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遭遇鬼畜攻 第40章

作者:沈夜焰 标签: HE 近代现代

“不说了?”陈纪衡阴森森地问。

孙建军弓着腰,咳嗽好几声,有气无力地指着陈纪衡:“你个,你个变态你……”

“走,回家。”陈纪衡不理他,自顾自来到楼门口,想一想又改了主意,“孙叔叔在家不?”

孙建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应,应该在吧。下这么大的雨,能去哪?”

“那走吧,去看看他。”陈纪衡当先进了车子,弄得孙建军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本来说好来看陈母的,怎么吵一架就变成自己爹了?

孙家和陈家本来离得就不远,只隔着一个菜市场,路过水果店的时候,陈纪衡居然又买了两袋提子,扔到车上,道:“给你爸爸尝尝鲜。”

孙建军偷觑着那小子阴晴难辨的脸色,越来越觉得深不可测,你永远猜不透一个变态的心思,最聪明的办法就是保持缄默。

孙父瞧见俩人拎着水果过来看他,很是高兴:“正好正好,一起吃中饭,我让你常姨再添俩菜。”

孙建军回到他爹这里,总比在陈纪衡家要自在许多,可今天陈纪衡既然心情不好,实在不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竟也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嘻嘻笑道:“不用麻烦,咱们坐坐就走。”

孙父看看自家儿子,再看看陈纪衡,两个人神情都不大对劲,一笑道:“来吧,陪我吃一顿再说。”

常姨摆上饭,知道他们下午还有事,没准备酒,只有饮料。孙父道:“又不是周末,大老远开车过来,有事?”

“呃……”孙建军支吾着,瞥一眼陈纪衡,不敢多说话,“也没,也没什么事,嘿嘿,嘿嘿。”

“行了。”孙父笑,“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干什么?”眉头一皱,“难道是公司……”

“不是,真不是。”孙建军最讨厌父亲这一点,一说有事肯定是猜他有事,而且还不是好事,其实这次跟他有半毛关系吗?忙澄清一下,“是陈纪衡,我陪他去给宋姨铲水去了,这不她家窗户漏水嘛。”

“哦。”孙父点点头,叹息一声,“你终于肯见你妈妈啦,好,应该。”可怎么瞧那位也不像冰释前嫌放下心头包袱的模样,便猜测道,“不太顺利?”

这话难答,孙建军干笑两声,只是陈纪衡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好道:“不,不太顺利。陈纪衡当他妈面出柜了,被,被宋姨打出来了。“孙父吸了口凉气:“太冲动了吧。这种事……接受不了吧……”

陈纪衡忽然开口道:“当然接受不了,我做什么她都接受不了。”他倒满一杯饮料,双手举起杯子,道,“孙叔叔,以后建军的事就是我的事,您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嫌弃的话,你就当我半个儿子,我一定和建军一样孝顺您。我敬您一杯。”说着,一仰脖,把饮料喝得一干二净。

孙建军听他语气诡异,头都不敢抬,用筷子戳碗里的米饭,恨不能直接开门冲出去,你爷俩慢慢聊你爷俩的。

孙父不动,他沉下脸,盯着陈纪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纪衡不回答。

孙父提高声音:“你的意思就是,你妈也不打算认了,不打算养了,就要把我当成你的长辈,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了,是不是?”

陈纪衡还不回答,算是默认。

孙父“啪”地一声重重撩下碗筷,一根筷子居然被震飞了,打着桌边掉在地上。

“都别吃了!”他喝道,“都给我放那儿!”他从未在陈纪衡面前发这么大的火,惊得孙建军一抬头,见父亲眉毛都立了起来,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他生怕俩人吵架弄得下不来台,遮掩地咧嘴笑道:“那啥,爸你误会了,那个……”

“你闭嘴!”孙父大吼,孙建军身子一抖,闭上嘴巴。

孙父看向陈纪衡,语气平静了点:“纪衡,按说我把自己儿子养成这样,被资格说你。但毕竟你看在多年感情的份上,还叫我一声叔叔,还愿意当我半个儿子,我今天倚老卖老,说你几句,你爱听就听一听,不爱听也得听一听。”

