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不宜心动 第82章

作者:陈年明月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钓系 高岭之花 近代现代

顾云来的眼神倏然沉了一度,喉结滚动,却没出声。

许天星仿佛没看到似的,他取出了第二件东西,搭配着还未拆封的银色扣环。他在指尖缓缓地旋转着它,动作极轻,极慢,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耐心。

“这个呢?”他轻声道,语气像是无意间提及一本旧书中的某一页,“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用?”

顾云来的呼吸明显沉了几分,“你这都是从哪儿弄拉来的?”

而许天星,依旧动作温和,从容又安静。他从袋底缓缓抽出最后一件边缘打磨圆润,线条光滑,质地柔韧,在灯光下闪着一点锋利的冷光。

他拿着,在顾云来眼前轻轻晃了晃,眼中浮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坏笑:“这个呢?”他语气低缓,带着点故意的坏意,像是在慢慢撩拨一只濒临暴走的野兽,“要不要……试试看?”

顾云来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眸底是无法掩饰的暗火,手指扣在桌边,一动不动,像是在悬崖边缘苦苦支撑。

许天星察觉到了,他唇角轻轻一挑,像是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他俯下身,贴近顾云来耳侧,气息温热而暧昧,语音低得像一阵带电的风:“顾总,要不要今晚,好好上课?”

他声音像羽毛扫过脊椎,最后一字拖得极长,尾音微颤,却带着一记柔刀般的狠,“……我教你,”他停顿片刻,像低语,“怎么让人,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句话贴着顾云来的耳廓落下,热气缠人,仿佛一记钝刀,精准划破自控的最后一道屏障。

下一秒,顾云来猛地起身,理智如纸般撕裂。他抓住许天星的手腕,猛然将他半压进沙发,动作迅猛又准确,几乎是反射性地回应了那场精心布局的挑衅。

嗓音低哑得像从喉咙深处压出来的火:“许天星……”他咬牙切齿,眼神燃着火光,“你这个坏蛋,你今天死定了。”

许天星微微挣了下,却已无处可逃,沙发柔软而下陷,顾云来的唇贴上他颈侧,嗓音低哑,像灼热的风,从耳后一路缠入心底。

许天星喉头轻颤,嗓音像被火灼烧过的沙砾,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听见他微微发颤的喘息,一下一下,从胸腔深处涌出,低哑而压抑,仿佛所有语言都在此刻溃败。

指节扣紧沙发边缘,他眼尾泛红,睫毛因细汗而沾湿,覆在颧骨上,像一层轻薄的梦,他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轻轻颤了一下,那一刻的脆弱,胜过千言万语。

顾云来看着他,心跳一阵狂乱,明明是他被勾进这场游戏,可到最后,沦陷得最深的那一个,始终是他。

夜色沉沉坠落,窗帘随风轻轻拂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声息,只剩下彼此交叠的呼吸与心跳,一下一下,贴在皮肤下,烧得空气都紧绷。

这一夜,没有人真正说话。

天色将明,灰蓝色的晨曦在天际晕出一圈温凉的光。

窗外天光微弱,室内却依旧残留着昨夜翻涌过的余温与气息,像一场未散尽的梦。

沙发一角凌乱得像被风暴席卷过,毛毯滑落在地,衬衫和皮带交错,边缘还带着褶皱与抓痕,宛如一场未经掩饰的失控现场。

许天星正蹲在沙发边,一件件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衣领松得过分,领口歪在肩侧,露出锁骨下细碎的痕迹。

发尾湿软,贴在脖颈两侧,手腕上还有一抹红痕未褪,他低头理着东西,像是在清理现场证据,语气却没什么情绪起伏,只低低咕哝了一句:“……你真是个禽兽。”

厨房那头,顾云来正翻着煎蛋,听见这话,慢悠悠探出头来。

他嗓音带着清晨未散尽的喑哑与倦意,还沾着点昨夜的得意与余热:“你先动的手。”说完,他放下锅铲,擦干手,靠在门框上,抱臂打量沙发那片凌乱的“现场”。

目光在那只黑色丝绒袋上停了一下,又落到许天星裸露的小腿,一路缓缓往上,最终落在他颈侧那一点咬痕。

他勾了勾唇角,轻笑了一声:“工具也是你买的,那些东西……”他声音懒散,尾音轻柔,却带着一种未尽的掠夺欲。

“回回都是你挑事儿,完了还一脸无辜。”顾云来看着他,眼神含着戏谑,“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该拿去培训。”

