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夺取 第57章

作者:一西林 标签: 近水楼台 正剧 HE 日久生情 近代现代

贺云西口头上答应,可执行力约等于零。又不是天天都买,一周顶多两杯,童年多难得,没必要方方面面都压抑小孩儿的天性。

江诗琪悄摸跟贺云西嘀咕:“我哥好死板,云西哥哥你可千万不要听他的。”

贺云西声线慵懒:“那不行。”

“啊……”江诗琪满脸为难,“你以后不给我买奶茶了吗?”

“买。”贺云西说。

江诗琪这才放心:“那没事了。”

24号是较为特别的一天,陈则生日,满二十八了。

往年庆生都千篇一律,叫上二爷他们过来聚一聚,为了省钱基本是陈则自己下厨,今年也不例外,仍是相同的安排。

差别是人多一些,店里曾光友大邹他们也得请,加上唐云朵一家,还有李恒以及几个邻居,竟然凑出了足足三桌。

每年家里最热闹的就是这一天了,以前都是方时奕过来,今年换了人,大家倒不觉得别扭,亦无人多嘴乱问。

邹叔是仅有缺席的一员,住进医院了,但对外的借口是下乡探亲去了,大邹那小子回家扑空,见到了他妈,婶子多半是不忍心告诉大邹实情,大邹仍像个大傻子样高兴,榆木脑袋里全装的豆腐渣,依然没察觉到问题所在。

过生肯定得喝点,走两杯。

陈则这个寿星还算节制,长辈们喝了不少,大邹也喝得醉醺醺的,昏头了屋子里闹得不可开交。

大邹酒品差,上头了嗷嗷哭,憋屈得很,不明白家里把他赶出去那么久了,邹叔他们气咋就大成那样,还不让他回去。挺大一个人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看着尤为惨。

在场知情的见此都不是滋味,婶子眼都红了,可最终谁都没提不该讲的。

二爷反而一改常态,浅酌两口放下杯子,一晚上竟出奇的安静。

切生日蛋糕时江诗琪激动到拍巴掌,拉着唐云朵往前凑,眼巴巴等着哥下刀分切。

蛋糕贺云西买的,双层巧克力慕斯蛋糕,内馅儿是草莓,老少皆宜的口味,比陈则专门到市中心买的小蛋糕还好吃。

陈则不爱吃蛋糕,太腻了,江诗琪非要他尝尝,一再拒绝后是贺云西端着一块没吃过的,挖一勺递到他嘴边:“吃一口,给个面子。”

不是很腻,还好。

陈则只吃了一口,剩的贺云西不嫌弃,几下解决了。周围一堆人在,他做这些自然而然,理所应当到让人感觉不出哪里不对劲。

安顿好304,送二爷他们到家,结束都夜里十点半了。

回302进门先洗澡,双方一块儿,敞开的窗户都没空管了,贺云西呼吸加重,扯掉上衣,拉陈则箍进怀中。

“生日快乐……”

急切间,还记得重要的话没说,这人抚着陈则的脸,亲人的功夫毫无长进,仍烂得一塌涂地。

“别咬。”陈则几近无法顺畅呼吸,伸手摸上去,反过来钳着这人的脖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缓触摸,教他,含住他的下唇,挨了会儿,舌尖顶进去,一点点撬动齿关,语调浑厚低沉,“放松些,别那么紧绷……”

第57章

贺家的公用浴室有一处飘窗, 彼此一上一下坐上面,陈则半跪,以掌控的俯视姿态, 贺云西在下方, 修长的双腿前伸, 打不直, 一只手反撑在身后,稍仰头对望,接下来都听他的,规矩地依从,跟随照做。

薄薄的光透过磨砂玻璃穿进来, 陈则指尖一寸寸上移, 经由他的耳后,似有若无地擦过。

“闭上眼, 不要这样看着。”

地面还是干的,没水,狭小的空间不透风。

铜头皮带拉开了,松垮垮挂着,贺云西穿的军绿色工装裤, 窄瘦的腰有力, 平坦的小腹因整个人绷着而收紧, 肌群线条突起, 带着男人强劲雄壮的性感。

陈则摸到他的喉结,触上去抚了抚:“换气, 别一直憋着。”