没等陈纪衡有反应,孙建军先不乐意了,爸你第一句话什么意思?怎么就听着这么别扭呢?啥叫“把自己儿子养成这样”?我怎么样了我?他张张嘴,想要反对一下,可那两位根本不瞅他,一个垂着眼皮望着自己的碗,一个神情严肃地盯着那一位。孙建军咽了一下,又蔫回去了。

孙父停顿了一会,似乎在组织语言,半晌方道:“十年之后你能回来,我就料到你是后悔了,要和父母重归于好的。你们家的事,我没法多说,觉得你这个孩子要头脑有头脑,要品性有品性,要才气有才气,要性格有性格,自己的事自己有主意,用不着别人指手画脚。我就觉得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先低头,怎么先开这个口,怎么先迈出那一步。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你这一步竟然是当着你妈妈的面,说出那么让人受不了的话。”

孙建军下意识地替陈纪衡辩护一句:“爸,是宋姨先骂陈纪衡的,陈纪衡气急了才……”

“骂?骂怎么了?”孙父道,“你是她儿子,一出走就是十年,十年哪,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年?你从出生到现在刚经历几个十年?十年前一拍屁股啥也不管只顾着自己痛快,说走就走,十年以后突然出现,还不能让你妈妈骂一骂?骂你还骂错了吗?!”

“叔叔你不了解……”陈纪衡低声道,孙建军发现他的手竟是抖的,声音竟有些干涩,一直沉稳持重万事尽在掌握一般的陈纪衡,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只是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陈纪衡没有往下说,孙父长长叹口气,道:“你家的事我多少也听说了点,可能你的爸爸妈妈对你们要求的确太严格了。不只是你,包括你妹妹,考上大学之后也没再回来。你父亲过世时,是邻居们帮的忙,都去了……瞧着你妈妈孤零零的样儿,挺让人难过的……”

孙父说得很沉痛,连没心没肺的孙建军都觉得憋得慌,他不自在地扭动一下身子,屋子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来。

孙父语重心长地道:“纪衡,你说我老古董也行,老顽固也罢,我始终认为,就算你父母再有不对的地方,也绝不是你应该这样对待他们的理由。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还想怎么着?养儿方知父母恩,没做爹妈的时候,看自己的父母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只有你有孩子了,才会明白什么叫父母。建军刚出生的时候缺钙,成宿成宿地哭,我和他妈轮流抱着,从他出生到后来上小学,整整六年,我连个整宿的觉都没睡过,晚上不知道要醒来多少次。我想,你的爸爸妈妈也是一样。别说早知道这么痛苦还不如没把你生下来这种废话,”孙父指着孙建军,“我要是知道生个儿子一直长到三十岁还能这么气我,我告诉你,我也不生。”

孙建军垮下脸:“爸,你说就说,别总拉上我行不?”

孙父不理他:“纪衡,我们没法选择,都没法。孩子不能选择父母,父母也不能选择孩子。今生能有这种打不断的血缘关系,那就是几辈子修来的。来世谁还知道能在哪儿?他们有错,难道你就全对?分享好的,包容不好的,这才是个家,是亲情。”孙父也有些动情了,眨眨眼,把眼里的酸涩逼了回去,叹息着道,“纪衡啊,设身处地想想吧,谁都不容易。他们为你付出的时候你还小,不懂;等懂得时,就只看到了约束、矛盾和分歧,如今你也是事业有成了,混出个人样了,但是没有家,没有根,那全都是假象,没用,你奔波劳碌勾心斗角是为了谁?如果你真是那种混不吝任事不懂的孩子,这番话我就不对你说了。但你还会回家,还要帮妈妈修一修窗户,就说明你根本放不下,说明你就是想回去。那就忍一忍,又何必继续激化?你是回去看望妈妈的,不是让彼此更加痛恨下去的。”他拍拍陈纪衡的手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陈纪衡抬起头,对上孙父恳切的目光,轻轻地道:“我知道了,谢谢您。”忽地起身道,“先走了,回去还有事。”说着,拉起孙建军。

孙建军一脸愕然,不是吧,我这还一口都没吃呢还。孙父摆摆手:“去吧去吧,打包两样菜。”

