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三分钟 第24章

作者:听劝吃饱饭的AK 标签: 近代现代

他知道秦勉在身后跟着,让他想起来在新缇跟这小子重逢那晚。

可这次没有血来让他晕一个,他不会走着走着就靠墙瘫下来。

何岭南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随便找个理由说不小心或者说起了个小冲突就能糊弄过去,而且无论他说什么,秦大海出于某些原因都会帮他圆。

总之这么不停地在前边走肯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逃避也完全没逃开,他一个刚挨完砸的普通人,怎么甩掉身后那位现役综合格斗运动员。

至少走到他冷静下来,冷静到就算秦勉质问他为啥跟秦大海动手,他能不慌不忙地说些话应付过去……

啊西八为什么要质问他?

凭什么质问他!

这世上有一个算一个,他是最有资格对秦大海发火的人!

何岭南被压根儿不存在的质问逼出了暴怒,猛地转回身。

长期的不安全感让他时时刻刻保持警觉。

路边是洗车行,水柱打在车身上的“滋滋”声敲在耳膜上,洗车工提着水管,一边冲刷一辆红色SUV的车门,一边端着手机和人视频。

车这面刷完,洗车工迈开腿打算去冲车的另一面,视线压根儿没从手机屏幕上挪开,拿起直冲冲的高压水枪就面向街道这一侧——

外古国福利院的画面灌进何岭南脑中,他的身体几乎先于意识作出反应,飕地护在秦勉身前,同时条件反射地爆发一声大吼!

天上的云飘过去,晨曦从云朵缝隙洒下来,照亮一整条干净宽敞的街道。

洗车工瞪着他们,手里端着那支水枪,不过何岭南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关掉的水阀,何岭南想象的画面没有出现,水枪只意思意思落下三两滴水。

倒是他那一声大喊,给洗车工手机上通视频的美女吓一跳,追问“出什么事啦”,洗车工小声嘟囔:“没事,一个神经病。”

何岭南仍紧贴在秦勉身上。

因为身高差异,他无法完全挡住秦勉,此时两只手搭在秦勉肩膀,感觉只要一踮脚就能亲上去。

秦勉静静盯着他,淡淡的阳光打在秦勉半侧脸颊,这副顶好骨相的冲击力让何岭南近乎一悚。

“何老师,”秦勉说,“我对高压水枪没有阴影。”

一旁洗车行的洗车工已经挂断视频,重新打开水枪,专心滋着另一面车门。

“啊……”何岭南应道。

这太尴尬了,尴尬得想刨个三室一厅顺带一间地下室。

他松开把在秦勉身上的手,没话找话道:“你不是去训练中心,怎么又回来了?”

“我爸打电话说过来了,我回来看看他。”秦勉说。

何岭南点了下头,想不出其他的话,秦勉转过身慢慢往前走,他无意识地跟着走上去。

进单元门,等电梯。

电梯一个在23楼,一个停在负二。

负二那架电梯似乎有人在搬东西,卡着半天不动,23楼那个在22楼停了一下,在21楼又停了一下,说啥也不肯下来。

何岭南瞥了眼秦勉,瞥到对方脸上明显的不耐烦,略感诧异。

秦勉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时候就挺喜不形于色,他没想到等个电梯还能把秦勉等烦。

何岭南:“你要是着急回去看你爸咱们走楼……”

“梯”字没说出来,手腕被秦勉一把拽住。

秦勉推开消防通道铁门,把他拽到了楼梯间。

本来何岭南刚刚就是想提议走楼梯,秦勉公寓就在四楼。不过走楼梯就好好走楼梯,拽他干嘛,还这么使劲。

消防通道铁门自动弹回,“邦”一声关上。

秦勉松开了他:“让我看。”

顺着秦勉落到他肩膀的视线,何岭南明白过来秦勉要看什么,故作轻松道:“嗐,没事,就擦了一下。”

秦勉仍是盯着他,目光坚决,非得看不行。

何岭南抬起手逮住自己衣摆,想掀开给人看看得了,手半天没做好心理准备,楼道里凉风飕飕,而且他觉着在秦勉面前脱T恤有点怪。

原本打算掀T恤的手像个秤砣一样坠在衣摆,何岭南攥着那点布料,莫名有点心虚,说话给自己壮胆道:“走吧,看你爸去……”

话刚说完,秦勉就把手伸了过来。

何岭南的头下意识向后一仰。

秦勉的手抓在何岭南肩上,但因为何岭南身上这件T恤年久失修领口松垮,秦勉的手直接勾着领口一起滑了下去。

何岭南:“……”

肩头上一大片深浅不一的红,有两处有皮下出血,估计明天就能变成紫的。

“别闹了,”何岭南干巴巴扯了扯嘴角,扒拉秦勉的手,“让人看见还以为你要怎么着我呢。”

