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文渣攻变成O后万人迷了 第89章

作者:新琴不及 标签: 豪门世家 成长 ABO 万人迷 近代现代

“他意识模糊,但呼吸正常。”急救员快速确认,“头部有撞击,我们先送医院,详细检查后才能判断。”

由医护人员搀扶着的陆绪出声,问:“我可以一起吗?”

医生看了他一眼:“您自己也有伤。”

“没关系,我不晕。”陆绪坚持,“我伤的不重。”

急救灯闪着,车厢内安静得诡异。

陈谨忱被氧气罩罩住,头部纱布简单包扎,纱布从额角绕过耳后,露出大半张脸。脸色因失血而显得苍白,唇色褪得更淡了,鼻翼略有些发红,仍然无法弥补整张面孔失去颜色的趋势。

碎发贴在额头上,不知是因为冷汗还是沾了鲜血,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沿着颧骨线滑落几缕,挡住眼角。

他闭着眼,睫毛很长,此刻却因为虚弱而垂落得极低,是一排打湿的羽毛。

心电图在他身边跳得极轻,每一下都在勉强维持着某种平衡。他平时神情总是极稳,此刻却安静得像是从光里抽离出来,整个人隐没在白色床单与冷光中,干净剔透得近乎脆弱。

陆绪坐在他一旁,目光一直停在他手上——那只手在撞击中划出几道深口,血干涸后变成深褐色的结痂,还未处理,安静地放在担架边沿。

他没有握住那只手,只是用指尖轻轻搭了搭另一个人的指尖。

私人医院夜里不太吵。医生说需要做脑部CT排查是否有轻微脑震荡和颅压问题,暂时先进行观察。

“没有大出血,也没有骨折,只是撞击导致短暂意识丧失。”医生说,“如果一切顺利,明早应该能醒。”

陆绪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陈谨忱被安置在顶层的单人病房里。额角包扎过,侧颊仍残留擦痕。他仍然没有醒来,在仪器的检测下沉睡着。

陆绪做了检查,他并没有重伤,只在右手缠着绷带,颈侧略有淤青。医生说只是轻微撞击,休息几日即可。他没有休息,而是在医院走廊靠着墙站了很久,拨打了几个电话让人查车祸的起因,挂断以后揉了揉额角,进了陈谨忱的病房。

紧急的事故以后,人总是很难入睡,更何况他的睡眠质量本就不佳,索性守夜。

他没坐沙发,只拖了把椅子到床边,靠着坐下,把外套脱了挂在椅背上。绷带勒着手掌,不是特别痛,但隐隐提醒着他这并非梦境。

病床白色枕巾与被单之间的脸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轮廓,是他早已习惯的清晰与克制。陌生的却是此刻这份近乎无生机的沉睡状态,不是不久前在他掌心入睡时的安然,而是近乎失去颜色的昏睡。

陆绪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对方的脸颊,感受到温度之后才获得一种安全感。

结束了吧。属于他的故事要走到一个安稳的结局了吗?

变化,挫折,失去,得到。

如果这是结局,他已经能够做出选择。

天快亮时,陈谨忱醒了。

眼睫轻微颤动一下,然后缓缓睁开。

他的视野还没聚焦,天花板是模糊的白,空气有消毒水味。

第88章

清晨之前, 病房内的灯光没有全灭,只留下一盏低亮度的床头灯, 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不真实的灰白色调。

“醒了?”在看清世界之前,陈谨忱先听到的是他很喜欢的声音。

然后他艰难而缓慢地向声音的方向转过头,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陆绪,他的肩膀轻轻前倾,神情专注而安静。

清晨尚未完全苏醒的光落在他脸上,过分出众的部分被模糊糅杂得不太张扬,显得柔和如梦境。

再看清一些之后, 他发现这时候的陆绪不像平日一样体面。头发仍有一些凌乱,几缕刘海耷下,落在眉眼处, 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他仍穿着昨天的衣服,风衣没有换, 领口微敞,扣子扣得不整齐, 左袖口还蹭上了一道褪色的血痕,右手缠着绷带,脸上也有一些细微的伤口。