这还差不多。孙建军连忙接过常姨拿来的塑料袋,装上熘鱼段、红酒鸡翅、地三鲜,外加两大份热干面,跟上陈纪衡屁颠屁颠地走了。

孙父瞧着俩人离去的背影,猛地涌上一个念头,刚刚只顾着生气,忽略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陈纪衡为什么就突然出柜了?怎么出柜的?老爷子挠挠短短的头发,心想:不会吧……

一路上孙建军等不及了,塑料袋里饭菜的香味一股一股地飘出来,把他肚子馋的叽里咕噜乱叫,幸好他长个心眼,早有准备,带出两双筷子,坐在副驾驶座位里,抽本杂志铺在大腿上,把几样菜略略敞开袋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边吃还没忘了问一句陈纪衡:“你吃不?我喂你两口?”

陈纪衡摇摇头,不说话。孙建军见他一脸深沉,索性也不再问,等他们到家时,几样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就剩点热干面。孙建军冲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气,心满意足地打个酒嗝,拍拍肚子。行,午饭搞定了。

他坐在沙发里,抽出根牙签剔牙,见一旁陈纪衡身子前倾,两只手肘支在膝盖上,手背相扣撑住下颌,一动不动地像个雕塑。

孙建军想想陈家窗台下的那一滩水,想想陈母尖刻的叫骂,想想陈纪衡阴冷的表情,想想自己爹那番谈话,一下子没了剔牙的心情,把牙签扔到烟灰缸里,一拍陈纪衡的后背:“那啥,我说,你没事吧?”

陈纪衡沉默一会,身子后仰,靠在大沙发上,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道:“我打听过,我爸是在两年前没的,肺癌。”

孙建军砸吧砸吧嘴,没吭声。

陈纪衡道:“你知道肺癌是怎么回事么?那种病刚开始症状并不明显,一旦发现基本就是晚期,临床表现为咳嗽、血痰、胸闷或者局部肺气肿……”他一字一字平平静静地说,孙建军忙道:“打住,这玩意不用形容得太过详细,真的。”

陈纪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孙建军摸摸鼻子:“呃,随你。”

陈纪衡转回目光:“你知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是什么反应么?我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打我,打得真狠,因为我没考好,得了个第五名。他让我在墙角跪了三个小时,那天可真冷,是冬天。”

孙建军一时间恍然大悟,原来陈纪衡的变态纯粹是遗传。

“可是我第一次放风筝,也是他带我去的,北陵公园,五分钱一根的皇姑雪糕,上面还有芝麻粒。他说,男孩子就得优秀,就得顶天立地,你就是男孩子,懂不懂?”

“我还喝过八王寺汽水,挺甜的。”孙建军嘿嘿笑。

“是啊,还有汽水。”陈纪衡居然也笑了,只是短暂得很,“这样的记忆太少,也许还有一些?没印象了。他工作很忙,总是要加班。犯错误就要罚,要打,要我牢牢记住,以后永远不会再犯。我那时很听话,至少表面上很听话,可是他打我时我恨不得他死,恨不得他立刻就死。我想不到他有一天会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我想象过很多种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的情景,只是没想到,他是会死的。”

陈纪衡望向孙建军,在这一刹那,他的眼神竟是清澈的,清澈得能看见里面深深隐藏的悲伤。他张开手臂,慢慢抱住孙建军,闭上眼睛,呼吸着对方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孙建军僵直着背脊,渐渐的,他感到自己肩头衣服的布料有些发潮,像是被什么浸湿了。

是什么呢?

孙建军不敢认为那是陈纪衡的眼泪,陈纪衡是不会哭的,变态都是不会哭的。

他们都是不会受伤的。

第57章 修窗户

孙建军僵着身子,不知该是拍拍陈纪衡后背表示一下安慰,还是该继续装傻充愣地保持沉默,反正用力推开他是肯定不敢的,和陈纪衡相处这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这位仁兄还是非常之了解。这个时候的陈纪衡十分容易引发狂躁症,表象就是按住自己扒光了往死里干,一直到他几乎半身瘫痪明天早上一定起不来床为止。

