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冉尔
可惜再甜腻的氛围也改变不了礼物无法解决的事实。
“礼物是谁送的,你知道吗?”荆兴替想了想,问,“有署名吗?”
“没有。”白若风叹了口气,“起码看上去没有,就是不知道拆开以后,里面有没有,可是拆开了,我还怎么还给人家?”
也是,这不是个事儿啊。
荆兴替闭上眼睛,听着白若风有力的心跳声,忽然释然了:“算了,就这样吧。”
“啊???”
“青春啊,”小O在白若风的怀里眷恋地蹭蹭,“不就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一段,由无数被岁月埋葬的小心翼翼的情绪组成的光辉岁月。
风哥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荆兴替在感慨什么,不过等他们下楼回到班上的时候,发现徐帆带着一群同学已经把白若风抽屉里的礼物瓜分着吃完了。
“你们干什么?”饶是白若风,也惊得目瞪口呆。
“风哥,还不谢谢我?”徐帆撑得直翻白眼,凑到小A身边嘀嘀咕咕,“还不是怕你没办法跟嫂子交代,我们牺牲小我,为你吃掉了所有没办法处理的礼物!”
白若风:“……”
白若风虽然真有点想感谢徐帆,但还是觉得徐帆这么做不对。
“不用谢。”然而不等风哥开口,学委就主动站了起来,擦掉嘴角的饼干屑,直勾勾地望过来,“你的独奏表演准备得如何了?”
“独奏表演?”刚准备回高二教学楼的荆兴替猛地刹住了脚步,“你要表演钢琴独奏?”
面对眼巴巴的荆兴替,白若风只能把反驳的话咽回去,苦着脸点头:“我其实……”
“很好啊。”荆兴替打断白若风的话,轻声说,“我想看哥哥表演节目。”
“真的?”
“嗯。”
“好吧。”白若风揉了揉头发,爽快地答应下来,“我回去研究研究到底弹什么曲目,等我研究出来再告诉你成吗?”
后面半句话明显是对学委说的。
学委心满意足地点头:“尽快啊。”
“行了,哥哥弹。”白若风应付完学委,又无奈地去捏荆兴替的脸颊,“开心吗?”
“开心。”荆兴替眯眯眼。
“告诉你一个秘密,”小A趁他还没走,又凑上去,“哥哥要弹一首送给你一个人的曲子。”
上课铃声在荆兴替想说更多的话时响了,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高三的教学楼,直到吃中饭还在惦记小A要弹奏的钢琴曲,搞得白若风哭笑不得。
“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么黏人的时候?”白若风稀奇地抱住倚在自己怀里的omega,“天天这样多好。”
荆兴替捧着饭盒鼓着腮帮子吃饭,吃两口,刷刷手机上的新闻,顺便回答:“你告诉我元旦会演到底弹什么曲目,我就不黏着你了。”
“那不成,”白若风一口拒绝,把他抱得更紧,“哥哥就想你黏人。”
小A怀里的荆兴替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将饭盒收好,准备离开顶楼的时候顺手扔掉。而白若风的饭盒早就空了,小A一门心思想抱着荆兴替,估计连午饭吃的什么都没看清,稀里糊涂地解决掉了盒饭,然后美滋滋地拥着片片做白日梦。
还是做梦好啊,梦里什么都有。
也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爱做梦,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对未来的恐惧,世间的一切美好都落在他们的肩头。
“片片,哥哥和你说件事儿。”白若风美好完了,坠入现实,将脸埋进荆兴替的后颈,闷声闷气道,“过几天……我要回帝都参加一个警校的内部测试。”
“我知道,”荆兴替语气平静,发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前几天吃饭的时候,你爸提到过。”
“嗯,最多两周。”白若风还是没有抬头。
“两周……嗯,两周而已。”
“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好。”
“不知道内测的时候能不能用手机,只要能用,哥哥肯定给你打电话。”
“好。”
“如果不能用,我就……片片?!”冰凉的眼泪打断了白若风滔滔不绝的叮嘱,小A连忙把怀里的荆兴替翻过来,“多大的人了,嗯?明年就和哥哥一样成年了,怎么还爱哭鼻子?”
“哥哥不要走!”荆兴替一扫先前的淡然,根本听不进去白若风的安慰,拼命往心爱的alpha怀里拱,“哥哥不要走……”
白若风听得满心酸涩,将他紧紧搂住,嗓子里像是忽然哽住,明明有很多安慰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很多年前,看见白易朋友圈的小小的荆兴替,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崩溃地痛哭,然后下定了去帝都的决心呢?
第62章 一个奶茶味的套套
白若风低头替荆兴替将脸颊上的泪水擦掉,苦恼地自言自语:“你这样,哥哥怎么安心参加内测?”