贺云西不太会换,实操能力变得有点差。

侧侧脸,低眸扫了下这人, 陈则耐着性子,停一会儿,给他中途平复的时间。高挺的鼻尖对鼻尖,感受到底下的变化,陈则坐他腿上,再往前挪一些。贺云西不动,不过身体本能的反应克制不了,颤了下,立马无所遁形。陈则又上去,拉近仅有的距离,让其退无可退,等差不多了重新教一遍,接着又用手蒙在贺云西眼皮上。

只是简单的亲吻,却也足够了。

同样是教学,虽然是不同的方面,但贺云西比大邹学得快些,大邹拆冰箱拆了十几天都搞不清楚零件该怎么归位,贺云西也不能做到一两次就会,可多来几遍便掌握部分技巧了,还会举一反三地摸索。

这人的亲吻急躁,有些粗暴,呼之欲出的占有意味浓烈,像是野蛮凶狠的困兽出笼,扑上来就死死咬中猎物,不留半分可以逃脱的余地。到后面陈则唇都麻了,转开脑袋要退,但还没行动就被对方抓住后颈,贺云西拉着他的胳膊,一边摁他,往下压,扬起头寻他。

“抱我,搂紧些……”贺云西说,低哑着声儿。

局面反转,陈则成了被裹挟的那个,游刃有余的气势没了,反过来落了下风。

陈则生日不收礼物,每年光吃饭,吃完就散。家里平时靠二爷他们帮衬呢,再收礼就不太好了,大家要送他都不会收,坚决不要。

其他人今年都没准备东西,陈则专门提前打过招呼,只让到这边聚一顿。

贺云西也晓得,二爷提前知会他了,可陈则本人忘了跟他讲,贺云西还是准备了东西,不算贵重,一个新手机。

陈则原先的坏了舍不得买新的,打算再淘个二手机将就凑合来着,结果被何玉英的事耽搁了,他自个儿都没记起要换手机,一天到晚昏头转向的,等躺卧室里收到新手机了,才想到这茬。

“多少钱,哪儿买的?”靠床头还没匀过气,快脱力了,刚做完最亲密的事,陈则翻脸不认人的臭德行来得轻车熟路,一开口不谈情分,净算别的了。

“手机店。”贺云西说,“便宜,不值钱。”

“不值是几千,具体的。”

“给你的,不用你还我。”

“你今天帮着忙了一天,一半多菜都是你炒的,这个就算了。”

“收着。”

新手机哪能扔,四千多一个的玩意儿,钱不是这么烧的。

陈则的旧手机和这个新的是同一品牌,但旧的是二手,好几年前的老机型了,送人都嫌寒碜。新的近期刚出的,很受欢迎,线下还得加价才能买到。不多,也就加几百块就成。陈则自己就是脑子进水了都不会当这冤大头,即使现在他能挣钱了,几天的收入就可以买一个,可节俭惯了,他拿手机的作用不大,顶多是接打电话,上网聊天都少有,几百千把块的很够用了。贺云西送新的拿着烫手,陈则不是欲拒还迎,是真不乐意收。

“不收就扔了。”

“有钱没处花啊。”

“我留下来也没用,放着吃灰。”

“那就退了。”

“退不了,超时了,过了七天不认。”

线下店哪有七天超时不退的说法,不过要退掉比较麻烦就是了。

陈则不争了,刚刚是他口快,没过脑子就讲了出来,琢磨片刻,还是偃旗息鼓,衡量一番收下了。

贺云西现今什么身价,不是当年学费都交不起的穷小子了,又是拆迁户,又是开两家修理厂的老板,让他去实体店退手机跟人扯皮,太难看了,不是那么回事。

有钱了,和兜里空空的,能一样?

