
“等等,”他盯着那处,“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孔温瑜看着他,没说话。
富锡又确认了一眼,确定那是吻痕。
毋庸置疑,他床上并不缺人。
富锡移开视线思考片刻,最后决定先揭过这件事。
因为孔家局势不明朗,瓜田李下,这种敏感的话题容易让人误会。
“我还听说你在狄勋的小岛上受伤啦?是被保镖背回家的?”富锡环视一圈,视线停留在门边的海鸣和聂钧身上,“是谁啊?叫出来看看。那个哥是不是还把比特的胳膊给打折了?”
整个B市没有一点秘密,孔温瑜轻轻揉着额角。
富锡跃跃欲试:“下周我有个酒会,跟人约了打擂台,能不能借我两天?”
孔温瑜凉凉看他一眼,头也不回道:“海鸣。”
海鸣从门边过来,站在他身后。
孔温瑜吩咐:“下周你跟着去参加酒会。”
海鸣应了,富锡却不乐意:“我想要打赢比特的那个。”
孔温瑜问海鸣:“能打赢吗?”
以前能不能不好说,现在比特断了一条胳膊没养好,那肯定是能的。
“没问题。”
富锡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勉强道:“那好吧。”
门边另一侧的暗影里,身材高大的保镖融入其中,像隐没于黑暗中收敛獠牙的野兽。
自始至终聂钧都默不作声地微微敛着眉,好像他们谈论的人并不是自己。
富锡刚刚回国,许多事情都要忙,饶是如此,他仍旧在孔温瑜家里蹭了一顿午饭才离开。
孔温瑜吃饭慢,把他送走以后也失去食欲,剩下的半碗汤一口都没再动。
海鸣跟聂钧站的稍远一些,等孔温瑜上楼时,海鸣压着声音道:“下午没有外出任务,你回家休息吧。”
聂钧看了一眼孔温瑜的背影,刚回答了一个:“好。”
“聂钧,”孔温瑜头也不回,语气也一贯冷淡,言简意赅,“上楼。”
海鸣背着手,投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聂钧抿紧嘴角,跟在孔温瑜的后面上楼。
大概是昨夜放纵太过分,孔温瑜的脚腕也没有好利落的缘故,他走得速度很慢。
聂钧想抱他,犹豫了几次都没找到机会伸手。
直到孔温瑜推开二楼书房的门,然后进了另一侧的密室。
这里面不管是氛围和物品摆放,厉害之处聂钧早已领教过。
孔温瑜在深红色的书桌前站定,片刻后,背身道:“你可能不够了解我。”
他轻轻偏头,将视线移向聂钧:“我这个人,我的东西,别人半点不能沾。”
聂钧没吭声。
他从昨晚就开始像个哑巴一样,只知道闷着头干。
孔温瑜从桌角拿起打火机,对着金属表面扒开领口打量锁骨侧留下的痕迹。
他无端烦躁起来,不知是因为吻痕,还是因为聂钧的沉默。
打火机被扔去一边,发出一声磕碰响:“跪好。”
聂钧二话没说,闷头跪在了地毯上。
孔温瑜选好了工具,从墙上取下来,因为高度原因,他伸手够的时候拉到了大腿,顿了顿才继续拿到手里。
昨晚隔壁里大汗淋漓,放肆的声音响到半夜。
直到现在孔温瑜的大腿都酸痛不已。
“脱衣服。”他命令。
聂钧看了他手里的短鞭一眼,把外套两下脱掉。
孔温瑜不满意,用木柄一头点他开阔结实的肩膀:“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