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冉尔
“期末考试在元旦会演之后。”荆兴替翻了翻日程表,“哥哥答应我的,年级前三。”
白若风苦兮兮地点头,奋笔疾书,同时在心里默背钢琴谱,顺带把弹琴前的开场白都给想好了。
——致我未来的伴侣。
我的omega。
我永远的也是唯一的爱人。
…………
等等,得写下来。
白若风想到这儿,揪了张小纸片,背着荆兴替写几个字儿,再装模作样地做几道题。
——这首钢琴曲是送给你的。
只属于你。
我们的婚礼就在不久的将来,但我等不及了,我太想娶你。
所有旋律都是我耐不住的欢喜。
…………
“哥哥,你写什么呢?”
白若风吓了一跳,把纸片子团成一团塞进了袖子里:“没……没什么。”
荆兴替微微挑眉,一屁股坐在alpha的腿上:“给我看看。”
“看……看什么?”
“哥哥刚刚写的东西。”
“哦……哦。”白若风把试卷递过去,“这儿呢。”
荆兴替草草扫了一眼,觉得不对劲儿,按照小A平时的做题速度,起码能多做一半:“还有呢?”
“没了啊。”白若风装傻,将手插进口袋,吹起口哨,紧张得抖腿,“马上就要元旦会演了,你们班有什么节目吗?”
和高三年级必须参加合唱演出不同,高一高二的节目是各班自定的,荆兴替他们班准备表演话剧,但是他并没有报名。
班上的其他人也不太敢主动邀请这个高冷的学霸。
荆兴替在小A腿上颠了会儿,乖觉地回答:“有呢,但是我没参加,我要看哥哥的表演。”
白若风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抱着他倒在床上亲了又亲:“你就等着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起码开场白就能惊艳全场!
可是白若风忘了,串场的主持人早就选好了,哪有他说话的余地?可激动的alpha是想不到这一茬的,趁着荆兴替洗澡,又把皱皱巴巴的纸片子从袖子口里扒拉出来,捏着自动铅,笔走如飞。
——你的灵魂天生属于我。
我的生命之火永远为你燃烧。
我眼里的火苗是爱你的证明。
你眼里的星河是我为爱吟唱的诗歌。
风哥被自己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然后抢在荆兴替推开浴室的门以前,把纸片团巴团巴又塞回了袖口里。
到时候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片片绝对感动得分分钟要嫁给我。
白若风美得冒泡,等荆兴替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立刻冲过去,抱着他的腰顶胯。
荆兴替:“……”
荆兴替说:“你最近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白若风啃他的耳朵:“在帝都天天想你,存货太多。”
荆兴替:“……”
当晚荆兴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哭得眼睛通红,人都虚脱了,也没能把梅小梅两个星期的存货揉干净。
风哥气喘如牛,搂着他感慨:“看来单纯用手已经满足不了我们了。”
荆兴替抽抽搭搭地提醒:“是你,不是我们。”
白若风装作没听见,反正他的间歇性耳聋荆兴替早就习惯了:“片片,快发情吧,哥哥想突突你。”
“套……套。”
提到套,白若风猛地一拍大腿:“片片,还记不记得我爸爸们吵架那天?”
“记得呢。”
“哎呀我跟你说,真是不得了,缪若雨犯错误只要哭一哭,爸爸们就不生气了!”白若风愤愤不平,“不过第二天我发现我爸柜子里的套少了不少。”
荆兴替听得面红耳赤:“你还偷看了?”
“我没有,”白若风翻了个白眼,“是我爸罚我打扫卫生。我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显摆我的alpha爸爸有多厉害。”
“片片你等着啊,我绝对遗传了我爸的基因……不,我绝对更牛逼!”
荆兴替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揪着小A的手指头催促道:“睡觉!”
“我去把擦手的面巾纸扔了。”白若风亲亲他的额头,把沾满可疑液体的纸团子通通扔到浴室的垃圾桶里毁尸灭迹,再回来抱着缩成一团的片片闭上了眼睛。
没过几天,元旦晚会拉开了序幕。
白若风班上的班委用班费买了劣质礼服——男生黑西装和假领子,女生蓝旗袍加小坎肩。近看粗制滥造,远看效果倒还可以,唯一的缺点就是料子薄,大冬天穿出去冻死人。
好在礼堂里暖气足,大家裹着羽绒服嘻嘻哈哈地候场,谁也没喊一句冷。
白若风作为钢琴伴奏,比别人多个领结,此刻正远离人群,背靠墙拼命念叨自己的开场白。
这可是要对片片说的,不能马虎!
