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弦辰歌
景泽也不洗菜了,赶忙把曲静深扯到客厅,把他的手擦干,顺手拿了本子跟笔交到他手里:“听话,告诉我。”
曲静深接过来,刷刷几笔:“我被退学了。”
景泽看到先是一呆,立马张口大骂:“我操他大爷的,什么破学校啊!就为了这点破事,妈的下午绑着炸药去炸你学校去!”
曲静深低着头,眼睛略微有了些笑意。他又想到小时候经常唱的那首儿歌:太阳当空照,我去炸学校。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
景泽跟炸毛的大狗一样在房间里转圈,最后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低声下气地垂着头站到曲静深面前:“兔子,对不起。我那天喝醉了,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吧,咱昨天刚买的扫帚呢?我去拿。”
景泽还真拿来扫帚递到曲静深手里,然后立正站好:“兔~开始打吧!啊妈呀好痛啊啊…”
曲静深心思我还没动手呢,你鬼叫个屁。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要是不打几下,还真是不解风情。曲静深这样想着,还真就拿着扫帚把啪啪地抽了景泽几下。他又想起前两天景泽抽他屁、股的事,手上暗暗用劲,来了几下狠的。
景泽从小被他爹打习惯了,也有自己的绝招。他又是哭爹又是喊娘的,曲静深这边还没下手呢,他就跟杀猪似的鬼叫起来。曲静深被他叫的心慌,把扫帚丢到一边去了。
景泽假装哭哭啼啼地站到曲静深面前说:“兔~你还生气吗?要不你再打几下?”
曲静深心想再打你几下手疼不说,我都替你的嗓子疼。景泽见曲静深没动作,这才蹲到曲静深面前摇着他的腿:“兔子,别担心,哥以后养着你,你也不用去工作了,在家做做饭,种种花草嘛的,要不找几个老娘们儿打牌~”
曲静深赶忙打住话头,这越往后说越不中听了。景泽不停地跟他说对不起,可能在他心里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差点就害了曲静深一辈子。
曲静深要是真狠狠心不告诉景泽让他多内疚几天才好,可是看景泽那德性,还是狠不下心。曲静深摸过手边上的本子接着刚才的话写:“但是,能拿到毕业证。”他写完把本子往景泽手里一撂,扭头去做饭了。
果然如曲静深所料,景泽看完大叫三声,直冲厨房,从后面搂住曲静深的腰:“你个坑爹的啊!我操你大爷!不对,妈的,还是操你吧!我操…”
曲静深笑的肚子疼,景泽捏捏他的鼻子说:“你可记住了那些下,早晚要还回来!操啊,竟然学会骗人了!想吃胡萝卜就直说呗…”
景泽嘟囔着离开厨房,曲静深光顾着乐了,放油的时候忘记放盐,他又赶忙放盐,可锅里炒的白菜有点糊了,他又赶忙兑进去些水,准备煮汤。
景泽跟大尾巴狠似的在房间里转着圈子想着坏主意,越想下面就越硬,不对,不光是硬,还痒。最后景泽赤裸着走进厨房,他搂住曲静深说:“亲~爱~的~~我要欲、火焚身了!”
曲静深已经感觉到景泽某个部位顶着他,而且被景泽搞的,自己身上也起了团邪火。景泽在他耳边嘿嘿笑着说:“兔子,知道后院起火的滋味了吧,嘿嘿嘿嘿嘿…”于是这种情况,只能先灭火。
下午两个人正抱在一起睡午觉呢,手机却响起来了。曲静深睡的浅,被手机的短信提示声给吵醒。他从床头拿过手机,本来是想按亮屏幕看看时间呢,没想到却错按开了条短信。短信开头竟然写着他的名字,曲静深好奇地把短信看完,把手机搁到一边。
那短信上写着让他下午三点去XX国际花园后面的民宅10#303室报名,说是某个知名企业的统一面试。曲静深心里有些打鼓,首先他不知道这样的信息可靠不可靠;其次,如果信息属实,那自己又有什么竞争力呢?景泽翻了个身,把他抱进怀里。曲静深伸手摸摸他的脸,突然跟打鸡血似的想去试试。最起码,也算见过这种场面不是?