所以孙建军不敢轻举妄动,两条胳膊规规矩矩地垂在身体两侧,他就觉得陈纪衡把自己搂得越来越紧,渐渐有点喘不上来了气肋条骨发痛的趋势。孙建军张张嘴,刚要稍稍地表达一下不适,陈纪衡一口正咬在他脖颈上,吓得孙建军一个激灵,只是预期中的剧痛一直没有到来,反倒有种软软的暖暖的触感。

陈纪衡含着那里,用舌尖来来回回地舔舐,不一会就弄得一小片红。这小子鼻息粗重了起来,顺势吻到前面,在孙建军的喉结处轻轻啃咬。

孙建军仰着头,口中叫道:“喂……喂……”心里莫名其妙地想,于是这就算忆苦思甜结束了?脑子里正稀里糊涂,陈纪衡俯身将他压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探进孙建军的裤子里。

孙建军不由自主张大了嘴,用力喘息几口,陈纪衡对他的敏感之处太熟悉了,两三下便撩拨得体内发热,快感一波一波涌上来。于是,还等什么?做一做吧。

孙建军对这种事绝对是生冷不忌的,更何况男人嘛,高兴愉悦了可以做一做,悲伤沮丧了也可以做一做,这就好比是女人出去逛街购物,高兴会更加高兴,不高兴也会变得高兴。不过这可比逛街好多了,那玩意还得花钱,买回来还不一定穿得上。

男人绝对是务实的感官的动物,只要身体痛快了,其他也就痛快了。

这场性事做的格外缠绵,陈纪衡温柔得和平时大不相同,尽管冲撞的时候依旧很狠,不过狠得过瘾。陈纪衡全程一直紧紧抱着他,完全的面对面,不再像以往那样把孙建军摆弄来摆弄去姿势换了好几次。

孙建军在做的时候什么也不想,想不出来,只是遵循本能,疯狂、呻吟、拥抱、颤抖、释放。两个人相对着喘息,久久未曾平静下来。陈纪衡凝视着他,神色痴迷而沉醉,额上满是汗,碎发落下来,眼底泛着可疑的红色,竟带着几分脆弱。他低下头,给孙建军一个深深的吻。

他们从未在做过之后拥吻,这和干脆的做是不一样的,带着点回味的意思、爱惜的意思、珍视的意思。房间里散发着温暖的情欲味道,两人体内还残存着尚未褪去的情潮,肌肤紧贴着肌肤,心跳回应着心跳。两人并排躺在床上,陈纪衡紧紧抱着他,下颌放在孙建军的肩头,他呢喃一般说了一句:“别离开我……”

这次孙建军真的听清了,只是今天的陈纪衡太让人心软,今天做的气氛太给人以温暖,孙建军鬼使神差地点点头,答了一个不是回应的回应:“嗯。”

陈纪衡轻轻地叹口气,身子放松下来,似乎一下子宁定了,妥帖了,满足了。孙建军的话刚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不过刹那之后便释然了。床上的话当不得真的,床上的话怎么能当真?孙建军在床上不知和多少人说过爱,说过永远,说过不离不弃,可这些就跟下面射出的白沫子似的,有是真有过,但没用,成不了胚胎。

他只是看不见陈纪衡的眼睛,他要是看见了,一定不会答应的。陈纪衡那种强烈的深沉的疯狂的目光,能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心惊肉跳。

孙建军和陈纪衡再次登了陈家的门,是一个星期以后。雨也停了,天也蓝了,正是到了暮秋却还没轮的上一场雪的时候。

孙建军先上前敲了门,陈母一瞧见他当时就要把门关上,孙建军及时地龇牙咧嘴大呼小叫:“哎呀哎呀夹手了夹手了,快!。”陈母一惊,慌忙又打开门,没想到孙建军却是在撒谎,两只手都好好的,冲着陈母贼忒忒地乐:“宋姨,别关门哪,我这外面还一堆人呢。”

陈母瞪了他一眼,刚要再关门,孙建军这次有了准备,大步一跨,正好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后背抵着墙,这门就关不上了。这小子按住把手用力一推,差点把陈母推了个趔趄,幸好孙建军眼疾手快伸臂扶住,嘴里连连道:“宋姨你小心点,小心点。”

“你要干什么?”陈母没好气。

“给你修窗户啊宋姨,这是雨季,天气预报说了,过两天还得下呢。”