许天星没理他,他低头把那几件私密物事一股脑塞回袋子里,动作利落,眉目平静得像从未参与昨夜那场游戏。

顾云来看着他这副“清理战场”的架势,忽然轻轻笑了一下,语气放软了:“干嘛?后悔了?”

“叮咚。”

一声门铃,在满室旖旎气息中骤然响起,像冰刃划过温水,毫不留情地击碎了所有柔软与余温。

顾云来眉头一蹙,他走到门前,站定,眼神一瞬间收紧。

可视门铃的画面里,沈放站在门外,身着便服,面色冷淡,身后的雾气未散,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发寡淡清冷。

更远处,两个支援警员笔挺站在他身后,神情肃冷,一动不动,仿佛是一道被提早推至门前的、无声边界线。

顾云来看了一眼,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顿了两秒,唇线紧绷,然后缓缓拉开门。

沈放站在那儿,眉眼如刀,视线先在顾云来脖颈上停了半秒,那点尚未褪去的红痕清晰醒目,然后,他的目光移向屋内。

沙发边,许天星正半跪着扣衣服的扣子,发尾未干,衣领松垮,T恤下是斑驳印记未褪的肌肤。

那一瞬,暧昧的气味还在,缠绕不散的热意、未拾的衣物,凌乱的沙发靠垫,甚至那地毯边落下的丝绒袋,都像是未曾收尾的“证据”。

沈放顿住,他天生骨相带着一丝雌雄难辨的冷峭美感,那张一向无波的脸,在此刻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先是短暂的愕然,旋即,被某种近乎复杂的情绪迅速覆盖。

他闭了闭眼,像是试图从喉间压下点什么情绪。指节捏着调查令微微泛白,良久,才终于低声开口,嗓音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克制:“……真他妈会挑时候。”

第87章

顾云来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原本还带着慵懒余韵的神情瞬间冷硬。他抬手,毫不犹豫地挡在门口,肩背挺直, 仿佛一道无声的屏障。声音压得低沉而清晰,透着压抑的怒意与警惕:“你来干什么?”

门外风声穿堂而入, 掠过沈放的衣角。他没有回应质问,只是扫了顾云来一眼, 将一纸带红戳的调查令递出, 嗓音一如他惯常的平稳克制,带着不容置疑的程序化冰冷:“不关你的事。”

他停顿半秒, 目光越过顾云来,落在屋内那个刚起身的身影上:“许天星, 涉嫌一桩连环杀人案,请你立即配合调查。”

客厅像是被骤然抽走了空气, 陷入短暂的静默。

而许天星那张苍白却锋利的脸,在清晨斜斜洒进的冷光里, 被勾勒出分明的轮廓。

他站得极稳,那是一种医生特有的沉静与自持, 可若细看,仍能在他眼角处,看到昨夜尚未褪去的痕迹, 几分过度亲密的疲惫,一点失眠后的微红, 一点未被擦净的温存。

“走吧……”沈放话音刚落。

沈放皱了皱眉, 眉眼沉静:“我去换件衣服。”

就在许天星换衣期间,沈放微微靠近顾云来半步,低声开口:“这事一出, 我第一时间就申请亲自带人。”

他的语调低稳如石,一如往昔,不紧不慢,“有我在,他不会受半点委屈。”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从顾云来身上扫过,眉眼沉如夜色,语气低得几乎贴在风声里:“倒是你该做什么,明白吧?”