学委以为白若风在背谱子,感动得涕泗横流,说:“没想到风哥平时不声不响的,完全不关心集体活动,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最靠谱。”
贴着暖宝宝的徐帆闻言,吸溜着鼻涕帮风哥操人设:“你那是误解,误解!”
“我们风哥,人帅、成绩好、心肠还热。他不当校霸,谁当校霸?”
学委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顺嘴跟着叫了声:“风哥。”
“这就对了。”徐帆欣慰地分给学委一块快没热度的暖宝宝,“都是兄弟。”
“你们说什么呢?”白若风把纸片子揣进口袋,走过去看着莫名其妙开始称兄道弟的学委和徐帆,“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徐帆扒在礼堂的门缝边瞅了瞅:“快了快了,还有两个节目。”
白若风大致估摸了下时间:“我先去找我老婆。”
“哎,风哥!”徐帆一把逮住想要离开的白若风,“你现在走,学委分分钟就能厥过去。”
“有那么夸张吗?我去去就回来。”白若风纳闷地回头,只见学委面色青灰,靠着墙大喘气。
白若风:“……”
白若风:“成,我不去了。”
alpha把手机掏出来,苦着脸给片片发消息。
——片片啊,哥哥就要上场了。
“哥哥。”消息刚发出去没几分钟,白若风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小A猛地回头,把跑得满脸通红的omega搂在怀里:“你怎么来了?”
荆兴替眨眨眼:“我不用表演节目,就来找哥哥了。”
“哎哟,你可真是哥哥的心肝宝贝。”
站在一旁想插话的徐帆硬生生被白若风恶心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虚弱地挥动手臂,当作是跟荆兴替打招呼。
他脸红红的,当着外人的面,没风哥那么胆大,不好意思秀恩爱,就把脸埋进白若风的颈窝。
“冷啊?”白若风没想那么多,顺势把荆兴替的后颈按住,靠在墙上继续背串场词。
徐帆偷偷塞给荆兴替一片暖宝宝,同时咂舌:“风哥,咱全年级估计也就你有这待遇。”
“什么待遇?”
“光明正大地谈恋爱。”
“我喜欢他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白若风笑笑,觉得荆兴替身上的衣服太薄,刚巧报幕的主持人提到了他们班级,就把羽绒服脱下,披在他肩头,“我上场了啊。”
“哥哥加油。”白若风的羽绒服太长,披在荆兴替身上,一下子拖到膝盖下面,搞得他走起来像只蹦蹦跳跳的企鹅。
白若风忍笑拍拍荆兴替的脑袋:“后面还有一首独奏,记得听啊。”
其实白若风想说的是“记得听独奏前面的开场白”,可话到嘴边又生生憋了回去——惊喜不放到最后,就不是惊喜了呀!
高三三班的学生顺着走廊,闹哄哄地挤上台。白若风走在最前面,趁着聚光灯没追上自己的脚步,先掀开了钢琴盖,然后坐下等着别的同学站好队列。
荆兴替跟在他们身后,躲在舞台下,巴巴地盯着白若风,眼里满满都是爱意。
穿着西装的小A腰杆笔挺,修长的双腿随着音乐轻轻打着节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键上游走,浑身都在散发荷尔蒙。
荆兴替缩在观众席边上,团成一小团,偷偷往脖子里喷抑制剂。
有点……有点激动呢。
《欢乐颂》很快接近尾声,同学们排着队下台,白若风鞠了个躬,从袖子里掏出小纸片,还没开始念,主持人就冲上来说:“下面有请高三三班的白若风带来钢琴独奏表演,大家掌声欢迎!”
白若风在雷鸣般的掌声里尴尬地坐下,蔫蔫地开始弹《梦中的婚礼》。
明明准备了那么久……
怎么就直接报幕了呢?
不过白若风气归气,弹琴的状态还是迅速调整了过来,毕竟就算没有任何开场白,他对片片的爱都不会少。
观众席里也有不少学过钢琴或是知道这首曲子的,现在终于回过味来了,窃窃私语着。刚从舞台上下来的徐帆已然一副知道内幕又懒得开口的德行,倚在幕后看风哥散发魅力。
“他弹的是什么?”学委忘了白若风报上去的曲目,拿着节目单不停地翻。
“别找了,是《梦中的婚礼》。”徐帆撇撇嘴,“对着他老婆弹呢。”
荆兴替缩得太小一团,站在后台的徐帆一时间看不见他,但是这并不妨碍alpha酸:“好了,现在全校都知道咱们风哥想结婚了。”
“你当初就应该审核一下,别让他弹这种,”徐帆酸得停不下来,“弹首《命运》也好啊!”
“《命运》怎么求婚?”学委傻乎乎地反问。