曲静深想着就从床上爬起来,他给景泽留个纸条,然后揣上一百块钱出门了。那地儿就在他学校附近,离他住的地方也不远,他步行到那儿也就花个二十分钟。
曲静深站在那小区门口,外面的铁大门都锈的不成样子了,上面全是黑乎乎的铁屑。铁门里面有几座白楼,墙皮是涂料涮的,已经被雨水冲的乱七八糟,无精打采地挂在墙上,就像一有风就会立马被刮掉似的。
曲静深站在那儿就觉得挺糁的慌,他想了一会,刚要扭头走呢,就看到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个纸筒从身边走过去。曲静深猜他手里拿着的是简历,七上八下的心也算平静下来,跟着那小伙子一前一后地进了用红漆刷着10#大字的白楼。
他俩一前一后地走到三楼,那小伙子敲门前还对他笑了笑。曲静深也回笑了一下,站在旁边,有些拘谨地理着衣服。那小伙子大概敲了七八下,才有个中年妇女慢吞吞地出来开门:“你们是来面试的吗?”那女人边说着还边打个哈欠。
那小伙子笑着点头:“大姐,是这里吧?”那女人点点头,让他们进去。等进了门,曲静深才开始仔细打量着这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摆了几张木桌子,几把木头椅子,实在简陋的狠。除了客厅外,房间还有两个卧室,门都紧紧闭着,他们在外间坐了好大会,才有个中年男人出来。
那中年男人上来就问:“你们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我们不要本地的,不好管理,比较麻烦。”
那小伙子立马说:“我是外地的,是XX学校的毕业生。”曲静深一听,人家还是本科呢,心想自己这回肯定黄了。那中年人又转头问他:“你呢?”曲静深立马指指自己的嗓子,摇摇手。
那男人倒乐了:“你是个哑巴?”曲静深点点头。那男人转了个圈去拿了些资料交到他们手上:“这是我们公司产品的介绍,我们现在是刚创业的小公司,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你们要是真铁了心想去,先交一千块钱的押金。”
那小伙子接过资料倒看的津津有味,一会问这一会问那的。可曲静深总觉得不对劲,哪有毕业生一个月领八百工资的?他长了个心眼,问那男人厕所在哪,那男人朝里指了指,曲静深朝他指的方向走去。
他们卧室有个门是跟厕斜对着的,曲静深往里瞅了一眼,心里立马咯噔一下,心想这可坏了!
第45章 火烧屁股
景泽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他从床上爬起来伸个懒腰,朝外面大喊:“兔子,人打哪儿呢?对了,晚上甭做了,咱们出去吃去呗!”
景泽等了好大会没有回音,把客厅和厨房都找遍,还是没发现那抹瘦弱的影子。这时电话突然想起来,景泽转悠到卧室去接电话,这才看到曲静深留下的纸条。
李国其打电话那头说:“老弟,晚上跟老徐他们出来吃饭呗,对了,带上你弟。”
景泽瞅着纸条,嘴里直哼哼:“甭了,他有事不在。哪个地儿啊,我这就过去。”李国其把地点报上,景泽摸了外套就出了门。甩上门之前还在心里抱怨了句:臭兔子!
李国其他们叫景泽吃饭根本就没进去什么像样的饭店,李国其解释说:“那些装修上档次的饭店都是些小年轻爱去的,娘兮兮的,咱们大老爷们的在小门小铺的喝二锅头才过瘾!”
景泽在心里问候下他大爷,夹了一筷子醋溜豆芽,嚼巴嚼巴又吐掉。还没他家兔子做的炒大白菜好吃呢。吃过饭,李国其又说要去搓几把麻将,景泽本来要走,可李国其死活不让他走。
李国其说:“老弟,我再给你介绍个朋友,挺帅气的小伙子,精神头足着呢!”