几分钟后,许天星重新走了出来,他的神情也已彻底恢复成那个急诊室里随时能操控全局的医生,面容清冷,眼神沉静,一丝不苟。

顾云来垂着眼,没有立刻开口,他当然明白,此刻,许天星被交给了沈放,他自己,却不允许有任何情绪的失控。

他得站在外面,冷静、迅速,却必须斩尽杀绝。

他深吸了一口气,恢复那种属于猎手的锋芒:那些暗中窥探的目光,那些匿名的举报,那些操纵信息、编织谎言、妄图撕裂他们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警局门前,围了整整一圈人,长枪短炮、肩扛手持,全是摄像机和直播设备的身影,媒体标识贴在袖章上、摄像头上、车门上,像一片躁动而带着猎食意味的海。

“……什么情况?”副驾驶低声问。

沈放脸色倏地沉了下去,眼神一寸寸冷了:“媒体怎么知道的?”

“沈队,他们在这附近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都他妈干什么吃的?这帮人拦不住?”沈放举着对讲机说:“赶紧叫人来。”说着跳下车,对着记者:“请你们配合工作,立即撤离!”

他一边挡着记者,一边挥手让辅警过来拉线封控,嗓音压得低沉却掷地有声:“现场还在侦查阶段,不允许拍摄,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一群人围住车,话筒几乎要戳到沈放的脸上。

“警官,这是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关键嫌疑人?”

“请问此人是否具备医学背景?”

“你们已经盯了这个人多久了?今天是否是正式传唤?”

记者的问题一浪接一浪,镜头不断推进,长焦镜头几乎顶到了车窗。

沈放眼看几人已经越界上前,正要动手强制清场,身后却传来一道细微却刺耳的“咔哒”声。

他猛地回头,后车门被人拉开了。

“你干什么!”沈放怒吼,脚步冲过去已经来不及,就在那一刻,车内的人影动了。

许天星坐在那儿,眉眼安静,像是早已预料这一刻,只是慢慢抬起了头。

车门的缝隙被拉得更大了些,晨光洒进车厢,照在他那张清冷却过分干净的脸上。

“他是谁?”

“快拍,拍下来再说!”

快门声此起彼伏,问题开始从“模糊”变成“带节奏”。

“请问你是否与三位死者有关?”

“你是被警方重点锁定的协查对象吗?”

沈放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一边搂住他,尽量挡住他的脸,把人往侧门带,一边怒声低吼:“快走。”

而就在那一瞬,某个镜头拉近了焦距,白衬衫,清冷面孔,警车护送。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却已经有人在论坛上打下了第一条评论:“这医生的眼神……太像心理侧写里那种冷静型杀人犯了。”

警局侧门砰地关上,记者的嘈杂与闪光灯终于被隔绝在厚重的铁门之外。

沈放他猛地转身,怒声吼道:“怎么回事?!谁把他们叫来的?!”他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炸开,像一声沉雷,震得站在门边的辅警一时间不敢作声。

“我们内部行动时间是今天早上六点才定下来的,流程全程保密!”沈放步伐急促地扫过每一张脸,嗓音冷得几乎结冰,“是谁!把消息放给媒体的?”

没人应声,只有一片低头沉默。

“是哪个环节出问题?调查令走到哪一层?有没有动静被监听?”他一连几个问题甩出去,像刀刃一样精准直指核心。

走廊尽头,技术员和文书人员纷纷避开视线。

沈放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如水,喉头微动,似乎强压着情绪将一句“混账”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回头看了许天星一眼,那人正站在走廊一侧,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神情从容,仿佛这整件事只是一次例行体检前的等待。

沈放低声骂了一句:“……操。”

然后冷下脸,转身喝道:“朱子墨,去查外联系统,调一下谁接触过媒体;路景华,把早上出发前最后那十分钟的通话记录全部调出来,我要人名单。”

他说完,迈步走向内审问室,身后风声一卷,像是要把整座警局都搅进一场暴雨。

金属门轻响一声被推开,许天星迈步走了进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警察局。

他自己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面,姿态端正,像习惯在手术前确认病例那样,一丝不苟。

沈放坐在对面,桌边放着一只未拆封的矿泉水。他看了许天星几秒,才开口,声音平静而缓:

“许医生,今天请你来配合我们做一些情况了解。你不是嫌疑人,这不是正式讯问,是调查协助。全程录音录像,如果你需要律师,可随时提出。”

“我不需要。”许天星淡淡回道,眼神干净,语调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