“我陪……我陪哥哥去。”荆兴替的眼泪本来已经又要掉下来了,谁成想,他没控制住,竟然打了个嗝。
白若风登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觉得荆兴替无论表现得再怎么成熟冷静,到底还是个高二的学生,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暴露出心底的不安。
白若风也是在这样的时刻,才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重。
不是简简单单地想要在一起,而是要给荆兴替一个可以全身心信赖的肩膀、一个无忧无虑的未来。
还是要加油啊。他对自己说。
“哥哥……”大概也是觉得打嗝太丢人,荆兴替的眼泪神奇地止住了,人也稍稍恢复了平静,“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接受你……你再一次离开。”
小O费力地解释:“你是我的alpha,就算没有标记我,我还是很……还是很依赖你的。”
“我虽然平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真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眼看荆兴替说着说着又要哭,白若风连忙接下话茬,“哥哥也是,哥哥也依赖你。”
荆兴替闻言,委屈地吸吸鼻子。
“真的。”白若风将他抱起来,按在胸口,“没有片片,哥哥晚上都睡不着。”
“这是睡不着的问题吗?”荆兴替闻言,气鼓鼓地把白若风伸过来的手挥开。
“嗯,不是。”小A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不能给你安全感吗?”
“……能呢。”
安全感当然有,但是经历过分别的小O哪里是那么好安抚的?
“既然能,那就乖乖等哥哥回来。”
“哥哥先告诉我,昨天晚上究竟去干什么了!”
白若风没想到荆兴替表面上把昨晚的事情放下了,实际上还惦记着呢,顿时有些尴尬。
总不能直说自己是去拜托朋友帮忙准备求婚仪式的吧?
那还算什么惊喜?
哪有人求婚会提前发表声明啊!
“我……我就是和他们聊聊考大学的事儿。”白若风支支吾吾,试图转移话题,“你也知道,咱们的交友圈子里面,挺多人想考警校的。”
“只是聊了这个?”荆兴替擦干眼泪,跨坐在白若风的腰间,俯身嗅嗅,“哥哥说谎的时候,信息素就好难闻。”
白若风:“……”
成年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已经定型了,除了浓淡,哪有什么好闻不好闻的?也就十七岁的荆兴替味道还在变来变去,一会儿是浓浓的奶香,一会儿又是清爽的茶味,在白若风看来,怎么都好闻。
但是片片说难闻,白若风也就真的嫌弃起自己来:“好,哥哥喷阻隔剂去。”
“不要,”荆兴替却猛地夹紧双腿,不让小A走,“不要走。”
“好好好,不走。”白若风叹了口气,坐回去抱他的腰,顺便隔着裤子捏捏屁股,“可是你不是觉得我现在的信息素难闻吗?”
“难闻我也要闻。”
“难闻还闻什么?”
“就要。”
“哥哥怕你难受。”
“我不管!”
…………
总之不论白若风说什么,荆兴替都哼哼。
后来小A看出来了,片片这是在撒娇呢。
说到底就是舍不得他走呗,连最起码的冷淡都装不下去了。不过风哥还挺喜欢这样的荆兴替的,因为能把他好好搂在怀里,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但今天的白若风心里装着事儿。
上午的时候顾一梁已经打过好几回电话了,说玫瑰花运到了大院儿,气球香槟也备好了,问题是具体怎么安排,还得看白若风的意思。
白若风也觉得自己得给片片一场轰轰烈烈的求婚仪式,虽然这场求婚在大部分人看来早了点,但是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时间刚刚好。
再说了,白若风不是突发奇想,其实风哥开窍的当天就想到了求婚。
连恋爱都没来得及怎么幻想呢就直接脑补到了婚礼。
该如何表白,该怎样亲吻,该哪样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握住伴侣的手,对牧师宣誓……这些白若风都想过。
最重要的是,小A从原本的房子里找出了很多他们俩幼时的物件。
荆兴替可能都记不得了吧?
可是那些东西在如今的风哥看来,已经成为了最重要的回忆。
不过话又说回来,白若风不确定自己给荆兴替的求婚就是荆兴替想要的,毕竟风哥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琢磨透小O的心思。
片片喜欢什么呢?
片片喜欢白若风。
白若风这么一想,深觉自己不要脸,然而换个角度自暴自弃地思考,似乎在求婚仪式上把自己送给片片也不是不行。
毕竟白若风除了自己,没别的东西能送啊,他们两家知根知底,能当定情信物的东西约等于无,至于订婚戒指……作为学生,就算有,也没办法戴。
思来想去全是死胡同,荆兴替却发现了白若风的走神,一点一点蹭过去,用濡湿的鼻尖压住小A的喉结:“哥哥在想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