景泽笑说:“咦,吃个饭迅速变身月老了,这顿饭怎么说着也得我请啊。”李国其打哈哈,把景泽领到那个小孩子家。李国其站在门口边敲门边对景泽说:“可水灵了,真的,眼睛跟会说话似的…”
这时门开了,景泽瞅瞅开门的小孩,二十出头的年纪,很瘦,皮肤很白。那小孩见了生人有点怯,不自然地说:“国其哥,这这是…您要来之前也不跟我打个招呼,瞧家里乱的。”
景泽玩味地看着那小孩,啧,长的真不错。李国其跟老徐他们去摆麻将桌,景泽眼睛都快长那小孩身上了。李国其偷偷瞧了眼,说:“小白,快给你景哥倒水。”
那叫小白的应了一声,景泽说:“不用不用,家里有可乐吗,给我拿瓶就成。”
小白羞眉搭眼的说:“没没了…要不我去买吧,哥,您先坐这等等。”
景泽心里乐了,心想被他家兔子看到这场景,定不着几天不搭理自己呢。景泽说:“别别,要不倒杯白开水,一会坐哥跟前,赢了分你买糖吃~”
小白很乖,倒了水就坐景泽跟前。景泽摸张八万要打,小白突然说:“别,哥你三筒也没用,先打这个~”景泽伸手捏了捏小白的脸,打了三筒。接着下家打了八万,于是东家胡了。
李国其说:“小白,喜欢你景哥还是怎么的,没见你以前跟谁这么亲过呢。”小白听了脸立马红了,景泽摸不准李国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逢场作戏地调戏了下小白。换到从前,他巴不得往床上带呢,现在总算有些长进。
玩麻将玩到十点,李国其说:“老弟,要不你今晚留在小白这儿吧,咱们明儿就去工地上转转,小白这儿离那近。”景泽眼冒桃花瞧小白一眼:“想哥留下不?”
小白脸红了,磕磕巴巴说:“景哥你要是不走,我这还真有房间。”
景泽脸不红嘴够贱立马搭话:“咱们睡一间,哈哈,自摸~刚开玩笑呢,这不早了我得回去,要不后院准起火~”
李国其一看景泽非得要回去,就散了场。几个人一起离开小白家的时候,李国其悄悄对景泽说:“这小孩吸毒,看不出来吧?”
景泽一惊,有点惋惜地摇头:“还真看不出来,觉着挺老实的~喂,出租车~”景泽伸手招了车,对李国其说:“先走一步,有事电话联系呗。”李国其笑着说成,还帮他带上车门。
景泽坐在车上闲着无聊跟司机侃大山,路过一家蛋糕店的时候景泽说:“哥们儿,停一下车,我去买点东西。”景泽现在知道顾着曲静深了,一个人在外面又吃又玩的,心里真有点过意不去,正好路过蛋糕店,买点兔子爱吃的糕点,就当讨好他呗。
景泽买了块肉松蛋糕,又买了些泡芙,他记得兔子顶爱吃泡芙的。等他上楼的时候还在想,兔子肯定要爱死他了,可是打开门一看,家里冷清清的,哪有半个人。
景泽有点着急,曲静深没有什么朋友,这么晚不回来,能去哪呢?他把曲静深下午留的纸条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眼看就十一点了,这货不会被人抢劫了吧?景泽一有这念头,立马呸了几句,丫的他怎么也成脑补帝了!
……
距离下午四点钟已经快八个小时,曲静深饿的肚子咕咕叫,他借着朦胧的光看到墙角堆的发霉的馒头,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跟他一起来的那小伙子嘴干的都褪皮了,他低着声音对曲静深说:“哥们儿,咋办,以前我们班主任说这事的时候,还觉得离我挺遥远的,没想到今儿真遇上了…妈的…”
房间里黑乎乎的,曲静深的挎包被没收走了,他只能拿起对方的手,在手心里写道:“想办法逃出去。”
那小伙子低声说:“三楼呢,跳下去连活命的份儿都没了…”
曲静深想了想写:“你身上有手机没?打电话求救。”
那小伙子说:“没电了啊,等等我再打开试试。”只见他从内裤里摸出手机,看到曲静深不解的眼神又低声解释:“生怕出事,来之前借了同学的手机。”
不知道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手机还真打开了,曲静深忙接过手机给景泽发了条短信,刚写个“救”字,房门就被推开,曲静深手快,按了发送键。
景泽坐在沙发上打着瞌睡呢,被短信提示音吵醒了,打开短信,就看到这一个字。他的心立马吊起来,救?难道真被人绑了?!
曲静深忙着把手机藏起来,两个中年男人走过去,狠踹他一脚:“还藏!把手机拿出来!”
曲静深被踢到胸口,顿时有些发闷,手机啪嗒掉到地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去捡,就被抽了两耳光:“少他妈的有这小动作,看到这几个了吗?老老实实的,给家里要钱来赎你!”