“是你说愿意做我的刺激源。”

秦勉这个说法又委婉又绕,以至于揽住他的腰时,他只觉得秦勉要跟他动手。

可秦勉这个有素质的人没动手,动了嘴。

隔着一道铁门,脚步声钻进何岭南耳孔,有人进了单元楼。

热气扑上来,还没碰到他,被他一把推住胸膛阻住距离。

“叮——”

外面的电梯到了,有人走进电梯,电梯门合上。

何岭南的神经稍稍松懈,推在秦勉的手也跟着松懈,热气变成实质的接触,切切实实压上来。

第21章 接吻三分钟出现“正常”反应

呼吸是热的,但秦勉的唇冰凉。

何岭南完全没准备,嘴一时没闭紧,陡然被侵占更多空间。

这太超过他预想了。

而且和昨晚不同,昨晚是躺着,腿软不会被发现,现在面临着现实问题是——他站不住。

好在身后就是墙,何岭南溜着墙往下滑,彻底贴着墙坐下来,一抬头,发现自己攥着秦勉的袖子。

也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一面阻止秦勉再靠上来,一面不想让秦勉离开。

秦勉半蹲下来,被他抓着袖子,视线与他保持齐平,声音很轻:“训练中心有特效药,涂上药,明天应该不会淤太重。”

“腿伸出来。”秦勉又说,“右腿。”

何岭南脑子乱得要命,完全无法支配自己的意识,听从秦勉的指令,将右腿往前伸。

运动裤裤管被秦勉单手提上去,小腿前边儿绊那一下也肿了起来。

秦勉放下何岭南的裤管,问:“怎么摔到猫爬架上了?”

“和你爸闲扯了几句,提到老何……我一下子情绪化,抱歉。”何岭南说,“你爸没事吧?”

秦勉:“他没事。”

周围变得极静,何岭南在这种略略诡异的氛围下看向秦勉。秦勉也在注视着他。

“何老师,我对高压水枪没有阴影。”

何岭南不明白秦勉为什么又说一遍。

在大街上他已经够尴尬了。

何岭南捏紧拳头,蓄好力朝秦勉嚷道:“是是是,我反应过度,在大街上瞎喊害你一起丢人,真不好意思……”

嘴蓦地被秦勉的手捂住,噎了片刻,迟钝地想起用鼻子吸气。

“曾经有,阴影。”秦勉说,“但你不是护住我了吗?”

秦勉刚认识何岭南时很讨厌这个人。

没见到人,光是听着何岭南在电话里百般推脱,他就讨厌何岭南。

何岭南为人冷漠,见死不救,假惺惺,身上处处透着成年人的市侩。

他还不得不尽可能地讨这个人喜欢,因为他只有这个时隔多年终于翻到的号码和何荣耀给他的承诺,何荣耀是他父亲的旧友,何荣耀承诺会帮他找到他的生父秦大海,带他和琪琪格回国。

他妈妈生他和琪琪格时,大出血死在医院,琪琪格一生下来就是智力障碍。

他即便营养不良,也长得比同龄的孩子高,但双胞胎的琪琪格却长得又瘦又小。

他小时候曾无数次想过,是不是他抢走了琪琪格的养分,才害得琪琪格智力不全。

这个国家大多数人都挣扎在饥饿中,更何况是福利院,福利院没有充足的食物,所有的东西都要靠抢靠夺。

本该照顾孩子的社工克扣食物。他告状到院长那里,每周的洗澡日,那名社工就把他领到院子里,抄起洗车用的高压水枪给他洗澡,在零下二十度的天。

他不能反抗,他试过反抗,如果他打了社工,下次被高压水枪洗澡的就是琪琪格。

他没想到何岭南会扑上来护他。

这些社工靠着福利院挣不了多少钱,主业是去山上猎狼剥皮卖钱。

他们兽性比人性的部分多,根本不管你是哪个国家来的摄影师。

社工将何岭南打得口鼻流血,何岭南居然没松开护着他的手。

那年他十六岁,在此之前,秦勉从没被保护过,也从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被谁保护。

更何况是何岭南这么一个生怕麻烦沾身的人,能为了他出头,出头失败,差点被当地人打死。

大概就是那一刻,他觉得何岭南一张眼睛都肿到睁不开的脸有些顺眼。

或许他曾经对高压水枪有阴影,但何岭南护住了他。

他把这句话说清楚之后,松开捂在何岭南嘴上的手。

此刻的何岭南后背贴着墙壁,被他捂得神色发懵。

秦勉不急着等何岭南给反应,何岭南的手还扯着他的袖口,他对何岭南无意识的依赖行为十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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