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芥子
傅凛川冷眼看着他,言语奚落:“不愿意?既然这么怕我对我百依百顺,我让你脱衣服而已,为什么不脱?还是要我帮你脱?”
谢择星张着嘴喘气,哽咽的哭声卡在喉咙里,不敢漏出来。
恐惧掺杂着屈辱排山倒海而来,彻底压垮了他,眼泪不断自眼罩下滑落,终于泪流满面。
第20章 他最后的机会
谢择星一边流泪一边撕开了身上的手术衣,他好像真的完全失去了自我,在傅凛川的言语逼迫下屈服,却被傅凛川用力按住手。
“算了,回去吧。”
傅凛川将谢择星身上扯散的衣料拢起,将人打横抱起,回去了地下室。
谢择星哭得太厉害,发着抖,身体抽搐牵动四肢百骸一起痉挛。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内脏一起攥住捏紧,他在完全喘不上气的痛楚里窒息干呕,张着嘴呜咽却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气音。
傅凛川将他抱回房放上床,拿来毛巾帮他擦满是泪水的脸。
之前每一次谢择星被逼得哽咽流泪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哭得撕心裂肺不能自已。
傅凛川没有阻止他,也想让他痛快发泄一场。
谢择星的崩溃无助傅凛川看在眼里,但他知道自己给不了谢择星任何他想要的安慰。
想要谢择星听话,又想他是出自本心,与其说是矛盾,实则是自己太过贪婪。
傅凛川清楚意识到这一点,但他改不了也不可能改。
第二天一早傅凛川提前了半小时出门,回了一趟自己在医院附近独居的公寓。
谢择星的笔电修好后他一直没空去拿,后来让朋友邮寄过来,一个多月了,还在快递柜里。
进门傅凛川拆开包装袋,直接开机,谢择星的笔电没设密码,他点开硬盘,很快找到了存储婚照的文件夹。
婚照是谢择星自己动手拍的,一共上百张,存储卡里的之前就删除了只有电脑里这一份备份。傅凛川的指尖轻敲着鼠标,淡漠地一张张翻过去。
照片里的谢择星神态柔和,不见得有多喜悦,但放松自在也是真的。
仅仅是这样,已足够让傅凛川嫉妒成狂。
他滑动鼠标停在文件夹上点击右键,删除。
之后清空回收站。
出门之前,傅凛川忽然似想到什么,回去房中拿了件东西,是谢择星淘汰下来的一个旧相机,之前有次谢择星在他这留宿,相机丢这里后头便一直没有拿回去。
上车时收到徐寂发来的消息,说还有十分钟到医院,傅凛川随手回复,约对方在停车场入口处见。
他打开副驾驶座前的手套箱,将相机塞进去,直接发动车。
傅凛川到医院时,徐寂已经在这里等他。
对方下车过来,傅凛川降下车窗,将笔电递出去。徐寂伸手接过,顺口又问起谢择星有没有联系过他。
傅凛川依旧是那副平淡神色,说:“没有。”
徐寂失望不已,傅凛川没跟他多聊,借口赶着上班开车进了地下停车场。
下午下班前,傅凛川被叫去主任办公室,钟主任手里按着他的年假申请表,皱眉问他:“你下周要请年假?”
傅凛川点头:“有点私事,需要请假一周。”
主任语重心长道:“小傅你这段时间工作态度是不是有点消极啊?交流的机会往外推,最近院里考察评优你又打算请年假,你这……”
“真有事,”傅凛川说,“抱歉。”
钟主任带队去欧洲参加研讨峰会,今天才回来,傅凛川的请假表搁在这里一直没批,而他们主任显然不太想批。
傅凛川却坚持,并且说已经提前跟负责排班的护士长打好了招呼,这就是非休假不可了。
他不想再等,打算尽快将谢择星的腺体改造手术做完。
比起这件事,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拿到签了字的请假表,傅凛川回去办公室。
刚回来的郭伟胜正在跟人闲聊天,说起在研讨会上见到某某权威大佬还深入交流了什么的,言语间颇为自得,在场的几人也很给面子地顺着他的话一番恭维。
等这些人陆续下班的下班、去查房的查房都走了,汪晟才一撇嘴说:“穷嘚瑟,没见过世面一样。”
傅凛川这会儿歇下来,坐下开电脑打算改自己的一篇论文。
汪晟问他:“你请到年假了?”
“嗯。”傅凛川喝了口茶,随意一点头。
“你怎么回事啊?真这么不积极?”汪晟替他着急,“你看姓郭的那个样,听说这次院里评优还跟行政职务提拔挂钩,那小子削尖了脑袋一门心思想当领导,你怎么一点都不急,真等他爬你头上了给你穿小鞋啊?”