这种无害的狼狈让他显得真实。

不再是会出现在陈谨忱的白日梦里,很难靠近也很难触碰到的人,而是一个整夜守着他, 坐在他的病床边,等着他醒来的人。

陈谨忱尝试着想要坐起来,但是陆绪很快地把他按了回去, 是不容反抗的态度。

“别动。”他说, 声音里略带一些熬夜后的沙哑, “医生说还要再观察, 你要是想坐起来我直接调病床就行。”

陈谨忱张张嘴,想说好,但是嗓子干得发疼,没能出声。

陆绪注意到了,调整病床,撑着陈谨忱半坐起来,然后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陈谨忱看着为他忙碌的陆绪,用力眨了眨眼,敏锐地发觉陆绪对他的态度、看他的表情都和前一天晚上有一些不同。

不再会偶尔表现出一些犹豫和漫不经心,也不再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温柔。

他不曾见过陆绪对任何人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就算是对他的哥哥或者洛棠,都没有过。

他甚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但他在再一次与陆绪对视的时候,产生了一种顿悟。

在这个不够明亮的时间里,他好像即将要得到他梦寐都不敢求的东西。

玻璃杯的边缘贴在唇边,陆绪对他说:“喝点水吧。”

陆绪显然不是很会照顾人,虽然不至于呛到他,但还是倾斜地过分了一些,有些水从陈谨忱的唇角溢出。

他又急急地去抽纸来,想帮他擦,陈谨忱这时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他不太容易地说:“我自己来吧。”

陆绪很坚持地要照顾他,陈谨忱发现他连笨拙都是可爱的,他没有办法拒绝。

“是我连累你了。”陆绪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已经大致查清楚了。你的伤还需要在医院观察两天,怎么办,我好像总是害得你进医院。”

对于近半年来两次因为车祸进医院这件事,陈谨忱没有什么怨言。

他很擅长合理化人生中的苦难,更何况现在,他可以将其合理化为通往陆绪的必由之径上不可避免的困难,当他这样想的时候,这些事情就变得很容易接受了。

所以他只是说:“没有关系。你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吗?”

陆绪按了呼叫铃,然后对他说:“在客卧躺了一会儿,有点睡不着。”

“别这样看我。”陆绪看了他片刻,忽然笑了,说,“是啊,是担心你,你不用怀疑。我要看见你醒来才安心。”

“……我吗?”陈谨忱仍然有些不太适应,“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陆绪佯怒,“陈谨忱,不许再对我说谢谢了,也不许说对不起。你说的话,我要说多少遍啊,我不说了,你也不能说。”

陈谨忱只好说“好的”。

护士进来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陈谨忱认为自己应当是没有大碍的,除了一些外伤,他只有稍微的头晕和恶心。

检查结果果然没有什么问题。

陈谨忱想,昨天他的运气实在是好的过分,及时停下车,没有冲下围栏,陆绪没有受重伤,他自己也活了下来,没有伤筋动骨。

陆绪看起来也放心了很多,护士走后,他把头靠在病床边,在陈谨忱眼里显得很可爱,问:“还很早,你要再休息一下吗?”

陈谨忱能够看出,让他休息不是陆绪的真实目的。他很快的明白,然后往病床的一侧挪了挪,说:“你要上来睡一会儿吗?”