那小伙子被揍急了,大吼:“操你妈!你们这些狗玩意儿!”
这句话激怒了那俩人,其中一个从角落里拿过钢筋条就往曲静深他们两个身上抽。曲静深伸手一挡,正好抽到手腕,顿时火辣辣的疼,眼里忍不住的蹦出泪花。
那小伙子比曲静深还惨,被打破了头,曲静深怕这样打下去会死人,赶忙把小伙子拉到自己身后,结果背上也挨了几下。曲静深疼的抽气,忍着手腕的疼忙捂住那小伙子头上的伤口,结果弄的满手是血。
那小伙子已经晕过去,曲静深从裤子上撕下些布条,粗略地帮他包扎一下。房间里又暗下来,曲静深又冷又饿地缩在角落里,心里想着就算景泽收到短信报了警,真的能找到自己吗?
景泽真去了附近的警察分局,等他打车走到那,已经十二点多了。里面有值班的警察正在打着瞌睡,景泽急扯白咧地进门就说:“我要报警,有人失踪了!”
那警察眯了吧唧扫他一眼说:“什么时间不见的?”
景泽大吼:“大概今天下午四点钟出的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那警察听了继续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没再找找吗?不好意思,还不够立案的时间。”
景泽心里跟火烧似的着急:“人都不见了,还什么时间不时间的!你们怎么做警察的,不赶紧找人!小心我去有关部门举报你值班睡觉!”
那警察被他一吼清醒了许多问:“失踪者在失踪之前有异常表现吗?”
景泽仔细想了想说:“没有!”
“失踪者有精神疾病吗?”
“没有!”
“失踪者是你媳妇吗?”
景泽条件反射地回答:“是!我说你这警察怎么当的,全问些没用的!”
“哦,你媳妇夜不归宿,你跑警察局来干嘛?回去洗洗睡吧!”
景泽差点没把他的桌子砸了,他气的喉咙里喷火:“我说你有病啊!他都给我发来求救短信了,我闲的蛋疼晚上不睡觉,跟你这开玩笑!”
那警察听了这话,表情严肃起来:“你怎么不早说?信息还保留着吗?拿来给我看看。”
景泽没好气地把手机掏出来翻到那条短信递给他:“就是这条,十一点钟发的,我立马打过去,他手机就关掉了。”
警察一边看一边问他:“你老婆平时跟不相关的人接触过吗?最近有没有跟谁接触比较频繁?”
景泽突然想到曲静深下午给他留的纸条,立马说:“他下午出去时留了纸条,说是要去面试。”
警察又问:“给你留纸条,你当时不在家?那么就是说你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景泽听他问的全是不相干的,有点不耐烦:“他是个哑巴!”
警察点点头,“从他失踪到现在有人给你索要钱财吗?去哪面试说了没?”
景泽想破脑袋都没想通:“昨天还没听到他提这回事,就是今天中午从学校回来,下午才提的面试的事…”
警察把这情况都写下来,才抬头对景泽说:“这样吧,你先回去,她到明天早上还没回来,并且确定不是在朋友那,满了24小时正式立案。”
景泽说:“!!可他的确发来求救短信了,万一出事怎么办?谁来负责?你来负责吗?!”
第46章 挂彩了
到后半夜,小房间里越来越冷,曲静深嘴唇冻的发白,他用力掐着那小伙子的人中,想让他醒过来,这样睡下去怎么是好?那小伙子轻微地动了下,曲静深立马用手拍拍他的脸,希望他快些转醒。
那小伙子睁开眼瞧了瞧他,慢慢地摸摸头上的伤口,憔悴地说:“谢谢…你放下我…看能不能逃出去…”
曲静深的胸口像裂开一样,呼气吸气时连带的肺都疼。他撑着一口气拉过小伙子的手写:“我…除了窗户那,没别的地方能逃。”那小伙子虚弱的说不出话来,眼看着又要晕过去。
曲静深手上粘乎乎的全是血,他想着这情况下去非得要人命不可。他把小伙子放到墙根那儿倚着,慢吞吞地踱到门口那,刚想转动把手,门就被打开了。外间的灯光刺的曲静深的眼睛轻微的眯了眯,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大耳刮子煽的趔趄几步。
曲静深的耳朵嗡的一声嘶鸣起来,耳膜被震的不住发颤,好大会听不见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