“用不着!”陈母冷冰冰地下逐客令。

“别价——”孙建军拖长了音,一副混不吝的架势,“我把工人都找来了,钱都给完了,不干活钱也得给。”说着一招手,“哥们儿赶紧进哪。”

话音未落,后面紧跟着进来三个工人,还拿着绳子、铲子、工具包。领头的大步走到窗户边,上下打量了打量,仔细检查一番,对孙建军道:“这不行啊,这活干得不利索啊,你瞧瞧,边上还露大缝子呢,这不漏水也得漏风,冬天没法过啊。”

“对对对。”孙建军冲着领头的竖大拇指,“还是师傅专业,赶紧看看,能修好不?”

领头的一脸为难的模样:“挺费劲,尽力呗,不修好也住不了人哪。”

“就是就是。”孙建军也跟着做张做势地端详,好像他能看明白似的,“师傅你说,你要啥,没有我马上给你买去,我这有闲人。”说着一指门口,陈纪衡慢吞吞地走进来。

陈母顿时变了脸色,高声道:“你出去!出去!”没等陈纪衡说话,孙建军忙抢上前摆手,“宋姨,宋姨你小点声,让人家听见不好。”边说边关上房门,当然是把陈纪衡关在里面。

陈母气得脸色发白,可孙建军这小子算是抓住了她的软肋,陈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让人看笑话在背后戳脊梁骨。陈母纵然再愤怒再不待见这两位,也绝不可能大叫大嚷惹得左邻右舍都来瞧热闹,更何况屋子里还有工人。

陈母压低了声音,不依不饶地道:“你们都出去,这是我家,修不修我说了算。”

“宋姨你这话就不对了,那看着这么大缝子还能不修啊?就算是你家吧,也不安全哪,万一哪天风大把窗户刮下去砸到人怎么办?”孙建军苦口婆心地劝,“您放心,不用您啥,您就回屋去歇着,这一半天保准好,是吧师傅?”

三个工人明显都被孙建军叮嘱过了,笑嘻嘻地点头。

陈母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一个老太太,喊又喊不了,推又推不动,最多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说点不中听的话。可几个人跟没听见似的,连陈纪衡都不吭声,低头帮工人搬涂料。

老太太没辙了,啪嗒一甩袖子,抹身进了屋,“砰”地关上房门,眼不见为净。

三个工人开始干活,孙建军跑前跑后地张罗,看上去忙得很,其实他啥也没干,都是假象。偷懒他从小就会,干活从来不靠前,只是故意把声音放大,一会道:“陈纪衡,去买桶乳胶。”一会又道:“陈纪衡,再买点腻子。”过一会又道:“师傅们渴了吧?陈纪衡去买点饮料。”过一会又道:“都吸烟不?陈纪衡,去弄条中华。”

陈母在房间里看医学杂志,听外面嚷嚷听得脑门突突直跳,一开门厉声道:“不许抽烟。”

孙建军眨巴眨巴眼,点头哈腰地道:“对,咱不抽烟,陈纪衡,你别去买烟了。”

陈母瞧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儿,再看看陈纪衡油盐不进的面无表情,气得转身又进屋了。

这点活一半天干不完,外面叮叮当当抹抹弄弄从上午八点一直忙活到下午三点,才算告一段落。孙建军出手真大方,不但按议好的价格付了工钱,还多给200元小费,道:“哥几个午饭都没吃,拿去喝点小酒,辛苦了啊。”

领头的连声道谢,拿过钱高高兴兴地带着工人走了。

客厅里弄得乱七八糟,人家是管修不管收拾。陈纪衡循着记忆到厕所里找出抹布,蹾在地上吭哧吭哧擦地面。孙建军才不会干这种粗活,眼珠一转,到陈母房间门口敲敲房门:“宋姨,宋姨。那啥,活干完了,你检查一下不?看看还哪里不满意,我再让他们返工。”

屋里没动静。孙建军摸摸下巴,又敲敲:“宋姨,那,那没事我们可就先走了,这都三点多了,您也没吃饭呢吧,用我们出去给您买点啥不?”

上一篇:童养男媳

下一篇:蝴蝶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