陆绪很高兴地说:“又被你看出来了。好吧,我睡不着,想和你一起睡一会儿。”

VIP病房的病床都是宽敞的,但如果可以,陈谨忱希望它能更窄一些,这样陆绪就会离他更近。

可能是担心碰到他的伤口,陆绪把头靠在他的肩侧,闭上了眼睛。

陈谨忱侧身,小心地抱住了他,慢慢地拍了拍他的背,下巴蹭到对方毛茸茸的发顶。

他的怀里是他赖以生存的全世界。

很快的,陆绪的呼吸平缓下来,一点也看不出他所说的“睡不着”。

两天之后,陈谨忱出院了。

生活发生了一些变化,又好像一切如常。

他休息了两周才返工,但是这两周里,陆绪并没有离开他的生活。

回家的那天晚上,陆绪非要去他家看看,陈谨忱向来不会拒绝陆绪,只能带着他上楼。

陈谨忱独居多年,生活的重心是工作而非社交,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访客。他居住在距离公司不是很远的酒店式公寓里。

大楼很新,窗玻璃干净得能照出黑色的天空、月亮和星星。

得益于良好的收纳习惯,陈谨忱想,他家的卫生条件和整洁程度应当是符合陆绪的标准的,不会给陆绪留下不好的印象。

大堂崭新,灯光明亮,他带着陆绪往里走,路过公共区域和装饰的水池,到了电梯间。

走进电梯之后,陈谨忱刷了卡,按了28楼的按钮,陆绪评价:“陈谨忱,你这里是家还是酒店。”

“本来住的时间不多。”陈谨忱说。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不管说是家还是酒店,都没有什么问题。

电梯向上,陈谨忱透过电梯光滑的内壁,看见陆绪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陆绪今天穿得不那么正式,头发也没有做任何造型,柔和地垂落。

和工作中很有距离感的人不一样,是走进生活后轻易就能触碰到的样子。

倒影里的陆绪招了招手,陈谨忱一惊,转过头,陆绪说:“看我的影子干什么,直接看我不好吗?”

陈谨忱只好看他。

电梯门打开,陈谨忱的家距离电梯有一点距离,他们顺着走廊走了一段路。

然后房门打开,陈谨忱让陆绪先进去,陆绪安静地参观了一下。

先经过简易的开放厨房,面积不大,用餐区只有小小的吧台,看起来确实不常开火。

再向里走是客厅,长沙发和电视,电梯幕墙处能看见隐形门,推开应该就是卧室。

客厅的落地窗外能看见整个城市的灯火,隐约看见陆绪过去常居的大厦顶层。

公寓的装修是非常简约的风格,没有什么装饰,房间里整齐地过分,几乎看不出很明显的生活痕迹,面积也不是特别大,比陆绪长大一些后住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小,应当只有一百多平。

这让陆绪有些不满地皱眉,说:“我给你开这么高的工资,你就住这样的地方?”

“我对住的地方没有什么要求。”陈谨忱说,“睡觉的地方而已,我本来大多数时间都在工作,不需要很好的条件。这里有人打扫,离公司近,安静,节约时间,挺好的。”

然后他补充:“不过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换。”

说这些话的时候,陈谨忱的表情仍然是几乎平静的,灰色的眼睛看着陆绪,称得上真实和诚恳。他站在酒店房间一样没有人情味的房间里,说他把所有时间都给了陆绪,说自己对生活很低的要求,说陆绪想要的话他都愿意做,好像搬家也是很小很小的事情一样,只要陆绪说要,他就会完成。

陆绪想陈谨忱把自己看得重要一点,他不过是随口一说,陈谨忱不需要实现陆绪的所有愿望,陈谨忱也可以有自己的愿望,陆绪也可以为他实现。

所以他只能说:“你不用这样,我又不是在对神灯许愿,灯神陈谨忱必须立刻马上实现我的愿望,刻不容缓。你要是喜欢这样的我也没意见,但是我要是想来,你这里太挤了。”

“算了。”陆绪很快地做了新的决定,说,“还是你搬去我那里吧。”

陈谨忱难得的不能解读陆绪的动机,有些困惑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么快就帮他做了这样的决定,这个决定的目的是什么,搬过去住,搬到哪里,住多久,为什么?

见陈谨忱一会儿没有说话,陆绪有点不高兴地说:“你不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