“下次别再买了,我欠你的,都还不清了。”陈则直接,讲的大实话,光是江诗琪就烦这人的了,最近一波接一波的事端密集,次次都把贺云西卷进来,一家子都拖着他,不像话。

贺云西听得懂话中的深意,围着浴巾下床,一句没搭,明显不是很舒服,安静到外边客厅接水,迟一会儿再进来。

“嗯,没有下次了。”答应得爽快,话听起来却相反,顿了顿,再是,“上周觉得你应该能用上就买了,没想那么周全,你不喜欢……就收起来放着吧。”

陈则一愣,还坐那儿靠着歇气,听出他带了情绪,心知这是自己不对在先,可一贯不爱服软,也不会处理这种情况,转头瞅了眼,应道:“也行。”

贺云西定住,身形不自在,大概没料到他还会应这一句,皱了皱眉,端杯子的手捏紧,半晌,再度生硬嗯声,上前搁下水杯放陈则手边的床头柜上。

“随你。”

比起上半夜的热烈,后半晚上就冷淡了许多,空落落的。陈则懒得再回次卧,累了,乏得不行了,倒下去就睡。

也不是第一回睡这里了,不矫情作态,今晚住哪一间房大差不差,住哪边都是睡觉,反正不是在自家,主卧次卧全是贺云西的地盘。

翌日巷子外的早餐店营业之际,两人也是相近的点醒的,陈则后睁眼,被子下的异样搅乱清梦,他越陷越沉,一开始没睡醒,分不清梦和现实,浑浑噩噩间摸到贺云西的后脑勺,才慢慢醒神了。

老街区的早晨挺吵的,陈则过了多年第一次发现,当然——还有主卧窗户开着的原因。

窗口透出薄亮之际,贺云西凑上来亲他,他还晕乎,偏头要避开,可惜挣不过对方,抗拒无用。昨晚他怎么教的,贺云西便怎样实践。

过完生日,第二天又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早上陈则抽空送江诗琪去学校,捎带买俩份早饭,多的那份塞给唐云朵。

出门前,唐大哥笑着招手:“兄弟,辛苦了,劳烦你们了。”

顺便把没有出现的贺云西一并感谢了,知道他们走得近,唐大哥将两人当一体的了。俩感情深厚的好兄弟,还是打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唐大哥思想板正,没想着他们能有啥有的没的,反倒挺羡慕两个人能有这一段又是邻里又是朋友的牵绊,不像他们那些外来的,在北河市人生地不熟,周围也没几个能相互拉扯照应的熟人。

哥亲自送她们上学,江诗琪为此原本心情大好,可实际忧心忡忡,担忧得很。

下午贺云西来接她们,她偷偷问:“我哥,没再跟人打架了吧?”

贺云西不解:“他有什么事?”

江诗琪摇摇头,犹豫要不要讲,迟疑两分钟才透露,她哥锁骨那里有几块印子,看起来像被打了,可吓人了。

拍拍小孩儿的肩膀,贺云西说:“不是打架,没被打,放心。”

“那他到底咋了?”

“……拔罐拔的。”

“真的呀?”

“嗯。”

江诗琪将信将疑,哥好像也没喊疼,那应该是了。拔罐是会留印,很久都消不掉,二爷就爱拔罐。

新手机还是用上了,放着吃灰更浪费,陈则买了个最便宜的透明壳子装上,回头二爷瞧见了,问一嘴:“哪儿来的?”

陈则没隐瞒:“贺云西送的生日礼物。”

“你不是不收礼?”

“买都买了,只能收着了。”

二爷白他一眼:“不拧巴嘴硬会死,就不能好好讲话?”

新手机就是比二手便宜货好用,全面屏画面清晰度相当可以,流畅,不卡顿,接电话听声儿都不一样。

陈则小家子气,吝啬惯了,干完活身上脏,冲冲水洗把手擦两下才接电话,贵东西得用久点,不能太糟蹋了。

“你那狗脾气,该改改了,不然谁能受得了。”二爷语重心长。

被骂了,陈则听着,没还嘴,用完手机又揣兜里。

二爷损他:“德行……要不要当古董供起来,几个钱,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