“主任没这么快退休。”
傅凛川盯着电脑屏幕,随口回答,言下之意就算郭伟胜真有了行政职务,只要钟主任在上面压着,反正也翻不出个花来。
“行吧,你真够乐观的。”
汪晟有点无语:“那你明天就开始放假了,今晚夜班还值吗?我看排班表上是你,你要是有事我跟你换也成。”
“不用,”傅凛川说,“我值完这个夜班再走。”
汪晟也没有多留,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就到点下班了。
入夜以后科室里只剩值班人员,傅凛川一直在修改论文,其实心不在焉,不时停下看手机上的监控。
谢择星这一整天都很安静,早上傅凛川出门前给他做了早午饭,还留了面包饼干水果让他晚上吃,谢择星一点没碰过。
傅凛川心知他又回到了刚被自己关起来的那段时间,不吃不喝,但那时候是想用这种方式跟自己抗争,现在却是心灰意冷彻底绝望。
他突然有些后悔没跟汪晟换班。
傅凛川晚上值二线,注意力难以集中索性关了电脑去值班室,手里拿着今早回去公寓取来的那台旧相机。
里面有上百张照片,全是谢择星之前在外面采风时随手拍下的不同地方的山川景致。谢择星在摄影方面很有天赋,或者说灵气,总能找到最特别的角度记录和表达他所看到的东西。
傅凛川坐下一张一张照片翻看过去,不时停下放大看其中细节。谢择星拍的照片带有独属于他的个人特色和温度,大多色彩浓烈鲜艳,像他那个人,热烈而烂漫。
这些照片傅凛川之前就看过很多次,谢择星随手扔在他那里的东西,却是他夜深人静失眠时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安慰剂。
最后一张照片翻完,傅凛川失神片刻,值班电话突然响起。
一线那边通知他有个早上才做完腺体移植的病人出现不正常排异情况,需要他过去看看,他只能放下相机收敛心绪起身。
病人的状况有些复杂,待到处理完突发问题再回来值班室,已经快到凌晨。
傅凛川心神疲惫,先看了眼手机监控,下一秒目光倏尔顿住。
本以为已经睡下的谢择星不在房中监控画面里,他立刻几倍速倒放监控记录,一个半小时前他离开值班室没多久谢择星便下床进去了浴室,到现在还没出来。
傅凛川心生不妙预感,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心软拆了浴室里的监控。
哪怕理智告诉他浴室里没有什么危险物品,连浴缸的漏水塞都被他拔了,他却控制不住往坏的方向想。
护士站里,值班的小护士听到匆忙而过的脚步声惊讶抬头,只见傅凛川已经大步走进电梯里,急匆匆地一边打电话一边按下了关门键。
汪晟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听到傅凛川说要他来代班没来得及抱怨,那边已经挂线。
几分钟后,傅凛川的车开出医院地下停车场,迅速滑进夜色里。
一小时的车程不到五十分钟那辆黑色suv已经停在了山间别墅外,傅凛川下车快步进门,径直去地下室,用力推开了房门。
浴室里热气蒸腾,谢择星没有脱下身上的手术衣,一动不动靠在浴缸里,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傅凛川一步上前将他抱出来。
谢择星垂下的手臂带下立在浴缸边上空了的沐浴露瓶,傅凛川低眼看到,瞥见谢择星嘴角也有沐浴露的痕迹,心神一紧,立刻把人抱去了外间。
沐浴露是前两天他才换的新的,现在一整瓶都空了,傅凛川试图帮谢择星催吐,谢择星却不配合,死死咬着牙关,任他怎么捏自己下巴也不肯松开口。
“张开嘴!”
傅凛川低呵,谢择星这个时候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听他的,不断咽动喉咙,牙齿咬得“咯咯”响,分外抵触。
傅凛川气急败坏质问:“为什么喝那种东西?你以为把一整瓶沐浴露喝下去就能死得了?”
但谢择星不会回答他。
谢择星昏昏沉沉不肯配合催吐,傅凛川毫无办法,他这里没有洗胃的装置,最后只能一咬牙解开了谢择星脚上的铁链,将他抱起上楼。
十分钟后,傅凛川换了辆灰色轿车,戴上鸭舌帽和口罩,载着谢择星重新驶进黑夜里。
谢择星蜷缩在后座,在黑暗中收紧的手指渐渐握成了拳。
这么久了,他第一次得以换掉手术衣换回他自己的衣服被带出别墅。那瓶沐浴露他其实只喝了一口,剩下的都倒了,这是他唯一能赌的让这个男人带他出来的办法。
昨日又一次被逼到极致放声痛哭,在浑浑噩噩了这么久之后他好似终于清醒过来,不愿再自我放逐,哪怕跟这个男人同归于尽他也要拼死博一次。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第21章 凛川你救救我
车上高速后走的不是回海市城区的路,傅凛川调转车头开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去这边附近的一个县城。
谢择星蜷起的身体一直没动过,借着车窗外偶尔掠进的一点微弱的光,自低下的视野里始终盯着自己手上的腕表。
半小时后,他们的车开下高速,又开了十分钟靠街边停下,对面是当地的一间二甲医院。
深夜的县城阒寂无声,光线很黯淡。
傅凛川没有犹豫地推开车门,将后座似已陷入昏睡中的谢择星抱下车。
他知道这样很危险,随时可能暴露自己,但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些。
小地方的医院夜半人很少,导诊台的值班护士正昏昏欲睡,听到匆忙进来的脚步声抬头,见冲进来的高大男人手里抱着另一个男人,她愣了一下,赶紧起身迎上去。
“他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嘶哑奇怪:“误服了沐浴露,又在浴室里闷了太久晕倒了,麻烦先给他洗胃。”
护士见状赶紧去推来平车,让他放下人:“你先去挂号,我送他去急诊室。”
傅凛川将谢择星放下,护士见谢择星戴着眼罩,面色迟疑:“他……”
傅凛川简单解释:“他眼睛做了手术,不能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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